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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君贺见薛蟠跑下来,也从马上跳了下来,这时候他也见到了站在马车旁边的璟轩,一双眼睛上上下下的打量了璟轩一番。这吴君贺也是生的唇红齿白的模样,璟轩在宫里面见过吴贵妃,这姐弟两个模样倒真是挺像的。
此时薛蟠已经跑到城门口,见到璟轩也在,薛蟠的胆子更肥了,头仰的更高了,直拿鼻子孔对着吴君贺:“怎么着?蟠爷我下来了,蟠爷现在给你个机会,跪地上给我们林大公子磕三个响头赔个不是,说不准我们大公子大发慈悲,不计较你刚才的失礼。要不然,今儿这事儿就不算完!”
薛蟠可是把狐假虎威四个字表现得淋漓尽致,把个吴君贺气笑了:“就凭你?薛家的小崽子,让我下跪,不怕折了你的寿!林大公子?哦……我道是谁呢,这么嚣张,原来是你!”
吴君贺反应过来薛蟠口中的林大公子是谁以后,眼睛立刻就红了。那狐媚子不就是林家送到宫里头的么?冤有头债有主,今儿让他在城门口遇见这姓林的小子,是老天爷给他机会替他姐姐出这口恶气。
林璟轩一挑眉:“嚣张?我只当是谁呢,原来是怀恩侯家的小公子。怎么,你起的头儿伤人不成反倒有理了不成?”
吴君贺冷笑一声:“外人不知道底细,称你一声林大公子是抬举了你!打量谁不知道呢,不过是个小妇养的,也配和小爷我说话!都说林家是什么,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让一个小妇养的在街上耀武扬威,也真让我看不起!”
吴君贺的话音未落,璟轩脸上的笑容已经全部褪去,一双凤眸布满了寒冰,看着吴君贺的眼神都带着冰渣,让人没来由的后心发凉。而与此同时,魏臻的脸色也沉了下来,一个迈步到了吴君贺的面前,众人还没反应过来,便只听到“啪啪”两声,吴君贺整个人被甩飞了两丈多远,原本白皙俊秀的脸上肿起了两个紫红色的手印。
吴君贺捂着脸疼得在地上直打滚,连牙齿都被打落了好几颗,鲜血顺着嘴角流了下来。一切就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等吴君贺的那些随从反应过来的时候,魏臻已经退回到了璟轩身边,璟轩正从身上拿出一块帕子来给魏臻擦手。
“别沾了什么脏东西。”
薛蟠在旁边看得眼睛都直了,只觉得自己这脸蛋子也没来由的有些疼,当年他那些小心思还好掐灭了,不然……薛蟠简直不敢想象自己还能不能完好无损的站在这儿了。
马车里皇帝的脸色也黑得如同锅底,吴妃的弟弟?好大的胆子,魏臻这小子出手还是太轻了!
正此时,两队人马纷纷朝城门口来了,原来刚刚城门口的守卫见势不妙早派人去通知九门提督和顺天府了,这边刚动了手,两个衙门的人就赶到了。
☆、第九十九章
京城械斗这种事,统领衙门和顺天府两个衙门都有权责管制。因为送信的人说明了事关怀恩侯小公子和薛家的公子,两个衙门的人都十分重视,在收到消息的第一时间便赶了过来。
围观的老百姓正里三层外三层的围着瞧热闹,见衙门的人来了,忙一哄而散把场面让开,躲在商铺的门口议论纷纷。顺天府府尹蒋大人亲自来了,蒋大人年近五十,是个干瘦的老者,脾气有些古怪倔强,倒有些刚正不阿的味道。统领衙门那边提督大人则是派了总兵严戍带了一队人马赶了过来。
两班人马到了城门口,先是看到了吴君贺捂着脸在地下哀嚎的惨状,严戍的眼底闪过一抹轻蔑。吴君贺是吴妃的幼弟,严戍则是皇后的长兄。皇后与吴妃在后宫关系紧张,吴家和严家在前朝关系自然也不那么融洽。吴家是怀恩侯,严家是承恩侯,虽都是侯爵,但严家却比吴家根基要深得多,若不是因为当初站到了大皇子那一边,眼下也不至于和吴家一起被人相提并论了。
新皇登基后,严家战战兢兢了好一阵子,再不敢掺和朝堂上那些势力的碾压争斗,摆正了自家的位置,这才渐渐重新得了重用,他这个总兵的职务虽然不大,但能进入拱卫京师的统领衙门任职可是说明了他们严家正慢慢得到新皇的信任,这就比什么都叫人心里踏实了。
蒋大人扫了一眼吴君贺后,目光落到了薛蟠等人的身上,在看到余桦的时候不由得神色大变。京兆尹也算是天子近臣,他哪能不认得天子身边的御前侍卫统领余桦呢,这位是负责皇帝安全的第一人,轻易不会离开皇帝身边。既然余统领出现在这里,也就意味着……蒋大人看了眼毫无动静的马车车厢,心里面闪过了这个念头,神色越发恭敬肃穆了,向余桦拱了拱手:“余统领,这是怎么一回事?”
余桦还没开口,旁边已经从城门守卫口中听得了事情发展经过的严戍抢先开口道:“是吴君贺纵马行凶不成还出言不逊,才被教训了一番。”
严戍不认得余桦,但他看到身为京兆尹的蒋大人竟然对这人如此恭敬,便也猜到此人身份恐怕不寻常,面上的神色也变得恭敬了许多。原本他就不待见吴君贺,此时更是毫不收敛的展现出了自己的偏袒,对吴君贺的惨状视而不见。
吴君贺听到严戍的话气得不轻,脸和嘴疼得麻木让他说不出话来,呜呜呜了几声,只觉得脸上更疼了。
蒋大人眉头皱在了一处,一向处事秉公的他并不喜欢严戍这种显而易见的偏袒态度,可他又拿不准马车里的人到底是不是当今那位,余桦不开口,这件事该如何处置还真有些棘手。蒋大人的眼神落到了璟轩、魏臻和薛蟠的身上,不知道这几个少年人是谁,和这件事有什么关系。
正踌躇间,忽然远处又来了一伙人,原来却是吴家的人听说自家少爷在城门口被薛家的人欺负了,匆忙赶过来帮忙。为首的是吴君贺二哥吴君荣,做哥哥的见自家弟弟被打成这幅模样,又气又疼,加上听到严戍偏袒意味明显的话,吴君荣狠狠的瞪了严戍一眼,对蒋大人说道:“大人,严总兵此言差矣,一面之词怎可尽信?虽然我弟弟骄纵了些,但到底是少年意气之争,也并没有伤到人。反倒是这薛家和林家的人太过狂傲了些,竟叫我弟弟给他们下跪磕头。杀人不过头点地,他们这般折辱我弟弟,难道就占理了不成?”
“这……”蒋大人听了两方各执一词的说法越发为难,有心想把这些人统统带回衙门去仔细问讯,又碍于马车中人的身份不敢轻举妄动,当真是左右为难。
那吴君荣见蒋大人说不出话来,又十分恳切的再度说道:“素问蒋大人公正严明、铁骨铮铮,这次的事希望蒋大人能秉公处理,叫我们吴家心服口服才是。”
璟轩在一旁听了这话不由得嗤笑了一声,这吴家还真是自己作死,本来魏臻把那姓吴的小子打成了猪头,他心里头这火气才刚刚消了点儿,本想放吴家这小子一条生路,让他遭点儿罪这事儿便算完了。
哪想到半路蹦出个吴君荣,口口声声秉公处理,秉公?拿着鞭子袭击皇上是个什么罪过?还真是无知者无畏。
璟轩这一声嗤笑简直是火上浇油,吴君荣的表情丰富极了,简直就要把“不知天高地厚的跋扈小子”这几个字挂在脸上了,蒋大人面上也不好看。
“蒋大人也不必为难,既然这位要秉公处理,依他便是。”璟轩对蒋大人说完,又看着吴君荣说道:“到了公堂之上,希望你不要后悔。”
吴君荣冷笑一声:“林家的娃娃,你如此嚣张跋扈,目中无人,既然你父亲没有教导你明白道理,自有王法来惩治你,不给你个知道,下次你越发狂纵了。”
吴君荣话里面指的自然是林如海,可他偏偏又不好好的指名点姓,这话说出口,马车里的空气又冷了半截。璟轩眉梢一挑,这二位不愧是兄弟两个,作死的本事真是不相伯仲啊。
璟轩放话要去衙门后径自跳上了马车,车里面的皇帝没有出言反对,一行人便到了顺天府衙,路上吴君荣还叫家人去宫里面请太医到侯府上以便为吴君贺看伤。
等到了衙门,得了消息的林如海也赶来了衙门,林家进京已有好些日子了,林璟轩却连林家的门都还没登过,林如海本来就十分不快了,这会儿听说林璟轩出城回来,在城门口又和吴妃的娘家起了冲突,林如海只觉得脑仁儿都疼。因为一个顺嫔的事,还嫌林家如今在京中的地位不够尴尬吗?他还去惹吴妃!
待到了堂上,听得吴君荣咬死了他弟弟虽然动手在先却并没有伤到人,反倒是林璟轩伙同薛蟠两个不依不饶提出了那样无礼的要求还将他弟弟打成重伤,林如海的脸一下子就黑了。到底是读书人,林如海和吴君荣的想法也是一样的,叫人下跪叩头这种侮辱人的事,是地痞流氓才使的手段,哪里是世家子弟做得出来的?
对上吴君荣讽刺的目光,林如海脸上火辣辣的,仿佛被打了两个巴掌的人是他似得,火气腾的一下就冲了上来。
“孽障!你也是读过几天书的人,竟也能做出这样的事来!平日里你和那些优伶纨绔之流厮混一处,沾染了这一身骄纵的习气,叫我林家祖宗的颜面何在!”
吴君荣在一旁听了没好气的插言:“子不教、父之过,早知今日何必当初。林大人也不必如此,今日叫蒋大人给个公断,受了这一回过,好歹也能拘着令公子些。”
薛蟠听了老大不乐意,林大人这话说得,什么叫“和那些优伶纨绔之流厮混”,璟轩是什么品格,外人不知道,当老子的还能糊涂不成?别人家做老子的虽然也教训儿子,但心还是偏向儿子的。就拿他爹来说,虽然打他的时候也真是下狠手,但真到了紧要的时候,还是殚精竭虑的为他谋算。如今他改好了,他爹喜得和什么似得,就差在家里面给林大公子供个神位了,怎的到了林大人这里,就黑白颠倒了呢?
啧,难怪璟轩和他爹关系生分,换了是他,只怕早炸了窝了,这种家,换了谁可都待不下去的。
薛蟠这么想着,脸上自然带出了愤愤不平的神色来,也不管这是不是公堂之上了,开口嚷嚷道:“姓吴的我看你才强词夺理,什么叫没有伤人?今儿这是碰到了我们,他没有得手罢了,若是换了普通百姓,还不得叫他那鞭子抽出个好歹来!反倒是我们魏大哥做的事才叫惩恶扬善大快人心!我看你们吴家才真是是非不分的厉害,还是娘娘的娘家呢,我呸,下不出蛋的母鸡就知道叫唤。”
薛蟠这小子素日有个呆霸王名声正是因为他有股子呆蛮的劲儿,脑子一昏,什么话都敢往外面嚷,心直口快的厉害,最见不得别人藏头露尾、指桑骂槐。从刚刚他就一直忍着没插话,到了现在实在忍不得,这才上蹿下跳的跑出这么一大段话来,连吴妃都给骂了进去。
被他这么一通骂,不单吴家兄弟、林如海两个呆立当场,就连蒋大人都不知道该作何反应了。刚刚到衙门口的时候马车里那位可是下了车径自去了后堂了,当时他可看得真真的,确定是当今皇上无疑,他刚要行礼,却被皇帝给止住了,只吩咐他秉公处理便是。
如今皇上可就在后堂听着呢,薛蟠这小子怎的就在前面连吴妃娘娘都骂进去了,这算怎么回事儿?蒋大人这额头都开始冒汗了。
倒是在后堂一直听着这些动静的皇帝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薛蟠这小子虽然粗鄙了些,倒是个性情中人,比旁人强得多。得,这位的心都偏得没边儿了。
“放肆,你这是在咆哮公堂。”吴君荣最先回过神来,大怒道。
璟轩拉住还要跳起来的薛蟠,冷冷的扫了一眼林如海和吴家两兄弟,令人目眩的凤眸中渗出了刺骨的冷意,刚刚还口若悬河的吴君荣被这眼神钉在当场,觉得仿若一桶冰水当头淋下,叫他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哆嗦。
就是这种眼神,林如海后心发凉的同时心底升起一丝厌恶,每每他想着要和这孩子修复父子之情的时候,他总能想到这孩子和那女人一模一样的眼神,好像在他们的眼中,自己就像蝼蚁一般不堪入目,明明每一次做错事的都是他们,却偏偏比任何人都理直气壮,让旁人没来由的觉得心里发虚。
他极端厌恶这种冰冷轻蔑的眼神,却又在这样的眼神下说不出话来,他更厌恶这样懦弱的自己,仿佛连最看重的风骨都失去了。
看着刚刚还振振有词的人集体失声,璟轩收回视线,嘴角一扬,冷冷的笑了笑,对堂上的蒋大人拱手道:“大人,叫他跪地磕头可不是我们有意折辱于他,而是想要救他一命。奈何这世上总有人不识好歹,不仅不谢恩,还口出不逊,赏他两个耳光还不知悔改,当真是不可救药。蒋大人,不知道谋逆是个什么罪名?”
蒋大人心头一跳,在场的所有人都被璟轩的话给震惊了。谋逆?这是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