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哿辏632年)被于阗王推荐到长安,受到唐庭重视。到达长安后,他不拘泥于本民族固有的绘画传统,学习、借鉴中原的绘画艺术技巧,使自己的艺术创作达到了全新境界。胸襟开阔的唐人,将其捧至与顾恺之、陆探微齐名的高度。乙僧是一位热爱祖国、热爱家乡、增强民族团结、促进祖国统一的伟大画家。他对于色彩的独特运用、富有立体感的绘画形式等,对丰富和发展唐代绘画发挥了独特作用。
长安人张萱,善画人物、特别是仕女。唐代女性的地位挺高,男人们一般也不用藏着掖着,喜欢妇女就喜欢吧,反正“生活作风问题”也不算什么了不得的错误。据说张萱画婴儿很受妇女欢迎,既得童稚形貌,又有活泼神采。他画仕女喜欢用朱色晕染耳根,不知道大家看出来没有。张萱应该是宫廷画家,因为贵族游乐生活场景,是他工作的重点。否则他也不会有机会见到或者熟悉杨贵妃之姊虢国夫人,更不可能绘出名作《虢国夫人游春图》。他曾以“金井梧桐秋叶黄”之句,画出《长门怨》,并且“甚有思致”。看来,富有文学修养,巧于构思,是他的特长。张萱笔下生动韵致的仕女形象,代表着唐代仕女画的典型风貌,是周昉仕女画的先导。
张萱、周昉的“绮罗人物”在人物画领域另辟蹊径,在一定意义上可以跟阎立本、吴道子分庭抗礼,阎、吴是“骏马秋风冀北”,张、周则是“杏花春雨江南”。周昉,大约于唐开元年间出生于仕宦贵族之家,长于文辞,擅画肖像、佛像,画风“衣裳简劲,彩色柔丽,以丰厚为体”,做过越州、宣州长史。曾经与韩干同为郭子仪女婿画像,被认为胜过了韩干。他的仕女画,初学张萱,后加以写生变化,比张萱更成熟深刻,从体态表情进入了内心世界,多描写贵族妇女的优游闲适生活,笔下容貌丰腴、衣着华丽、笔简色柔,为当时宫廷、士大夫所重,称绝一时。他画的佛像也很有名,神态端严,他画的菩萨、观音,更被称做“水月体”,这些“神品”,被当时的画家、雕塑家争相仿效,称为“周家样”。或许我们现在耳熟能详的“观音菩萨像”,传承的都是他的笔下风姿呢。有趣的是,周昉画面中那些优游闲逸、容貌丰肥的贵妇们,也经常被认为是面含幽怨、举止慵倦、缺乏生气的,是贵族妇女们真的内心精神空虚呢,还是画家就喜欢这股劲儿呢,不好说。
韩干,生卒年不详,应该也是长安附近人,擅画肖像人物,尤工画马,对马的风采神态表现出色,对后世影响重大。玄宗皇帝发现韩干画的马跟老师陈闳不一样,问他咋回事,韩干答道:“我画马另有老师,皇上宫里的御马,都是我的老师。”玄宗皇帝有点诧异,仔细对照,果然画的都是他的御马。据说韩干对马的识别与鉴赏能力,达到了著名相马专家九方皋、伯乐的程度。现藏美国的韩干传世名画《照夜白图》, 画的就是唐玄宗最喜欢的一匹名马“照夜白”,虽然它被拴在马桩上,但仍然肥壮矫健、神情昂然,唐韵十足,充满了生命的美感和动感。图后有南唐后主李煜所题“韩干照夜白”五字,又有唐代著名美术史家张彦远所题“彦远”二字,另有十几位名人名家题首、题跋,弥足珍贵。 。。
唐代画坛:日出江花红胜火(3)
韩干有个老师,叫曹霸,三国魏曹家后人,工肖像,擅画马,杜甫曾作《观曹将军画马图》诗,甚至有人拿出他的祖宗溢美之“文如植、武如操、字画抵丕风流”。曹霸的名气也引起了唐玄宗注意,下旨招他,曹霸厌恶官场,临行前写下“富贵于我如浮云”,表达不慕名利之心迹。玄宗亲切地接见了他,并要求他修葺《凌烟阁二十四功臣像》。于是曹霸请求待修缮工作完成,准其返乡,玄宗却笑道:好好画,给你安排十名仕女服侍。七七四十九日,修画工作完成,玄宗点头称赞,却不提还乡之事,要求曹霸再绘骏马图,曹霸再次提出请求还乡,玄宗笑而不应,曹霸无奈,只有到御花园完成骏马图。玄宗看到曹霸画的骏马,大喜过望,赏了他马百匹、田万顷,曹霸第三次提出还乡的要求,玄宗不但答应了,还封了他一个名义上的官。看来爱才的玄宗皇帝还不算霸道。曹霸的马到底画得如何,我们看不到了,杜甫倒是认为他比之徒弟韩干,要更胜一筹,说韩干画肉不画骨,曹霸有肉有骨。以杜甫的文艺鉴赏能力,或许不是虚言。
韩滉,723年生,787年卒,长安人,虽然祖产不薄,却是勤俭模范,据说衣服缝缝补补舍不得丢掉,小时候就享有美名,能书善画,还喜欢弹琴,实在是风雅朴淡至极。他喜欢画农村风俗景物,能神态生动地绘出牛、羊、驴等走兽之形态,尤以画牛“曲尽其妙”。南宋大诗人陆游曾经称赞其画,说每次看见韩滉画的村童牧牛在风林烟草之间出没,就觉得身在图画之中,甚至顿起辞官归里的愿望。韩滉与韩干齐名,人称“牛马二韩”,传世神品有《五牛图》,现藏故宫博物院。历史上所有见到韩滉《五牛图》的人,都惊叹其形态各异,肥瘦有别,牛色互异,笔法简朴,曲尽其妙,称为稀世名品。《宣和画谱》却将他列入“人物门”,而被列入“畜兽门”的是师法韩滉画牛的戴嵩,据说戴嵩画牛“过滉远甚”,真是难以想象啊,可惜看不到他能把牛画成什么样子了。这些信息也说明,韩滉的人物画一定无比高妙,同样遗憾可叹的是,他没有人物画迹流传下来。
另一位画马名家,名唤陈闳,生卒年不详,活跃于玄宗、肃宗时期,会稽人,也在玄宗面前充当过宫廷画家。开元十三年,玄宗东封泰山,曾命陈闳、吴道子、韦无忝合绘《金桥图》,描绘途中盛况。三位画家有分工,陈闳负责的就是画玄宗和玄宗所乘的宝马“照夜白”,算是最重要的部分,吴道子负责桥梁山水车舆人物,算是最全面的部分,韦无忝负责画狗和牲畜,画成,时称“三绝合一”。这位三绝之一中的韦无忝,也不是普通画家,据说当时外国曾向大唐送了一头狮子,韦无忝虽然也是第一次见,但他立刻画了一幅狮图,就是这幅图,凡狗呀猫呀的,一见就哆嗦。又据说唐明皇一箭曾射中两头野猪——也不知道是咋射的,得意之极,立即命令韦无忝绘写之。
鞍马画高手确实众多,韦偃也是一位,与曹霸、韩干齐名,别人顶多画几匹,他一画就是一群,其《牧放人马图》,画人一百四十余,画马一千二百余匹。唐张彦远说:“居闲尝以越笺点簇鞍马,或腾或倚,或龁或饮,或惊或止,或走或起,或翘或跂,其小者或头一点,或尾一抹,曲尽其妙,宛然如真。”看来杜甫平是很喜欢欣赏绘画的,他也赋诗赞赏过韦偃。元代文人鲜于枢有句诗“韦偃画马如画松”,可见韦偃绘画笔力劲健得很。据说韦偃的山水画也风格高妙,属王维一派。
大诗人王维具有开创意义的水墨山水、破墨山水,我们以后将多次提到,此不细说。那就说说画山水的大李和小李吧。李思训,653年生,718年卒,甘肃天水地区人;唐宗室;官至右羽林大将军;画史上有“大李将军”之称,李思训一家五人并善丹青,除李思训外,尚有其弟李思诲,侄李林甫、子李昭道、孙李凑,除李凑善画绮罗人物外其余四人均以画山水见长,尤其是李昭道,有“小李将军”之称。关于大小李在山水画的成就,唐代《画史会要》云“用金碧辉映为一家之法”,后人画着色山水往往以他为宗,被一致推崇为“国朝山水第一”;张彦远《历代名画记》有“山水之变,始于吴道子,成于二李,及山水树石,笔格道劲,湍濑潺滠,云霞缥缈,时睹神仙之事,窅然岩岭之幽”。唐玄宗曾称赞李思训所画山水“晚上仿佛能听到流水之声”,这真是莫大的妙誉。李昭道所绘《明皇幸蜀图》,记录的是玄宗为避“安史之乱”逃到蜀中的路上所见山水,后来有好事者考察图中所绘,确实与蜀地山水地貌相似。李氏父子的青绿金碧山水,多以勾勒而成山,并用青绿著色皴染,有些地方还用金粉敷之,其法沿自隋代大画家展子虔。可惜后来人多视水墨山水为国画正宗,李氏父子的名望也受到了影响而被轻视,尽管如此,称二人为山水大师是毫不过分的。
事实上,如何把大山大水,以及大山大水中广大而丰富的诸多元素,自然真实地表现在咫尺之间,唐代画家还在探索之中,因为此种“写真”是很难实现的。怎样在“微缩景观”里展现无限深邃,青绿山水和水墨山水都在不停地摸索,后来的北宗山水在表现“咫尺重深”方面很有成就,而南宗山水在表现“咫尺千里”方面又很有心得。关于中晚唐的山水画家,还有张璪、项容、王墨、朱审、王宰、刘商等。其中以张璪、项容、王墨最为著名,而张璪在唐人心目中甚至比王维更高。张璪,吴郡人,虽为山水名家,画松却更为著名,好像还能双手双管齐下,一生一枯,俱能姿态卓绝,气势氤氲,看来比之吴道子那些擅用线条的人,他用墨很有心得。张璪说过一句著名的语录,现在还经常被画家们拿出来“吓人”,这句话叫“外师造化,中得心源”,据说张璪说出这句话后,另一位画家立刻悟出了自己绘画的差距,决定改行——画不好咱不画了还不行吗。
五代画坛:山水无意怜花愁(1)
一
一个朝代被彻底颠覆,总要经过各方势力的角逐和拉锯,一阵空前混乱往往是不可避免的。盛大的唐朝在分崩离析之后,群侯并起、大旗林立、各拥山头的五代十国出现了。“五代”是后梁、后唐、后晋、后汉、后周五个次第更迭的政权,“十国”指五代之外相继出现的十个割据政权:前蜀、后蜀、吴、南唐、吴越、闽、楚、南汉、南平、北汉。关于五代十国的持续年限,一般认为存在于公元907年至公元960年,共53年。
画史一般公认,唐宋绘画之成就,乃两座难以逾越的艺术高峰。五代十国作为唐宋之间的过度阶段,绘画艺术的发展也不可能突然断档。很多人都知道,西蜀韦庄、欧阳炯,南唐冯延己、中主李璟、后主李煜等,撇开诗路另开词格,开宋词鼎盛之先河,但未必知道,这一时期的绘画艺术,同样蓬勃生花,成就斐然,甚至极有建树,不可低估。尤其表现在西蜀、南唐等地,在高层领导人的嗜好、参与和倡导下,画业兴旺,艺术享受和享受艺术,一时成为了当时封建中上层人士普遍追逐的趣味和风尚。
后主李煜的“画待诏”周文矩、顾闳中,都是擅长人物画的一代绘画高手。故宫博物院的《文苑图》《重屏会棋图》等,出自周文矩之手。十大传世名画之一《韩熙载夜宴图》,出自顾闳中之手。同样擅长人物画的,还有一位著名的画僧贯休,不过他擅长的是想象中的人物——神容佛像,有“禅月大师”之称。贯休原名无查,据说记忆力特好,有过目不忘之特异功能,法号日隆,诗名亦日隆,画名也很是不俗,曾因一句“一瓶一钵垂垂老,千水千山得得来”的妙诗,被称为“得得来和尚”。《唐才子传》称赞他“一条直气,海内无双”。宋人黄休复《益州名画录》记述贯休“诗名高节,宇内咸知。善草书图画,时人比之怀素、阎立本”。贯休对自己的罗汉像也很是得意,还喜欢玩弄玄虚,说自己画中罗汉乃从梦中得来。当时有的寺庙,直接供奉贯休所画的罗汉像,并说老百姓对画像祈雨很灵验呢。贯休还有句诗“满堂花醉三千客,一剑霜寒十四州”,有某高官好大喜功,指令他把“十四州”改为“四十州”,被贯休一口拒绝。贯休和尚卒于915年,终年八十一岁,应该是在五代的前蜀。
五代十国时期,即使是一些没有留下事迹生平的画家,仍然不可小觑,台北故宫博物院有一幅《江行出雪图》,作者赵干,除了知道该赵干是南唐江宁人外,其他事迹无人知晓。尽管如此,根据所谓“管中窥豹”、“一叶知秋”的原理,从这幅《江行出雪图》仍可判定赵画家非同凡响。此图描绘叶落雪飘、北风呼啸时江岸渔村、渔民捕鱼等生活情景,用笔方硬劲挺,水纹纤细流利,笔法生动活泼,气韵苍润高古,天空用粉弹洒作弥天小雪,似见雪花轻盈飞舞,又似见雪花入水即溶,人物船只形象生动逼真。事实上,在历史中被埋没的大画家为数不少,令人喟叹。
唐代的人物画登峰造极,尚处于“陪侍”地位、相对薄弱的花鸟画,在五代十国迎来了喷发期,一方面它的未开发状态,给予了画家们驰骋的天然疆域,另一方面它的闲美怡情,亦契合了当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