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揣摩着姑娘昏厥前说过的话,虽然意识到这是件珍贵的礼品,但此刻,他挂记的是追击窜逃的残匪,他关切的是哈萨克姑娘的安危,他无心去问冬不拉的事,因为时间在催促他去救人、向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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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黎明之美(4)
经医疗队陈队长和徐晓虹的奋力抢救,海尔汗脱险了。高扬把冬不拉交给徐晓虹,指派她和一位战士护送海尔汗去后方医院治疗,并望着仍处于半昏迷状态的海尔汗对徐晓虹叮嘱:“你要好好护理她,还要帮助她学习,以后好建设边疆。”分别前,陈队长解下自己的一条粉红色纱巾围在徐晓虹的脖子上。
徐晓虹显然不愿离开战斗队伍,她接过冬不拉,望着教导员想说什么。但高扬全然没有理会,他纵身跨上马鞍,挥臂指着西北面的大青山,发出了充满愤怒的呼喊声:“同志们,为了解救哈萨克牧民,保护祖国的宝藏,消灭顽抗的敌人,前进!向大青山前进!”
战骑似响箭离弦,战骑像飞鸟出林,呼啦啦向大青山冲去!拖起了漫天的烟尘……
第二章 枪声相迎(1)
风平浪静、秋高气爽之日,穿越东戈壁的行人远远地便能看见西北天边横亘着一列灰蓝色的山影,早上像一团团水墨涂抹的浮云,中午像一帧帧色彩淡雅的锦屏,傍晚像一座座庄严神秘的古城。纵马走近,山的轮廓渐次清晰,山的层次逐渐分明,绿色的山,蓝色的林,诱惑着风尘仆仆的行人。一叠叠山啊一层层岭,千山争奇,万峰竞高,像蓝湛湛的海浪,波涛起伏,溅起浪花似的白云。那浪尖上飞起的峰峦,披着闪光的冰雪,像白玉雕刻的少女翩翩起舞,秀丽多姿,仪态万千,这就是坐落在我们祖国西北边境的大青山。
大青山林木苍翠,繁花似锦;水草丰茂,畜群如云;宝石珍奇,彩色缤纷。勤劳的牧羊姑娘在山溪畔挤奶烧茶,勇敢的哈萨克骑手在草场上纵马驰骋,受人尊敬的阿肯(注:哈萨克民间歌手)拨动冬不拉的琴弦,唱出激动人心的歌声,赞颂大青山这宝石的山、金子的山,诉说牧民们的欢乐和酸辛:大青山啊!大青山,
你伸展山岭,怀抱草原,
你蕴藏着多少珍宝?涌出多少清泉?
像乳汁啊!流不完。
大青山啊!大青山,
你松林青翠,野花满山,
你像白发苍苍的老人,历尽忧患,
留得悲欢在人间。
大青山啊!大青山,
你见过刀光剑影、硝烟弥漫,
多少英雄献丹心、血染红花花更艳,
千载颂啊!万代传!大青山解放三年后,一个初夏的傍晚。东戈壁前的阿拉哈克村出现了一位身穿旧黄军装的中年人,他就是当年率队追匪的教导员高扬,最近奉命调到组建不久的大青山707地质队担任党支部书记。707地质队进山找矿近一个月了,遇到的阻力很大,困难很多,内部意见分歧,最近还要求撤队下山。但是,国民经济建设要求地质工作要大发展,因此地质分局党委决定707地质队要加强领导,补充力量,战胜困难,迎接挑战,千方百计完成寻找国防尖端工业发展急需矿产的任务。
高扬明白了找矿的重要性和急迫性,像在部队执行战斗命令一样,坚定地接受了任务。除了召集配备的人员、接收调拨的装备外,还点名要了两个人,连人带物大约两卡车,做好出发前的安排后,又要了一辆小嘎斯车,带了几个地质队员先行一步,迅速赶到了阿拉哈克村的物资转运站。
转运站设在村头一座年久失修的院落里。黄土院墙已有多处坍塌,土坯平房更是破败不堪。冷冷清清的院子里长满了杂草,几只大尾绵羊,悠闲地在院子里走动。一些待运的物资零零落落地堆放在房檐下,一块新雨布盖着一堆用麻袋、布袋装的粮食。据看门的老头说,那堆粮食,是供应科长刚买来准备向山里运的。
高扬问:“科长呢?”
听新来的领导问起,老头回答道:“他跟牧工放马去了。”接着便打开话匣子,唠唠叨叨地把科长夸奖了一番。
高扬心想,在分局就听说这位供应科副科长是从外贸公司借调来的,是一位赶马出身的十分能干的老工人,看来的确名不虚传。他顺着木梯爬上平坦的房顶,向四周眺望。不一会儿便看见三四个人赶着十几匹马和几峰骆驼进了院子。走在最后的那个人,身穿条绒上衣、马裤,脚蹬长筒马靴,头戴粗呢帽,一派哈萨克骑士风度。当看门老头迎着他说了几句话后,他立即下马爬上房顶走近高扬。这时,高扬才看清他是一个颧骨耸得很高,脸颊显得瘦削,举止十分谦卑的中年人。他主动和高扬握手问好,介绍自己是负责供应的哈尔甫。
正在车旁休息的地质队员见马群进院都兴奋地簇拥上去,先是摸摸马鬃、马背,接着干脆爬上房顶,打听进山的日期。大家都跃跃欲试,哈尔甫见问连忙解释说,大批人员进山的通知他两天前才收到,原打算先送粮食,返回后再拉人,没想到大家来得这么快,真让他有些措手不及。听过回答,几个年轻人都傻了眼,面面相觑,显得有些扫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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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枪声相迎(2)
高扬沉默了一会儿。善于察言观色的哈尔甫见他神情专注地眺望着西北天边的大青山,用试探口气问道:“高书记,要不先送人,后送粮?”
“那咋行?”高扬明确地表示,“人要迅速进山,运粮也不能耽搁。”
哈尔甫为难地看看手中的马鞭,又看看高扬,随即表态说:“高书记,送人、送粮都是供应上的事,你放心,我去想办法。”话毕,也不再等高扬发话,转身从木梯上退下去,随即带着两个牧工骑上马急匆匆地进村去了。
哈尔甫干脆利落地办事作风,给高扬留下了很好的印象,但高扬对他能否想出妥善的解决办法也并不放心,所以吃过饭后便准备去拜访当地政府,想求得他们的支持和帮助。没料到他还没迈出大门,便有马匹陆陆续续赶进院来。不一会儿,哈尔甫就气喘吁吁地跑来报告:“高书记,我找老乡租了马匹,驮人运粮都够了!”高扬听后当即决定先行人员明天进山。
晚上,经过长途汽车颠簸,精神困乏的地质队员们都快速地解开行李,胡乱凑合着挤在大土炕上睡着了。只有高扬和衣躺在门边思前想后,难以入睡。他一会儿想到初次受命领导地质队伍,任务是那样陌生、那样急迫;一会儿又想到领着队伍进山,怎么连“兵马未动粮草先行”的要诀也忽略了……半夜里,刮起大风,沙尘从门缝中吹了进来,正好撒在他的脸上。他心里突然浮起一阵不安,不禁回想起三年前追剿残匪的一些往事:
那时新疆已和平解放,当各族人民正在欢庆胜利的时节,一小撮国民党残渣余孽和反动牧主、惯匪、巴依(注:财主或牧主)、头人,在帝国主义分子和国民党残余势力的策划、指使下,纠合在一起,扯起破旗,制造武装叛乱。叛匪捣毁人民政府,杀害我改编起义部队的政工人员,打家劫舍,并大肆造谣惑众,欺骗、裹胁一些少数民族部落的牧民,以虚张声势。各族人民深受其害,纷纷要求共产党和人民政府平息叛乱、保护人民。我人民解放军遵照党的指示迅即派出强大部队,兵分四路,直捣匪穴。匪首们有的缴械投降、有的垂死挣扎、有的落荒而逃……高扬率队追击的就是残匪中的一股,为首的是匪部参谋长、大青山的一个部落大头人黑瓦提和绰号叫“草狐司令”的匪首。
当高扬在指挥部接受任务时,首长告诉他大青山是祖国的一座宝山,掠夺成性的帝国主义分子,早已插手那里,勾结民族败类,盗窃我国的宝藏。为了摸清敌情,保卫祖国的矿产资源,指挥部曾经派出过一位熟悉哈萨克族风俗、语言的某部副参谋长戴松涛同志化装入山侦察,后因计划变动,部队没能按预定时间进山,和他联络的同志又不幸牺牲,以致最后和他失去联系。首长十分担心他的安危,叮嘱高扬在追匪途中要注意有关他的消息。
部队跟踪匪部穿越东戈壁时突遇风暴,待风势减弱,残匪已不见踪影,幸遇海尔汗告知匪情,部队才追入大青山。一场激战后,黑瓦提投降了,“草狐司令”裹胁一些牧民逃跑了。山区解放了,但却没有打听到那位副参谋长的下落。想到这里,高扬又记起了分局首长的叮嘱:大青山情况复杂,很可能还有潜藏的敌人!
门外,风声一阵紧似一阵,风势弱时如泣如诉,强时如万马千军。高扬越听越想心情越不平静。他摸摸插在腰间的手枪,抓起手电筒,起身钻出房门,顶着劲风察看过房前堆集的物资和栅栏里的马匹,才放心地回房躺下,渐入梦乡。
大风过去,天色初明,高扬突然被房外的嘈杂声惊醒。他刚刚翻身坐起,哈尔甫就推门进来报告:“高书记,马跑了!”
“马跑了?”高扬深感意外。他随哈尔甫赶到栅栏旁,只见两扇木栅栏左右大敞开,围栏里除了饲料槽外,空荡荡的,一匹马也不剩。一个蓄着山羊胡须的老牧工局促不安地呆立在门旁,见了哈尔甫就竭力表白:“我可是关好门栏,拴了牛毛绳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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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枪声相迎(3)
哈尔甫没有理睬他,吩咐其他牧工:“快,去老乡家借几匹马,赶快去找!”
当牧工分头去借马时,那老牧工也跟了去,哈尔甫见他走远了,这才把一截牛毛绳递给高扬,并低声说:“高书记,你看,这是拴门栏的。”
高扬见那绳头断面平整,记起半夜巡查时栏门紧闭的情景,不免推测道:“是被人割断的!”
哈尔甫点头称是:“是遭人割的。你可能不了解,这一带很复杂,好多人都当过叛匪,雇来的临时工,都叫人不放心。”
“地质队新来乍到,是要提高警惕,但也不要‘草木皆兵’,进山找矿要依靠群众,那些参加过叛乱的人中很多都是被裹胁的贫苦牧民。”高扬的话虽这么讲,但脑子里也在思考,自己领的人马还没进山,敌人就下手了,看来万万不可掉以轻心。
牧工们借来了马匹,高扬也跟着出去寻马。一路上,那老牧工总是找机会想跟高扬接近,但几次靠近后都没敢说话,一直走了很久这才鼓起勇气问:“听说你是大干部,你说,马跑了要我赔吗?”
高扬侧首瞟见他那焦急不安的表情,回答道:“那得看你有没有责任。”
老牧工从怀里掏出一截牛毛绳,俯身递给高扬:“你看是刀子割断的!真主在上,我敢发誓,我可是把门栏拴得牢牢的。”
高扬接过牛毛绳,见那绳头和哈尔甫给自己看过的那截一样也是齐齐地被利刀割断的。心想:这是什么人干的?是阻碍?是破坏?还是另有什么企图?心里十分纳闷。但见远方扬起尘土,便对老牧工说:“先去追马吧!这事情早晚会查清的。”
发现马群了,但那已是一群发了狂的惊马,追得越紧,它们跑得越快,逼得越近,它们跑得越急。追的人一个个汗流浃背,气喘吁吁,仍不能使其就范。高扬冷静地判断了一下形势,看清了马群奔跑的方向和地形,当即左勒缰绳,改变方向斜插左前方,一口气拍马猛跑了几公里,直超到马群的前头,一阵横堵竖截,但狂奔的马群除了跑速稍有减缓外,依然没有止步的迹象。
哈尔甫追了一阵,眼见快要接近马群,回头一看不见高扬的人影,心想:他是掉队了吗?正想发问,忽听得那老牧工指着马群大声惊呼:“小心、小心!你不要命啦?”
哈尔甫顺着老牧工马鞭的指向望去,陡然发现高扬正紧勒坐骑,像个驯马高手似的在发了狂的马群中左引右导,力图控制局势,那险象环生的场面,叫谁见了也得替他捏一把汗。
牧马人都知道,与惊马较量不仅需要高超、娴熟的技艺,而且需要勇气、力量和智慧。因为那是在狂乱之中,与野性和狂暴角逐,稍有闪失便有可能坠鞍落马,被马蹄踏成肉泥。但是,作为一个训练有素、久经沙场的骑兵指挥员,高扬始终保持着冷静的头脑,当他察觉堵截阻拦不能奏效时,便大胆地纵骑靠近领头的马儿,左右不离,硬是要与它较量,杀杀它的威风。
一匹马惊慌了,它四蹄如飞,想甩掉他。高扬寸步不让,毫不示弱……
一匹马激怒了,它横冲直撞想伤害他。高扬灵活躲闪,避其锋芒……
经过一段时间的较量,马被降服了,它放慢速度,凄然长鸣。高扬趁势逼着它跑向一处三面环山的凹地,引着马群兜圈子,一圈,又一圈,圈子愈收愈小,惊马渐次停步,逐渐平静下来。
马群赶回转运站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