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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村对着旁边的人露出一个诚恳得不能再诚恳的笑容，随后接通电话，到一个安静的角落中讲电话。
“幸村君有女朋友吗？”这是明显开始心神荡漾的女生。
“有啊。听说两人交往了好久，从国三开始的。”这是主动报所谓内幕的同校学生。
“啊，是吗？”刚刚还差一点就成功问候到八竿子关系亲友的梨花头女生语气难掩失落，“那么出色的一个人，真想看看他女朋友是什么样的呢。”
“挺可爱的一个女生。不过有少年杀手的称呼……因为接近她的男生大部分都会很倒霉，大家都说她有霉神护体，普通人没法接近。”
“……那他们感情怎么样？那女生真幸福。”
“不怎样吧。听说两人经常闹分手，学校甚至还在开赌他们多久以后会分手。他们那圈子的人很多一毕业就结婚了。他们两个最早交往，也最早订婚，反而到现在都没有下文。”
“说的也是，订婚要解除也是很容易的。”喂，少女。你说这种话的居心太明显了吧。
当话题的主角重新回到场中央时候，这场谈话也就截然而止。
随着时间的流逝，幸村走神的次数也增加了，看手表的频率更是提高了不少。
“如果你有事的话可以先走的。”一位年半过百的商人摆摆手说道。
“我也想回去，一起出去好了。”少女仰起头，露出一个有些羞涩的笑容。
幸村脸上的笑意就这么停滞了一秒钟，随后淡淡说道：“好。”
今天是圣诞节。神奈川的晚上仍然十分的热闹，即使已经将近十点，路边的人群却丝毫没有减少，其中以情侣居多。街边上摆出的圣诞树很有几分圣诞节的气息，更别提店铺内那相当应景的摆设了。
走出宴会大厅，迎面而来的夜晚冷风让人不住地打哆嗦。耳边也传来了欢乐的圣诞颂。
少女抖了一下，却没有得到预期之中的外套，她抬起头，却发现旁边的人上前几步，握住一个穿着灰色长外套女生的手。那女生低着头，帽子上的两个绒球垂了下来，看不清脸。
“怎么不懂得带下外套。”幸村很尽职地充当了一回热水袋。语气虽然带着责备，但在这种场景反而显得亲近。
“啊，落在实验室了。”还在当研究生的朝实将绒球往后面甩了甩，好奇的眼神往他身后飘了飘。
幸村立刻心领神会，微笑着解释：“一个女生。”
“……”被这么简洁介绍的女生有些尴尬地站在那里。
幸村再次给了一击：“抱歉，你的名字是？”
“我，我……”少女嘴唇抖动了几下，我了好几声也没有说出口。她目光移到朝实身上，“她是？”
朝实皱了下眉，她抬眼看了看幸村，对着少女点了下头，然后抽出一只手，指着幸村：“我是包养他的人。”
这话一出，就连习惯她语气方式的幸村也忍不住嘴角一抽。这话怎么这样像是说他是小白脸一样？他记得他们的卡一般都是他往里面充钱的吧。
那女生顿时花容失色，一脸的不可置信，她拼命地摇头：“不可能。幸村君不可能是靠女人才发家的。”
很好，这位也很会脑补。
“为什么不可能？我保证了他可以安稳地发展事业。”朝实反问。
“可是……”少女可是了半天也不知道该怎么辩解——难道幸村所在的事务所之所以会发展得那么快就是因为有人包养他并提供了资金吗？似乎没法相信这点，她转向幸村想要寻找一个否认的说法。
但这时候幸村只顾着看自家女友呢。而这种行为落在对方眼里则成了一种证明。
朝实不解地看着她飞奔离开的身影，“精市，她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谁知道呢。”幸村毫不在意的样子。他似笑非笑地低头看她，“我记得，刚刚有人说包养我了？”
“嗯。你的胃被我包养了啊。”朝实一脸坦然。
“你还说让我没有后顾之忧。”
“如果肚子没被填饱，你也没力气发展事业吧。”朝实并不认为自己说错了什么。
看着她迷惑的样子，幸村很想低头亲下她的额头……好吧，那该死的帽子。
在他打算直接转战别的地方时，朝实却不自在地清了清喉咙，“精市……”
“嗯？”
“今年的圣诞节礼物我明天再给吧……我花了一整天都找不到小幸第五代。”
听了这话，幸村在心里长长地舒了口气。心里又是纠结又是庆幸。
这不能怪他会有这样的反应。照理说，收不到女朋友的圣诞节礼物正常人应该会感到不舒服，但在幸村这边反而成了一种解脱。
两人交往太多年有一个坏处，那就是到后面礼物送多了都不知道要送什么。
围巾？送过了。
手套。前年那副还摆着呢。
杯子。喂，柜子里快塞不下了。
幸村倒是挺想让某人直接把自己当礼物，但是小舅子管的太严实了。
朝实本身又不是特别喜欢花费心神在这上面。于是在想不出礼物后，她便将脑筋动到了青蛙小幸上（不知道大家还记得他们吗？）。
于是，小幸的女儿诞生了。
接着，小幸的孙女也出来了。
再然后，小幸的孙孙女也来溜达了。
……
……
幸村拿出一串车钥匙，在捂热她的手后，反手牵着，“走吧，我们回去公寓。”
“嗯，好。”
打开车，发动引擎。
车朝着公寓的方向前进。
朝实坐在驾驶座旁边，偶尔侧头看幸村。不同于人前那种疏离有礼的浅笑，幸村此时的笑容多了几分的真实。车窗外的灯光偶尔晃过，在他脸上映射出淡淡的光华。
突然心里某个地方就这么被填满了，暖暖的。
对上他带着笑意的眼神，朝实扭过头，收回自己的视线，耳根却泛起了红色。
正发着呆，一张报纸却铺在她膝盖上。
幸村轻咳了一声，却没有下文。
就着车内的灯光，朝实花了几分钟看完了上面的内容。唔，这个版面主要是在讲最近的房价问题。
她刚要抬头问幸村，车却突然停了下来——公寓到了。
幸村看着前方，尽量使自己的语气保持平稳，“最近的房价还算平稳，事务所的发展也很不错。卡里的存款应该够支付你之前喜欢的那套房子的首付款了。”
“啊。”朝实张了张嘴，在幸村嘴角微微流泻出一丝笑意的时候问道：“我之前喜欢哪套房子了？”
幸村的唇线再次抿成直线。他握着方向盘的手轻微颤抖着。
“骗你的。”朝实微微笑着，“那个阳台我很喜欢，在上面种满仙人掌一定很不错，在那边玩电脑还可以防辐射。”
幸村嘴角再次上扬。
“不过，你没事和我说这个干嘛？”
忍字头上一把刀啊。
幸村深呼吸了一口气，转头，凝视着她，“朝实，你今年的圣诞节礼物还没送，对吧？”
被看得有些不自在，朝实皱了下眉，“就算你这样看着我，我也生不出小幸他孙孙孙孙女给你。”
“……不是这个。”幸村巴不得那个孙孙孙孙女别再出现呢，“我只是想到今年的圣诞节礼物了。”
“嗯，你说。”朝实很乐意他主动提出来，虽然这样会少几分惊喜。但是礼物什么的实在太费神了。
“你的签名。”
“我的签名？我没有真田那么好的书法，你确定要挂墙上吗？”
“走吧。”幸村重新发动引擎，拐了个方向，“我们去区役所吧。”去那边登记结婚。
“……我不认为柜台那位婶婶的书法比我好。真田比她更适合当老师。”
“不，过去填下东西。你只需要最后签下名就可以了。”
说话之间，车子发动了。
十分钟后——
朝实后知后觉地明白了幸村的意思。
她开头：“精市，其实你是想要省下戒指钱吧。”
“不。”幸村将车停在路边，低头亲吻她的嘴唇，“只是觉得等够久了。”
在两人刚毕业周围陆陆续续有人结婚的时候，有人问他，“为什么你们不先结婚呢？”
当时的他只是笑笑地扯开话题。他没有说他还在存购买房子的付款。
想在那天之前，将一切都处理好，想给她最好的生活。这是幸村精市对自己所许下的今年给她的圣诞节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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