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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湘西英雄传-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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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石三保堂侄石贵银识破,石三保下令向清军猛攻。顿时战鼓震耳,杀声盈野,血溅肉飞。明安图当场被击毙。这一战,明安图和伊萨纳所率部全被义军歼灭,被击毙文武将官三十六名。

  雅酉大捷,吴庭礼、吴庭义两兄弟料知清兵无甚力量便与石三保商定,自己和吴陇登秘密撤军,去与父亲吴八月会合。此时,吴八月正好与前往增援明安图的游击将军陈纶交上火。陈纶获悉明安图兵陷雅酉,急与次子陈恩锡带兵一百五十名,乡勇二百名前往增援。陈纶率兵赶至强虎哨东面两岔溪时,恰遇吴八月率兵来攻乾州城。经两个多时辰激战,陈纶重伤落马,被陈恩锡背进乾州城。

  乾城(即乾州城)自古以来为苗疆重地。四面环山,武溪环绕,历来是统治者在湘鄂川边境一带“苗防”的大本营,重兵把守。

  乾州厅同知宋如椿见陈纶兵败而回来,急得不知所措道,“兵临城下,而陈游击受伤,江(瑶)巡检你看如何是好?”

  “宋同知莫须惊慌,快向王已魁老将军请援。” 

  真是一语点醒梦中人,宋如椿徒步至王府拜请王己魁。王己魁原系广东游击将军,因得罪和槐嶂盎瓜纾且辉庇忻奈浣M跫嚎稳绱坏敲徘笄耄比挥υ省

  吴八月听了王已魁为将,高兴得拍着大腿说,“真是天助我也,买卖都送上门来了。”

  王已魁是一位久经沙场的老将,乾城有王老将在更是坚不可摧,而吴八月反而高兴。大家想,是不是吴八月这些日思攻城策略过度,犯迷糊了。其实是大家多虑了,吴八月清楚得很。王已魁的确是个厉害角色,但他也是贪功之辈,已赋闲久日,这次在危难之际被宋如椿请出山,他肯定会急于露几手给宋如椿看,好让人知道他的厉害。

  果然如吴八月所料,王已魁将全城壮力者编入民兵,由宋如椿督阵,屯扎东西南北四门,坚守城垣。王已魁自持武功了得,便亲率一小股兵出城与义军们对战。

  吴八月派出三儿子吴庭义去应战,并且再三叮嘱只准败不准赢。大家听了都迷糊,不知吴八月葫芦里卖什么药。两军对垒,谁都想赢,何况这是义军初战?谁都知初战得胜可鼓舞士气,可父亲却甘愿冒兵之大忌。吴庭义疑惑不解。吴庭义听了父亲说的如此如此,顿时茅塞顿开。

  王已魁见来者是一个年轻伙子,想生擒吴庭义。此战一对一单挑,并且不用任何武器,只比谁的拳脚硬。王已魁练的是少林拳,主要是以气催力,他时双插、时双扣,拳拳都欲取对方的命。吴庭义自幼就习盘瓠拳,招数是左闪右躲,声东击西,前用拳击,向后用肘击,主要注重实战。两人大战三四十回输赢仍未见分晓。王已魁来了一招“蜈蚣捻经”,只见他食指和中指由下而上向吴庭义双眼挥击过来。吴庭义来了一招“鲤鱼上滩”躲闪着。王已魁又来一招“仙人举月”,向吴庭义喉击来,吴庭义用了一招“水中捞月”躲开王已魁嗦喉。王已魁见吴庭义只躲未进攻,以为无还击之力,便使出最后一招“九牛造栏”。吴庭义见了忙使出“九滚十八踢”败逃而去。

  王已魁旗开得胜,宋如椿大喜,便大摆宴席为王已魁庆贺。接着王已魁连日获胜,吴八月带义军退离十余里。宋如椿见了更是倚重王已魁,而王已魁也被胜利蒙住了双眼。王已魁是一个大孝子,宋如椿为了笼络王已魁决定为王已魁母大操办一次寿宴。原来王已魁见义军围城,准备放弃大办。现在宋如椿提出来,他自己高兴。王已魁母喜欢看辰河戏,每年寿辰他都把泸溪辰河戏班请到乾州演出。辰河戏因流传地域属辰州府所辖的沅水中游一带的县市,故称辰河戏。辰河戏初始于泸溪县浦市近郊浦溪。介于明末江西弋阳曾氏兄弟二人弃官避乱,客居浦溪时,在弋阳腔的基础上,融进了当地的佛、道、傩的有关锣鼓和音乐,而始创了辰河戏。辰河戏最著名是48本连台戏《目莲传》,也是王已魁母每年寿辰指定的节目。每当演出《目莲传》时,都要举行“开城”仪式,众鬼神押着被枷锁着的刘氏,抬着打鬼捉鬼的钟馗,全体演员随行,沿途锣鼓震天,炮竹不断,簇拥着演员队伍,一直*到演出地点。开演前又是一套封祭仪式,主要是压邪、镇邪。

  大家终于明白了原来吴八月是醉翁之意不在酒。用军最高境界是不伤无辜,不费多人马夺下城池。泸溪辰河高腔班主符大圣是吴八月老朋友,自然就答应帮忙。吴八月叫大儿子吴庭礼和石乜妹带着人乔扮唱戏的混入乾城,以来个里应外合一窝端。

  乾城是城中有城,城外是绕城筑的边墙,连绵三百六十余里。边墙南面是王会营,北东是喜鹊营,都有重兵把守。边墙内有一个石城墙垣逶迤回环六百余丈,仅四里许,高一丈五尺。石城开立东西南三门,东叫“向日门”,南叫“鸿文门”,西叫“宣化门”,由于时局动荡,王已魁只在边墙内举行辰河高腔“开城仪式”。吴八月见吴庭礼和石乜妹她们随着戏班子混入边墙之内,便兵分三路攻城。

  城内人正在观辰河大戏,突闻吴八月来攻城便大乱。还是王已魁老练,他镇定从容叫宋如椿调集兵丁着力防守城南,因为第一路攻城队伍正用火箭射南城。吴八月令二路攻城队伍冲向西门,做出要越墙扑城之势。王已魁见义军来势汹汹,便自己亲自率兵抵挡。内应的吴庭礼和石乜妹见城东门空虚,便迅速摸到城东门并结束几个看守士兵的命,打开东城门。这时吴八月亲率大军一窝蜂涌入,数万义军速踏平了边墙。宋如椿见大势已去,摘下金印,双手捧献给巡检江瑶,令其怀印出城前往辰州府求救。江瑶及其子江朝栋从城北突出,恰逢三岔坪义军首领吴庭举。江朝栋曾侮辱吴庭举少妻,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大杀一阵,江瑶父子无心恋战,速往小溪桥奔去。吴庭举紧追不舍,在小章河斩江瑶父子,夺印回城。

  宋如椿如惊弓之鸟,龟缩进石城内不出。义军搬来榨油坊夯锤,准备撞开石城门。就在这时吴八月疾步赶到石城大门边大声叫着:“让我来。”“哐当”吴八月挥起九十斤重的大关刀把城门劈成两半。义军们,猛冲进小石城,活捉了王已魁、陈纶、饶德丰等文武官员。躲在床板底下的宋如椿,深知末日到了。他挥泪斩了妻儿,然后自刎而死。 

  首战告捷,群情激荡,欢喜异常。吴八月进城后,严禁烧杀掳掠,苗军秋毫无犯。次日,出告示安民,四处分发张贴,并且成立苗族起义军乾州厅临时政府。

  处斩了王已魁、陈伦、饶德求等人,吴八月接着率苗民内除苗奸,外清扫荡清军残余势力,这为建立自己“苗王”政权奠定了重要的基础。

  此时,吴半天越过清军的防苗边墙,踏平清军营汛碉卡,向贵州铜仁府的门户——正大营发起了猛攻。吴半天是极其有卓见的人,他知道这次镇苗大帅一定是云贵总督福康安,他必须在他动手之前打掉他那群爪牙。更重要的,他认为这次举义应该求得外援,不仅是苗疆百姓,而应该求得苗疆以外的百姓响应,这样才可能与朝廷抗衡。故自雅酉战后,他回师苏麻寨便开始向贵州方向进攻。得知吴半天围攻正大营,镇远总兵珠隆阿急从来援。在官州营与吴半天接上火,结果大败逃进铜仁府养伤。贵州提督彭廷栋见义军来势汹汹,深恐正大营丟失,便亲率大军来援。吴半天几次围攻正大营没得手,就想把清军引出城外来打。吴半天徉跌马而亡,诱敌上钩。清军见义军营里挂满了白幡,哭声悲悲惨惨。清军从探子得知义军主帅吴半天而亡,便想去偷袭。恰好彭廷栋援军这时赶到,他们的胆就更大了。待他们扑进义军营内才知竟是一座空营。彭廷栋知中计,急令退兵。哪里还来得及呢?此时,吴半天把彭廷栋大军围得死死的。彭廷栋带着大军左冲右突仍无济于事,身边的士兵越来越少。幸亏贵州巡抚冯光熊及时赶到,才把彭廷栋救出重围。这一仗,吴半天把彭廷栋打得丧魂落魄,只好下令退回铜仁府。吴半天趁势拿下正大营。

  乾隆做梦都没想到,短短几天,苗疆督、抚、提、镇等大小官员的奏折却源源如雪花飞来,把这位古稀老人搞得头晕目眩。当他得知镇臣总兵明安图雅酉战死,永绥、保靖、松桃、泸溪、麻阳、秀山等厅县和镇筸、永顺、侗仁等道、镇、府郡城被围或“焚掠”,特别是获湖南乾州城、贵州正大营陷落等消息以后,真是惊恐万状。满朝文武也为之震慑。此时,乾隆再也摆不出其文静雅姿,不顾撕破其慈善面具,杀心*,决定收回“惩办客民”和“查究流官”之成命,下了一道谕旨“痛加剿除”。并且急忙调回福康安共商大计。

  “苗民造反,何人可为帅?”

  平常无事时,大臣们为些鸡毛小事争议不休,现在真有事倒却是哑若寒蝉。乾隆怒不可竭,大声质问群臣何人能为帅。许久,阿桂才出奏道,“微臣愿为皇上分忧,愿挂帅出征。”

  “桂爱卿忠贞爱国日月可鉴,可是你年事已高,朕实在不忍再让你驰骋沙场。”

  和呕噬现员忝ψ嘁椋霸乒笞芏礁?蛋部晌А!薄『瞳|知乾隆有意栽培福康安,自然投其所好。

  福康安何许人士?福康安,满清镶黄旗人,名义上是乾隆孝贤皇后的胞侄,是大学士、一等忠勇公傅恒的儿子,但实际是乾隆的私生子。福康安是乾隆中晚期最为依重的封疆大吏。乾隆在位六十年自称的“十全武功”,即“平准噶尔为二,定回部为一,扫金川为二,靖台湾为一,降缅甸、安南各一,即今之受廓尔喀之降”,都是由福康安为统帅完成的。在乾隆中晚期,可谓哪里有大的军事行动,哪里就有福康安。而福康安每次出动所带的将官和军队,都是特别能战斗的。显然,乾隆是有意识想通过建立军功这条途径来栽培福康安,宠幸与倚重非比寻常。

  乾隆听了便言道,“福康安久历戎行,屡立功绩,完全能胜此重任。”接着乾隆又命四川总督和琳为副帅。和琳是和那装埽て谘彩愉钤耍H喂げ渴汤伞⑸惺榈戎啊8?蛋舱骼κ保土站咛甯涸鹞鞑啬谖竦闹卫恚敫?蛋补餐潭ù砹宋鞑氐纳坪笫乱恕G⊙∷谎『阕芏礁D胃?蛋驳母彼В哂忻植垢?蛋步竞嵊氩簧评聿频炔蛔愕囊馑肌8匾悄芨盟ㄉ虾瞳|,有了和琳在,他就不要担心福康安军需物资供应。其后,乾隆又命朝廷侍卫内大臣额勒登保、德泰楞往赞军务。状元公两江总督毕沅、湖广总督福宁等,领贵州提督彭廷栋、云南安龙镇总兵花连布、贵州阵远镇总兵珠隆阿、四川提督穆支登阿、重庆镇总兵袁国璜、湖南提督刘君辅、永州镇总兵苏灵、湖北宜昌镇总兵张严彦、荆州将军公兴肇四川将军观诚等大将,统云南、贵州、四川、湖南、湖北、广东、广西等七省共二十万精兵,即日开赴苗疆。

  天通孔了,大雨如注,翻江倒海下个不停。雷声、雨声、枪声,整个黔东都笼罩在惊恐之中。

  “八月贤侄,大事不妙,黔东全沦陷了。清军所到之处苗寨尽行烧毁,所俘苗人尽行杀戮。黔东战场,死尸枕藉,血流成河。我就曾说过胳膊扭不过大腿,你不相信。现在可好,要大祸临头。”吴陇登浑身湿淋淋的跌进来惊恐万分说着。

  “老叔,不用惊慌。官有万兵,我有万山;敌来我去,敌去我来。我们可以拖死清军,缠死清军,累死清军。”吴八月镇定从容地说。

  吴八月话语刚落,他两个儿子和石三保从东黔战场回来了。吴陇登不再说什么,便告辞回鸭堡寨去。

  “八月兄,黔东、川东战斗打得格外激烈。我们虽败犹胜,这次连女人、老人、小孩都参加战斗。”石三保说。

  “谁愿意造反,还不是朝廷逼得我们无活路。我们造反只是为了活命,大家自然团结一致。”接着吴八月又问道石三保义军损失情况。

  “我们损失不大,大约损失两千多兄弟。”石三保回道。

  “那就好,只要我们势力还在,失地终会收回来。” 

  “爹,经黔东之战,我发现福康安和和琳实是两个大草包,不足畏惧,只是他手下花连布勇猛异常,又善战,解松桃厅城之围就是他。”吴庭礼说。

  “福康安不是草包我们怎么会得以集中兵力,步步为营地抗击他呢?他刚愎自大好出风头,是个十足大草包。当年他征廓尔喀时,差点全军覆没。幸亏大将海兰察力挽狂澜,才得胜班师回朝。花连布,系贵州安龙镇总兵。他作战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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