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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不少恼人的事:营地附近依然空空荡荡;高扬、江涛、徐晓虹等去拜访牧民,照旧遭到恶狗的围攻;江涛和余秋萍之间不仅常为工作上的见解拌嘴,而且由于又来了徐晓虹而显得关系十分微妙;叫人更不开心的是找矿工作依然没有什么突破,全队上下笼罩着一种压抑的气氛。
关于江涛和余秋萍之间的争论,从表面上看,好像纯属技术性的。实际上,这其中还隐藏着更深层的、更复杂的原因。
余秋萍曾经与江涛相恋,相偕进疆后,她梦想扎根边疆,比翼齐飞,共同撑起一片蓝天,共同走过人生岁月。但因江涛母亲的事江涛受批后,余秋萍怕株连自己,断然与江涛断绝了关系。为了表明立场,余秋萍还积极主动揭发批判江涛。没想到自己曾深爱过、信任过的人,竟然乘人之危、落井下石,把矛头刺向自己。腹背受创的江涛,痛心疾首,直感到心上在滴血。所幸组织上了解到江涛父亲的身份和下落本身就是个未解之谜,出于慎重考虑,决定把问题放下,暂不处理。江涛虽然侥幸逃过一场劫难,但他心上的旧伤未愈又添新创,自是伤感不已。而余秋萍见事有转机,又追悔莫及地想与他重修旧好,再续前缘。经过一度狂风暴雨的江涛哪能再轻信如此寡情薄义的人?他不假思索地回应说:“算了吧,我既然只能带给你政治上的担心和精神上的屈辱,那又何苦要强扭在一起呢?”他顺手拿起水果刀将一只库尔勒香梨一分为二,把一半递给余秋萍后自己吃掉另一半。余秋萍无可奈何地把另一半咽进了肚里。于是,余秋萍很快找了一个干部。
707队住在林区,为伙房拾柴火是全体地质队员一项经常性的义务劳动。一个休息日的下午,按伙委会的要求,大家三五成群地到附近松林里拾干柴。余秋萍从上山拾柴到拖着柴捆下山,都左右不离地紧跟在刘队长的身后,一路闲聊。接近营地,忽听传出一阵吵嚷声,好像出啥事了。
原来是为了赶任务,测量组当天上山加班工作,当他们中午吃干粮休息时,附近传来一阵沙沙的脚步声和噼噼啪啪的树枝折断声。测量员小张机警地对周围同志打了个招呼,大家不知是来了野兽还是来了人,立即停止说话,全神贯注地监视着发声的方向。不一会儿,忽然发现有人拿着红白测旗在树林中闪现。小张说了声:“有人偷旗!”跳起身来高喊:“快抓偷旗的!”大家一窝蜂扑了上去,结果抓住了两个哈萨克小孩。
他们当即检查上午新插的测旗,发现有好几面被拔了。小张又气又恨又不敢打,无可奈何,只得亲自将两个小孩送到队部处置。
回到营地,小张首先见到正在烤馕的炊事班长,老王头告诉他:高书记、刘队长都上山拾柴火去了。他想了想,只好带着两个孩子到供应帐篷找哈尔甫。
哈尔甫正忙着清点材料,见他领着两个哈萨克小孩进来便问:“干啥?还带上小孩,不知道这里是库房吗?”
小张应声回答:“正好是库房,才来请你暂时看管一下。”
哈尔甫摸不着头脑,站起来望望小张,又望望两个小孩:“让我看管,谁说的?”
小张笑了笑:“刘队长不是叫把偷旗的抓起来,你不是说要抓几个去法办吗?我们交差来了。”
哈尔甫恍然大悟,哈哈一笑,又坐到木箱上,眼睛转了几转:“你直接送给刘队长!”
“他不在,我要回去工作,还是请你代管一下吧,又不要收条。”小张转身要走。
哈尔甫跳起身来挡在门口:“你带走!你带走,我只管供应不管人事。”
小张质问:“测旗的事你不管,那丢了旗你怎么批个没完?”
哈尔甫一本正经:“那是我的职责。”
“那好,丢的旗都在他们身上,我给你送上门来了!”小张说着挤出了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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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阳光普照(2)
哈尔甫挤不过他,转身把两小孩推出帐篷,对他嚷道:“把你的两个宝贝带走!我宣布:我不管!”
小张干脆地回答:“你不管,我就放,以后领测旗你少找麻烦!”
哈尔甫一听大声喝道:“你敢放,以后再丢旗扣你的工资!”
小张见两个小孩跟着他,虽没有逃跑的意思,仍不放心地一手抓住一个。正当他不知该如何处置,正在左右为难急得不可开交时,碰巧江涛扛着柴火回来,看见他的举动,感到奇怪地问:“你这是干啥?”
小张说:“抓了两个偷测旗的!”
“没有偷!没有偷!”那个约###岁的男孩毫不嘴软。比他稍小的女孩也瞪大眼睛不甘示弱:“是拾的!”
江涛觉得怪有意思,便问小张:“你打算咋办?”
小张很着急:“真倒霉,队领导不在,哈尔甫又不管,我还要赶回去工作。”
江涛看了看两个小孩,对小张建议:“交给我。”
“你负责?”
“负责。”
小张不大放心:“跑了你赔?”
“我赔。”
“你要小心,别看他两个个头不高,可比兔子还机灵,为了抓他们,我都摔了好几跤!”
江涛抿嘴一笑,把两个小孩接受下来,带着他们进了地质组帐篷。
过了一会儿,江涛端着大碗去伙房买饭,王班长抱歉地解释:“今天变花样改善生活,开饭时间还没到。”
他只好声明:“来了两个客人。”
“客人?”
江涛见王班长还不理解,又做了个手势:“两个小哈萨克。”
王班长领会了意思:“知道了,知道了,小张带回来的。”他乐呵呵地盛了一大碗炖羊肉,递过几只馕,半开玩笑地问:“你还管饭?”
江涛含笑点头:“高书记一再强调群众工作,这送上门来的还不管?”
王班长十分赞赏他的举动,又增添了两只馕,还抱歉地说:“第一次学做这东西,不知道对不对人家的口味。”
江涛端着食物回来,掀开帐篷门就傻眼了,原来两个小孩已不见踪影,他放下手里的东西,找遍了行军床下和一切可能藏身的地方,发现后面墙角已被掀起,地下留有脚迹,跟踪找去,这才发现两个小孩已经爬上一棵大树,蹲在树杈上,怎么叫都不肯下来。
过了一会儿,打柴回来的人陆续围过来看热闹,七嘴八舌地献计献策:有人找来长绳挽了个活结,想把他们套下来,但扔了几次都不成功,最后一次不偏不倚正好落下来套住自己,引起一阵哄堂大笑;有人取来一根测量花杆,在一端拧上铁丝勾子,想勾住衣服把他们拖下来,不巧的是花杆短了一截,怎么也够不着,他用劲一跳,勾子挂在树枝上,连花杆也吊在那里了……
马拉尔拜克的管家布拉太奉主子之命,经常骑着马到处闲逛,探风声,看动向,四处打探消息,搜集情况。当他发现两个哈萨克小孩被带回地质队又爬上了大树后,立刻飞马回去向头人报告。马拉尔拜克听后,脸上露出一丝阴险的奸笑,随即作了一番布置。
布拉太带了几个背着猎枪的打手驰马跑向草场,他们满山遍野声嘶力竭地呼喊:“乡亲们,地质队抓了我们的小孩!”“乡亲们,地质队把我们的小孩吊在大树上用鞭子抽、棒子打!”“快去救人啦!去晚了就没命了!……”一些不明真相的牧民,听见那急切的呼救声,真以为要出人命了,尤其是孩子的家长更是牵挂和担心,跨上马背就不要命地往地质队跑,其余的牧民有的抓起棍棒跟在后面助威,似乎已群情激愤。当他们临近地质队时,正好遇见拖着柴火回来的刘明和余秋萍。布拉太知道刘明是地质队的头儿,便指使牧民挡住去路,围着他要人。余秋萍见势不妙,扔下柴火,快步溜回营地。刘明突遭围困,不免有些惊慌,加之语言不通,一时不知该怎么应付,幸好哈尔甫闻讯赶来,他连忙问:“出啥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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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阳光普照(3)
哈尔甫急告:“测量组抓了两个偷测旗的小孩。”
“你们咋处理?”
“你和高书记都不在,没人敢决定。”
“人在哪儿?”
“在帐篷后面,你去看吧。”
牧民们怕他们溜,把他们团团围住不放,一个打手指着他们挑动说:“你们乱棒拷打小孩,把孩子吊在树上,人都快打死了!”其中一个小孩的母亲赛乃甫一听,号啕大哭起来,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呼叫:“我的孩子呀!我的孩子呀!”
混在人群中的几个打手趁机起哄:“叫他们交人!”“要他们抵命!”有人便拥上前去抓住刘明的衣襟喊打!
危急中,忽听得一声洪亮的呼叫:“住手!”喊声像晴空响雷,惊得众人发愣。只见高扬迈开大步跑了过来,站在人前,正气凛然地说:“乡亲们,不要上当,不要听坏人挑拨,你们不是要孩子吗?走,跟我走!”
而此时,围在大树下的地质队员们为了把他们哄下来真是费尽心机,各出奇招,虽然试了一招又一招均不奏效,但由于洋相百出,不但引得围观者一阵阵大笑,而且逗得思想十分紧张的两个小孩也渐渐解除了恐惧和顾虑,不时也跟着笑了起来。江涛见此情景,连忙把拿来的烤馕摆在大树下,并拿起一个,一边大口大口地吃,一边吧嗒着嘴引诱:“刚出炉的烤馕,真香呀!快下来吧,一人一个。”
树上的小孩似乎闻到了香味,有些嘴馋地相互望了望,犹豫着想动又没敢动。
江涛狼吞虎咽地吃完一个,小刘又接上去抓起一个对着两个小孩摇晃:“快下来吧!要不我们都吃光了。”
轻松的气氛,善良的面孔,美食的诱惑,让小男孩终于心动了,他抱着树干“吱溜”一声滑了下来,江涛高兴地把一个烤馕递到他手里。小女孩见后也大胆跟着往下滑,一不小心“刷”的一声把衣服撕了一条大口,江涛迎上去把一个馕递给她,见她衣服破了,手上划出血了,又把她领去医务室。
徐晓虹打柴回来,小玲玲正独自在帐篷外追蝴蝶、采野花。她去伙房买了碗稀粥放在帐篷外的小木桌上,叫女儿过来吃饭,一抬头见江涛领来两个孩子。她仔细看了看小女孩擦伤的手,让她坐在玲玲身旁,轻轻地给伤处涂了些红汞。见她上衣破了,又回帐篷找出自己的一件旧军衣给披上,换下衣服替她缝补。江涛把小男孩安排在矮桌边坐下后,老王头又提来茶水,拿来糖果。小女孩开始还有些腼腆,有点惶恐,但不一会儿就不再拘束了,她睁着圆圆的大眼睛,望望江涛,看看徐晓虹,又瞅瞅小玲玲,见她正对着自己傻笑,便接过她手中的匙子,端起稀粥,像对自家的小妹妹一样,一匙一匙地给玲玲喂起饭来。
由于徐晓虹会讲一些哈萨克日常生活用语,而两个小孩又都会说汉语,所以没一会儿,他们就随意地交谈起来了。
怒气未消的牧民们推搡着刘明,紧跟着高扬,拥进地质队营地,开始还追得很急,但跑到离帐篷外那张矮木桌不远的地方,都不约而同地停了下来,像被铁钉钉在那里,一动不动地惊呆了。因为他们面前既没有被吊在树上的小孩,更没有被打得半死的孩子,有的是亲如一家的感人场面:
简陋的木桌上,放了些茶水、糖果、烤馕等食品,小男孩笑嘻嘻地一边大口大口吃着馕,一边告诉江涛说他的名字叫巴什江,妹妹名叫加丽亚……加丽亚一边给玲玲喂稀粥,一边吃馕,小玲玲还硬要把水果糖往她嘴里塞。徐晓虹穿针引线在给加丽亚补衣服,她不时望望天真无邪、亲密无间的孩子们,好像要把眼前的一切都密密实实地缝进她的针线里。
人群呆立了片刻,巴什江和加丽亚发现妈妈在跑来的人群中,都亲热地高叫着“阿娜”“阿娜”飞步迎过去,依在妈妈怀里。刚才还哭得泪痕满面的赛乃甫,搂着像牛犊一样冲过来的儿子和像云雀一样扑过来的女儿,俯下头轻声地问:“孩子,你们怎么到这儿来了?”
第五章 阳光普照(4)
巴什江努了努嘴:“叔叔们请我们来做客。”
加丽亚随即补充:“还有阿姨和小妹妹!”
孩子们不由分说,把赛乃甫拖到了小木桌前,徐晓虹站起来把缝补好的衣服递给她:“大婶,您好,加丽亚的衣服在树上挂破了。”
赛乃甫看了看披在加丽亚身上的旧军衣,激动地接过补好的衣服,泪珠滴在了衣服上。她连忙坐下,把小玲玲亲切地搂近身旁,十分内疚地说道:“孩子们小,很淘气,你们多原谅。”
徐晓虹耐心开导:“大婶,孩子们挺活泼,山上插的红白旗是我们工作用的,告诉他们以后不要拔就行了,这也怪我们过去没宣传到家。”
巴什江和加丽亚知道自己犯了错误,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