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持剑青年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的断剑,这把衡越剑可是他及冠时门派长老赠送的上品,这还是因为自己的身份才有如此品质的宝剑,没想到竟然这么轻易就被斩断了。
他下意识地后退几步,眼中的震惊暴露无遗。
殷旭发出一声遗憾的感叹,“哎,浪费了一把宝剑,丁一你也真是的,怎么能如此粗暴?这得赔多少银子啊?”
持剑青年瞪大了双眼,嘴角动了动,很想反驳一句:他这把剑就算是千金也不换,可是现在这个场面,他实在说不出这句话。
剑已废,即使原本价值千金,如今也不过是废铁一根而已。
殷旭心里对通天阁的“好感”又上升了一层,不枉费他花了那么多银子给丁一卯二换装备。
“还打么?我看这位仁兄的武器更上一层,不如再试试?”殷旭讥讽地看着在一旁观战的青年。
他老人家火眼金睛,早看出旁边这位看似文雅的青年心眼不太好,任由自己的同伴打头阵试探自己,连帮一下的意思都没有。
“青晟。”文雅青年拉住青晟的胳膊,附在他耳边小声说:“到此为止吧,这三人不太好惹,咱们来徽州是有正事的,可不能乱来,别忘了掌门之前的交代。”
“可是咱们就这么灰溜溜地逃跑吗?那以后咱们赤铜派在武林盟中还有何脸面?”
“这有什么?下面不是还躺着几个其他门派的弟子么?又不是只有咱们吃瘪?”
“可是我还是不服气,他们不过是占着武器的便利罢了。”
“你真是这么看的?你没发现刚才那护卫出手的速度和力度都非比寻常么?恐怕咱们加起来也不是他的对手。”
两人小声地交谈,不过在场都是功力深厚的高手,即使是蚊子飞过也能听的一清二楚,何况是两个人的交谈。
不过那两青年也不在意,自顾自的说完后对视了几眼,便抬脚走人了。
临出门前,那持剑青年转身朝殷旭拱了拱手,“今日之仇,咱们改日再战,下次一定好好领教几位的高招!”
殷旭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笑着摇头,他真想将那青年之前的那句话奉还给他,“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这个小插曲并没有影响殷旭用膳的心情,待小二将饭菜上齐,殷旭就着破碎的房门安安心心地吃了一顿,事后甚至还大方地赔了一扇门和一把椅子的钱。
丁一卯二多少也知道一点殷旭的脾气,觉得此时的他有些不太正常。
别看三皇子府金山银山地堆着,霍家也是大富大贵的人家,可他们这位霍七少爷可不是个多么大方的人,主动给人家赔钱这种事绝对不是他的风格。
“七少,现在回去么?徽州城夜里过了亥时就宵禁了。”见殷旭漫无目的地乱逛,丁一小心提醒道。
殷旭停下脚步,看了眼自己所在的位置,转了个身往回走,小声嘀咕:“亥时啊,那咱们再走两圈就差不多了。”
丁一和卯二对视一眼,不明白这位爷想干嘛。
陪着殷旭在原地绕了两圈,丁一和卯二都忍不住想,这位爷大概只是想看看宵禁是什么样的吧?
街上已经没有其他行人,整个城市都静悄悄的,殷旭脱了白色狐裘丢给丁一,“你们先回去吧。”
什么?两人大吃一惊,同时问道:“七少爷,您要去哪?”这大半夜的难道不是应该回去睡觉了?
殷旭回头瞥了他们一眼,面无表情地反问:“本少爷去哪也需要向你们汇报吗?”
“不是…属下只是担心您的安危,殿下离开前吩咐过…”
殷旭抬手阻止了他们的话头,“你们现在跟的人是我,难道只听滕誉的话?”他眼角微挑,露出一抹凌厉的视线,“若是如此,你们可以趁早回去做你们的暗卫!”
丁一和卯二惊得单膝跪下,低头诚恳地说道:“七爷恕罪,属下没有这个意思。”
从三皇子将他们从暗卫中除名开始,他们就彻底脱离了那个队伍,怎么还可能回得去?
而且多少暗卫做梦都想化暗为明,他们好不容易得了这样的机会,可以行走在阳光下,怎么愿意回去呢?
只是他们下意识的还将三皇子当成主子,自然更高看原主几分,而忘了霍七少爷并不是个软弱可欺的主。
“属下誓死效忠七少爷!”丁一和卯二齐声保证。
“那就好,现在本少爷命令你们回去,如果滕誉回来了就跟他说,本少爷今夜有事暂时不回去了。”
“…是。”
丁一和卯二心里跟猫爪似的好奇,可是却不敢继续问。
甩开了丁一和卯二,殷旭脚步飞快地往通天阁所在的位置跑去,几队巡夜的士兵持枪走过,根本连殷旭的影子都瞧不见。
站在通天阁的墙脚下,殷旭贴着墙壁仔细听了一会儿里头的动静,通天阁里头黑漆漆的一片,只有门口两排灯笼迎风招展,比起白日的热闹,此时这座塔楼死气沉沉一般。
殷旭知道这样的的地方即便是晚上也不可能没人看守,里头的宝贝价值万金,即使通天教财大气粗也损失不起。
他沿着墙外走了一圈,找了个最隐蔽的方向贴着墙往上爬,到了二楼时无声地番强而入,身体灵敏的像只夜里爬行的野猫。
130 夜探通天阁 (下)
殷旭夜视能力很好,他轻巧地避开几处明显的机关,猫着腰往楼上走去。
这二楼的东西他还看不上眼,之前来的几次他已经摸清楚了自己想要的东西在哪。
一上三楼,殷旭明显感觉到一层守着的人更多了,只是目光所及之处却看不到一个人影,如果不是自己的五感异常灵敏,恐怕还发现不了这些人的存在。
殷旭无聊地想:不知道这通天阁的守卫与那天围攻他和滕誉的人是不是一伙的,如果是,等会离开的时候他一定会送一份大礼给他们。
殷旭摸到一个货架前,从身上扯下事先准备好的布袋子,右手伸向柜子外的铁锁。
这个货架摆放的都是值钱的小东西,因为东西小都被整齐的摆在货架上,只是外面围了一层铁架栏,上了个大铁锁。
殷旭握紧那把大锁,掌心冒出一团黑气,不过眨眼间的功夫,就见那大铁锁慢慢被腐蚀,然后彻底断裂开来。
殷旭把里头看得顺眼的小物件都扫见布袋子里,因为动作太急发出了一点碰撞声。
就这么点声音,楼里的守卫就被惊动了,殷旭忙把袋子口一扎,背着战利品跳到横梁上躲着。
他将瘦小的身体隐藏在柱子后,探着脑袋查看下面的动静,只见几道黑影朝他刚才呆过的地方聚过来。
殷旭可不想现在就暴露了,如果被这几个人看到那断裂的锁和消失的物件,一定会把这座楼围的水泄不通。
殷旭想了想,从兜里掏出了几枚铜板,朝着不同的方向丢去,他特意控制了力度,几枚铜板轻轻砸在架子上,发出了很轻微的碰撞声。
那几道黑影顿了顿,然后分头朝着刚才发出声音地方飘去,等他们到了地方,那几枚铜板早不知道滚到哪个角落里去了,因此他们并没有发现异样。
殷旭等他们走开后才从横梁上下来,又从另外一个架子上拿了一尊玉佛和一柄玉如意,可惜这徽州城的通天阁没有玉雕美人,否则那绝对是他的第一个目标。
在三楼将袋子装满了一半,殷旭踮着脚悄无声息地往四楼去。
脚刚踩上楼梯,突然脚下地板一软,殷旭觉得自己就跟踩在空气的似的,眼看身体就要往下坠,殷旭忙提气,将脚收了回来,与此同时,四支乌黑的箭矢朝他面门射过来。
殷旭知道自己这是触动机关了,该死的,怎么会有人把机关设在楼梯上,那白天进来消费的客人怎么办?
殷旭没时间多想,身体左闪右避地避开那三支箭,可这么一来,暗处的守卫也听出是有人闯进来了。
殷旭不敢耽搁,跃过前十阶的楼梯,大步跨上四楼。
不等他冒出头,几柄大刀冒着寒光朝他扫来,殷旭蹲下身子,敏捷地从两道黑影之间钻了过去。
刹那间,整座通天阁响起了刺耳的警报声。
殷旭目光一冷,一个转身,匕首出现在他手中,他胳膊挽了个圈,隔断了其中一道黑影的脖子。
手背上有温热的液体溅到的感觉,熟悉的味道钻入鼻腔,殷旭待另外一道黑影靠过来时,一掌拍在对方的额头上,吸取了对方的精气。
自从和滕誉双修后,殷旭功力大涨,几个小小的守卫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而且打过之后他才知道,这些人和那天在神麓山上撞见的杀手根本不是一个水准的。
将两具尸体踢下三楼,殷旭直奔自己的目的所在,在四楼的一个角落,那里专门摆放着通天阁不知道哪里弄来的兵器,十八般武器样样都有,而且绝对不是凡品。
这些东西一般人也不会去看去买,真正需要的人未必能买得起,所以很多武器即使世间只有这么一个,也很难卖得出去。
殷旭却觉得这些东西才是通天阁里真正的宝贝,绝不是那些五花八门中看不中用的摆件能比的。
他收了一盒飞镖,入手沉甸甸的重量让心中一喜,这一套二十四枚的飞镖,绝对是喂了最毒的毒药,杀人于无形的好东西。
除了这个,殷旭还拿了一柄短刀,一把宝剑,一双不知道什么用处的靴子,以及一个铁盒子。
铁盒子里装的是球状的东西,黑乎乎的,每一粒只有拇指大小,殷旭之前来的时候就想拿到手研究了,可惜当时周围人太多,几个看店的打手更是目光锐利地盯着他的手,就怕他碰坏了什么好东西。
把能装的东西都装进布袋子里,殷旭拔出唯一放不进去的宝剑,对准朝他围上来的守卫。
黑色的衣着让他们很好的融入黑暗中,可是在殷旭面前却无所遁形。
殷旭迅速斩杀了几个敌人,时不时有人倒下的声音,可自始至终对方都没发出一声叫喊,想起这些人的身份,殷旭很怀疑他们被训成了傀儡。
否则这些人的目光怎么如此呆滞?动作也少了几分利落和灵敏。
楼下突然传来一阵笛声,殷旭手上动作一顿,差点就被一道黑影砍到了胳膊,他一脚将那人踹开,看着对方的身体撞到好几排的货架,发出老大一声响。
正当他想下楼看看那笛声有什么门道的时候,殷旭突然感觉到背后一寒,他下意识地往地上滚了一圈,待他回头一看,惊讶的眼睛都瞪圆了。
在他背后,一个缺了一条胳膊的黑衣人正举着刀维持着切瓜的动作,如果他没记错,这人之前明明被自己一刀划开脖子,断了气的。
可是现在这个人却活生生的站在自己对面,脚步僵硬且执着地朝自己走来,手里的大刀泛着寒光。
“咦?…难道真是傀儡?”传入耳中的笛声忽然变了个调,尖锐高亢,殷旭就见之前倒下的黑衣人一个个又站起来了。
他们不痛不喜,不悲不躁,捡起武器就朝他进攻,除了动作比刚才更僵硬一些外,丝毫看不出他们之前曾断气了。
殷旭来了点兴致,他一掌拍碎一个黑衣人的脑袋,守在他身边等了一会儿确定他不会再站起来才作罢。
之后,他每一招都让对方的脑袋搬家,这才止住了这些东西继续进攻的脚步。
等四楼上只剩下他一个活人,殷旭将内力汇聚在剑端,几个劈砍将所有架子一切为二,只听见乒乒乓乓的声音不断响起,地上一片狼藉。
等没有一个货架完好无损的站着,殷旭才提着剑下楼。
可能是因为楼上的声音不断,所以对方并不知道殷旭已经将所有黑衣人解决了。
不过很快的,笛声中断了,殷旭闭上眼睛感受了一会儿,然后朝二楼的一处角落走去。
“阁下到底是谁?为何半夜三更跑到我通天阁闹事?”就在殷旭即将靠近那个角落时,里头传来了一道苍老的声音。
殷旭站定脚步,嘿嘿一笑,“这不是很明显的事情么?半夜前来,自然不是为了财就是为了命,而我,恰好二者皆是。”
“那不知阁下是否与通天阁有仇?”
殷旭举剑劈开面前的货架,将后面的位置暴露出来,只见角落里摆着一套座椅,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正坐在椅子上,手里握着一柄玉笛,刚才那笛声明显是出自他。
“谈不上仇,不过是有些摩擦罢了。”
那老者转过头来,露出一张恐怖的脸,脸上的疤痕纵横交错,竟是没有一点好皮。
好在殷旭胆子够大,不在乎人的皮相,“这楼里的傀儡都是你控制的?”
“傀儡?”那老头摇摇头,目无焦距地看着殷旭,不知道为什么,殷旭总有一种被毒蛇盯上的感觉。
不过他很快就反驳自己的这个看法,因为对方说:“那些并不是什么傀儡,不过是老夫试药的药人罢了。”
“哦,那真可惜,现在他们都死的不能再死了。”
“没关系,反正他们本来就不是活人。”老者发出沙哑的笑声,破锣一样的声音听在人耳中犹如刀子划在铁锅上,难受的很。
殷旭从倒地的货架上给自己削了一个简单的板凳坐下,和那老头聊起天来。
“你也是通天教的人?”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如果是,我向你打听个人,如果你答得好我便放你走如何?”
那老头狰狞的脸一颤一颤的抖动着,憋着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