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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丢在一旁的潘菡萏见状,犹豫半晌,终于还是拖着伤脚一步一步地跟了上去。
潘永荣从地上起来,心中一片愧疚,“二妹,我……”
“滚!”潘芙蓉冷冷地吐字。
齐伟还呆呆地看着她,“怜儿……”
潘芙蓉猛地抬首看向两人,眸中冰冷煞人,“我说——滚!”
潘永荣立刻当机立断地将齐伟敲晕,拖了就走。
将齐伟交给下人,吩咐人立刻将自己的院子收拾出来后,他在面见安延的路上碰到了一瘸一拐的潘菡萏。
“你的腿怎么了?”他扶住她,问。
潘菡萏嘟嘟唇,委屈地回他,“下午我逛街的时候,小偷偷了我的钱包,我去追小偷的时候,不小心扭到了腿。”
潘永荣面色微沉,“不是叫你不要出去吗?为什么……”潘永荣顿了顿,见周围没什么人才压低了声音问,“为什么会跟皇上一起回来?”
潘菡萏不满地看着他,“不准我出门,在府里的时候也要躲着皇上不能乱跑,我快闷死了!况且皇上一点都不可怕,他人好得不得了。”潘菡萏想到什么,面上笑容渐渐明媚起来,“下午就是他救的我,他不仅帮我抢回钱包,还送我回家。不过,我也是进门的时候,才知道他就是皇上。他现在的样子,跟我第一次见他的时候完全不一样,所以我之前都没把他认出来……”
潘永荣看着潘菡萏渐渐发亮的双眸,面色更沉,“潘菡萏!我再说一次,你最好给我牢牢记住我的话——不许靠近皇上!”
潘菡萏不服气,“可是……”
潘永荣冷着脸,没有给她任何商量的余地,“现在,马上回你房间!”
潘菡萏气呼呼地瞪了他好一会,最终转了方向,慢慢挪回自己的房间。
正文 76第75章
第二天傍晚;潘永荣专程来到别院向潘芙蓉赔罪。
已经做好被拒之门外的准备了,却没想到觐见的过程异常顺利。通报过后,很快有侍女领他进门,而后侍女退下,只留他和潘芙蓉。
他到的时候,潘芙蓉在绣花。
素色锦布上,绣几朵淡雅荷花;碧色荷叶相衬。
当初她要嫁给一个普通百姓的时候;她绣的是气势磅礴的凤,而今她嫁给天子,却绣起了平平无奇的荷。
他轻叹了声;“二妹。”
潘芙蓉放下手中的绣针;冷眼看他。
他忙解释;“昨天的事,我并非有意……”
“别假惺惺,潘永荣。”潘芙蓉打断了他的话,冷笑出声,“你们潘家人就是看不得我好,一定要千万百计地拆我的台。”
潘永荣听她如此说有些生气,“什么叫我们潘家人,难道你不姓潘?不管怎样,你都是我妹妹!”
潘芙蓉面上冷笑更甚,“所以你就这么对待你的妹妹?一面将我往别的男人怀里推,一面把你的另一个妹妹往皇上身边送?”
“昨天的事确实是我的过失!”潘永荣提高了音量,颜色也开始凌厉起来,“但怎么说我都是你的大哥,绝对不会有害你之心!至于菡萏,本来应该嫁入皇宫的人就是她,为什么变成现在这样,你比我更清楚!”
潘芙蓉在他凌厉的目光中别开了头,气势稍平,“我承认,为了爬上今天的位置,我确实做了许多不光明的事。但是,我并不是什么也没有付出就得到现在的一切。”潘芙蓉咬了咬牙,睁着一双微红的眸子看他,“你是我大哥没错,即便我知道你不可能帮我,但我依旧尊敬你信赖你。荆州城外,生死就在眼前,我也坚信你一定会赶来。正是因为这份信赖,我才不能相信,你居然会给我使绊子。潘永荣,你真是要毁了我手上的一切,才觉得解恨吗?”
“二妹……”潘永荣又是叹气。两人之间的隔阂实在太深,他已经不能相信她会以诚心待人,一如她始终不肯相信他确实无心加害于她,“我今天来,是来跟你商量,怎么跟皇上解开昨天的误会。”
潘芙蓉压根不相信他,只冷道,“皇上甚至不肯见我,大哥有什么好办法?”
潘永荣自然看出了她的不信任,但也知道解释无益,只道,“皇上心软,过些日子火气下去,二妹再以好言劝之,相信他一定消气。只是在那之前……”潘永荣看了看对面冰冷冷的潘芙蓉,犹豫了好一会,终于还是开了口,“我觉得你还是先跟齐伟做个了断。昨日你挺身护他,对他该还有几分情意。”
潘芙蓉不回话。
潘永荣见她并不像之前一口拒绝,连忙再劝,“便同他好好谈谈吧。若能解开他的心结,他与怜儿,也不失为一双良配。”
潘芙蓉在听到怜儿的名字时,表情明显松动了。潘永荣知道,自己终于说动了潘芙蓉。
“好。”只听潘芙蓉一口应下,“我跟大哥走一趟。”
来到齐伟的房间时,他依旧宿醉未醒。
看到昔日好友变成如此,潘永荣止不住地心酸。
今日他睡得不甚安稳,长眉紧锁,似乎在做恶梦。
“怜儿……”他在梦中凄苦地叫着,“你在哪儿?为什么要离开我?”
潘永荣转头去看潘芙蓉。
潘芙蓉没有说话,只是走到床边,拿过挂在架子上的毛巾,沾了水,轻轻地替他擦拭额间的冷汗。
梦中的齐伟被她轻柔地动作安抚,渐渐平静下来。
四周静谧,烛光映在潘芙蓉的侧脸上,让她看起来分外的温柔。
那一刻潘永荣禁不住想,其实潘芙蓉可以成为这个世上最温柔最贤惠的妻子,如果她没有这么大的野心。到底是谁,把欲望的种子种进了她的心里,让她如此贪权重利,同时又不信任任何感情?
静谧中齐伟渐渐地睁开了眼睛。
“怜儿……”他的声音有些沙哑,仿佛不敢相信眼前所见。
潘芙蓉表情淡然,“我来见你了。”
确定自己并不是在梦中,齐伟几近狂喜。正要拥住她时,却突然想起了昨日的情形,于是只敢轻轻地,握住了她的手。
她竟没有任何挣扎,但那疏远表情,同样刺痛他的心,“听说你一直想见我。我来问问,你见了我后,想做什么?”
齐伟一时之间,竟答不上一句话。三年来撕心裂肺的思念和懊恼无时无刻不在折磨着他,他只知道他是如此企盼她能够再次出现在他的面前。可是之后呢,之后怎样,他却从未想过。
潘芙蓉见他不答,自顾继续,“我现在已经是一国之后,你想跟我再续前缘,已经不可能。就算我不是皇后,难道你准备带我回家,然后休了怜儿?”
“不,”齐伟连忙摇头,“我从未这样想过。”
“那你到底想要什么?”潘芙蓉咄咄逼人地追问着,不给他任何思考的机会,“你喜欢的那个天真、善良、娇憨的怜儿,都是我演出来的。真正善良的怜儿,不是被你娶回家了吗?你到底为什么,还念着我这个玩弄你的感情,卑鄙无耻,不择手段的女人?”
“不是这样的!”齐伟握着她的手激动地收紧,看着她的眸里是满满的心疼,“你不是那样的女人,我知道你不是。我知道你受了很多的苦,我从来都没有恨过你。我只是恨我自己,恨我不够好,恨我对你来说,没有任何用处!我齐伟对天发誓,如果我能为你做些什么,就是赴汤蹈火,我也毫无怨言!”
“真的?”潘芙蓉轻声反问,唇角泛起一丝冷笑。
潘永荣看到此时只觉心中一惊。他原以为潘芙蓉来这里是因为被他说动……
“我可以为你做什么?”那厢齐伟已然正了神色,义无反顾地看着潘芙蓉。
“两件事。”潘芙蓉丝毫没有推辞,“第一,皇上因为你而不肯见我,我想如果你亲自去跟皇上解释我们之间的误会,他一定会马上原谅我的。”
齐伟点头,“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绝对不会因为我,让你的皇后之位受一点威胁。”
潘芙蓉满意地笑着,突然转过脸来看了潘永荣一眼。
潘永荣竟有一种猎物被猎人盯上的感觉。
“第二件事,”只听潘芙蓉缓缓道来,“关于我大哥。我虽为皇后,但膝下无子,在朝中又无朝臣扶持。一旦失宠,地位岌岌可危。大哥胸怀韬略,有治国之才,我有心提拔他助我一臂之力,但他因着你的缘故,早已对我深恶痛绝。我想既然症结在你,而你又是大哥最好的朋友,必然能劝大哥……”潘芙蓉刻意顿了一下,看着潘永荣笑得得意,“……效忠于我。”
“潘芙蓉!”潘永荣忍无可忍,暴跳如雷,“要我效忠于你,你想都别想!我不会为一个这么冷血无情的女人做事……”
潘永荣话到一半,便人扯住了。
却是齐伟不知何时下了床,“扑通”一下就跪在了他的脚边,苦苦哀求,“潘兄,你就帮帮她吧。”
潘永荣简直怒到极致,大吼出声,“齐伟!你给我清醒一点。你仔细看看,这种女人,根本不值得你为她付出一丝一毫。”
“你不明白。”齐伟仰头看他,布满血丝的双眸三年来第一次如此澄清而坚定,“你少年离家,根本不知道她在家里是怎么生活的。那种处处被人压制的辛苦,那种低人一等的感觉,没有亲身经历过,你永远都不会懂的。我没有能力保护她,给她她想要的东西。若是潘兄当真觉得对我有愧,我恳求你,替我好好照顾潘芙蓉。”第一次,他没有唤她怜儿,而是真真正正地,唤了她的名字。
“我会听你的话,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也会好好待怜儿,做个好相公。只求你能够帮帮她,不要让她总是一个人在争,在抢。我求求你了。”
齐伟郑重说完,开始一下一下地向他磕头。
一下,两下,三下……很快地板上便染上了血花。
潘永荣不可思议地看着对面前的一切不为所动的潘芙蓉。
她却只是淡淡地看了齐伟一眼,转身便走,“你们慢聊,我先走了。”
即便如此,齐伟磕头的节奏,不曾减缓一分。
潘永荣实在没有办法无动于衷,大叫了声,“别磕了,我答应你。”
齐伟露出欣慰的笑,磕头的动作终于停了下来。
潘永荣却是三两步上前,一把拉住了已经跨出门槛的潘芙蓉。
“这一局你赢得漂亮。”潘永荣神色复杂地看她,眸中千万种情绪涌动,“我只问你一句。利用谎言控制爱你的人,你真的开心吗?”
正文 77第76章
安延很快便搬回了别院。
他回去的时候;正好潘芙蓉的荷花香囊也做好了。安延进门的时候,她正在整理香囊上吊着的穗子。
“皇后。”安延低声唤她。
潘芙蓉闻言放下了手中香囊;垂眸行礼,“臣妾参见皇上。”
安延见她不甚精神的样子,立刻露出心疼的神色来。上前将她扶住,他诚挚地道歉;“都是朕不好。若非齐伟前来请罪,朕根本不知道当年他移情别恋,伤你多深。此番你重遇他,心里必定很难受。朕却因为吃醋对你置之不理。”
潘芙蓉一语不发,只是任凭泪水落下。
安延心疼地将她拥住;好一阵后才开口问她,“你希望朕;怎么处置齐伟?”
潘芙蓉已经止住眼泪,伏在他的怀里,神色温柔,“其实臣妾每每想起此人,心里不仅没有怨恨反而充满了感激。”她抬眼看他,在他眸中的不悦点点升起之前,继续道,“当日他若不曾退婚,臣妾又怎么可能遇到皇上?”
“对。”安延笑逐颜开,心情一下轻快起来,“这么说起来他还是朕和皇后的媒人。既然如此,只要他以后再不做愈矩之事,朕也不为难他了。”
潘芙蓉微微笑开,轻轻握住了安延的手,柔声道,“皇上宅心仁厚,是百姓之福,也是臣妾的福气。”
安延受了夸奖,却有些不甚自在,“其实,那日朕看他抱着你,你又护着他时,真恨不能将他碎尸万段了。”
潘芙蓉听罢微微一怔。当时的情境,安延有资格处死在场的任何一个人,可他的选择是,拂袖而去。
“可当时朕转念一想,”安延的声音低下来,“万一你真的在乎那个男人,朕该怎么办?”
潘芙蓉的目光落在放在一旁的香囊上,香囊上的荷花开得如此娇艳,是否也在期待有人能衷心地为她的美丽心醉?
“臣妾给皇上做了个香囊。”她对安延道。
“恩?”安延有些奇怪话题的跳转,但还是任由潘芙蓉从怀里出去,将那香囊递到自己手中。
安延接过香囊,放在鼻尖嗅了嗅。
手中的香囊不仅一点香气也无,反而带着一股淡淡的苦涩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