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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怕便是那位忠安王的世子桓译了吧?
和南安郡王不同,忠安王,可是实实在在的皇家血脉,当今皇上的皇叔,纵然柳家与忠安王不是一路,面对忠安王世子,柳大公子还是半点儿礼数都不能错的。
果然,见状对方微微点头,笑着对柳大公子说道:“当年京城只不过是一面之缘,难为你还记得我。”
柳大公子忙道:“惊扰了世子,我等真是难辞其咎。”
不论如何,打狗还需看主人,刚刚虽然是孙浩使人硬生生撞了他们的船,可此时此刻,柳大公子却还是把责任全都拦在了己方的身上。
忠安王世子却是摆手道:“伯韶说的哪里的话,是我们这边不小心才是,不过,这也算是阴差阳错,诸位何不落座与我小酌几杯如何?”
世子开了口,在场的这些人又哪里能拒绝,便都依次落座,世子吩咐人去准备酒水,眼光扫过他们这些人,笑着问道:“这几位是?”
柳大公子便将余下的几人一一为世子介绍了一番,几人见了礼,世子的态度很是随和,随口又都说出了几家在京城中亲戚的名姓,刚刚还很拘谨的气氛不由得也轻松了下来,璟轩看在眼里听在耳中,看来这位世子,可和之前的草包不同,是个心思深沉之人,只这拉拢人心的本事,还真是不错。
一旁孙浩看着世子对待这些人如此亲厚,脸上虽然挂着十分僵硬的笑容,可是眼神里的不满却是显而易见的,世子便如同全然没有注意到似的,依旧和众人谈笑风生。
此时,下人捧上了美酒,同时又将桌上的茶盏收起,轮到璟轩的时候,却见璟轩摆了摆手,对世子说道:“我不善饮酒,刚刚才浅醉了一番,如今还有些头晕目眩的,这酒还是免了,只喝茶水便好。”
璟轩的拒绝显然出乎众人的意料,正心里不满的孙浩一听不由得眼睛一亮,未等世子开口,便率先呵斥道:“林璟轩,这是世子所赐之酒,你都敢拒绝,可见你这是不把世子放在眼里!”
璟轩似笑非笑的看了眼迫不及待冲出来狂吠的孙浩,并未言语,转而又把视线落在了世子身上,虽未说话,但在场的众人也都能明白璟轩的意思——世子本人还未曾说过什么,你孙浩又有什么资格抢先开口?这便是把世子放在眼里了吗?
孙浩显然在迫不及待的开口后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不由得脸色一变,讪讪的对世子作了个揖:“世子勿怪,实在是此子太过无礼,我这才……”
未等他说完,世子却已然摆摆手截住了他的话头:“正平的心意我自然明白,想必是正平关心则乱了,我瞧着璟轩并不是这个意思,你我这般年纪的时候,怕是也不善饮酒,既如此,以茶代酒又何妨呢?”
璟轩一笑:“多谢世子体谅。”
孙浩看着璟轩的笑意,不由得越发的恼恨,碍于世子在眼前,他这火气是无论如何也发泄不出,还得佯作笑脸,委实让他越发的想要呕血了。
此时重新沏好的茶水被下人端到了璟轩的面前,孙浩见了,心中不觉一动,对世子说道:“刚刚是我无状了,从前因为一些误会,我们孙家与林大公子颇有些嫌隙,如今世子在这儿,正平想请世子从中说和,还望世子赏下脸面。”
桓译听了这话,不由得深深看了孙浩一眼:“正平若真有此意,我自然是求而不得,不知道璟轩可给我这份脸面否?”
林如海、柳大学士等人正是他和父王着力拉拢的对象,奈何父王那边并无进展,这次他来姑苏,一则为了更好的拉拢孙家,二则也是想要通过孙家的关系,笼络更多的姑苏世家,这其中,自然也包括林、柳二家。
可如今看来,这孙家,还真是后继无人,这孙浩除了在他面前阿谀奉承之外,还真是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虽说因为刚刚孙浩屡次三番的找麻烦,让他好生在林璟轩、柳伯韶面前扮了白脸,但这并不能抹杀孙浩此人不堪重用之处。
但愿,这孙浩是真的要和林璟轩冰释前嫌,不然……桓译心中冷哼,别怪他不讲情面!
孙家虽然也是世家,但孙家得意的时候已然不复存在,如今在朝中最受重用的孙文承,已经是年逾五十的工部侍郎,比起林如海这户部尚书以及柳大学士,还真是天壤之别,要不是看在孙家如今很是富庶,还真是没有拉拢的价值!
孙浩自然不知道他的举动已经惹来了桓译对孙家的反感,也没有理解刚刚桓译那一眼的用意,在听到璟轩已然应承了之后,脸上露出了一个笑容来。
“既然林大公子不善饮酒,那我也以茶代酒,还请林大公子大人不记小人过。”孙浩说着,从下人手中拿过了盏茶,走到了璟轩的面前。
璟轩自然不认为孙浩出自真心,这人脸上的笑怎么看怎么带着不怀好意,就连眼神也透着不同寻常的地方,璟轩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同样端起了茶杯,却是半点儿都不曾放松。
这茶水可是滚烫的很,若是不小心淋在身上,那滋味,可是会叫人疼入骨髓,眼看着孙浩端着热茶到了近前,璟轩心中不觉动了这年头,动作越发的小心了起来——虽然聪明人都知道,当着世子的面使这些手段只会弄巧成拙,可这孙浩,蠢到了极致,难保他不会干出这样的蠢事来!
就在璟轩暗自提防的时候,这孙浩果然不负璟轩对他“愚蠢”的评价,竟真的佯作站立不稳,手中的茶碗一个没有端稳,整个向着璟轩的方向倒了下去。因为身量的关系,这茶转眼便要淋了璟轩整个头脸。
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在场的众人谁也没有反应过来,好在璟轩已经暗自提防,见对方神色不对,璟轩下意识的向后急挪了两步,哪里知道他身后正是船舱的窗户,璟轩只顾着躲这热茶,却不防那开着的窗户只垂着薄薄的一层烟绫纱,偏巧璟轩的身量不高,他躲避这热茶的力道又太大,整个人便站立不稳,从船舱的窗户上栽了下去。
这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石火的一瞬,等到众人反应过来,便只听到“噗通”一声,璟轩整个人掉进了冰凉的河水之中。
“快,救人!”率先反应过来的桓译此刻哪里顾得上恼火孙浩,面上那温文尔雅的模样再也维持不住,猛的站了起来,到了船舱外面,厉声喝道。
如果林如海唯一的独子在他的眼皮底下出了事,可要如何收场!
作者有话要说:55555555,感觉被人盯着神马的,小林子啊,你靠在美女怀中让人家按摩脑袋的时候,你家小攻已经咬手帕看着鸟啊~~~~~~~
☆、第四十九章
就在璟轩坠河的那一刻,世子桓译的话音才刚刚落下;便只见一道人影飞一般到了近前;同样“噗通”一声扎进了河中。
直到那人抱着已经呛了几口水失去意识的璟轩跃上了画舫;柳大公子等人才发现这人正是进京赴考的魏臻,算算日子;距离放榜并没过多久的时间,他们自然没想到,魏臻竟这么快便回来了;还这般巧;偏赶上璟轩出事的这一刻。
“怎么样?”柳大公子等人连忙围了过来。
但见魏臻伸手按压了璟轩胸膛两下;见璟轩没有反应,便俯□为璟轩渡气;好半晌;璟轩这才缓了过来,睁开眼睛看到是魏臻,璟轩不由得也是一愣。
此时,世子桓译等人见璟轩醒了过来,便都松了一口气,桓译皱眉扫过孙浩,示意他上前为璟轩道歉。
孙浩皮笑肉不笑的到了璟轩近前,深深的作了个揖:“都是哥哥的不是,谁想到手竟抖了一抖,惊吓到了你,偏巧这窗子又惹了祸,真是该死、该死。”
到了如今,孙浩依然把责任推得一干二净,口中说着该死,神色却全然不是那么回事儿,在场的众人,连带着桓译在内,听了这话,脸色都不怎么好看,便更别说是璟轩了。
璟轩还未搭话,魏臻率先将外衣解了下来,将浑身湿透的璟轩裹了一层,随后将他整个打横抱了起来,黑眸扫过了在场的众人,沉声说道:“还请诸位将画舫靠岸。”
此时此刻,桓译也没心思计较魏臻的失礼,便吩咐下人将画舫靠了岸,璟轩也觉得此时湿透了的身子开始有些发愣,魏臻异常火热的胸膛便如同暖炉一般——虽说这被打横抱起来的姿势很不稳妥,但如今,璟轩却也没心思计较这些了。若是真受了凉,只会徒惹娘亲忧心。
待画舫靠了岸,魏臻便先一步抱着璟轩大踏步的朝着善仁堂的方向离开,他高大的身影在夜色中很快便消失不见,桓译看着二人消失的背影,面色深沉,不知道心中在想些什么。
而发生了这一系列的事,在场的众人也都没了继续下去的心情,便都纷纷告辞,柳大公子也没忘记灵官还在之前的船上,特意吩咐人送灵官回善仁堂——如今灵官虽是梨春班的台柱子,但并没有搬到梨春班去,反倒依旧在善仁堂里住着。
曲终人散,世子桓译的脸色便越发的阴沉了下来,看了眼孙浩,桓译勉强将心中的不满压了下来,问道:“刚刚下水救人的,可是兴安侯的传人,叫魏臻的那个?”
孙浩点头:“正是此人,之前传闻说是武艺了得,这次武举会试却落了第,可见传言是夸大了。”
桓译听罢不置可否,会试落第也不能说明什么,刚刚那魏臻只是站在那儿,一个波澜不惊的眼神,却让他莫名的感到了沉重的压力,能让他如此的,这魏臻还真是不同寻常。看来,这一次姑苏,还真是来着了。
只可恨孙浩,真真是烂泥扶不上墙,竟然当着他的面便耍这样粗陋的心思,真以为他孙家便了不得了吗?又或者……桓译眼神越发的冷了,是因为送了个女孩儿给父王做了侧妃,孙家便要连他这个世子也不放在眼里了吗?那还真是,愚蠢!
桓译所料还真是半点儿不差,当孙大老爷得知自家儿子害得林璟轩坠河、让世子很不满意之后,怒火中烧的把孙浩叫进了书房,面对盛怒中的父亲,孙浩反倒一脸笑意的说道。
“父亲听我一言,王爷的确是想要拉拢林如海,可是父亲您想想,让世子在这儿通过那林璟轩笼络住了林家,这功劳多半是算到了世子的头上,咱们孙家,能讨到什么便宜?如今小姑姑正得宠,将来为王爷生下了儿子,只怕世子还会将咱们孙家视作眼中钉、肉中刺。要知道,王爷若是得偿所愿,将来侄子的身份可就越发的尊贵了!咱们又何苦在这儿费力不讨好,给世子做嫁衣呢?”
这一席话不由得将孙大老爷的火气慢慢的熄了下来,不由得点了点头:“你说的也有道理。只不过,如今你这一闹,在王爷面前要如何交代?”
“却也不难,左右,便咬死了我是一片诚心要和那林家小子和解,不过是阴差阳错如此罢了。”孙浩得意洋洋的说道。
不提孙家父子自己的小心思,如今的璟轩已然被魏臻带回了善仁堂,麻烦了周惜帮忙弄了碗驱寒和压惊的药,魏臻又烧了一大桶热水,让璟轩好生泡了个澡。此时天色已经晚了,璟轩还未从酒醉中彻底清醒过来,又受了这一遭的罪,虽然喝了药,头却仍然昏昏沉沉的,浑身也提不起什么力道,便也没有拒绝魏臻的服侍,靠在木桶上,任由魏臻摆布了一遭。
当头发被打散,浇过温度适宜的热水,璟轩不由得舒坦了不少,不多时,魏臻恰到好处的力道按着穴位刺激着头皮,更让璟轩刚刚的头疼缓解了不少,紧皱的眉头也舒缓了开。
想着刚刚看到的那一幕,璟轩靠在那青楼女子的身上,任由人家上下其手,魏臻的嘴唇不由得抿在了一处,手上的力道却越发的让璟轩舒坦了,看着璟轩舒服得哼哼了两声,魏臻的眼神越发的幽深了。
等到水温慢慢凉了下来,璟轩却已然在药效的作用下睡了过去,魏臻将他从浴桶中抱了出来,擦干了身子,看着璟轩还未发育完全的小身板,魏臻苦笑了一下,为他穿好干净的亵衣亵裤,放到了铺好的床铺之上。
睡着的璟轩闭上了他那双随着年龄的增长越发勾人的凤眸,魏臻瞧着,不由得伸手抚上了璟轩的脸颊,眼神中闪现着讳莫如深的光芒。洗去了刚刚还残留在璟轩身上那股子女人的脂粉气,如今睡在他的床铺上,散发着他的味道的璟轩,让魏臻的神色不由得舒缓了些,眼神也越发的柔和了起来。
睡梦中的璟轩又有些微微蹙起了眉,魏臻的手不由得上移抚上了璟轩的眉,轻轻的用手抚平了璟轩微皱的眉头,却听到璟轩喃喃的说了句:“衡宸。”
这句话一出口,魏臻的手不由得顿了顿,刚刚还泛着柔和的眼神,不由得越发的明亮了起来,向来笑得憨憨的他,此时嘴角浮现的,却是璟轩从未见过的,神采飞扬的笑意,随后手上的动作越发温柔了起来。
正此时,门外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