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忠奸良莠霹雳鬼,神佛心中有定夺。
蒋学仁念完抬起头说:“就这一首,没了。俩月就整出这几句,臭合着听吧!”
场上依然鼓掌,吼叫,但是大家从心里品了一下老蒋的诗,有思想,现实,有韵,是那么回事。句子整齐,尽管无格无律,仍属上胜之作。宋清宇教过他格律,他说:“记不住,就这玩艺儿,你能说我这不是诗吗?毛主席教导过我们,要百花齐放,百花争艳,咋的?”宋清宇没办法,认了,并且认为老人家说的有道理。蒋学仁把“莠”字读成了“xiǜ”,据说这句是宋清宇给他改的,但宋清宇并没有教他朗读,蒋学仁也觉得不含糊,没有生字,就去念了,结果当然就念错了。
贾德正刚要上场继续主诗赛诗会,不料秦勤已抢先上场,她也学着前面两位大姐的作法,向大家施礼,然后夜莺般朗颂起诗来:
佛耳山下(二首)
一
扶犁老丈语林丘,花外乱莺唤雨流。
喜得秋风万担米,一山儿女下田畴。
二
耕人挥汗砍高粱,城上野莺呼断肠。
酷雪残冬多少泪,林中燕鹊唤儿郎。
沉闷、忧伤、哀痛,场上只有几点掌声。薛倾城突然站起来鼓掌,并连连说道:“好诗,好诗,一片爱心。”接着大家又都鼓起掌来。
贾德正不当仁不让,他不再主持,而是上场自己就朗读起来:
遥寄孟姜女(二首)
一
千古英雄万喜良,一腔热血洒边疆。
忽闻身后长城倒,咬碎牙关休孟姜。
二
佛耳山前思孟姜,家仇何故毁脊梁。
今朝假使朝香女,定会无颜悔断肠。
“好。别有一番滋味上心头。”宋清宇第一个站起来祝贺。其他人还是敲,还是喊。
台下有一个人已举手数次,可是没有被点名,那便是郭有田。这一次,贾德正高呼:“下面,请诗神郭有田闪亮登场。”话音未落,只见郭有田神采飞扬地走上台来。今天他高兴,穿了新衣,扭了秧歌,还要赛诗,足见其内心的激动与喜悦。
老郭我从此笑开颜
背景离乡十三年,当牛做马苦难言。
一场危机两眼泪,家徒四壁底朝天。
满面羞愧回江东,泣涕涟涟跪佛前。
感谢亲人宋清宇,如今我又叫郭有田。
共产党修得千层厦,老郭我从此笑开颜。哈哈哈……
台下一阵呼叫,人们没有玩味郭有田的诗有没有韵,也没有让他符合什么格律,但人们听得出郭有田内心的感受,真心,真情,真意,真实。特别是最后他的那几声开心的怪笑,很经典,很个性,这是一般人整不出来的。他的笑也是引起轰动的重要原因之一。
人们还在笑着,只见马起根冲上了台。不用人介绍,他掏出一张纸上去就朗颂起来:
英雄赞(三首)
一
青龙河水哗啦啦,共产党就是我的妈。
青龙河水情切切,宋清宇就是我的爹。
二
天上打雷轰隆隆,地上长出个陆峥嵘。
佛耳峪村大发展,这个小子有奇功。
三
青龙河上漂小船,有个好人叫李松山。
他为村民谋幸福,他把少女拉到芦苇间。
李松山跳起来反对:“最后这句混淆视听,得改。”
陆峥嵘也站起来喊:“不能改,就这句值钱,好诗,好诗。还要写清把少女拉到芦苇间干什么去了?”
“没干什么,他把人救上来就没干什么。”马起根有些紧张。“起根是的不是这样的,是郭有田改的。”
不错。马起根根本不懂诗。第一首的前两句和第四句都是他自己想出来的,可是他怎么都觉得那个“爹”字跟前面的“妈”字都不押韵,就是不顺嘴儿。他来找郭有田,让他帮忙给改一改。郭有田有文化,高中毕业,虽不懂古体诗格律,但懂押韵。于是他就给写了一句“青龙河水清切切。”与后面的“爹”字押上了韵。马起根认为改的非常成功,连说了几个好字。还有赞美李松山舍已救人那首诗的最后一句,也是郭有田给写的,但郭有田也没有意识到上台一念,让人曲解,好象李松山不是救人英雄了,而是个山野流氓,幸亏人们都知道这事情原委。马起根的诗虽还算不得是诗,但却表达了一种心声,一种感动,大家非常理解,因此同样博得了热烈的掌声。
一阵笑声之后,陆峥嵘又向贾德正提议:“主持人阁下,不能老是让本村人上台,应让段庄主等人先上台表演。”
“对,对。”贾德正说,并连连向段庄主、李心田和天心百合致歉。于是,在一片热烈的掌声中段庄主上了台。
望海潮&;#8226;佛耳峪
佛香缭绕,茫茫紫气,情约鹤鹭人家。翠鸟涧鸣,佳蓝叶舞,醒来十万桃花。枯木吐新芽。枉然笑石浪,千古奢华。远去渔舟,子呼船上小丫丫。
西山酒绿含霞。有繁星朗月,共祝天涯。骚客放歌,娇杨弄影,时时醉了听鸦。红女入青纱。乘兴临书纸,嬉画山娃。佛耳长听好曲,谁个不思她。
“好词,好词。”本不许作点评的,可是薛倾城还是第一个站起来作了肯定。全场齐呼:“好,妙。”贾德正鼓过了掌,然后突然宣布:“时间已到,赛诗会到此结束,请大家到御膳房用膳。”
这时,只听下面的秦勉和陆峥嵘狂呼起来,并且奔向了台上:“不行,不行,反对。请延长十分钟,让我们也表现一把。”
秦勉冲在了陆峥嵘的前头,因为是习惯,他又坐在了第一排。
秦勉跟本不看别人,也不戴眼镜,神情十分严肃且沮丧地站在台上,当然更没有向众人施礼之类的礼节。大家都想听这位才子、诗仙的诗,因此,场上一下平静下来。只听秦勉念道:“《十六字令&;#8226;问天》(三首)”念出题目,别人均无反应,只有陆峥嵘一愣,因为昨天他问过秦勉:“明天上会你准备了什么作品?”秦勉说:“是写山水的,三首。”秦勉并没说假,可是今天他在会场上看到了薛倾城,看到了她与未婚夫坐在一起的亲热,他吃醋了,他感慨了,他悲观了,因此,他现场作了三首十六字令。
秦勉悲切地念道:
天,凄雨孤城万仞山,愁城外,何处是婵娟?
天,美赋空余九百篇,君飞去,谁把相如怜?
天,河汉狂凶为哪般,牛郎死,织女正合欢。
傻了,全场人都傻了。没有人知道是该鼓掌,还是该叫好,还是该骂秦勉。
陆峥嵘突然喊叫起来:“没听见,没听见,我看还是先吃饭。”然后第一个冲出了会场。
贾德正也立刻反应过来:“散会,开饭!神经病。”
一场欢乐的大会,不料让秦勉给添上了一点点的遗憾。
薛倾城却在心里骂了一句:“这个该死的怪兽!”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第二十章
五月一日是个世界性的节日。二0一0年的五月一日更是全体佛耳峪人和宋清宇的大喜日子。这一天,宋清宇转了正,成为中国共产党的一名正式党员,同时被选举为佛耳峪村党支部书记;这一天,佛耳峪村旅游开展股份有限公司成立并签约;这一天,百斗游乐场开工奠基;这一天,薛倾城和丈夫周聪被正式接纳为佛耳峪村荣誉公民,所建别墅也同时破土动工。本来,这一大堆的事情宋清宇是想分三天或两天举行,后来,他向乡党委孟庆吾书记请示。孟书记考虑了一下,然后斩钉截铁地说:“就放在一天办,一是要提高效率,开小会,开短会,办大事,办有远见的事;二是请领导不容易,县里忙,乡里忙,人人都忙,哪个也不能天天都往佛耳峪跑。不要说领导,就是新闻部门的记者都没时间。”孟庆吾已作了安排,他说:“早晨八点召开佛耳峪村全体党员大会,任命宋清宇为该村党支部书记。”组织部长插话:“孟书记,乡里支部大会还没开呢,怎么也得先通过一下,然后报乡党委批准呀!”
孟庆吾急了,瞪眼说:“我也没说后开呀。组织程序我懂。虮子*儿大事儿,配个兔子时间就开了。今黑夜就开支部会,明天就开党委会,后天宋清宇就当书记,就这么定了。这就叫效率。”
孟书记这么说,乡里没人敢反驳。孟书记然后又指示,当天就召开佛耳峪村旅游开发有限公司成立大会,并举行揭牌仪式,签约,宋清宇宣布接纳薛倾城、周聪为佛耳峪村荣誉村民,并现场举行奠基典礼。薛倾城别墅的开工仪式领导们就不参加了,会后由宋清宇另行组织。孟书记又一一确定了邀请县委县政府领导参加名单。
宋清宇回到佛耳峪,他找来蒋学仁、周聪、薛倾城、韩香柳和陆峥嵘,传达了乡党委孟书记的指示,然后给大家分工。蒋学仁和宋清宇准备支部大会,薛倾城、韩香柳和陆峥嵘筹备百斗游乐场的奠基典礼。
宋清宇想的最多的是他在入党转正后和当选村支书记之后该说些什么。想了很久,最后他想就说点实话,让乡亲们听着实实在在的话,如果说那些虚的反而会让人家听了不舒服,甚至更烦。他首先想说些感激的话,然后再说些佛耳峪的过去,再说些关于佛耳峪未来发展的话,再说些表决心的话……他想说的很多,可是,在那样的会上他到底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呢?
宋清宇想着想着又想到了奠基典礼上的事,想到了薛倾城。他知道薛倾城心细,虑事深远全面,可是他还是不放心,总要问这问那。有时薛倾城好像有点烦,嫌他婆婆妈妈的:“好了好了,你就放心,奠基这边的事我们照你的指示一分不差地已准备完毕。”
说完,薛倾城瞪大眼睛看着他。突然,薛倾城又问了他一个问题:“清宇,按照惯例应该搞个祭山拜神仪式,咱搞不搞?”
那天陆峥嵘也在跟前,因此宋清宇有些尴尬。
宋清宇坚定地说:“不搞,没用。”然后半天无语,眉头紧锁。
陆峥嵘看了一眼薛倾城,噗嗤一下笑了,然后两人的话没说完就走开了。
走到故乡一条街上的时候,陆峥嵘就说:“咋样,我说他准不同意。”
“管他呢,这边的事我当家,找香柳去,明天照样搞。”
宋清宇深深地懂得,共产党员只坚信*主义毛泽东思想,绝不可以信仰任何迷信的东西。他知道这不是薛倾城的意见,肯定是韩香柳提出的,因为在薛倾城来之前,韩香柳就曾经跟宋清宇提出过这样的安排,当时宋清宇就坚决地给否了。宋清宇回到家里还在想,韩香柳在精神上受到的摧残要比她在身体上受到的摧残大得多了,如今,她满脑子的神呀鬼呀,仙儿啊,这是最最危险的。薛倾城不懂这些,肯定是韩香柳的怂恿无疑。
女人和孩子是最容易上当的,更是最容易轻信这些鬼神的。韩香柳最后找到宋清宇说:“清宇,宁信其有,不信其无,凡事咱图个顺利。我们既然准备了供品,明天就去祷告一下山神、土地、河仙,还有修筑长城的先烈们,不费事,了却大家的一片心,免得疑心,你就不便去了,怎样?”
宋清宇无奈,不便做更多的反对,只好默认。但是宋清宇又说了一句话:“这个世界上,我只看过成百上千的人给神仙烧香上供,却没看过一次神仙给人送钱。”
韩香柳笑了一下,很灿烂,露出雪白的牙齿,但没说话就走开了。当然她是去准备那些事了。
祭祀活动就在昨天上午搞的。韩香柳让娘煎了供菜,然后一群人背香扛桌,浩浩荡荡地来到了佛耳山下,设供、点香、跪祷,鞭炮,好不热闹。领头的当然是韩香柳、薛倾城、周聪,更少不了陆峥嵘和韩香谷等人。贾德正也来了,他说:“我去看看香柳,到底是怎么装神弄鬼的。”半路上,贾德正碰见了蒋学仁,他非要把老蒋也拉来不可。老蒋急了,一拉脸,瞪眼说:“嘶的,年轻人,没正经,我要信那个早死了。”然后又一咧嘴嘶地一下,走了。
佛耳山顶上尽都是烟霞紫气,韩香柳跪在那里三叩九拜,嘴里叨叨的无非是:各路神仙,各路仙家,山神土地,列祖列宗,明日我们要在佛耳山下破土动工,修建游乐场,烦请各早作准备,行个方便,等游乐场修建完毕,再请各位回家,保佑咱佛耳峪旅游开发股份有限公司一切顺利,保佑佛耳峪人幸福安康之类。当然,韩香柳最终没有忘记一句话,那便是:“保佑宋清宇健康,一切都如意。”这句话谁也没听见,只是韩香柳在嘴上轻轻地叨念的。韩香柳做完这一切,心情静了许多,觉得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