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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构造,相距二百多公里,这意味着石油部上下盼望已久的“大油田”就在眼前出现啦!
“我们找到大油田啦!”
“毛主席万岁!”
“共产党万岁!
“祖国万岁!”
石油部大楼里沸腾了!鞭炮和锣鼓齐鸣,震得四周居民跟着热闹了好几天。那时石油部还有一帮苏联专家,他们同样一个个欣喜若狂。因为在这之前一直没有帮中国人打出油来,很没有面子。这回四川频频报捷,苏联专家们总算一扫脸上的阴云,他们把康世恩硬去畅喝伏尔加酒。不胜酒力的康世恩灌得大醉,然后抬着他满街跑。。。。。
3月27日,正在成都主持中央工作会议的毛泽东,在事先没有打招呼下,突然兴冲冲地赶到四川隆昌气矿视察,并且欣然题词:“四川大有希望!”
余秋里得知后,稍稍安排部里的工作后,立即与康世恩于4月初赶到四川的三个构造喷没现场。
这是余秋里上任石油部长后首次到石油勘探现场。当他看隆隆的机台和飞旋的钻机,尤其是仍在壮观喷油的景观,更是兴奋不已异。他从一个井台走到另一个井台,见什么便问什么,好像恨不得把钻井和勘探知识一下装进自己的脑海里。
“来来来,抽烟抽烟!”每到一个井台,余秋里便把头上的草帽往旁边一扔,不管脏不脏,一屁股就坐在工人的床铺上,毫无见外地盘起双腿,掏出口袋里的“中华烟”满屋子撒。。。。。
“这就是部长啊?”工人们用油呼呼的手一边吸着难得见到的“大中华”,一边窃窃私语。
“啥部长不部长的,到你们这儿,我就是小学生。你们可得给我好好讲讲这儿的油是怎么打出来的。讲好了,我再给你们抽中华烟。另外还有肥肉吃!”余秋里一番套近乎的话,说得工人和技术员心里热乎乎的。于是你一言我一语,给丘峦碧野的南充大地带来无限春意。
“立即通知各地的局长、厂长都上南充这儿开会!我们要好好研究研究如何集中兵力在四川这儿打个找油歼灭战!老康你说呢?”余秋里听完汇报和几天的现场学习调查,对康世恩说。
“我赞成。”康世恩早已求之不得,这四川的勘探工作是他近年花的最大心血,如今已见油了,下一步怎么把地下的储量搞清楚是关键,所以当余秋里部长提出要 “南充现场会”,便立即让随行的唐克司师向各地发出通知。
“老张啊,你的任务有两个:一是等开会的代表来了,你要好好介绍介绍这儿的勘探情况,二是把伙食搞得像样点。”余秋里对四川石油管理局的张忠良吩咐。
“是首长!坚决完成任务!”张忠良把腰杆挺得直直的,向余秋里敬了个标准的军礼。
余秋里瞅着非常满意,说:“我知道你是石油师的副师长,身经百战的红军老战士!哎,抽时间你给我讲讲你们石油师的情况,你们是毛主席亲自批准的一支集体转业到石油战线的钢铁部队。中国石油的希望主要靠你们了。以后碰到最艰巨的任务,我可要用你们去冲锋陷阵去啊!”
“是。首长,只要你指向那里,我们就冲锋到那里!完成不好任务拿脑袋见你!”张忠良又一个军礼。
余秋里有些激动了,虽然自己也才脱几天军装,但他喜欢部队,更爱听这样的话。部队嘛就要勇往直前,所向披靡,战无不胜!此刻他想起了毛泽东在菊香书屋那天找他谈话时曾吩咐他:找石油就像打仗一样。要把石油师用好,用在刀刃上。如果什么时候再需要部队,我负责给你!
毛泽东是军事家,是用兵如神的大军事家,在建设共和国时期,毛泽东作为领袖和统帅,仍经常喜欢用当年推翻蒋家皇朝和打日本鬼子的方法,使用军队和军队干部来参承担艰巨任务和特殊行业的战斗工作。他用独臂将军余秋里当石油部长,其本身就是和平建设中的一部分“军事艺术”。
余秋里来到石油部后,深知这支担负国家经济建设特殊任务的找油队伍,常年在野作战,既独立又分散,以一个机台或一个地质普查队为单位,如何有效组织和指挥这样的队伍,引起了余秋里深深的思考。。。。。。
“我们的找油是以井队为生产单位,所以一切工作在于队井,一切跃进在于井队,各个地区工作做得好不好,也都集中反映在井队。所以,加强井队建设,是我们石油勘探能否取得成功和部、局工作意图能否获得顺利执行的关键。毛主席早就说过,红军之所以艰苦而不溃散,支部建在连上是一个很重要的因素。我们的井队当然还有地质调查队,也应该把党支部建设好,每个井台都在有政治指导员,这是完全必要的,完全正确的。。。。。”南充会议上,余秋里以其军事政治家的真知灼见,提出了石油队伍建设的一个开创性思路。从此,中国石油部队有了“支部建在队上”和“指导员制度”,这是余秋里的创造发明,也是我们党和军队光荣传统在石油队伍中的继承发扬。几十年来,中国石油队伍南征北战,石油部的领导换了一任又一任,但余秋里的“支部建在队上”和“指导员制度”从未更变过,即使在八十年代曾经出现工业部门统统取消“政治机关”的风潮与机构改革中,保留“政治部”编制的只有石油部。实践证明,像石油部这样执行特殊任务的经济工作战斗队,支部建在井队和政治指导员制度,是符合中国国情的,也是一条使队伍取得胜利、队伍坚强有力的政治保证。
余秋里的这一贡献影响着整个石油工业建设,也将继续影响石油工业发展。
然后,余秋里的更大贡献还在于他用其在革命战争年代锤炼出来的那种克敌制胜的娴熟的战争艺术,指挥了石油开发的战役。
“既然四川已见油,我们希望尽快的打到大油田。那么用什么办法?我看集中我们的优势兵力,像毛主席指挥打三大战役一样,打大会战是可以实现的!你们说呢?”余秋里挥起有力的右胳膊,询问部下。
那时的部下们,几乎都是清一色的从部队里来的指挥官,他们太熟悉打仗了,而且因为转业到石油战线,已经好久没有听到这样熟悉而亲切的军事用语了。经将军部长这么一说,顿时一个个热血沸腾,仿佛又可以回到那个战火纷飞,杀它几百个回合的大决战了!
“行!我看行!”
“我们赞成部长的建议!”
“对头,要干,就痛痛快快的干!”
局长、厂长们个个摩拳擦掌。就连整天戴着宽边眼镜、看上去文质彬彬的康世恩也把袖子一卷,高喊着说:“我看行!就打大会战!”
现在轮到余秋里笑嗬嗬了。突然,会议代表又见他脸色一变,挥起拳头,重重地砸在那张长条桌子上,近似吼着说:“好!现在我提议:中华人民共和国石油工业部川东石油会战成立领导小组,组长康世恩,副组长张忠良、黄凯,参谋长唐克!”
“是!”康世恩和张忠良、黄凯,还有唐克,齐唰唰唰地站起来接受任务,并向余秋时敬军礼。
“新疆局的张文彬、玉门的焦力人,青海局的杨文彬,你们回去以后,要迅速组织最强的兵力,参加川中会战!”
“是!”张文彬、焦力人、杨文彬以同样的标准军礼接受将军部长的指令。他们都是无一例外的军人出身。张文彬,原中国人民解放军第十九军57师政委,是他和师长张复振带领全师官兵于1952年接受毛泽东主席的命令,集体转业到石油战线,成为新中国第一代石油工业的开拓者和领导者,离休前任石油工业部副部长;焦力人,1938年入党的“老延安”,离休前任石油部常务副部长;杨文彬也是位“老八路”,离休前为石油战线的领导者之一。
一群战争年代走过来的将士们,以其军人的特有风格,以其排山倒海之势,拉开了新中国石油工业史上的第一场会战序幕——
一时间,来自共和国几支石油主力部队的勘探队分别从玉门、新疆和青海的油田上挥师“天府之国”,余秋里与康世恩商量后,又作出在成立由张忠良为局长的四川石油管理局基础上,再成立川中、川南两个矿务局,并调玉门石油管理局调来一名大员,名曰秦文彩,与四川有名的大地主刘文彩只差一个姓,但秦文彩是位地道的赤贫出身的革命者,后任石油部副部长、中国海洋石油总公司总经理。柴烟白塔,绿肥红瘦,嘉陵江畔的川中土地上,一百多台钻机,在七条地质构造上威武雄壮地摆开战阵。而康世恩对秦文彩下达的命令是:必须在已经见油的南充、蓬莱、龙女寺三个地质构造上迅速拿出20个关键井,作为整个会战前的勘探主攻任务。
“大油田、小油田,就看这20口井出油情况了!”康世恩雄心勃勃地说。
“可我觉得川东这样的地方,地质复杂,不遇如此大动干搞会战。最好再等等已经出油的几口井观察一下为妙。”年轻的四川石油管理局总地质师李德生面对一群将士出身的军人指挥员摩拳擦掌的架势,提出了不同看法。
康世恩的眼睛一下瞪大了:“你再说一遍!”
李德生挺着脖子,说:“我还是坚持等地质情况弄弄清楚再大干也不迟。”
康世恩一下火了:“不迟?你不迟我还觉得迟了!”然后问余秋里:“你是部长,你说呢?”
余秋里本来是坐着的,听康世恩一问,便“噌”地站起来,大步走到李德生面前,两只眼睛凶狠狠地盯住对方,声音是从鼻孔里出来的:“你再说一遍!”
李德生是知识分子出身,哪见过这阵势?吓得直冒冷汗:“我、我是说不能蛮干,要干也得等地质资料都收集齐了才好决定怎么干嘛!”
“那你说要等到什么时候?”看得出,将军部长是硬压着心头不满。
“这个我说不准,或许半年、、、也可能一年、两年。。。。。。”
余秋里一听就火了,拳头猛地砸在桌子上:“扯蛋!等你资料收集齐了,人家钢铁大王都已经把英国美国都赶超了。我们还干个鸟!你这叫动摇军心知道吗?油都喷到天上了,这是最好的资料,亏你还是个总地质师呢!”
李德生大汗淋淋。
康世恩在一旁对生产一线的干部们挥挥手:“该干什么还去干什么!战场已经摆开,不能有任何动摇!”
俩位军人出身的指挥官深知决定了的事不能有半点马虎,否则就实现不了战役意图。
余秋里见川中战局已布置就绪,便对康世恩说:“老康,看来我们得抽出时间专门关注一下东北那边的事了。”
康世恩频频点头:“我也这么想。听说地质部那边已经有不了进展。”
余秋里一听有来劲了:“是嘛?既然这样,咱们也得赶紧动作!小平总书记不是指示我们千万要注意做好战略、战术和战役三者之间的关系嘛!川中会战可以说是我们今年争取拿出产量赶指标的战役,而玉门、克拉玛依和柴达木三个主力油田生产基地是我们只要采取有效的战术就能抓稳产的地方,东北松辽则是我们今后有可能搞到大油田的战略方向。与战术和战役相比,战略更对我们石油工业发展具有关键性意义。走,立即回北京研究松辽的问题!”
早期的找油,有点像瞎子捉迷藏的味道。浩浩九百六万平方公里的面积,千把台钻机,几万地质队伍就像天上撒下几粒芝麻粒儿,真可谓微不足道。但不管是瞎子捉迷藏,还是天女撒花似的,毛泽东和中国共产党人要在自己脚下开出“哗哗”直冒的大油田,既是做梦也在想的愿望,也是国家经济发展的迫切需要。还有便是国家安全的紧迫需要。那会儿美帝国主义刚在朝鲜战场丢了面子后,仍不甘心,便不断借台湾小岛上的蒋介石残余势力,在我东南沿海进行捣乱和挑衅。毛泽东决意要给美国人和“老蒋”一点颜色看看,金门一带变得战局十分紧张。现代战争,特别是海战,舰船和大炮离不开用油。余秋里虽说已离开军队,但老帅和国防部的统帅们时不时地询问他:油找得怎么样了呀?这无疑给将军部长的他增添了很大压力。这种压力是石油部门的一般干部和普通职工是体会不到的。
余秋里承受的压力还在于当时风起云涌的“大跃进“的政治压力。
“干脆,今年的钢铁产量比去年翻一番!何必拖拖拉拉嘛!”余秋里在川东刚刚安排好战局,欲求本年度力争完成好国家交付的年度石油计划,而毛泽东此时又在北京下达了这一新指标。
石油部长叫苦不迭:本来李人俊代表石油部党组在中南海向毛泽东和全国人民喊出的“一吨钢一吨油”还可能有点儿戏,这回毛泽东又把钢铁指标“翻一番”了,不等于要他余秋里命嘛!更严重的问题是,那股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全民炼钢铁”狂潮,已经刮到连搞石油的人也不得不放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