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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祈正懊恼,忽的听璟轩说这话不由得一愣,忙问道:“是什么?”
“只是我的一些想法罢了,不如和王大哥分说一番,他若觉得有理,便不妨一试,如果觉得不行,那便罢了。”璟轩不慌不忙的说道。
原本那伙计之前听璟轩开口,瞧着他不过是一个小孩子,根本没把他说的话放在心里,然而此时瞧着这小孩虽然年纪不大,但说起话来慢条斯理不慌不忙的,倒是和旁的小孩子不大一样,心里不由得也起了嘀咕,许是真有法子也说不准?
想到此,伙计便收起了之前漫不经心的态度,想着去给掌柜的递话,哪知道他还没行动,便听到了门外想起了车马声,王社已然回到了铺子里。
王社一进门,瞧见弟弟正在后面坐着,原本愁苦的脸上也挤出了几丝笑意:“早听说你来了,只是脱不开身,可是等急了?”
☆、第十九章
一旁璟轩也抬眼打量了一番这位王家大哥,乍眼一看,这位王社的模样可和王祈迥然不同,王祈如今身子骨瘦的跟猴儿似的,眼前这位王社却是胖墩墩的模样,不过却并没有给人臃肿不耐之感,反倒平添了一股子质朴的味道,说起话来连声音都很敦厚。可是仔细一瞧,却是不难发现,他的眉眼与王祈倒是八分相像。
若不是从王祈口中听到了不少他这个哥哥精明能干的事,这乍一眼看过去,璟轩多半也要觉得,这个王社是个异常憨厚的老实人了。
察觉到璟轩打量的视线,王社早从弟弟口中知道了这次林家那个少爷要一道跟着来,眼前这些半大孩子中就只有璟轩年纪最小,模样又俊,王社立时便猜到了他便是林家那位少爷。
想着这孩子犹如大人一般审视人的视线,王社心中暗暗惊奇,面上却不动声色。
此时王祈已然跳起来拉着哥哥急道:“哥,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也不告诉我!”
瞧着弟弟的模样,王社欣慰的笑笑,但笑容里却带着很多的无奈:“不过是带你们去趟铁匠
铺子,能耽搁多少功夫,何至于如此?我现在就让人套车去。”
虽然弟弟打小就聪明机灵,但这事却不是小孩子的聪明便能解决的,王社想到刚刚在怡然楼,他满脸赔笑、好话说尽,那云缎绣庄的徐掌柜却还是狮子大张口要了天价,还不能保证定能寻出在新缎上刺绣的法子,王社便一阵的头疼。
一旁王祈忙说道:“哥哥不急,刚刚璟轩说他想到了个法子,说不准能帮哥哥。”
说罢,王祈一脸期待的看着璟轩,王社听了不由得也看向了璟轩,不知道为什么,许是因为刚刚那道犹如大人一般的视线,王社竟从心底产生了:也许这孩子真有法子也说不准——这样的想法。
璟轩见状便笑道:“许是王大哥当局者迷,我听着这件事,倒不必这般麻烦。谁说这缎子无法刺绣便卖不得了呢?便把它堂堂正正的摆在铺子最显眼的地方,若有人来问,便一五一十的把情况一说,我想,这江南可是以刺绣闻名,若是得知竟出了无人能绣的料子,还不怕那些个大家子趋之若鹜争强好胜吗?”
璟轩这话说完,王社不由得呆住了,他果然是想左了,初时对这料子寄予厚望,哪里知道竟有这样的缺陷,随之便想着怎样弥补,却忘了,有时候这缺陷却不一定是坏事!璟轩这话犹如一阵惊雷,把他之前的想法炸了个粉碎,随之而来的新奇想法便又源源不绝的浮现在王社的脑海中。
“妙!妙!”一扫之前的郁闷,王社此时只觉得眼前豁然开朗,再看璟轩,那抹感激之情便是溢于言表了。
王祈虽然没大听懂璟轩说的什么,但看到一向沉稳的哥哥如今欣喜若狂的模样,便也明白璟轩那法子确实有用,不由得也是一脸欣喜。
“林少爷的这番情小人记下了。”开怀过后,王社郑重的对小儿般的璟轩作了个揖。
璟轩笑了笑,转而说道:“时候也不早了,我倒是迫不及待的想要看看那被说的玄而又玄的枪了。”
王社见状也并不在说下去,忙让人套好了车,带着几个孩子往铁匠铺那边去,待到了铺子的时候,早得了消息的铁匠铺陈掌柜早命伙计收拾好了院子等着他们。
孩子们下了车,陈掌柜对着王社拱拱手:“王掌柜可算是来了,快些里面请。”
王社忙回礼:“是王某误了时辰,陈掌柜勿怪。”
两个人说着,已经进了堂屋,璟轩打眼望过去,却奇怪的看到这堂屋竟然立了一扇大屏风,屏风后影抄抄似乎还有人影。
“陈掌柜,这是……”不仅璟轩注意到了,王社自然也发现了屋里的异样,不由得止住了脚步问道。
“妇道人家多有不便。”此时,那屏风后面却是传来了女子的声音。
“咳咳,咳咳……”紧接着,是一阵急促的男子的咳嗽声。
“是哪个孩子想看我的枪?”众人正疑惑间,刚刚咳嗽的男子好容易平复了气息,这才又开了口,紧接着,屏风后面人影晃动,一个坐在椅子上的中年男人被两个小厮抬了出来,到了堂屋的中间。
璟轩一看,那椅子上的男人面色蜡黄、形容枯瘦,只余下一双不减英气的眼睛在那张已然枯瘦的脸上更加突出,看着平添了一份苍凉之感。
“侯爷!”王社却是大惊,忙躬身失礼,“小人不知是侯爷亲临,还请恕罪。”
侯爷?!听了这称呼,璟轩这才恍悟,这看上去已经病入膏肓的中年男人,竟然是来的路上王祈曾经提过的兴安侯。
这兴安侯祖上也是戎马出身,祖传的枪法也是本朝闻名,传至今日,哪曾想到兴安侯年逾三
十却身体孱弱且无子女傍身。如今看来,这兴安侯果然是时日无多之相了,璟轩心中暗想,这枪大抵就是兴安侯府祖传下来的,只是没想到,这侯爷又为何要卖这祖传神枪?
璟轩心中不解,而此时那侯爷却在打量了眼前这四个孩子过后,把眼神落在了魏臻身上,在四人中,张文知看着就是个读书人,王祈像瘦猴儿似的,璟轩年纪太小,只剩下魏臻,身量比旁的孩子高上一头,身材也很结实,瞧着倒是个习武的坯子,自然得到了兴安侯的注意。
“是你要买我的枪?”兴安侯的目光锁定了魏臻,眼神锐利的问道。
“是我。”魏臻闻言点了点头。
一旁王社不由得出了一身的冷汗,这兴安侯因为缠绵病榻的关系,据说性子是极古怪的,就是对于近支的亲戚也是疾言厉色,世人都道兴安侯喜怒无常了,这魏臻还真是个孩子,只怕不知道这侯爷的厉害,这般随性,若是惹恼了侯爷可如何是好?这些孩子都是他带来的,他无论如何也得想法子护他们周全才是。
心里焦急,王社不由得后背都被汗水浸湿了,反倒是兴安侯,似乎并未因为魏臻并不似旁人般恭敬的语气而生气,反而点了点头,吩咐人把枪抬了出来。
璟轩倒是兴味的看着这枪果然是被“抬”出来的:四个身材魁梧的汉子捧着一个长条形的盒子到了堂屋中间。
“你来试试,若能拿起我这枪,再说其他。”兴安侯对魏臻说道。
魏臻闻言便走到了那盒子前面,打开一看,里面静静的躺着一柄黑黝黝的长枪,看上去毫不起眼,却透着一股让人难以言喻的杀伐之气来,魏臻的眼中闪过一抹亮色,伸手一抓,那刚刚被四个壮汉合力才能搬动的长枪,竟然就很是轻松的被魏臻单手从盒子中提了起来。
兴安侯见状眼中一亮,一旁的众人也俱呆住了,兴安侯抚掌大笑,不由得带累着越发的咳嗽了起来。
“侯爷!”屏风后传来了刚刚那女子心急的声音。
“不碍事,来,孩子,你叫什么名字?”兴安侯止住了磕,眼神难得柔和了下来,问道。
“我叫魏臻。”魏臻提着枪,兴奋之情溢于言表,看样子是极爱这柄枪的。
“可习过枪?”兴安侯接着问道。
“只自己琢磨着练过棍子。”魏臻老实的回答道。
“到院子里随便耍耍。”兴安侯说着,命人把他也抬到了院子中。
魏臻闻言先是愣了愣,随后低头看着手中的枪,眼里竟有了跃跃欲试的神采,璟轩在旁看着,不由得暗暗点头。
正此时,魏臻提枪也到了院中,阳光下,魏臻手中的枪看上去越发的朴实无华,而魏臻的眼神却是前所未有的认真,枪尖一抖,魏臻身形转动,长枪在他手中,竟真的宛若天际划过的闪电般,凭空多了分灵气。
璟轩不由得愣住,静静的看着眼前全然与这柄长枪融为一体的魏臻,一旁纵然是不懂武艺的张文知、王祈等人也不由得看呆了,只觉得眼前的魏臻和往日里竟全然不同了似的,王祈不由得喃喃自语:“魏大哥从未学过枪,怎的瞧着竟这般……”
说到此,王祈竟想不出什么词来形容,一旁看着双眼发亮的兴安侯听到了王祈的喃喃自语,眼神越发的明亮了,一个从未习过枪的孩子,只凭着一股感觉,就能和他的“惊雷”贴合到这般程度!
“好,好孩子。”等到魏臻喘着粗气重新站定,兴安侯伸手把他叫到了身边。
☆、第二十章
“你可愿意拜我为师,随我在侯府学艺?”兴安侯虽然在问魏臻,但是话里却全然是已然决定的意思,这些年他已经寻遍名医,这身子却始终不见起色,不愿祖传的枪法自他失传,便想着寻一个徒弟好生教导,一则可以将他王氏枪法传承下去,二则也能给妻子寻个依靠,他们夫妻没有子女,毕竟徒弟也算是半子。
谁想到刚透露了这丝意思出去,那些往日里把他这侯府当做肥肉的各式亲戚又纷纷打着相看徒弟的幌子,把他们那些个子女都送上门来,瞧着他们眼底那掩饰不住的贪婪,他只觉得胸口的那团怒火怎样都熄不下去。
他还没死呢!这群人就这样明目张胆,将来他真的不在了,这些人会怎样对待他的妻子?把这些人全都吩咐下人打出去,他只得暂时熄了明面上的心思,但却在暗地中寻觅合适的人选,可这资质又好、年岁不大又能和这枪浑然一体的孩子哪里好找?
本来他都快要绝望了,谁知道上天竟然把这叫魏臻的孩子送到了他面前,这怎能不叫兴安侯势在必得?
他是这姑苏城中赫赫有名的侯爷,身后又没有子嗣,成了他的徒弟,便是鱼跃龙门了,兴安侯想不出魏臻会拒绝的理由,一旁早已经听呆了的王社也没想到魏臻真的会出言拒绝。
“对不起侯爷,我家中还有先生要侍奉,不能随您进府。”魏臻老实巴交的话把王社刚刚定下来的心神又吓了一跳。
这世上竟还有魏臻这样的孩子,要知道想做侯爷徒弟的人不知道多少,面对这天大的机缘,他竟然会拒绝!
旁边已然从回忆中回神的璟轩听了魏臻这话,不由得心里面一动,这个魏臻,虽然傻了些,品性倒是难得的好,面对这样的诱惑,竟还想着先生。
兴安侯听罢一愣,却是没有动怒:“先生?你的父母呢?”
兴安侯此时也觉得刚刚自己太过激动了,一张口便要人家跟着自己进府,却忘记问人家是否还有父母。
“我父母已经去世了,先生对我有救命之恩,又抚养我长大。”魏臻的三言两语中却透着感激和坚定。
兴安侯点了点头,心念一动,试探的问道:“既如此,将你先生叫来,我可以酬他黄金千两作为答谢这些年对你的恩情,而后你随我回府,如何?”
魏臻却还是摇头:“多谢侯爷的好意,但是我还是要在先生身边侍奉。”
兴安侯的眼底划过一丝满意,面上却骤然阴冷了下来,透着满腔怒火道:“今日我既然心意已决,你答应也得答应,不答应还得答应!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先生,难道黄金千两还不够吗?”
面对兴安侯突如其来的变脸,魏臻却仍然倔强的看着他:“先生待我的恩情我无以回报,纵然是黄金千两、万两,都不及我在先生面前侍奉。”
兴安侯面上的怒气更重,旁边王社不由得心中暗暗叫苦,看着倔强的完全不知道变通的魏臻,再看看身边这几个小孩子,不由得硬着头皮开口:“王爷息怒,魏臻是个实诚孩子,王爷大
人大量,不要和他计较,实不是魏臻有意忤逆王爷,这孩子……”
因为弟弟敬重这个魏臻的关系,因此他的身世、经历,作为大哥的王社耳朵都听出茧子来了,此时面对滔天怒火的兴安侯,王社顶着压力,把魏臻的情况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盼望着兴安侯听后能够息怒。
等到王社说罢,屋里一片短暂的寂静,随后屏风后响起了刚刚那女子的声音:“侯爷,看来这个魏臻确实是个好孩子,有他在,我们王氏一门的枪法也算是终有所托。”
此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