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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何不是其他人？”
“你命短。”孙曜很认真…
“…就不怕我是骗你的？”
“没必要，好像没人会拿自己的命开玩笑。”
“算命先生说的，所以大多数人会答应我的要求…那你当天怎么告诉我那么多事？你是杀手。”
“大不了灭口就是了，所以…你最好祈祷算命先生是对的。”
可怜的沐姑娘被一句灭口噎的三天没说话…
孙曜是坏人。
“小姑娘为何要嫁我家小西？”
“有一美人兮，见之不忘。”
“明白了，小姑娘今年几岁？”
“十四，不小了吧。”
“…你是捡来的？”
“额…”比孙曜还过分…
“当年我与你嫂子成婚时她也才十四，不过既然小姑娘长的慢，那就等一年吧…小西不急着下嘴吧？”
“没有的事。”
“那小姑娘你呢？”
“我能住这里吗？好多美人…”星星眼…
“口水要掉下来了！孙家不会武的只有一个，你若住下来是要学武的…”自家大哥被调戏，孙曜怎么能忍。
“迟早的事，不过另一个是谁？”
“远在天边~”孙皓拖长的尾音带着说不尽的勾人。
“…”沐穆默…孙家大哥真不是妖孽么？
“小姑娘这一年里要多吃多长，不然到时候穿不出漂亮的嫁衣哟~”
作者有话要说：
☆、孙曜㈣
三月三，城东孙府二公子大婚，娶的是邻县木氏绣坊的千金，据说嫁妆只有一件，是木氏绣坊的镇店之宝。
一月前…
“小西来看看哪件喜服好看。”孙皓面前是一堆或红或黑的喜服，堆叠在一起，颜色艳的有些刺眼。“愣着做什么？哥哥挑不出来，这种事只能你自己做主了。”
“哥…我…”
“嗯？”
“我不想成亲。”
“为何？”
“哥你还记不记得我以前说过什么？”
“我只记得你说要娶那小姑娘。”
“哥…”
“小西挑衣服吧。”
“好。”
孙曜身穿大红喜服，骑黑马走在迎亲队伍之前。脚下是四季海棠铺就的大红喜路，在大街小巷里蜿蜒，十里红妆…新娘不是从家里走的，也就只能从孙府别院接。
一请新娘，二请，三请…过了好一会，孙曜才看到一个身着嫁衣的姑娘慢慢的自己走上轿子，一年未见，小姑娘身形竟拔高了不少…
新人各执绣球一端，走上了孙府自府门到礼堂的喜路。
新娘一身嫁衣红的滴血，衣摆及地，看不见新娘的脚。只是新娘走动的时候，与嫁衣同色的牡丹若隐若现。孙曜听沐穆提过这件衣服，沐穆当时的说法是“新娘结婚时盖头没掀之前所有人都长一个样，如此以来，便只能靠嫁衣以美色惑人了。这嫁衣是有名字的，魑魅魍魉。论起惑人，还是山精鬼怪更擅长。”
新郎是一身滚黑边红色喜服，动时云纹流动，把本就精致的脸惹上了一丝妖娆。
没有安排射轿帘，也没有跨火盆，一条喜路却像是长的望不到头。
一拜天地，二拜宾客，夫妻对拜，礼成。
主持婚礼的是自家大哥，可又不像…那声音虽不及大嫂温婉，可也比大哥的高上一分，至于这身形…“小西愣着做什么，礼成可就还该送去洞房了。”大哥轻笑出声，这笑声也不太像。
“地上凉，抱我回去吧。”孙曜闻言一愣，俯身抱起新娘，新娘双脚离地时孙曜才发现嫁衣裙摆下是一双白皙的赤足。新娘双手环过孙曜的脖子，仰头在孙曜耳边道“还不走？”
“哥？”
“嗯，去吧。”
把新娘抱上喜床后，孙曜有些手足无措。
“你想等我自己掀盖头？”
杆秤明明不重，孙曜的手却抖得厉害。好不容易挑开了盖头，孙曜终于看清了和自己走过十里喜路三拜礼成的新嫁娘。
新娘的头发并未盘成发髻，只用一根鲜红发带束起马尾，霞帔非恩赐不得穿，更不说是凤冠。所以没了发髻，自然也用不到珠钗。一张脸除去眼角的红胭脂算得上是素净到极点。眉未描，唇未点，可眼角的那抹胭脂却把本就上挑的凤眼带的勾魂摄魄。一身红到滴血的嫁衣本该抢眼，此时却也只能是衬得他更加白皙。
尔其纤腰束素，迁延顾步，夏始春余，叶嫩花初。以此描绘自家大哥，毫不为过。
“何如？”
…既妖且魅。
“有没有比你家娘子穿嫁衣来的漂亮？”
…不知，未曾见过。
“这场婚礼可否让小西满意？”
…哪还用说。
“我自是记得你曾说的‘要娶就只娶哥哥，嫁也是没关系的’只是当时年纪小，我没想到你会记这么长，我既已娶亲，换上红妆嫁你便是了。只是喝了交杯酒，小西就要安心与你娘子好好过日子了。”
孙皓眼珠一转，孙曜随着他的目光看去，这才发现屋里多了个人，沐穆同样一身鲜红嫁衣，长发盘起，露出修长的脖颈。只是一年未见，除了一双狐狸眼，孙曜竟认不出这是要嫁与自己的小姑娘。
“大哥今日占了我的婚礼，准备怎么赔？”沐穆双眼眯起，一脸促狭笑容。
“自然是赔你一个如意郎君。”
“他本来就该是我的。”
“可是小西的心在我这里。”
“…无耻！”
“你们…”孙曜的脸烧了起来，大哥好像从来都知道，只是…沐穆怎么也不介意？
“咦？夫君你有什么意见？”沐穆终于注意到她的新郎不是那个穿着嫁衣的了么？
“你们串通好的？”
“夫君，大哥抢了我的嫁衣还替了我和你的婚礼，还好我机智放好了绣花鞋，不然今天赤着脚的可就是我了…”（沐穆你在卖队友你知道么？不过你真的确定孙皓不要你的绣花鞋是因为他不想穿，或者根本穿不下…）
其实我宁愿赤脚的是你…孙曜心想。
“小西别问了吧，赶快喝完交杯酒和新娘子洞房花烛才是正事。”说话间，孙皓已经斟好了两杯酒，将其中一杯递给了孙曜。
“哥？”
“是你们俩的交杯酒。”沐穆站在床前笑得一脸幸灾乐祸，孙曜发愣的样子难得一见呐。
孙曜看着近在咫尺的容颜，这是他爱了十几年，无论自己多么荒唐，都不会拒绝自己的哥哥。一杯酒入喉，红的却是眼角。
作者有话要说：
☆、孙曜㈤
很久以后…
或者说离孙曜成亲有十年了，孙曜的孩子已经长得比他当年还冷，明明是个八岁不到的小孩，可孙家的众多高手见到他却总觉得走进了乱葬岗，阴风阵阵…其实对孙家众多高手来说，乱葬岗都没什么好怕的，从林苑走出来的人，自己的命都不放在眼里，神经坚韧的能在上面跑马，平时遇到什么不顺眼的杀了也就算了，可这位是孙府二少爷的独苗，说起来也算自己的主子，不能随随便便就做掉。
“阿叶，你这样以后是没有人愿意嫁给你的。”孙府后院，孙皓躺在贵妃椅上闭目养神，一边还不忘调戏小侄子。自家儿子都没见他这么‘上心’…
“大伯今天中午的饭菜好吃吗？”
孙皓一愣，“啊？不错。怎么了？”
“爹爹说只有吃多了的人才会多管闲事…”
“…”孙皓绝对不承认这是自家弟弟教出来的‘好’侄子。
“而且我也有对大伯笑，你看…”和沐穆如出一辙的狐狸眼眯成了月牙，嘴角弯弯，正好微风过境，散落的发丝在风中起落…
孙皓嘴角抽了抽，“阿叶以后还是少对人笑…”不同于自家花魁娘子对着镜子练出来的千妖百魅的笑，小侄子的笑不带一点媚俗。孙皓想起自己闲暇时翻过的那些志怪小说，妖精总是会魅惑人心，想必她们也是这般笑的吧，不用肌肤接触，仅仅一个笑容就能让书生沉沦，纵使知道她是青面厉鬼，也会义无反顾…饮鸩止渴。也不知道有双同样狐狸眼的沐穆若是再有了侄子这样的花容月貌，孙曜还会不会那么干脆利落…
六年前…
听到门外有人喊“走水了”的时候，沐穆就醒了，睁眼在床上躺了片刻，沐穆还是叹了口气，起身走向衣橱，拿出准备好久的一件衣服慢条斯理的换上，她知道今晚的房门打不开…衣裳换好时，屋里早已热气灼人。“夫君还不从房顶上下来，是想看着叶儿没命吗？”
孙曜看到沐穆时愣了愣，此时的沐穆一身素衣，纯白的布料上绣着一只银白的孔雀，拖着长长的尾羽，表情认真的回头梳理羽毛，尾羽上鲜红的斑点像是一只只带着怨毒的眼睛。指尖划过繁复的花纹，沐穆笑得有些得意，“这是我绣了三年的寿衣，可算是不负我木氏绣坊的美名？”
把床上的孙叶移到怀里，孙曜皱眉，“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这是秘密，”沐穆食指点唇，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不过夫君，为什么是我？”
“…”看着一脸认真的沐穆，孙曜突然觉得她和那只孔雀很像。
“罢了罢了，你不说我也知道，”沐穆抚额低笑，“孙家这么多人，总要烧死一两个才说得过去，也该我倒霉。”孙家家大业大，和孙家结仇的很多，有胆子来报仇的却没几个，更别说是请动林苑来报仇。可这次偏偏是皇家找上门来试探林苑与孙府的关系，确实是沐穆倒霉了…
“既然我要走了，那叶儿就拜托你照顾了。”
“这是自然。”
“皇家人二十几年前给大哥下药现在又害我没了命，等过几年叶儿长大了就去夺了他的天下吧。”
“本来就是这个打算。”
“那是我多话了。”
“…”沐穆说话的间断点极大，孙曜跟她认识了五年，一起生活了四年，仍然不习惯沐穆说话的方式，或者说跟不上她的套路…
“夫君做了对不起我的事，就没什么想说的吗？”沐穆歪头，盯着孙曜只是笑。
“对不起。若有来生…”孙曜不信来生，不知道要给她什么样的承诺。
“若有来生，夫君与我还是不要相见的好。”
“那你一路走好！”
“今日沐穆十九岁生辰，多谢有夫君相伴。”
“…”又是沉默，孙曜突然想起来，他和她的一切都由沐穆一手掌控，从开始到结束，要求合理到孙曜找不到任何理由拒绝，心思也通透的让孙曜的意识叫嚣着危险，不过是什么都没关系了，今晚一切都会结束，沐穆要死了。
“夫君慢走不送。”沐穆双手作揖，俯身一拜。
孙叶从朦胧中醒过来时就看见爹在娘的额头上轻轻点了一下，火光的映照下爹娘的表情都很温柔，孙叶又安心的闭了眼。
作者有话要说： 啦啦啦，啦啦啦，就这么完了，来骂我吧！来骂我吧！（你为何如此抽风？）
☆、孙曜㈥
孙府的大火烧到清晨才熄，带走了孙二夫人和孙家大半的家产。次日，孙家名下当铺和酒楼相继失火，幸好风势不大，未殃及邻里，孙府明面上的家财却就此毁于一旦。众人猜测是有小人作祟，官府却只以天干物燥为由将此事不了了之…之后孙府举家外迁，天子脚下再无孙府人士。
孙叶十四岁的时候遭到了和他爹一样的待遇，被扔进了林苑，试炼第一才能出来。孙叶没有异议，只说如果他得了第一他要知道母亲的事，虽然什么都不知道，孙叶还是觉得他的母亲应该很早以前就不在了，早到他什么都不记得。从孙叶记事起就没听过有人说起过母亲，似乎母亲除了他，什么都没留下，也好像除了他，没人还记得她曾经的存在。甚至是孙叶，也只是某天夜里突然醒来时，他才想起自己也该是有母亲的。
在林苑里的日子并不好过，林苑有妖男媛女无数，却不是什么温柔乡，这里的美人都会杀人。美人们出身有好有坏，不管之前是沦落街头的乞儿还是被人贩卖去青楼的美貌小童，进了林苑都只有一个编号。编号前两百可以在每年冬月参加林苑的试炼，试炼过关即可出苑，从此散落在各国各业，甚至是可以一辈子不再回林苑，但他们至死都是林苑记录在案的杀手，就算只有一个编号。只有试炼第一名可以有自己的名字，而且可以选择跟在林苑主人身边。孙叶知道这个的时候嘴角抽了抽，林苑主人？不就是他那个造孽的大伯吗？跟在他身边做什么？孙叶不知道的是，一直跟在大伯身边的黑衣男人甚至是那对看起来很好欺负的双胞胎丫鬟，都是从林苑走出来的第一，至于浇花的美貌大叔和能煲一手好汤的厨娘，看孙皓经过他们身边时一副口水要流出来的样子，就知道他们是鬼迷心窍了。孙叶用了八个月的时间从七五七号升到了第八十九号，然后被一个男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