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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块毛毯般的绒制品盖着。
夏尔用挑剔的目光审视他带回来的那条至少有七磅重的北欧蓝鳕,在主人检视完毕后,塞巴斯蒂安将另一只手上托的藤木制品放下,弯一弯腰:“少爷,那么我现在就去准备晚餐。”
夏尔叫住他:“等等,你带回来另外这个是什么?”
该隐漫不经心地瞥了眼:“它看起来就像个摇篮。”注意到夏尔正瞪着他,该隐耸耸肩:“我只是说它看起来像。”
“正如该隐少爷所说,这的确是个摇篮。”塞巴斯蒂安微笑着说明。于是这回被瞪的人变成了他,夏尔不悦地问:“你带一个摇篮回来干什么?”
“我只是觉得有个容器的话更方便携带。”恶魔面不改色地解释。
夏尔点点头,两秒之后他和该隐一起跳了起来:“你不是在说那里面真的有个婴儿!”
塞巴斯蒂安用一种悲悯的语气说:“这个小东西在伦敦河上漂着,如果我不那么做的话到晚上也许它就会沉到河底了,少爷,您希望我把它送回去吗?”
夏尔恼火地盯着他:“好吧,它可以暂时留在这,但你得尽快找到它的家人。”
沉睡在摇篮中的婴儿看起来异常精致而——
“圆滚滚的。”当该隐终于结束他对这个意外的小客人的观察后,他宣布了自己的结论:“它看上去圆滚滚的。”
夏尔赞同地点头,这个摇篮里的生物看起来丑极了,和人们常用的形容完全不一致:“它一点都不像天使。”
“天使?”该隐皱起眉,不悦地说:“你不能把这个词用在它身上。”只有姑姑才可以使用这个词。
夏尔没有介意他的反驳,伸手掀开摇篮里的毯子看了看,又开始试图拆除那个包裹着婴儿的襁褓。
“我觉得你这么干可能会让它着凉。”该隐提醒道。
“也许我们能从这上面找到它父母的线索。”
“我不认为将它送回去是个好主意,”该隐的声音突然变得很生硬:“既然他们抛弃了它。”
夏尔停下手,考虑了一下:“也许,不过至少那样我们可以多一个选择。”然后继续他原先的工作。
婴儿被夏尔手上冰凉的宝石戒指给弄醒了,并在睁开眼后第一时间大哭起来。
两位伯爵震惊地对视着。
“干点什么!”
“什么?”
“你把它弄哭的!”该隐指出。
夏尔愤怒地看了他一眼,脖子僵硬地转向那个婴儿:“闭嘴。”他命令道。
“它不可能听懂你的话。”该隐叹了口气。
“好吧,那么你来!”
该隐考虑了一会,伸出手拍拍那个婴儿。它哭得更响了。
“你没起作用。”夏尔评价道,觉得心理平衡了一点。
这显然不是一个好说话的孩子,两人几乎用尽了他们能想到的一切办法,包括喂给它本来准备用于调红茶的牛奶,那的确有一点效果,但当婴儿拒绝喝更多的牛奶后,它又开始继续坚定而努力地哭泣。
“它有一个歌剧家的嗓子。”该隐沮丧地说。
夏尔疑惑于家里的仆人们都去哪了,尽管当塞巴斯蒂安在的时候他很少会需要传唤他们,但现在那个可恶的恶魔将这个篮子丢下就去准备晚餐了:“我想它需要某个真的能干点什么的人。”
该隐点点头,然后眼睛一亮:“姑姑!”
夏尔不信任地看着他:“安缇诺雅小姐?”
“没错。”该隐表情很自豪:“姑姑什么都知道,我们去书房问她怎么办吧。”
夏尔隐秘地翻了个白眼,安缇诺雅小姐的确很博学,知道的东西比他见过的任何一个人都多,但他真的不认为照顾婴儿这件事会在那张列表里。
但无论如何,该隐不会这么觉得。对这个敬爱他姑姑敬爱得要命的哈利斯伯爵来说,安缇诺雅小姐无所不能。夏尔在心底嘲弄地想,拒绝承认自己有那么点羡慕。
寻找安缇诺雅比找夏尔刚才还想到过的那几个仆人要容易得多,当她偶尔和该隐一起拜访凡多姆海恩庄园时,只会呆在那——夏尔花了大力气重新建起来的,甚至比原来那个更丰富的藏书室。
“姑姑,我们需要您的帮助。”
公主锁紧眉,语气不悦:“我以为你知道我讨厌噪音,小哈利斯先生。”
“对不起,姑姑。”该隐立刻道歉:“只是……我们不知道如何让它安静下来。”
安缇诺雅目瞪口呆地看着两位伯爵将那个不停发出可怕叫声的篮子抬到她面前,然后期待地看着她。法师厌恶且戒备地瞪着那个仿佛盛着女妖幼崽的篮子,不敢置信地说:“那样的话你们应该去找它母亲!”(注1)
“我们不知道它的母亲是谁。”夏尔解释说。
“塞巴斯蒂安只将它带回来而已。”该隐补充道。
安缇诺雅眨了一下眼睛,将那个摇篮移得近了些:“这是米卡利斯的所有物?”她很好奇这个世界的恶魔与人类混血产生的后代是什么模样的。(注2)
夏尔觉得这句话的逻辑似乎有什么地方出了问题,但他找不到是哪。
该隐看了他一眼,不太确定地回答:“我不知道塞巴斯蒂安是否拥有它,不过如果是目前的话,那么是的。”
安缇诺雅强忍着可怕的哭声迅速检查了一遍那个孩子:“它什么都没继承到。”法师失望地说,这个小东西看起来简直像个彻头彻尾的人类婴儿。
“继承到什么?”夏尔茫然地问。
公主摆摆手,完全失去了兴趣:“没什么。”
她将摇篮推回到原来的位置,忍耐地说:“叫它闭嘴。”
“您知道,我不可能让它听懂我的话。”夏尔用一种愉快的口气回答,得意地看了该隐一眼,该隐则回以一个恶狠狠的眼神。
安缇诺雅叹了口气,觉得自己接受这个晚餐邀请真是太不明智了。
她考虑片刻,再次将摇篮移到自己面前,厌恶地看着那个不断摆动着圆滚滚的小胳膊哭得声嘶力竭的生物,伸出手指在它面前晃了晃。那个小东西一边哭叫着一边伸出胳膊试图抓住那根雪白纤细的物体,但睡眠术的效果击中了它。
它睡着了。
“——哇哦。”夏尔几乎是敬畏地看着这一切:“它真的睡着了。”
“我说过什么?”该隐得意地说,他就知道姑姑能解决这个。
“对,你是对的。”夏尔心悦诚服地点头。
………这是已经好久不见的分界线………
注1:女妖,如果说到与它有关的九级法术“女妖之嚎”(区域内所有生物都必须通过死亡检定,基本上可以看作是死亡一指的群P版法术),大家应该能想象出来这是一种多么可怕的生物……
注2:在DND世界中,存在许多混血生物,我们所熟知的半精灵半巨人之类也算在其中。这些混血生物往往不被它们血缘所来自的双方认可,而在这些生物中,又以半深渊和半炼狱生物最为可悲,比如说泰夫林之类。在主物质位面生物看来它们是半深渊生物,在正统深渊生物眼中它们是混杂了低贱的食物们的血统的杂种。但尽管如此,混合了外层位面生物血统的混血生物往往在其它方面拥有一些优势,这也是公主在以为那个婴儿是塞巴斯蒂安和某个人类所产生的后代时会产生那样巨大兴趣的原因。
VIP章节 4945 怀表(补图)
“它还在睡耶。”该隐切下一小块羊排,瞟了一眼被放在远离餐桌的一个角落的摇篮,小小声地对夏尔说。
夏尔跟着看过去一眼,然后又看看安缇诺雅,不确定地回答:“也许……问问安缇诺雅小姐?”
公主嘴角抽搐地听着那两个小鬼自以为十分细微的交谈声,不悦地瞪了一眼塞巴斯蒂安。
该隐自然是没有错的,作为该隐唯一朋友的夏尔自然也不会有错,唯一错的就是带来这个麻烦的塞巴斯蒂安·米卡利斯。明明不是自己的孩子却捡回来,作为一个恶魔,他已经无聊到可以随意散播怜悯心这种东西了吗?
法师想起不久前书房中,那个婴儿在魔法的效果下沉睡后,两位伯爵表现出极端好学的精神向她请教关于如何照顾,或者说安抚婴儿的问题,就忍不住觉得牙根发痒。她怎么可能知道那些东西!
再次瞪了一眼塞巴斯蒂安,却正好对方的视线对上。恶魔笑眯眯地从外套内袋中掏出一只怀表晃了晃,怀表上细微的魔法波动立刻引起她的注意。
公主示意性地看向摇篮,塞巴斯蒂安微笑着点点头。
这样……那就原谅你好了,米卡利斯。
正在履行一个完美执事义务替主人准备餐后甜点的塞巴斯蒂安自然不知道因为那件很显然是属于这个世界炼金术产品的怀表替他消去了什么噩运。
“大人。”晚餐结束后,惯例呆在书房独自看书的安缇诺雅迎来了一个预期中的——不,还多了一个预期外的客人。
看着恶魔仿佛很熟练似地拿着一个奶瓶给那个已经被他弄醒的婴儿喂奶,公主觉得额头突突地跳了起来。
她是真的不能理解这个世界体系恶魔的想法,同时也毫不欣赏他这种为了获取一个灵魂花费大量时间精力的全无效益的行为。
“看起来你很享受作为一个保姆的时间。”安缇诺雅扯了扯嘴角,放下刘带给她的一本关于中国的山川地理游志:“我想你是有什么东西准备给我看,是么,米卡利斯?”
塞巴斯蒂安眼睛一挑,将怀表递过去:“的确是很有意思的东西哦,大人。”
安缇诺雅接过怀表,仔细看了看。
这只是一只简单的金质怀表,那引起她注意的魔力波动完全来自于表面内侧的一个逆六芒星法阵,法阵最中间有三个线条简单的符号,却是她不认得的。
“大人。”塞巴斯蒂安叫了她一声,将婴儿换到另一只手上,左手那只从未摘下的白手套被摆在一旁,手背上有一个显眼的五芒星魔法阵,尽管图案不一样,也没有那三个符号,魔力流动的轨迹却出奇相似。
“这个就是?”公主扬起一边眉毛问。
“另一个在少爷右眼。”塞巴斯蒂安动作娴熟地晃动着婴儿,让那个小东西发出惬意地咕噜声。
又是某种契约吗?
一般来说,这一类型的契约应在契约双方的身体或者灵魂上镌刻,这样粗疏地留在一个甚至没有什么魔法防护的物件上……
公主用莫名其妙的目光打量了一下那个还在一下一下啜吸牛奶的婴儿,愈发想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了:“米卡利斯,这个世界的恶魔与人订立契约时有什么特殊的规则吗?”
塞巴斯蒂安眯了一下眼睛,略微停顿后回答道:“只要双方一致认可契约就成立了,并没有什么限制。不过,能主动和人类订立契约的都是非常高阶的恶魔呢,地位低下的魔族是不能随意开启通道传达声音的,即使人类想要呼唤吾族,也需要知道真名才可以。”
“标记呢?”
“标记的话……高阶恶魔都有自己的标识,但这个我并不认识。至于低阶恶魔……大人觉得我会知道他们的记号么?”塞巴斯蒂安不紧不慢地将手套戴回去,微垂的眼睛看不出想法。
这个世界,能与人类签订契约的,可不是只有吾族啊……不知道这位大人是否了解这点呢……
不过,真有哪个浑身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臭味的家伙下来了吗?
恶魔小心地用手巾替怀里的婴儿拭去嘴角流出的牛奶,狭长的黑眸中红光一闪。
正巧,这两年的执事生活,让他觉得很有些无聊了呢。
出于对那个怀表和带着怀表的婴儿的兴趣,安缇诺雅接受夏尔的邀请决定在凡多姆海恩庄园多呆几天,用来研究如何使那个六芒星魔法阵与其契约对象产生感应。
对于这点,最高兴的自然是该隐。
在忍受了他一个上午的傻瓜模样后,夏尔终于铁青着脸吩咐:“塞巴斯蒂安,去请红夫人来凡多姆海恩庄园住几天。”(注1)
“Yes,My Lord。”塞巴斯蒂安单手抚胸,微笑着接受了命令,只是那笑容有极细微的走形。
与发现目标没有研究价值就再也没有投来过关注视线的法师截然不同,红夫人对那个被捡来将近一天仍被众人在心中冠以“生物”“幼崽”,最亲切的也不过是“婴儿”这种称呼,甚至到现在都还没人想起检查一下性别,依旧用“它”来指代的孩子表现出了强烈的母爱,强烈得甚至让夏尔都觉得有点嫉妒了。
当然,年轻的凡多姆海恩伯爵是绝对不会承认的,只是漂亮的小脸上表情愈发阴沉了些:“塞巴斯蒂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