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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让他带着人去陷害霍正权,他是说不出的憋屈,偏偏还不敢不去。
他抬头望了眼初生的太阳,暗暗叹气:算了,谁让自己只是个奉命办差的呢?希望霍元帅不要把账记在他头上才好。
到霍府门外的时候,三百名霍家军也到了,徐统领看到这阵仗稍稍安心了些。
他宣读了皇上的旨意,对上霍夫人那张艳丽的脸庞时不自在地别开眼,“夫人,卑职也是奉旨办事,还请夫人行个方便。”
霍夫人在京都生活了十几年,还从未遇到过这种事,还好她也不是胆小的,“既然是皇上有令,那就按照皇上的要求来吧,只是你们搜査过程中手脚放干净点,如果事后我们发现丢了东西,徐统领别怪我们心眼小。”
“自然不敢。”徐统领大声传达了一下纪律问题,然后便带人走进霍府。
每个侍卫身边都跟着一个霍家军,让他们连走路都束手束脚的。
一个小侍卫被分到了后院的厢房,他左右看了看,嘀咕道:“这院子一看就不是正主住的,有证据也不可能放在这里啊。”
说完推开门打算随便逛一圈就走人,边走边和身边的人搭讪,“嗨,兄弟,你在霍家军呆了几年了?”
“三年。”
“那也不长啊,他们能信得过你?万一我要做点什么坏事,你又被收买了怎么办?”
“唰……”一把闪亮的刀刃架在他脖子上,“你可以试试!”
“别别……我就开个玩笑而己,兄弟……刀剑不长眼,还是别乱出鞘的好。”小侍卫陪着笑脸,再三强调自己只是开玩笑,他绝对是相信霍元帅的。
走进屋子里,小侍卫才发现这院子真是金玉其中啊,屋子里的一应摆设都是精品,就算皇宫大院,用的东西也就这样了吧?
他暗搓搓地想:难道霍元帅真的私吞军饷了?否则一个破败的院子怎么也装饰的如此豪华?
“要找就快点,不过东西不许乱动!”跟在他身边的小士兵催促道。
那侍卫摸摸这,摸摸那,饱过眼福后才在开始找。
花瓶要轻拿轻放,书架子要翻完了再放整齐,被子床单他看了几眼都没敢下手,还是算了。
打开衣柜,小侍卫惊讶地发现,柜子里的衣服有些还挺眼熟,不由得又嘀咕起来了,“难道是我哪个兄弟住的院子?”他有姓霍的兄弟吗?不可能啊!
“嗤,就你还想和七少称兄道弟?真会给自己脸上贴金!”小士兵抱着胳膊站在一旁,露出个嘲讽的笑容。
“啥?……这是七少的房间?”侍卫忙把衣柜门关上,拍了拍胸口,“没想到我运气还挺好!”
他绕着屋子走了两圈,摊了摊手,“行了,我搜完了,啥可疑物品也没找到,去交差吧。”
小士兵多看了他两眼,猜想他跟七少的关系应该不错,这都明目张胆地放水了,不过这也好。
他脸上多了点真诚的笑容,“现在出去太早了,咱们不如在屋子里坐会儿再出去吧。”
“对对!还是你想的周到。”小侍卫摸了下脑袋,神色讪讪。
霍家家主的书房内,一个侍卫惊叫一声,引起了众人的注意,“找到了……统领大人,快看!”
一旁一直盯着的霍家军双目瞪圆,想也不想就冲过去抢夺,“你哪里找到的?我根本没看见!”
“住手!”徐统领大喝一声,将那名士兵推开,“放肆,你若真的抢了,那才是陷霍家于危境!”
那士兵瘫倒在地上,“我……我刚才……我刚才只是错开了一下,怎么会……怎么可能?”
徐统领不去看他,伸手要来那封书信,他见封面上并无特殊印记,也没有人名,怒气冲冲地问:“你打开看过了?”
“不曾。”
“那你怎么知道就是这个?”徐统领看着眼前陌生的侍卫,脸色发青,这东西若是呈上去,霍元帅会怎样?
这么想着,徐统领的手有些抖,薄薄的书信仿佛千斤重。
“回大人,这信封并不是咱们大梁的样式,纸质也不一样,而且它藏在一本书籍中,属下也是猜的,要不……您打开看看?”
这还用看?徐统领额头冷汗都冒出来了,这人故意带来的东西,自然会是真的。
伸羝信件放进怀里,暗暗调整好心态,沉声说:“好了,既然东西找到了,那就回丢命吧!”
是福是祸己经不是他能左右的了,徐统领默默地叹了口气。
走出书房,徐统领发现他们被霍家军包围了,为首的竟然是霍夫人。
“夫人,您这是何意?”
“听说统领大人找到证据了,在哪?可否给本夫人先看看?”霍夫人换了一身骑马装,英姿勃发,手里还握着一柄长枪。
徐统领从未见过大梁哪个妇人是这样的,不免多看了几眼,“抱歉夫人,卑职还要回去复命,还请让路。”
霍夫人握紧长枪,遥指着他,铿锵有力地说:“徐统领,我夫君是顶天立地的汉子,从未做过对不起大梁的事情!”
徐统领心道:我信!
“夫人,此事自有圣断。”
霍夫人收起枪,退到一边,吩咐身后的士兵,“护送徐统领进宫,路上不许任何人与他们接触。”
徐统领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明白她的用意,也并不介意她的行为。
等他离开,霍夫人在院子里站了会儿,吩咐管家:“去把一龙叫出来吧,家中有事,他作为霍家子弟,总要出点力。”
“是,夫人。”
267 臣问心无愧
徐统领带着书信一刻也不敢停直接入了宫,霍家军直到他们入了宫门才不敢继续跟,不过他们也没离开,而是挺直地站在宫门外,神色肃穆,把守门的侍卫吓得两股战战。
“皇上,统领大人回来了。”一个小太监进来通报。
“快传!”皇帝不自觉地带上一丝喜色,很快又被他压下去了。
群臣停止了之前的讨论,一个个等着徐统领进来,事态会往什么方向发展就看徐统领带回来的是什么了。
徐统领满头大汗的走进承德殿,明明是很轻松的活,他却觉得精疲力竭。“卑职叩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徐统领双腿一弯,行了个大礼。
“平身吧,结果如何了?”皇帝状似不在意地问,实在紧紧盯着徐统领。
上百道目光同时汇聚在一个人身上,饶是徐统领再镇定,也忍不住嘴唇发白。
“幸不辱命!”他颤抖着手从怀里掏出那份信笺,被他的汗水捂了一路,信已经潮了。
皇帝却不管这些,急切地让人呈上去,看到那熟悉的信封时,他嘴角若有若无地扯了一下。
他扫了一眼下首的文武百官,视线在霍正权身上顿了顿,见他依旧不急不缓,心里暗哼一声。
他抽出信纸,抖了一下,信纸迎风展开,上面是他熟悉的字迹,还未曾看清内容,皇帝便震怒道:“霍爱卿,你可还有话说?”
霍正权抬头,目光灼灼地盯着那封信,“敢问皇上,信中写了什么?徐统领这是从霍家找出来的信?”
徐统领脸一白,低着头回答:“是的。”
皇上稍微和蔼了些问:“当时可有霍家军在一旁监督?”
“有的。”徐统领这话也不算说谎,至于那士兵是否有看清这封信从那搜出来的,那就不是他能管的事了。
“既然如此,也就不是有人暗中栽赃了。”皇帝淡淡一说,算是坐实了霍正权的罪名。
之前弹劾霍正权的官员面色一喜,大步走出来跪在中央,“皇上,大梁每年的军费开支都占了税赋的三成,可霍元帅不仅中饱私囊,私吞军饷,还与外敌勾结,谎报军情,谎报军功,理应严惩。”
“是啊,皇上,天下百姓都以为霍元帅一心报国,岂知被他骗了,如此狂徒,正应严惩,以示公正!”
一道道声音响起,连之前还处于中立位置的官员也都露出了马脚,算算这大殿之中,竟然有半数的官员想置霍家与死地。
霍一鸣算是看明白了人类的险恶嘴脸,这些人中,有些曾与霍家交好,有些曾费尽心思地巴结霍家,有多少人受过霍家的帮助,又有多少人与他称兄道弟过?
他闭了闭眼,大步走出来,“臣恳请皇上给个明白,信中到底写了什么?又是谁写的?如何能断定家父的罪名?又如何能断定这封信不是有心人伪造的?”
皇帝大手一挥,让人将信纸传下去,他从最开始表现的不信任到如今的惋惜,看着还真像是霍家辜负了他的信任一般。
霍一鸣眼疾手快的从内侍手中夺走信纸,就在众人以为他会毁坏证物的时候,却见他低头看的仔细,只是看着看着对方脸上竟然露出了笑容。
难道是怒撃攻心,疯了?
霍一鸣看完所有内容,突然哈哈大笑起来,那笑声在大殿中回荡了许久,刺激着众人的耳膜。
“怎么回事?”
“难道信中的内容有问题?”
“既然是被徐统领带回来的,应该不可能才是,也许是霍家还有证据反驳。”
霍一鸣笑了好一会儿才停下来,他什么话也不说,将那信纸丢在一名官员的脸上,“看看,好好看看你们所谓的证据,好好看看我们霍家是如何通敌卖国的!”
那名官员愣了一下,然后急忙忙地把信捡起来,粗粗一看,脸色大变,抬头瞅了皇帝一眼。
其余官员好奇不已,纷纷围上来传阅,看完后有的笑了,有的僵了,连皇帝也按耐不住,从寳座上坐下来。
“给朕看看!”他大吼一声,夺过信纸一目十行的看完,看完后喉咙一甜,一口血差点喷出来。
这……这是怎么回事?他让人准备的信呢?怎么会是这样?
霍正权一步一步地走过来,步伐稳健,面色平静,似乎无所畏惧。
他接过信认真地看起来,眉头微微一挑,“徐统领,这信是从哪里找出来的,本帅竟然忘记放在哪了,还曾找过几次。”
徐统领一头雾水,他自然是不知道这些的,以为皇帝安排好了一切,他连内容也没看就带进宫了,难道有问题?
看皇帝的脸色就知道这件事恐怕不能善了,他暗暗叹了口气,“是在元帅的书房中找到的,夹在一本书籍中,卑职看信封与之前那位大人给出的是一样的,又不是大梁之物,便以为是要找的东西,是卑职失误了。”
这个错他不想认也必须认了,总不能把皇帝的暗卫供出来。
皇帝大怒,一脚踹在徐统领的胸口上,“你就是如此办事的?枉朕如此信任你,你竟然敢随意糊弄朕!”
“卑职死罪!”徐统领额头贴着地面,冰凉的触感蔓延全身。
霍正权捏着信纸的一端,脸上浮现出一点回忆的色彩,“这封信是十几年前拙荆家中寄来的,只是几句问候的话,拙荆抛弃家人随我回京,在大梁一待就是十几年,是我愧对了她。
后来没几年,她家人外出时遭马贼所杀,她连最后一面都没见到,每每想起,夫人都以泪洗面,不成想,这样的东西竟被误以为是通敌卖国的证据。”
霍正权重重地叹了口气,将信封折好,想要贴身放好,又犹豫着问:“不知这封信可否让臣带回去?”
皇帝嘴角一僵,“自然,既然是霍夫人的家书,朕也没有理由扣下。”
皇帝此时也明白自己被霍家摆了一道,否则怎么可能好端端的证据就变成家书了?
可是他到底是什么时候下手调换的?皇帝将每道关节都思考了一遍,发顼答案只有两个,要么是自己的暗卫背叛了自己,要么是徐统领暗中作梗。
徐统领感受到一道冷厉的视线落在身上,回过味来,忙解释说:“回禀陛下,臣拿到信件后一路直接回了宫,不曾与人接触过,这一路上都有侍卫和霍家军看着,臣敢对天发誓,这信确实出自霍家,是臣办事不利。”
这话听着像是为了自己辩解,却也证实了霍家的无辜,顺便还给皇帝台阶下。
是徐统领拿错了信,皇帝刚才看都没看就要定罪也是因为信任他,毕竟谁也想不到徐统领办事这么不靠谱。
“你真是辜负的朕的信任!”皇帝摆摆手,“滚出去吧,自今日起,革去统领一职,罚俸一年。”
“谢陛下隆恩!”徐统领磕了三个响头,弯着腰后退着出去了。
走出承德殿,他才发现外面的太阳己经如此娇艳了,可他却止不住发冷,不过这次的结果还算不错,至少命保住了。
他回头望了承德殿一眼,这朝廷怕是有一阵安稳不下来了,能避开也好。
既然证据是假的,那之前的状告就子虚乌有了,霍一鸣揪着那名官员质问道:“说,你为何诬告霍家?是谁指使你这么做的?”
那官员被摁住了脖子,面色泛青,结结巴巴地说:“霍将军……微臣……微臣所说都是实话……证据没找到不代表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