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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五娘脸色一下子变了,她这身功夫对付那些金玉其外的公子哥儿是绰绰有余,但扔出椅子的这人就不是她能抗衡的,眼看着椅子飞了过来,她姐姐金三娘来都不急赶过来相救,金五娘使出浑身的力气向旁边躲闪,眼看着那椅子便要砸到她身上,但预想中的疼痛并没有到来,金五娘只觉得眼前一黑,身子被人牢牢的抱在了怀里。
“啪”的一声,那来势汹汹的椅子正砸在魏臻的后背之上,魏臻面色不改,那椅子却是碎了一地,魏臻抱着吓坏了的金五娘,把她放到了她姐姐的身边,偷眼瞧了下璟轩阴沉得仿佛能滴下水来的脸色,心里面才终于敞亮了一些,把刚刚那在脑海里挥之不去的,璟轩与旁人在船舱里挨得很近的画面从心里头驱逐了一些出去。
☆、第六十四章
一切都只发生在电光石火之间;璟轩瞧见魏臻竟然抱住了那金五娘不说,还硬生生的用自己的后背挡住了对面扔过来的实木椅子,这一瞬间,璟轩也不知道自己心里面是什么滋味,有些酸楚,又有些恼怒;还有些心疼。
不过眼下也无暇顾及这些,金三娘看了妹子毫发无双后松了口气,满脸感激的对魏臻道了谢;随即敛去了脸上的笑容;满面寒霜的怒视着对面那一船的公子哥儿。一向视金家姐妹如亲妹子的许文英更是勃然大怒;跳到甲板旁魏臻的身边,也是怒目而视。
而对面的气氛也是如此;刚刚掉下水的那个男子已然被同伴派人救上了甲板,刚刚扔出椅子的那人也从船舱内走了出来,这人身高八尺,生的异常的魁梧,面容长得也十分的怪异,方鼻阔口,颇有些肖似大户人家门口摆放镇宅的石狮子。
其余那些个公子哥儿也都纷纷走到了甲板之上,璟轩一瞧,呦,还真有个老熟人在上面,便走到了前面,一手放在背后,按住了许文英的手腕,这才说道:“我还道是何人如此的嚣张,这不是孙浩么,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怪道我瞧着你这画舫颇有些眼熟。”
时隔多年,孙浩的模样早就不似小时候那般,因而许文英最初并没有认出他来,听了璟轩的话,许文英这才知道孙家人竟然就在对面的船上,他脸上的青筋都要爆出来了,恨不得立时便飞身过去把那孙浩给擒住,但是璟轩早有预料的按住了他的手腕,他满腔的怒火暂时被按了下去,心中告诫自己不可逞匹夫之勇,坏了大事。
魏臻自然看到了璟轩的动作,眼神一滞,黝黑的面庞不由得又黑了几分。
那孙浩见璟轩点出了他的名字,冷笑一声迈前了一步:“嚣张?我看林大公子倒是好雅兴,你不是在金陵甄家准备接驾么?怎么跑到这里游船来了?还在这么一艘破船上,我瞧着都替你感到寒酸。啧啧,让我来瞧瞧,看不出你林大公子年纪不大,艳福倒是不小,这一船的女子。”
璟轩这船上一水儿的女孩儿不说,尤其金五娘、金三娘两个瞧着,还都不是丫鬟之流,身上的市井之气极重,孙浩的眼神在她们两个身上停留了一会儿,意味深长的笑了。
璟轩闻言并不恼火,反而嗤笑道:“听说你们孙家在金陵钻营了好些日子久都没能被邀到金陵去,平素你们不是巴着忠安王世子巴得正紧么,我在金陵还瞧见了世子,可没听他提及你们一句,还真是好大的脸面。若我是你,早就乖乖的躲在家里没脸出来见人了,我自然是有雅兴泛舟河上,只是我真没想到你竟然也有雅兴,在这儿大排筵宴寻欢作乐,啧啧,你这脸皮得有多厚,我看比金陵的城墙都要厚上三分呐!
至于寒酸?若比起寒酸来,哪个比得过你们孙家。如今的姑苏城里,哪个有头有脸的人家没去怡然楼摆过宴席?哪个有头有脸的人家没请梨春班过府唱几出堂戏?只怕,只有你们孙家二者皆无了吧。前阵子就连城东的李大户给他母亲祝寿,都请了梨春班过去撑场子,你们孙家,还真是不寒酸!”
璟轩本就不是吃亏的人,甄家好大的脸面他说扫就敢扫,更何况是孙浩呢,如今他心里正憋着一股邪火无从宣泄,偏巧孙浩就上杆子往他这炮火上撞,自然而然便被劈头盖脸的骂了一顿蹭了一鼻子的灰。
就连孙浩船上的那些同伴,听了璟轩损人的这番话,有一些脸上都忍不住露出了些许笑意,孙浩的这群酒肉朋友,孙家使银子请他们来寻欢作乐,他们与孙浩称兄道弟,等到孙浩与林璟轩对峙起来,他们可都一个个的学会了明哲保身,装聋作哑,全然没有出头的意思。
姑苏城里面林家大公子林璟轩和孙家不对付可是由来已久,个中的缘由他们也都心知肚明,平素闲聊的时候也拿出来谈笑,只是瞒着孙浩不知道而已。他们不像柳家、赵家和陈家家大业大全然不理会孙家,面上他们与孙家还算交好,但到了关键时候,这种墙头草可就不那么贴心了。
孙浩被璟轩冷嘲热讽了一番,论斗口,他哪里是璟轩的对手,见他这一杆朋友哪个也不站出来给他说话,更是又羞又恼,气得满脸通红,转回身对那长得仿若石狮子一般的中年男人说道:“庞师傅,还请您出手给我教训一下对面那狂妄的小子。”
那庞师傅早就盯着魏臻了,他是孙家重金请来的护院武师,一身的好功夫自不消说,这次保护主家公子出来游湖,竟然在眼皮底下被一个小丫头片子把人抽下了水,虽然是他没提防的缘故,却也狠狠的削了他的面子。而后他的后招又被魏臻化解,他这全部的注意力便全都放在了魏臻的身上。
对面孙浩的话音刚落,魏臻没有答话,反倒瞧了眼许文英,对他点了点头,许文英一见魏臻的示意,双眼立时一亮,高声喝道:“让我来会会庞师傅的功夫!”
璟轩哪里抓得住他,那许文英一个纵身便跳到了孙家的船上,二话不说就和那庞师傅斗在了一处,璟轩不解的看向魏臻,魏臻只沉声道:“他知道轻重缓急,无事。”
果然如魏臻所料,许文英的功夫比那庞师傅高上一筹,他心里头知道报仇不在一时,也并没有趁机对旁边的孙浩下手,使了个巧招把庞师傅双臂拧住制服在地之后,他只狠狠的瞪了一眼孙浩,便冷笑一声道了句:“承让。”
那庞师傅被小白脸似得许文英给打翻在地,只觉得面上有火在烧,面色一阵青一阵红,对孙浩抱了抱拳,竟“扑通”一声跳下水,向岸边游走不见了。
孙浩刚刚便被许文英那满含杀意的眼神被钉在了原地,此时见重金聘来的庞师傅又被对方羞走,更是面如之色,吓得双腿直颤。
璟轩素来不吝于棒打落水狗,见孙浩如此,冷声笑道:“今儿你若是不为刚刚的出言不逊赔不是,可别怪我不顾念咱们的同城之谊。”
“你……你要怎么样?”孙浩此时什么骨气都没了,对面站着的这些人,在他眼里可一个个的都是煞星,刚刚那个使鞭子的小姑娘不消说,那个魏臻的凶名姑苏城里可是人尽皆知,就连那个看上去一股子书生气息的小白脸,都能把五大三粗的庞师傅给制服,对面那三个无论是哪一个,都能让他分分钟去见祖宗,他哪里敢再呛声。
“说来也简单,你只要从船上跳上去,在水里泡上一刻钟,咱们今儿这梁子,就算解开了,你觉得如何?”之前孙浩害他落水的事儿,璟轩可是记得清清楚楚,睚眦必报什么的,素来就是他的脾性,此时又是在水上,现下不让孙浩泡一泡水,又要等到什么时候呢?
孙浩面色一阵青紫,旁边的那群狐朋狗友一个个都眼观鼻、鼻观心仿若没什么事儿都没发生似得,孙浩再瞧了一眼对面那些个凶神恶煞,咬了咬牙,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他现在也顾不得所谓的丢人现眼,双眼一闭,“扑通”一声跳进了水里。
璟轩嘴角微微翘起,心中十分的满意,王祁更是笑得前仰后合,抚掌赞叹,就连满腔都是愤恨的许文英,看到孙浩的这幅窝囊样子,眼里露出不屑的同时,那股怨气也舒坦了一些,金三娘、五娘并那群小戏子,瞧着刚刚还嚣张无比的公子哥儿们如今全都跟霜打了的茄子似得蔫了,也都笑出了声来。
瞧够了热闹,璟轩这才不再理会孙浩那一群人进了船舱,金三娘这才吩咐人重新起航,璟轩此时也没了继续撰写戏曲的心思,在船舱里坐卧不安了片刻,叫下人把那些随身带着的活血化瘀的药膏寻了出来,去了魏臻的房间。
璟轩进去的时候,魏臻正褪去上衣露出了精壮的上身,后背上一道青紫色的痕迹清晰可见,全被璟轩看在了眼里。
璟轩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什么都说不出口,只自顾自的到了魏臻的床边,坐到了他的身后,把带来的活血化瘀的药膏打开涂了些在手上,给魏臻揉搓背后的淤痕。璟轩心里面憋着股火气,手上的力道便有些重,魏臻疼在身上,心里面却异常的舒坦,咬紧了牙关也不喊疼,任由璟轩的手在他宽阔的后背上揉捏。
“金五娘……”璟轩终于忍不住的开口。
“许文英……”就在璟轩开口的同时,魏臻也低低的开口。
沉默被两个人异常巧合的话给打断了,虽然两个人都只吐出了简单的名字,但却福至心灵般的明白了彼此未曾说出口的话来,而这种认知,随即又让两个人陷入了新一轮的沉默。
璟轩的眼前瞬间闪过了无数的画面,从第一次在先生家见面开始,到刚刚对方护住金五娘时候自己心里面的百味掺杂,璟轩这才恍悟,原来自己竟然在不知不觉间,竟对魏臻生出了这样的心思来,明明很早之前,他就已经明白了魏臻不是那个人!
与璟轩心中的惊涛骇浪不同,魏臻则是欣慰的松了一口气,一直以来,他都在璟轩的身边默默的织一张大网,就像捕食的蜘蛛一般,对待自己的猎物有着十二分的耐心。璟轩的心思他都猜到几分,却并不能万分笃定。
前世今生,对方都是一只最是狡猾的小狐狸,有着尖牙利爪,只有被他接受的人才能摸到他柔软的皮毛。
“哎。”魏臻的叹息打破了沉默,他回过头来,深沉的眸子之中神色复杂难辨,伸手摸了摸璟轩的头顶,他还太小了啊。
被摸毛了?!璟轩的眼睛一瞬间睁大了。
☆、第六十五章
那天晚上两个人欲言又止的暧昧仿若昙花一现;双方都未言明,默契十足的选择了逃避。魏臻的叹息完全出自本心;虽然他知道璟轩并不是小孩子;但是现实中的对方却实实在在太过年幼。
魏臻对自己的感情;一向清楚、执拗又不缺乏耐心;他一直默默等待着一个时机来真正拥有这一段感情,只可惜眼下无论怎样看,都还不到时候,他只能告诉自己,要忍;再忍一忍。
继那一次璟轩无意识的呢喃声之后,这一次是魏臻第二次清楚的笃定璟轩对自己也并不是无动于衷;这种认知;让他既欣喜又难捱。欢喜的,是安抚了自己心中的不确定,而这份欢喜,又让他的忍耐分外的难捱。
而比起魏臻来,璟轩无疑纠结得多。对一个人动了真心是一种怎样的感觉,璟轩十分的清楚,也正因为清楚,他才陷入了当下这个进退两难的境地。吃醋什么的,真是太幼稚了,被摸毛什么的,更是让人羞臊难堪。可他满肚子的窝火,却又在魏臻严肃认真的姿态前无从宣泄。
这个魏木头真是好样的,无端撩拨了他不得安宁,转眼又仿若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般,璟轩的性子本不是会逃避的,奈何前世那份被隐藏在心中的单方面的倾慕实在是刻骨铭心,今生两个人的影子总是时不时的重叠,他还没来得急好好理清楚自己心中的思绪,就被魏臻的举动扰乱了心神。
偏偏那人还摆出了这样一幅姿态来,真叫璟轩气得牙根痒痒,眼下他是真的再分不出心思在这件事上头,许家、孙家、薛家、甄家,乃至林家的诸多繁杂的事都已经堆在了面前,更何况他这份不知道前途如何的尴尬身世,更是即将决定一切。
好你个魏木头,等小爷得了空,与你一道算这个总账!璟轩心里面定了主意,面上也与魏臻一般不动声色,暂且把全部的心神都拿来放到了撰写曲辞上面,这一桩桩一件件的事,可都要慢慢的来。
而就在这段时间里,先后几封因为璟轩向林如海告状的书信,已经从金陵落到了林如海的手中。
头一封,便是薛太太写给自己的亲姐姐贾府二太太王夫人的家书,而这一日,偏巧贾敏带着黛玉回贾府看望母亲,王夫人正陪同一道闲聊,偏巧薛家的人就来了,因是亲戚,贾母便多问了几句。
来人是薛太太的心腹管事媳妇,自然知道薛太太此番送信给王夫人的用意,这媳妇子瞧见贾敏也在座,听贾母问话,不由得犹豫了一下,她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