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疾风知劲草-第6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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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起来没有太大变化,都是吃水很深的重载船,船上的货仓被厚重的帆布蒙着,每条船头的顶头上均架着一挺日军制式武器九二式重机枪,每条船上还是那二十几个鬼子端着枪驻守,鬼子兵警惕地向河岸上观望。河面上鬼子运输船上的情景和手下弟兄昨天从上游传来的信息没有什么异样。但郑波总觉得两条船上暗藏一股杀气。河中船上的鬼子兵见河岸上出现了护送的队伍,前头一条船上拉起一声汽笛。鬼子起锚开船。两条铁船像两只缓慢爬行的乌鬼向东行驶。

  郑波父子率维持会走在前面,后面是那百十来人的伪军。郑波一只手扶在腰间的手枪上,边指挥弟兄们前进边警惕地观察着四周的情况,手下弟兄们也各持枪警惕的行进。后面的那些伪军也一改往日拖拉的行军习惯,也都握枪警惕前面的维持会。双方都有准备,行军气氛非常沉闷和凝重。郑波父子不知道敌人已经做好了准备,但从对方的气氛中,郑波父子看出了苗头,这将是一场残酷的混战。河里的两条鬼子运输船像两只乌龟在运河中缓慢向东爬行,河岸上的维持会和伪军行军速度也像乌龟一样。队伍慢慢接近运河的一处险要地段,郑波清楚,那里有共产党区大队的埋伏队伍。越往前走,郑波越担心。他转过头看了看在后面行进的伪军。伪军们也好像紧张起来。郑波的扶枪的手心里出了汗,他小心命令:“往后传,准备战斗。”从脚下几丈高的斜坡岸往下望去,运河水面上那两条鬼子的运输船像小了许多。郑波暗暗着急,怎么还不见动静?正在他胡思乱想之际,只听下面的运河里几声巨响,埋伏在河南岸的区大队自制水雷在敌船的前头炸响,河里顿时腾起几丈高的大水柱,区大队伏击阵地上的枪声响了,这就是战斗信号。郑波大喊:“兄弟们动手!”郑家手下这百把人的维持会队员转身向后边的伪军猛扑过去,后面的伪军也早有准备。伪军中也有人喊:“弟兄们,动手啊!”也向前面的维持会奔杀过来。双方原本就离得很近,很快就绞在一起,战成一团。郑波父子手下平常都是练过些武功的,近战肉搏渐渐占了上峰。但伪军拼死力战。

  担任埋伏任务的区大队的一部分战士也跳出战壕冲了过来,和郑家父子手下的人合力与伪军肉搏。意在先解决岸上的伪军。伪军们渐感不支正要溃退,这时从南边野地里忽然窜出一队鬼子兵,端着刺刀向混战的双方冲了过来。冲过来的敌人企图与伪军汇合,把郑家父子手下的百把人马及前来增援的区大队部分战士夹击消灭。岸上的形势顿时危急起来。担任伏击的区大队的战士们猛烈攻打运河上敌人的运输船,船上的鬼子兵纷纷落水。战士们在区大队大队长柴侉子的指挥下打得顺手,正要冲出阵地往下面冲锋时,突然像有一道命令似的,只见河面上的鬼子两条运输船上的帆布同时被拉开,帆布下面不是军火而是全副武装的伪军和鬼子。他们把装满土的麻袋围在船舱四周,制成一道环形工事。敌人隐蔽在船舱环行工事里用轻重机枪和小钢炮朝区大队猛烈射击。同时,两条铁船也渐渐靠上运河南岸。大队长柴侉子发现河面敌船上装的不是军火,而隐藏着大量敌人,知道形势有变。但西面伪军鬼子和我们的人正混战一团。是继续与船上之敌交战还是先消灭岸上的敌人?他飞快地思索着、权衡着。如放弃船上的敌人去支援郑家父子,船上的敌人一旦上了岸,区大队和郑家父子的队伍将腹背受敌。其后果不敢想象。他咬紧牙关,决心阻击船上之敌。

  区大队的任务由伏击变成了阻击。柴侉子命令战士们朝河里的敌人狠打。敌人运输船是铁皮船,子弹就是钻上几个窟窿,船一时半时也不会下沉。船上敌人的火力又异常凶猛。敌人的这两只铁船靠上了南岸,鬼子伪军跳下铁船,向岸上冲击。柴侉子命令战士们坚决把敌人打回去。区大队阵地上的轻重机枪手榴弹纷纷打向敌人。敌人是由下朝上攻击,虽然敌人火力猛,但也占不到什么便宜。而河岸上的战士们是由上往下射击,手榴弹只要顺手往下面的敌群中一扔,敌人就会倒了一大片。敌人冲锋多次,都没有冲上河岸,始终趴在两条铁船附近,向岸上仰头射击。区大队大队长柴侉子是个战斗经验相当丰富的老兵,他见这边阵地上的战斗暂时稳定,而在西边不远的战场上,增援的战士和郑家父子的手下也正和鬼子伪军进行激烈战斗,特别是郑家父子手下的队伍伤亡不小

  在一块弹丸之地,同时发生两场战斗,战场形势相当复杂。柴侉子把手中的预备队共有五十多人,全部派出去,增援西边战场上的郑家父子和战士们。这五十多人,作为预备队,始终未投入战斗,他们得到柴大队长的命令后,奋勇杀出,对西边战场上的鬼子兵形成了反包围之势。战场形势出现了敌要包围我、我要包围敌的局面,就像多层饺子皮和饺子馅卷包在一处。双方杀得难分难解。子弹的呼啸声、喊杀声、刺刀和枪支的撞击声响成一片。

  龟缩在运输船附近河岸边的日伪军在船上的小炮掩护下,又发动一场冲锋。大队长柴侉子命令战士们顽强阻击敌人,决不能让敌人冲上岸。双方正打得激烈时,忽然柴侉子又听到背后响起枪声。他转头朝后一看,在阵地后面千把米处,又出现一支日军部队,朝阻击阵地包抄过来,企图与河岸下的敌人前后夹击战士们。柴侉子自投入西北军以来,到现在打了十几年的仗,还从未遇到过这样复杂的战场形势,他冷静地想了想,如果这样打下去,全军都可被会被敌人包了饺子。他对身边的战士们说:“同志们,现在形势十二分危急,我们必须抛开当面之敌,全力向西攻击,救出我们的人,然后寻机突围。”在柴侉子的带领下,担任伏击的战士们又朝下面猛打一阵,把冲锋的敌人压一压,随即撤出伏击阵地转向西攻击。西边战场上,郑家父子和先前来增援的战士们正和敌人苦战。柴侉子率领战士们也加入进来。我们的人占了上风,几十个鬼子和一百多名伪军在肉搏中被打死、打伤,少数逃跑的日伪军也被战士们举枪追射。区大队伤亡也相当惨重,维持会中的一大半的弟兄从此站不起来了。

  在东面,冲上河岸的敌人和南面的敌人汇合之后,向西发动了进攻。必须快速撤退。轻伤员可以跟着走,有些重伤员为了不连累战士们,要求战士们给他们一枪,有的重伤员要一颗手榴弹准备与敌人同归于尽。战士们含泪留下重伤员,向西南旷野突围。敌人攻到战场上,用刺刀对尚未停止呼吸的受伤战士猛刺猛戳,朝受伤战士的头部开枪,敌人残害我伤兵后,又紧紧追赶突围的战士们。

  这次伏击敌人运输船的战斗,由于叛徒告密,敌人有了准备,因此双方打得十分惨烈。我担任伏击的区大队战士,加上郑氏父子手下的一百来号人,总兵力不超过三百五十人,而敌人方面,皂河镇据点里有伪军二百多人,日军六、七十人,全部参加战斗,宿迁城里老鬼子金井又密派一百多名日军前来配合,敌人的总兵力加起来近四百人,敌人手中的武器,不说轻机枪了,就是重机枪就有六挺,还有小钢炮掷弹筒等重武器,我方的火力、人数都不占优势,而且敌人计划周密,早已设下圈套作好布置。因此,我运西区大队的损失极为惨重。

  柴侉子率领突围的战士们在大白天利用纵横在平原上的交通沟作掩护,化整为零分头突围。突围中柴侉子带着一个班的十几个战士在交通沟里和追击的敌人苦战。一队日军在他们的身后紧追不舍,战士们使出浑身招数就是摆脱不了追击的敌人。在一交通沟的拐弯处,大队长柴侉子见总也甩不掉敌人,他命令战士:“你们都先撤,我来掩护。”他见战士们跑得无影无踪了,就摘下警卫员手中的那杆俄国造,利用交通沟的拐脚,举起枪瞄准鬼子。追击的鬼子兵头上戴的钢盔在阳光下闪着白光,瞄着腰朝柴侉子这边追来。前面的鬼子刚一露头,柴侉子瞄准敌人“啪”的一枪,子弹从日军的钢盔里钻进去,正中脑袋,鬼子兵仰面朝天被打死在地。后面的一个鬼子兵刚又露头,柴侉子又是一枪,也中敌人脑袋。柴侉子用那杆俄国造守着交通沟拐角,一连打死七个鬼子兵,枪枪击中敌人脑袋。后面的鬼子兵不敢再追了,柴侉子趁机带着警卫员沿交通沟突围。柴侉子和警卫员两个人被敌人追得绕了一个大弯路,他们离运西游击根据地越来越远,最后,他们虽然摆脱了敌人,但天已经黑了。两个人一天未曾吃饭,此时已是饥肠辘辘。柴侉子对警卫员说:“找个庄子吃顿饭,住一夜。明天再想法回区里去。”两人摸到一个庄子里。庄子里有一户地主家。两人摸到那地主家里,柴侉子从身上捣出一块大洋,交给地主,对那地主说:“给你一块大洋,给我俩弄一顿热饭吃。”地主接过大洋,吩咐家人做了一锅热饭,又炒了一盘鸡蛋,柴侉子和警卫员美美地吃上一顿,吃完饭后,柴侉子抹了抹嘴,又对那地主说:“今晚在贵地借宿,明天早上就赶路。”那地主说:“行,行,你们就住下吧。”两人没洗脸也没洗脚,躺在地主家前屋的床上就呼呼睡着了。那地主见柴侉子出手大方,就怀疑柴侉子身上有很多钱;柴侉子和警卫员身上各有一把短枪,加上那把俄国造,地主看了眼红。半夜里,用铡草喂牛的大铡刀先后砍死了熟睡中的柴侉子和警卫员。地主去翻柴侉子的口袋,所有口袋都翻遍了,仅在身上翻到一块大洋。又到警卫员身上翻,未找到一文钱。柴侉子这位抗日英雄,没有死在敌人枪口下,却死在凶恶地主的铡刀下。

  郑波父子撤退后找到区委时手下仅剩十余名队员。突围中的区大队的指战员找到区委,陆续回来的只有不到一百人。

  这场伏击战由于叛徒告密,运西共产党武装遭受受重大损失。运河水面上的敌人运输船,二次回头,满载军火物资,大摇大摆地沿运河水道行使至宿迁县城,既而南下两淮。

  睢宿工委责成区委书记周桂昆派人搜集遇难指站员和郑波父子手下烈士的遗体。工作人员化妆成老百姓在各地方地下党组织的带领下历经艰辛,搜集辩认。在各地共收得烈士遗体一百六十五具,均就地掩埋。但区大队长柴侉子和警卫员的遗体均没找到,被列入失踪人员范围。在区里召开的对这次伏击战的总结会议上,郑家父子努力回忆每个细节,努力分析究竟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是谁向敌人泄的密。通过层层梳理排查,郑家父子认为是维持会中的那个小队长告的密。后经区里秘密派人到皂河镇核实,正是那位小队长捣的鬼。区长周桂昆几次派武工队员前往皂河镇锄奸,均因此人行动诡秘,且躲入皂河镇鬼子据点深居浅出而未能得手。直到抗战胜利后,此人才被运西党组织捉住*。

  此次伏击战后,郑家父子身份已经公开。由于在运西熟人较多,无法抛头露面开展工作。经睢宿工委研究,决定把郑家父子转移到运东抗日游击根据地去。接到通知后,父子俩于是绕道骆马湖西岸,想乘船横渡骆马湖到运东去。父子二人秘密来到骆马湖西岸,叫来一条渔家小木船,跟渔家讲好价钱,两人上了木船,离开湖岸,向湖的深处驶去。父子二人不知,就在二人上船之时,湖岸上有一个认识父子二人的当地无赖,为了贪图敌人的赏钱,竟跑到皂河镇敌人据点向鬼子报告。据点内的鬼子小队长闻听大喜,命令鬼子伪军分乘两艘汽艇,来追赶郑家父子。在一望无际、清清的骆马湖上,打渔的小渔船,像天上的星星散落在水面之上。撒网的,收网的;渔鹰则在水中时隐时现;不知名的大小水鸟,张开双翅在湖面盘旋,有的刚像箭一样,刺破水面钻入水中;而有的则在水面随波漂浮。郑波和父亲郑三清坐在小木船的船舱里,欣赏着水天一色的湖上美景。郑波看了一眼父亲,一种不可名状的心情使他感到父亲高大得象山一样。五十多岁的父亲,抛弃优越的生活,抛开家庭,跟随共产党走,单单这一点,就值得儿子郑波的尊敬。湖面上一阵微风吹过,郑波稍微感到有些冷,他搓了一下手,老父把身上披着的大褂子脱下来披在郑波的身上,关切地说:“湖面上凉,把衣服披上。”父亲自己却戴着礼帽穿着单衣,迎风而坐,让儿子坐在他身后,用身体为儿子挡着寒风,郑波的眼泪差一点流了下来。他取下大褂子依旧披在父亲肩上说:“我年轻,活动活动筋骨就没事了,还是你披上吧。”郑波坐在父亲身后,张开手臂活动了几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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