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余秋萍这两天的心情特别好:一方面是发现了“群字7号矿脉”,虽然不算大,不算好,但多少有了点汇报的本钱;另一方面是觉得这些日子跟哈尔甫在一起,真是得心应手,配合默契,看来这个人大可加以利用。所以当他们接触时,只要四下无人,她对哈尔甫总是故意亲近,哈尔甫对她也是投桃报李,有时甚至手脚也不太检点,余秋萍对这方面的事神经特别敏感,显然感觉出了一点味道,但从来不仅不回避,不疏远,听之任之,有时甚至还挑逗几句,其用心也就不言自明了。
离开康布铁堡,矿点检查组由北向南折返,整整赶了一天路,傍晚时分才到达阿尤布拉克沟口。
阿尤布拉克,意为哈熊沟,是一条山高坡陡的大山沟,由于沟深林密、水草丰茂,是野兽栖藏觅食的天堂,所以经常有兽群出没其间。传说有位老猎人,一天内曾在沟里先后遇见九只哈熊,因此这条沟便以哈熊命名。牧民们羡慕沟里有绿茵茵的酥油草、宾草、羊胡子,很想把畜群赶进沟去抓膘,但走到沟口又因怕惧那些凶残贪食的哈熊,所以又往往在沟外游来游去,犹豫再三,不敢贸然进去。
按照哈尔甫的意见,出于安全的考虑,矿点检查组的营地选择在沟口。当夜色降临,上弦月从山岭上露出脸来,淡淡的月色照映着山林时,他们的帐篷也搭好了,大家围着篝火喝茶,吃干粮,谈笑一阵后,哈尔甫和两个地质工到他们的帐篷里休息去了。小袁叫余秋萍一道回帐篷休息,余秋萍推说要补作记录,叫她先去睡。小袁走了,余秋萍向篝火里添了些干柴,等火光照亮后,取出笔记本来又重新构思她真要能回分局开会该谈些什么。考虑了好长时间,合好本子正起身要走,哈尔甫突然过来,找她商量此地的工作安排。余秋萍不假思索地说:“不是早有安排吗,三处矿点,三天时间。”
哈尔甫有意提醒她:“可是临走前刘队长叮咛要争取早些赶回去。”
余秋萍猛然想起出发那天刘队长对他耳语的事,撅着嘴说:“他对你说的我不管。这里是重点,你吹的什么大雁、天鹅只能寄希望在这儿,三天不够四天,四天不够五天,搞完了才算。”
“康布铁堡不是肯定了一处吗?”
“但要能多抓几处不更好吗?”
“那当然好。但我现在正式告诉你,刘队长交代过必须在十天内赶回去。因为分局有通知,年终汇报会可能要提前,他还在为你争取机会。”哈尔甫说罢起身欲走。
余秋萍急了,连忙站起来用身子挡住他:“我的好科长,你怎么不早说。”
“这是刘队长怕分散你的心思,影响工作,叫暂不告诉你。”
“那现在咋办?只剩两天时间了。”余秋萍急促不安。
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第十三章 自种野果(7)
“不是两天,是一天,别忘了回去还有一天多的路程。”
余秋萍眨着眼睛:“那这样办,明天赶早我们就进沟,沿着三处矿点走一遍,我大概看一下就让他们打标本,回去再研究。”
“你倒轻松,我可还有找人的事呀。”
“你就说没有线索。”
“小袁不是听说在这里可能有情况吗?”
“那你明天也上山叫上几声。”
哈尔甫摆出一副为难的样子:“这样马马虎虎不怕挨批评?”
“出了事我负责!”余秋萍有些利令智昏了。
“可我是科长呀!挨鞭子我也得比你多挨几鞭。”
余秋萍做出媚态,向哈尔甫身子靠近,完全是一副撒娇的口气:“万一你真替我挨几鞭子,我难道不知道报答你?”
哈尔甫趁势把她往胸前一搂,发出了轻佻的声音:“我现在就要兑现。”
余秋萍半推半就地任其放肆,心都快要炸了一样又紧张、又害怕、又激动,神思恍惚,只闻到一股浓烈的酒味,只觉得胡碴子很扎人,只感到胸部被压得很紧,很紧……
篝火熄灭了。
上弦月钻进了一片乌云。
第二天的工作,完全按照余秋萍和哈尔甫的安排在进行。只是需要指出两点:其一是哈尔甫在沟里也没叫喊几声;其二是检查最后一个矿点——“群字10号”时,由于露头在山腰上,坡比较陡,山比较高,时间也比较晚,余秋萍懒得上去,推说脚痛,举起望远镜看了看,派一个地质工上去打了两块标本,就算检查过了。
晚上,余秋萍感到很困倦,没有等小袁叫,自己早早地就钻进了帐篷,可是直到小袁收拾完帐篷外的琐事,轻轻地进来躺下时,她都还没有入睡,闭着眼在被窝里翻来覆去,脑子里感到异常地兴奋。自昨夜听哈尔甫透露刘队长还在为她争取机会,她深感刘队长、哈尔甫是真的在关心她、帮助她,她也渴望能以此为契机,交上好运。
想着、想着,眼前一阵光亮,仿佛刘队长、哈科长正左右陪同她踏着宝石砌成的阶梯,一步步向天上攀登。忽然,一只大雁飞过,她飞跑几步跃身抓住了大雁的长颈,大雁带着她向一座金碧辉煌的宫殿飞奔,她的身边飘浮着云彩,眼前闪耀着星星。一阵悦耳的音乐,一只洁白的天鹅,舒展双翅矫健而平稳地从她身后飞来,羡慕之极的她趁白天鹅从身旁飞过时,纵身想去抓它,谁知她放走了大雁却没有抓住天鹅,身子悬空落下了云层……她惊呼:“救命啦!救命!”
呼救声把身旁睡的小袁惊醒,以为她出什么事了,急切地问:“秋萍姐、秋萍姐,你怎么啦!”
余秋萍这才发现原来是一场梦,她睁眼从帐篷的小窗向外望,但见夜月朦胧,夜色昏昏。
第十四章 人心向背(1)
就在矿点检查组出发的当天,热马扎和哈力到地质队来,邀请高扬一道去进行一项活动。高扬探问:“什么活动要我去?”
热马扎回答:“去一位大牧主家。”
高扬笑了起来:“去帮你们撵狗吗?”
“撵狗哪敢用你,请你去唱主角。”
“别卖关子了,到底去谁家?”
“你的老熟人。”
“啊!是马拉尔拜克,这家伙很顽固。”
“正因为如此才要找他。最近我们在牧民群众中做了一些工作,许多线头都追到了他那里,很有必要去摸摸底。”
马拉尔拜克的家,在阿吾勒和北草场之间的一处大山环抱的谷地里,两侧山岭在山谷入口处形成一个豁口,斧劈刀削似的石壁对峙而立,组成一座天然的石门,夹着一段狭窄的通道,形势十分险峻。进入山口不远,正对豁口有一片又高又开阔的台地,后有松林,前有溪水,马拉尔拜克的家就在那台地上,正中是一顶又高又大,洁白华丽的大毡房,侧后围着几顶毡房,几幢小木屋。站在大毡房前,居高临下,可以清楚地看见谷口外的情景,几条凶恶的狼狗,整天在四周厮打,护卫着毡房的主人。
高扬、热马扎和哈力骑马来到毡房前。恶狗张着大嘴,露出肉红色的牙床和白黄色的牙齿,狂叫着轮番向他们扑来。头人家的几个仆从,因为没有得到主人的吩咐,都站在毡房附近冷笑着观看,一丝不动,好像要给这三位不速之客来个下马威。
哈力首先下马,他紧握马鞭向前走了几步,为首的一只恶狗对着他猛扑过来,他前冲一步,抓住时机,对准恶狗猛抽一鞭,打得这只恶狗汪汪惨叫,转身便逃,其余几只狗也吓得连连向后退缩。高扬、热马扎趁机跳下马背,赶上几步和他一起直闯头人的大毡房。
马拉尔拜克听见急促的狗叫声,先是吩咐布拉太出去查看,接着帕提曼也不安地站起来,从门帘缝中往外窥探,见是区委的干部来了,吓得慌慌张张招呼:“区委书记来了!”
马拉尔拜克惊恐不已,心想善者不来,来者不善,还是不见为妙,他猛然跳了起来,连声拒绝:“不见!不见!就说我不在。”
但不待帕提曼出门,门帘开处,热马扎书记在前,高扬居中,公安助理员哈力随后,拨开布拉太,径直走进毡房来了。
马拉尔拜克一见除区委干部外,居中一位身上穿的黄军装,惊得后退了半步,慌忙不迭、言不由衷地表示:“欢迎!欢迎!”
头人的毡房里,铺了一层厚厚的骆驼绒花地毯,四壁挂着色彩艳丽的壁毯。进门的左右两侧,对称放着一对红漆雕花橱柜,右侧一只上放着一套外国制造的白银茶炊、茶碗,细瓷食具和食品。左侧一只上放着一只座钟、一架留声机、两个唱片盒等物品。柜旁彩绘的毡房架上挂着一支双筒猎枪,地上放着一套包银鞍具。在对门里侧,有一架钢丝床,床上叠放有外国的长绒毛毯、锦缎被褥,还有一对枕角竖起的方形挑花枕头。床侧几只描金彩饰的大木箱从地上一直堆到房顶,彩绸帷幔又从毡房顶一直拖到地毯上。整个毡房的陈设富丽堂皇,外国货十分显眼,每一件东西都像是在向客人显示房主人的尊贵、特权和财富。
主客坐定后,热马扎正要问话,帕提曼亲自用银托盘端上了葡萄干、杏包仁、花生米、方块糖及酥油炸成的包尔沙克,又给每个人面前斟了一碗奶茶。
热马扎看了高扬一眼,端起奶茶一饮而尽,待第二碗斟上以后,他喝了一口回敬给女主人。
帕提曼抿嘴一笑把茶喝了。
热马扎先向主人道过:“麻勒加浓曼姆?(注:牲口平安)”“维玉兴阿姆?(注:全家平安)”然后开门见山地问:“马拉尔拜克头人,上次开大会你没有参加,你的代表向你传达过开会的内容了吧?我们想来了解了解,看你是怎样打算。”
马拉尔拜克干笑了一声:“嘿嘿……政府决定给牧工增加工资,我……我当然拥护,经过学习我认识到过去我们剥……剥削太多了,改革一下,适当增加牧工的报酬,我拥护,拥护!”
。 想看书来
第十四章 人心向背(2)
热马扎双眼盯着头人:“政府讲,要支持地质队的找矿工作,开发建设山区,你也拥护吗?”
“拥护!拥护!”马拉尔拜克很不自然地回答,为了掩饰内心的慌乱,又急忙吩咐布拉太宰羊、杀牛,为客人准备午饭。
热马扎摆手制止:“不必了,我们刚吃过。再说,政府号召发展生产,多向国家交售牲畜,不要随便屠宰,我们应该带头执行。”
“是,是,今天是贵客光临,不宰羊怎能待客?在平时,我们也很少动刀子……”马拉尔拜克自我标榜地解释。
热马扎轻蔑地看了马拉尔拜克一眼:“可是,虽然政府三令五申,但至今仍然有些牧主阳奉阴违,造谣惑众,大量屠宰牲畜,妄图对抗牧工工资改革。对这些蠢人干的蠢事,不知道头人怎么看法?”
“这,这……”马拉尔拜克被揭了底,吓得心惊肉跳,他那臃肿的身子有点坐不稳了,一对黄牛似的眼睛,茫然失神地滴溜溜直转,竟然一时语塞,他避开话题不敢正面回答,转而对着高扬问道:“这,这位是?是……”
热马扎笑了笑:“头人,你太健忘了。你应该记得,当年你资助叛匪,是应该定罪的。政府宽大为怀,争取你改恶从善,给你指出光明的前途。这一位就是当时苦口婆心地向你交代政策的解放军高教导员。”
一听介绍,马拉尔拜克差点吓晕了,他脸上的横肉不停地颤动,头上的汗水不停地流淌,他两眼直愣愣地盯着高扬:“啊!是高教导员,你,你又带部队来了?”
高扬平和地回答:“这次带的是地质侦察部队,进山找矿来了。”
马拉尔拜克频频点头:“欢迎!欢迎!”
高扬又注意看了马拉尔拜克一眼:“既然头人表示欢迎,那我就要请问一下,听说有个外国老板在这里采过宝石?”
“是的,采过。”
“听说他有些宝石没有运走?”
“这,这可不大清楚。”
“听说他开采过一个叫‘宝库’的矿硐?”
“听说过。”
“那‘宝库’位置在哪里?”
“不知道!”
“你应该知道!”
马拉尔拜克听完问话神色十分惊慌,他屏着气,不安地望望帕提曼和布拉太,又猛地张嘴呼了一口气,眼睛咕噜噜地转了几下,露出一股阴森森的凶光直盯着高扬,一字一句地回答:“高教导员,我是这里的牧主,关心的是我的牛羊……人家挖宝石,我没进过矿硐,人家运宝石,我没赶过马,高教导员的绳子扔得不准,套错羊了吧?”
高扬寸步不让:“错不了,我看套得很准。手上沾着血,硬说自己没宰过羊,布单上堆着骨头,硬说自己没吃过肉,恐怕交代不过去吧?”
马拉尔拜克仍然嘴犟:“宰了羊,羊皮呢?吃了肉,羊头呢?”
高扬冷笑了一声:“头人,你这毡房里的外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