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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镜笑眯眯望着他,“那还真是荣幸之至,不如我们放下恩怨,来交个朋友吧。”
“做梦!你我既是敌人,今夜我们之间就必须死一个人!”风相悦说着,退出一步,将剑横举在胸,眼中已闪动了残酷的光芒。
一阵风起,吹得枯叶漫天飞扬,自二人身侧卷过,又被肃杀剑气震得缓缓飘落。
海镜的神经一瞬紧绷,笑容早已褪去。只因他知道,眼前所站的,是未曾遭遇过的强敌,是真正可怕的对手!
风相悦周身戾气森然,恍若已与手中长剑合二为一。此刻,他的剑已不仅仅是兵刃,而是他的灵魂本身。他的执念,他的倔强,他的骄傲,全部融汇其中,锋芒毕露,势不可挡。
但见银光一洒,风相悦的剑身化作一道飞虹,直扑海镜。剑锋未至,剑气却已如刀片般割上海镜面颊!
海镜脚步一退,避开那道锋芒,挥剑迎上。只听“呛”一声龙吟,星火四溢,碰撞的杀气如波涛般层层推出,震得二人衣袂翻飞,四下落叶如灵蛇狂舞。
风相悦剑端忽变,擦着竹剑笔直刺出,顷刻便使出七剑。海镜边退边挡,堪堪挡住六剑,衣袖“刷”的裂开一道口。
见对方速度比自己略快,海镜眼珠一转,率先攻出,一连刺出三十余剑,只有一剑是实,自一个刁钻角度划向风相悦咽喉,却在尚未触及之时,撞上风相悦剑刃。
“雕虫小技。”风相悦冷哼一声,手腕一转,长剑送出,竟一瞬使出了六十四剑,虚虚实实,看似纷乱,实则招招要命。
一时间,叮当声久久不绝,枝头黄叶被剑气催得纷纷飘落,又在瞬间裂为碎片,犹如雨点般洋洋洒洒飞落,在月下闪烁着一抹抹银光。
六十四剑方落,海镜便向后掠出几尺,竟是毫发无损。风相悦不觉脸色一沉,海镜不仅看出了他剑招的虚实,还将实招全数化解,已非常人可比。
他趁海镜脚步未稳,凌空一纵,剑身化作一片光幕,向海镜当面洒下。这剑招光影幻化,实中有虚,虚中有实,已令人无法辨别。海镜身侧方圆几丈,顿时只余幢幢银光,无论往何处闪避,始终逃不过一击。
哧哧风声不绝于耳,海镜虽有躲闪,衣衫仍撕开无数裂口,有点点鲜血溅落。他眼光一敛,干脆站定脚步,以内力护体,调动所有感官,只待风相悦下一剑刺出。
而那一剑在距离海镜咽喉尚有几寸时,便猛地顿住。只因海镜的竹剑已在此时挑过风相悦前胸,顺势而上,掠过了他的面颊。
绸面白衣忽的裂开一道口,竹笠也如断线风筝般飞起,随风盘旋落地。风相悦原本拢在竹笠中的发丝瞬间如飞瀑般流下,又被微风撩起,凌乱中带着几分别样的风情。
最后一点残叶也坠落在地,气氛刹那间仿佛冻结般的寂静。
☆、第004章 朱莲刺青的秘密(已修)
风相悦瞪大眼凝视海镜,眸中满是羞恼与不可置信。他怎么也没想到海镜能够不顾及其他的攻击,只等待最后的时机,更没有想到海镜可以在一瞬比他更快。
而海镜看着眼前这张脸,却不禁愣住。那道华丽的红莲刺青映入眼帘的刹那,他忍不住惊道:“……你……原来是朱莲岛的奴隶吗?”
“你既然看见了,就去死吧!”风相悦的神色瞬间染满戾气,斩向海镜的剑比方才更加狠毒,甚至没有给自己留任何退路,逼得海镜一时难以招架。他连退几步,干脆飞身而起,向着山谷外逃了去。
风相悦一剑落空,瞪着海镜的背影,当即追上,“给我站住!”
海镜听着他的话,不免笑起来,现在的情况倒与来时完全相反,是风相悦在拼命追着他了。
自方才所走地道上方掠过,海镜穿过重重树林,向河边奔去。风相悦见海镜面对悬崖竟然也从容跃下,一跺脚也跟着跳下。
二人落地后,不多时便越过河流。由于他们的轻功相差不大,风相悦与海镜之间始终保持着一定距离,偶有缩短,却总是无法追上,让他焦急得咬紧了牙关。
不知追了多久,海镜突然停下了脚步,风相悦正要杀去,却猛然惊觉此刻二人已冲出树林,来到一座山间小镇边。
“你若是继续跟来,恐怕看见那道刺青的就不止我一个人了。”海镜笑吟吟抚着下颚,好整以暇望着风相悦。
“那又怎样!我会让那些杂碎都无法再开口!”风相悦的手已经紧紧握住了剑柄。
“那你恐怕杀到手软都杀不完吧,况且你能取人性命,却封不住人言。”海镜摊了摊手,故作无奈地叹了口气。
风相悦手上筋脉已经气得微微凸起,眼见四周无人,拔剑向海镜斩了过去。
见他如此,海镜兴味愈浓,侧身倏地撞在一家门板上,还故意大声叫了一下。
“你还敢叫!我割了你的舌头!”风相悦又是一剑挥下。
“你割我的舌头做什么?我的人比较有用。”海镜眼波一转,借着躲避之势凑到风相悦面前,“不如这样吧,只要你放过海澜庄,我就去做你幽冥谷的人,如何?”
看着那张突然放大的笑脸,风相悦下意识退了一步,恼得面色一红,又要挥剑,却见身后人家的灯亮了起来。
他神色一敛,正寻思若是有人出来便灭口,街角便传来了阵阵脚步声,似是打更的人走了过来。
风相悦握着剑的手紧紧收拢,眼中杀意凛然。不论是谁、不论有多少人见到这个刺青,他都绝对要把他们送入地狱!
然而他没有料到的是,就在他打算出手的一瞬,一件外袍蓦然裹住了他的头部与上身,随即一个力道猛地将他拉动,让他靠进一片温暖怀抱。
海镜一手紧搂着风相悦,另一手擒住他执剑的手腕,纵身上了房顶。这时打更人已赶至屋前,那户人家的男主人也走了出来,二人面面相觑,不明就里,不多时便各自散去。
此刻,风相悦的身体已因恼怒而轻颤,但无论怎么使力也挣不开海镜的束缚。他的整体速度虽比海镜略快,气力却比海镜略输一筹。
突然间,海镜将他抬了起来,一把扔回林中。
风相悦一惊,急忙稳住身子,平稳落地。他拽下海镜的衣服,一抬首,眼中却只余海镜离去的背影,外加一句话飘入耳中,“那件外袍就送给你了,我不会把你的秘密说出去的。”
“混蛋!我总有一天要宰了你!”风相悦咬着牙,将海镜的外袍撕得粉碎,扔在地上,关节已捏得咯咯作响。
他转身向树林走去,刚行几步却又走了回来,狠狠踩了踩衣服残片,才冷哼一声调头离开。
海镜并没有什么行李细软,便没有回悦卿客栈,而是向着海澜庄所在茗城赶去。走着走着,他脑中莫名浮现出风相悦羞恼的神情,忍不住勾起唇角,语中兴味盎然,“幽冥谷谷主,你倒和传说中的不太一样呢。”
此时,悦卿客栈后堂里,一名娇俏少女正舒舒服服躺在靠椅中,抬起双脚架在方桌上,手里握着一把瓜子,吃得津津有味。那桌上的瓜子壳已堆得如同一座小山,顶端时不时跌落几粒,散在地上。
雪玉刚走出房间,便瞧见这副光景,忍不住上前道:“哎哟!我的妙意妹子!你就不能有个姑娘的样子么?看看这满地的瓜子壳,再看看你这模样,今后谁敢娶你!”
妙意将脚放下,还不忘往嘴里塞着瓜子,“少来少来,我看你是心疼你刚扫干净的地吧。”
雪玉瞪她一眼,转身拿来扫帚,“你也知道这地是我刚扫干净的呀?你知不知道打扫这客栈有多辛苦!”
妙意将瓜子往桌上一放,从雪玉手中抢过扫帚,嘻嘻笑道:“雪玉姐,别生气,我来扫我来扫。你知道我好奇谷主去收拾海镜结果如何,所以一直在这候着……实在等得无聊,只有吃点瓜子了。”
“这有什么可好奇的,谷主怎么可能会输?……”
谁料“输”字刚落下,一道白影便刮过后堂,掀起一阵凉风,吹得桌上瓜子壳稀稀落落掉下,随即风相悦房门一开,又“砰”的关上。
妙意和雪玉一愣,二人扭头望了望那紧闭的房门,又转而对视,“谷主回来了?”
“看谷主的样子……难道真的……”妙意惊得一捂嘴,扫帚啪的落地,生生将“输了”二字咽回喉中。
雪玉立即做了个噤声的姿势,冷声道:“你少说几句,若是惹恼了谷主,你我怎么担待得起!”
“你好凶,人家只是随口说说嘛。”妙意撇了撇嘴,从桌上抓了一把芝麻糖,便蹦蹦跳跳回了自己房间,“那我先走了,免得待会又不小心说错话,晚安!”
雪玉一拍桌子,咬咬牙追了过去,“臭丫头!你打算让我一个人收拾么?回来!”
风相悦摔了门后,倏地将竹笠摘下,也不挂回床边,而是信手扔在门边案上,脸上依旧愤懑不已。他一拂下摆,一屁股坐在案边,一想到海镜就忍不住紧咬牙关,凌厉目中夹带了几丝不甘。
他正一脸阴郁,门外忽的响起一阵沙沙声,随即一道人影落入廊中,单膝跪地,“谷主,我回来了。”
风相悦一瞥门外那瘦削身影,平复了心情,道:“珈兰,情况如何?”
“正如您所料,暮雨水寨最近之所以胜绩连连,是因他们拿到了一件利器——血雨夺命针。这个消息目前还被他们死死隐瞒,不为世人所知。”
风相悦眼光一动,修长手指微微收拢。那血雨夺命针乃是天下闻名的暗器,据说只有三寸长,一寸宽,内中却暗含几百枚毒针,且所用毒药均不相同,能够在不知不觉间取人性命,中了暗器的人即便是神医也难以救回。
这暗器不知由谁所创,流落于江湖,因便于携带使用,许多人士竞相争夺,最终却失了踪迹,不想竟落在暮雨水寨的人手中。
珈兰见风相悦一瞬沉默下来,便问:“谷主,要我去将它抢来么?”
风相悦摆了摆手,长身而起,“不必,血雨夺命针是那么重要的东西,他们自然会放在隐秘处严加看守,你不用去冒这个险。”
“那谷主您的考量是……?”珈兰不觉疑惑,偏头望着门内人影。
风相悦沉默片刻,冷冷笑起来,“以吴胜仙的胆子,只要稍加威逼,便能逼他交出夺命针,我们就先让他尝点苦头吧。”
珈兰闻言,心中纳闷不已,“谷主,何必对他如此仁慈?以我们的人力物力,要灭掉暮雨寨夺来那暗器也不在话下。”
“区区一个暮雨水寨用不着大动干戈,况且,我也不想让世人知道是我幽冥谷得到了夺命针。你今夜在客栈好好休息,我明日就和你同去赫阳,将那夺命针弄到手。”
听见风相悦要与自己一同行动,珈兰心里一喜,清冷之色顿时褪去,脸上有了浅浅笑容,垂首应道:“是。”
说罢,他向风相悦道了晚安,起身回房,却按捺不住雀跃之情,就像一个期待着远足的孩子一般,脚步愈加轻快。
☆、第005章 海澜庄内忆故情(已修)
茗城地处河畔,往来船只与商贾不少,平日人头攒动,热闹非常。大街小巷有着不少叫卖摊贩,许多旅人与江湖客穿梭于街衢,有的行色匆匆,有的面带惬意。
站在海澜庄门前,海镜的目光从大门上的衔环铜兽落到门楣的黑底鎏金匾额上,却久久没有迈入。
他脑中忽然浮现出七岁时,海映星背着自己迈入这扇大门的景象。
那时海映星曾亲切地侧过头,和蔼笑道:“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我就是你的父亲。”
而今,这扇大门依然敞开如故,父亲却再不会同自己一起回家。
海镜无声一叹,眼神落在洁净青石阶上。他正要起步,视野中忽然现出一双金纹黑底靴子,接着一个热情的声音便响了起来,“海镜,你终于回来了!我还担心你是不是在悦卿客栈出了什么事!”
“大哥。”海镜抬起头,直视着海渊,微微笑起来。
“快进来,我马上为你接风!”海渊揽着海镜向里走去,一面吩咐小厮去做一桌好菜,一面带着海镜进入了厅堂。
厅堂内,正中与两侧摆放着金丝楠木桌椅,上悬一方白底匾额,上书“擎天架海”四字。匾额下则挂着水墨字画,笔走游龙,气势恢宏。
此刻,两侧椅上正坐着四人,每人手边均摆放着青瓷茶碗。见到海镜,一名白须老僧便迎了上来,目光慈祥,周身满溢出尘之感。他向海镜双手合十,语气温和,“老衲久闻海家二公子大名,今日一见确实是一表人才,气质非凡。”
海镜看见他,已认出是天法寺的方丈玄默大师,忙回礼道:“哪里哪里,大师过誉了,晚辈实在不及您当年的风采。”
一旁一个穿戴工整的虬髯大汉却冷哼了一声,“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