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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但愿老死花酒间’,令得夏云夕手中的长鞭几欲把握不住。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活在花下,醉在花下,这样的日子,何等快意,又何等逍遥。试问这样一个淡泊名利的人,如何会在江湖中为非作歹,奸淫掳掠?
“……若将富贵比贫者,一在平地一在天,
若将贫贱比车马,他得驱使我得闲。”
仰首饮尽坛中酒液,海镜衣袖一拂,弃了酒坛。这时宋荇已气红了眼,横剑扫来,直指他胸前要穴。
眼见海镜醉眼迷蒙,对攻来之式毫不在意,夏云夕‘啊’的一声,长鞭在空中倒卷,缠上宋荇的剑尖。
宋荇大喝道:“你干甚么!”
夏云夕耳中听到这声喝斥,才意识到自己做出了甚么蠢事,心中慌乱,即便撤了招式,哪知此刻剑上的余力犹在,宋荇若是放手,她自安全无虞,但这招是宋荇倾力而发,贸然撤回,必要损及自身,宋荇如何肯行?
眼见夏云夕要被一剑穿心,海镜飘身而上,玉箫挑落,封住了宋荇的剑路,顺势手一抄,将夏云夕带到怀中。行动之际,全无半点着急慌乱,口中兀自吟道:“
“别人笑我忒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
不见五陵豪杰墓,无花无酒——锄做田。”
周围掌声雷动,夏云夕倒在海镜怀中,久久无法回神。
这时林间忽然传来一声冷哼,海镜手一抖,夏云夕身子没了着力之处,倒在地下。她满脸通红,自地下爬起,责怪道:“你……”
海镜将玉箫插在腰里,向她抱了抱拳道:“夏姑娘明鉴,在下并非‘笑面贼’,令弟也确非在下掳走。”
此时看他,眼中哪有半分醉意,夏云夕心道:适才那招,他定能及时避开,自己这是多管了闲事。这般想来,更是羞得几欲找条地缝钻将进去,为了掩饰窘意,她斟酌着开口:“江湖传闻你便是‘笑面贼’,空穴来风未必无因,你……”
海镜笑了笑,道:“笑面贼是何人,答案终究会浮出水面。不过就在下猜测,令弟并非为笑面贼掳走。”
夏云夕呆了一呆,未及答话,宋荇已跳了起来:“满口胡言!这里人人皆知你便是笑面贼,你还待要狡辩。”
海镜笑容不变,侧过头来,问夏云夕道:“夏姑娘此行,究竟是要捉拿笑面贼,还是要找回令弟?”
夏云夕毫不犹豫道:“自然是找回云斐。”
海镜的目光落在宋荇身上,别有深意的笑道:“那便是了,宋大侠可听清楚了么。”
宋荇怒极反笑:“你有何证据证明,斐弟并非是被笑面贼掳走?”
海镜淡淡说道:“我并无证据。”不及那宋荇放声大笑,他即又接着道:“但我有证据证明,夏云斐是遭你宋荇宋大侠掳走。”
宋荇的笑容僵在脸上,继而大怒道:“你栽赃嫁祸于我,是何居心!?”
海镜向夏云夕问道:“夏姑娘请想一想,若是令弟失踪,你身边得到益处最多的是何人。”
夏云夕眉头蹙起,似一时不能明白他话中之意。海镜于是将话说得更直白一些:“那就请夏姑娘再想一想,待你与宋大侠成亲之后,受益最多的是何人。”
宋荇破口大骂:“奸贼!休要使这离间计!”
无尘山庄二老膝下只得夏云夕、夏云斐这一对双生子,夏云斐若遭遇不测,将来继承无尘山庄的,自然是夏云夕的夫婿。
念及这一层,在场众人都不约而同地向宋荇望去。
见自己突然成了众矢之的,宋荇对海镜已是恨极,咬牙切齿道:“我与云夕青梅竹马,和斐弟更是情同手足,你休要含血喷人!”
海镜道:“是否含血喷人,我说的不算,你说的也不算。”一甩衣袖,将玉箫凑近唇边,吹奏起来。
众人正不解他此举有何用意,突然间树枝哗哗作响,自林子深处走出两个人来。前方一人,身形修长,玉冠绣袍,兼之肤色白皙,明眸皓齿,实为世间不可多得的美少年,他身后那人,也正值风华,容貌虽不及前人出色,却也百里挑一,特别是他额头上那道朱莲刺青,为他清秀冷峻的脸庞,别添了一丝妖娆。
那少年走出桃林,径直向夏云夕奔去,口中唤道:“姐姐!”
原来,他正是夏云夕的胞弟夏云斐。
夏云夕伸臂搂住他,将其上下看过,关切道:“可有受伤?”夏云斐摇了摇头,接着转过身,朝宋荇一指:“姐姐,就是他!”
“就是这个恶贼将我掳走,又软禁起来!”
众人哗然,宋荇脸色惨白,双脚一软,跪倒在地。
这时众人的目光都聚在少年身上,唯独海镜目中含笑,一瞬不瞬望着少年身后的男子。两人目光相触之际,那男子狠狠白了他一眼,继而转过了头去。
海镜举步向他走近,轻声唤道:“相悦。”
风相悦不理不睬,眼眸四下顾看,就是不看向他。海镜探手碰触他的脸庞,惹来对付一声冷哼。
“软玉温香在怀,你当真快活的很啊!”
海镜见他吃醋,心下又是好笑,又是怜惜,待要解释,袖子忽而被人轻轻拉扯,回眸看时,只见夏云夕朝他腼腆一笑:“二公子,适才多有得罪,还望你不要放在心上。”
风相悦迅速的别过头去。
海镜知他心中正闹着别扭,便欲将事情尽快解决,将人带回家中好生安抚。脸上换了副客气的神情,拱手道:“夏姑娘客气了,海镜一介山野闲人,不敢妄称公子二字。”
夏云夕迟疑道:“我斐弟……”
原来,这些人刚一入山,便已被海镜发觉,暗中观察到领头的是‘无垠剑’宋荇和无尘山庄大小姐。无尘山庄丢了少爷之事,海镜也略有耳闻,见他们来势汹汹,稍一推敲,便猜至大概,找来风相悦商量之后,决定一人留在山中与他们周旋,另一人快速下山,去找寻夏云斐的下落。
海镜朗声道出缘由,众人得知真相,无不忿然,将宋荇五花大绑,带下山去。夏云夕携着胞弟再次来谢,下山时,依然回眸相顾,恋恋不舍。
风相悦转身即走。海镜迈步追上,待到了林中深处,一把将之抱入怀中。
风相悦伸手推开他,冷言冷语道:“又是桃花,又是酒,平日怎不见你吟诗作赋。”
海镜将他困在怀中,柔声安抚道:“今日不是多喝了两杯么。”
风相悦‘哦’了声,斜眸看他:“我看是见着佳人,魂不守舍才对。”
在他耳边吹了口气,海镜忍住笑意:“……吃醋了,嗯?”
“谁吃醋了,走开……嗯唔……”
“嗯……放开……”
桃之夭夭,风舞其华,漫天飞扬的花瓣中,海镜低下头,在情人耳边软语低喃:
“我海镜,只愿与风相悦,在花间厮守一生。”…
完…
二零一五年二月二十八日凌晨
离绯赠予御风南冥
☆、番外01章
(番外试着欢快一些,大约风格与正文有出入,若是不适请慎入QAQ~)
日光犹如流水倾窗而下,华久棠在温暖晨光中缓缓睁眼,入目的便是姬千幻近在咫尺的笑颜,柳叶眼中暖意沉浮,爱意缠绵,竟将朝阳的光辉都掩了下去。
“千幻……”华久棠呢喃着,握住姬千幻的手,在他指尖一吻,“每天醒来都能看见你真是太好了。”
闻言,姬千幻笑颜更为灿烂,“我也是啊。”他忽然倾身上前,嘴唇几乎就要贴上华久棠面皮,吐气似柔风般撩动心脾,“我爱你,久棠。”
“真的?”华久棠双眼睁大,声色颤抖,几乎快要喜极而泣,“你知道么?自从你与我回谷之后,我一直在等你对我说这句话,我不是在做梦吧?”
姬千幻抿唇含笑,食指一扬轻轻点在华久棠唇上,继而凑前吻来。华久棠见他如此主动,不由心驰神荡,俯身向前,张开双唇。
然而接下来碰到的却不是柔如凝脂的软唇,反是坚硬冰冷的地面。“砰”的一声过后,华久棠猛一睁眼,便见灰白色的地板挤满了眼帘。
一侧,传来姬千幻嗤的一笑,“你睡糊涂了么?怎会从床上滚下来了?”
华久棠脸色一沉,爬起身理理衣襟,又恢复了平素深沉模样。但思及方才的梦境,他忍不住偷偷瞟向姬千幻,见对方正闲然自得在床边着衣,不觉幽幽一叹。
虽然姬千幻同他进谷后,再没有与自己置过气吵过架,但他心中却总悬着一块大石,那就是姬千幻对自己的感情究竟是否回到了从前?他对自己的千依百顺究竟是不是出自真正的意愿?
思及过往,华久棠不觉心如刀绞,黯然垂首。突然一双手在眼前晃了晃,华久棠抬头,便见姬千幻不知何时来到自己面前,撇着眉道:“你在想什么?快起来了,海镜和风相悦不在的半个月,不是说好由我们打理谷内的么?”
华久棠急忙压下心头思绪,点头起身。姬千幻一边理着衣襟向外走去,一边摇了摇头,“不过,这二人还真是不嫌麻烦,想得出每月在海澜庄与幽冥谷各待半月的主意,索性将这二者合并不就没这么多麻烦事了么?”
“千幻,海镜和相悦是在尊重彼此的考量下才想出的这个方法……”
听华久棠语声正经,姬千幻忙摆了摆手,“好了好了,我明白,只是随口说说罢了……说起来,待会你想吃什么?”
华久棠此时已穿戴整齐,正理着下摆,随意道:“没什么特别想吃的,先去膳堂看看雪玉做了什么吧。”
说罢,二人相携出门,踏着铺了碎石的弯曲小道走出庭院,向膳堂走去。因谷内并不是所有人都善于烹饪,那膳堂正是为便于众人用饭而设,雪玉回谷后,便交由她管理,这些时日下来,饭菜愈发美味,倒引得谷内称赞不绝,门庭若市。
然而今日走进膳堂,所见的却不是人们用饭景象。只见内里三四十人围作漩涡状,个个都踮着脚尖,伸长脖子向里瞧着,似乎中央正围着十分有趣的东西。
姬千幻不觉好奇,也上前一望,便见那漩涡之中竟是凌沐笙、费源光与珈兰旋光分坐一张桌旁两两相对,四人皆是精目圆睁,气势汹汹。
而那张桌上放了两个小小竹笼,中间则置了一个圆形敞口瓦罐。华久棠与姬千幻正好奇,便听得“嘭”的一响。
二人举目一看,便见凌沐笙已大咧咧坐进了一张靠椅,两臂搭上座椅扶手,左脚高搭右膝之上,脚尖还不甘寂寞地画着圈,“喂喂,昨天你们说了,要带个厉害角色来的,现在快拿出来给小爷瞅瞅!”
厉害角色?……华久棠与姬千幻一听便来了兴致,眨巴着眼往里瞧着,便见旋光一个华丽旋身跳上前,右臂一展,手掌一开,“给大爷看清楚了!这,就是今天要把你们打得满地找牙的厉害角色!”
霎时间,众人瞬间睁大眼,目光聚于旋光手掌中的……一只小蛐蛐上。
“……蛐……蛐?”姬千幻喃喃一念,歪了歪头,目中忽的精光一闪。
旋光手中那蛐蛐方头长腿,触须抖动,一副威风凛凛模样,只可惜身体实在太小,引得费源光与凌沐笙一人仰天大笑,一人顿足狂笑,“你这玩意个头还没我们的蛐蛐一半大,今天我们就饶了你们,回去捉只像样的再来应战吧!”
这时只听“砰”的一声,笑声骤停。珈兰拳头砸在桌上,挑衅地瞧着对面二人,冷冷道:“哼!个儿小又如何?这只蛐蛐名为光耀千谷,可谓以一顶百,出手必将你们杀个片甲不留!”
“吱吱。”蛐蛐配合地叫了几声。
旋光则得意扬颚,右手更抬几分,以眼角鄙视对面二人。
费源光也仰首俯视旋光,“光耀千古?叫这活不过百天的虫子千古,你们也太为难它了吧。”
旋光一握拳,深情款款凝注上方,“非也,这‘谷’乃是幽冥谷的谷,这只虫子承载了珈兰对谷主深深的敬意与对我谷真切的祝福,你们不懂!”
“笨蛋!你想捏死它么!”
啪!旋光的脑袋挨了一下。
珈兰掰开他手指,见“光耀千谷”还好端端立在他掌中,才长长舒了一口气,冲凌沐笙勾勾手指,充满挑衅。
凌沐笙眼角一抽,拍案而起,“管它是千古还是千谷,小爷今儿就让它作古!费费,上!”
费源光得令,忙将蛐蛐放出,笑嘻嘻摸着它油亮的外壳,“费费啊,可要给爹娘争光,只许成功不许失败啊!”
话说完时,两只蛐蛐已被放入圆形瓦罐里,面面相觑。
接下来,膳堂顿时充满唧唧吱吱的蛐蛐叫与人们此起彼伏的喝彩。不一会儿,旋光的大笑声便盖过一切,震得梁上灰尘洒了一脸。
而凌沐笙与费源光则瞧着那败下阵来的蛐蛐,一人茫然忧伤,一人痛心握拳。斗盆中,“光耀千谷”振动翅膀,冲“费费”得意叫唤着,似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