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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没事吧?”一把抓住迎到门边的妻子,赵佑熙紧张地上下打量,直到确定她毫发无伤,才松了一口气。
虽说手下一再向他保证,太子妃当时就被人救走了,并没有跟刺客正面交锋,他还是捏着一把冷汗。
尤其是,东宫侍卫都说不清太子妃到底是被何人、怎么救走的,个个含糊其辞,这让他益发不安。
仆人们很有眼色地退下了,赵佑熙揽着妻子往内室走,嘴里问出了最关心的问题:“带走你的人究竟是什么来历?”
俞宛秋小声告诉他:“是父皇手下的隐宗势力,就住在隔壁,自称姓穆,是隐宗的白虎堂堂主。这两年,他默不吭声地挖了条地道,直通我的卧室,外面闹刺客时,他戴个面具从柜子后头钻出来,把我们几个吓了一跳。”
赵佑熙一拍额头:“瞧我,时间久,竟把这茬给忘了,父皇确实在你的隔壁布了个暗桩,难为他这么久一直守着,正好今天派上了用场。”
“还说呢”,想起当时的场景,俞宛秋直摇头:“父皇既派他来守护我,好歹让我认认人啊,猛不丁从墙里冒出个面具侠,谁敢随便跟他走?要不是情况确实紧急,我情愿留下来等自己的侍卫。”
“既然你怀疑,为什么还是跟他走了?”
“他拿出了白虎令牌,那牌子你以前给我看过的。”
赵佑熙感动地说:“父皇舍得把他一向器重的白虎堂主放在你隔壁一守两年,真是难得,走,我们赶紧回宫去,时候不早了,父皇肯定等急了。”
“好的,回去了好好谢谢他。在这边耽误一整天,我也怪想尧儿的。”
夫妻俩携手登车而去,在车上分析起刺客的来历,当俞宛秋说出自己的判断时,赵佑熙脸上的表情难以形容:有震惊,有愤怒,有伤心……更多的,则是对妻子的深深内疚和心疼,他搂紧她的肩膀保证:“你放心,这次的事,我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的。”
俞宛秋可没那么乐观:“对方完全没留下线索,怎么查?”
赵佑熙冷笑道:“只要做了,就会有线索他们又没长翅膀,能在天上飞?要走路,要吃饭,要住宿,死了人要埋,伤了人要治,这些都会不可避免地会留下痕迹。”
俞宛秋轻叹:“道理是这样,可真要‘地毯式地搜查’,需要大量的人力物力,你如今练兵那么忙……”
“那又怎样?”赵佑熙打断她的话:“就算不提你是父皇的儿媳,他宝贝孙子的母亲,他疼你看重你,单是赵国太子妃被行刺本身,就是不能容忍的,因为这种行为,挑战的是赵国的国威。”说到这里,他握紧拳头,发狠道:“没有人,能在行刺了赵国的太子妃后平安无事,更没有人能在行刺了我的妻子后,不付出代价”
俞宛秋很想问他:若查出来,这个意图谋杀你妻子的人,真是你的母亲,你又当如何?
是的,她怀疑皇后,在她心中,皇后是头号嫌疑人选。
当初小福子被杀,她就怀疑是皇后搞的鬼,目的是为了报复太后的夺子之恨,离间祖孙俩的感情。
现在,太后突然瘫痪,她也有同样的疑惑。证据不证据的还在其次,按现代推理学,谁在事后收益最大,谁的嫌疑最大。
可这些话她不敢在赵佑熙面前提,再怎么冷淡疏远,那人始终是他的生身之母。没找到足够的证据,她什么也不能说。
血缘关系是割不断的,专宠如她,亦不敢挑战赵佑熙心底深藏的,可能他自己都没发觉的,对母亲的信赖和依恋。襦慕之情,是人类的天性。
在这一刻,俞宛秋决定,她以后要改变策略。皇后在太后多年高压下早修成了人精,逃避看来是行不通的,与其消极抵抗,不如迎难而上。
皇后不是一向表现得对儿媳妇很亲切很热情吗?儿媳虽然温顺,到底不如婆母大方主动。俞宛秋暗下决心,以后不仅不躲,还要多到皇后的宫里走动走动,相信皇后胆子再大,也不敢在自己宫里动手。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说不定真能在那里找到什么蛛丝马迹呢。
赵佑熙发现小妻子嘴唇紧咬,神情激愤中蕴含着一股坚定,低头问:“怎么啦?”
俞宛秋朝他扯出一个淡淡笑纹:“我没事,就是想起死去的侍卫,心里难过。我们赵国的好男儿,没死在战场上,却死在……”她想说“死在内斗中”,终究没说出口。
赵佑熙抚着她的手臂安慰:“别多想,那是他们的职责所在,倒是你,今天吓坏了吧?”
“怎么会?我连战场都上过,千军万马都见过,还怕这?”真正让她心有余悸的,不是刺客来临,而是阴暗地道里的那段经历。
赵佑熙的语气中颇有赞许之意:“也是,咱们的太子妃殿下还亲自指挥过千军万马呢。”
车到宫门,离启泰殿尚有一箭之远,就见皇后的车驾停在殿外,女官、太监静立一地,不知道等了多久。
硬着头皮上前,皇后远远地走过来,语气急切地问:“太子妃没怎样吧?”
俞宛秋努力做出感激的样子:“劳烦母后担心了,臣媳没事。”
“没事就好,太子妃吉人自有天相,肯定不会有事的。”皇后拍着胸口表示庆幸。
赵佑熙开口问:“您要一起进去吗?”
皇后笑着说:“母后刚从里面出来的,听到太子妃遇刺,想着皇上这里也许有准确消息,就过来打听,现在正要回去呢。”
赵佑熙躬身道:“那母后请先回宫,等儿臣见过父皇,再带着儿媳去给看您。”
别说俞宛秋惊诧,皇后也一脸的受宠若惊,慌着摆手道:“不用不用,太子妃受了一场惊吓,等见过父皇,赶紧回东宫歇息去吧,母后什么时侯都可以看,何必定要今天。”
俞宛秋用探究的眼光打量着走在身侧,从皇后离开起就一直抿嘴不语,神情格外严肃的夫君,不由得涌出了几分疑惑:莫非他也跟我一样,把行刺的主谋怀疑到皇后头上?
太子妃殿下,您真相了
赵佑熙心里确实是那样想的,他甚至懊悔,自己以前是不是对母后太冷淡了,让她把怨愤发泄到儿媳妇身上。因为按她的逻辑,如果儿子没娶这个媳妇,多半会娶曾家的姑娘,那样不仅能挽回母子感情,曾家也能在赵国朝廷占有一席之地,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根本无法与太后吴家的势力相提并论。
赵佑熙不是没怀疑过自己的母后,小福子那件事,虽然当时急怒攻心,与太后发生争执,过后冷静下来,他何尝不知道事有蹊跷?太后这边根本没有杀人的动机。
对于母后,他一直是同情的。若不是出了曾瑞敏那件事,他会一直同情下去,把母后当成赵家最无辜、最可怜的人。那件事后,他伤心愤怒,但仍不愿把母后想得太坏,认为她不过是想把生米煮成熟饭,逼他迎娶曾瑞敏而已。
到如今,发生过的桩桩件件,让他不得不修正自己原先的想法:母后,也许才是赵家最隐忍、最狡猾、最可怕的那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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汗,前两章都写错了,今天才注意到,是二百多章,不是一百多,而章节名我没法改今天去了武汉的莲溪寺,在每尊菩萨座前虔诚祈祷,哭湿了几个蒲团。
寺里没见到尼姑,每间佛堂都静悄悄的,出来时,见庵堂门口摆着秤盘和菜。她们自种自食,不收门票,不收香火钱,种的菜吃不完,就半卖半送给香客。
我随手拿起几根莴苣和几颗芹菜放到秤盘上,3斤半,义务卖菜的大娘说:“5块。”
我没5块,往零钱篓子里丢了个10块的,拎了菜要走,大娘赶着往塑料袋里塞进两大把小白菜,满满的一大包,够吃2、3天了。
闹市中,难得有这样一方净土。
当时便想:若能长居此地,种菜礼佛,纵不得圆满,亦能清净自在。
于是一步三回头。
同人卷 第二百八十六章主动出击
皇后要展示慈母风范,俞宛秋乐得配合,在东宫好好休息了一晚,第二天辰时才去给皇后请安。
宫里的女人都精得很,自从太后倒台,皇后理所当然地成为后宫之主,原本冷宫一样的皇后寝宫就此门庭若市起来。皇后很享受这种百鸟朝凤的感觉,甭管平时表现得对太后有多尽心,每日早起顶多到慈懿宫打个转就会回去,等着众宫妃登陛朝见。
她等了二十多年才等来这一天,怎么舍得错过。
俞宛秋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场景:皇后嘴里说着“免礼”,实际上都等人家结结实实跪下去了才开恩发话。
从辰初到辰中,差不多一个小时的时间,俞宛秋侍坐一侧,看了不下五十人跪倒在皇后寝宫正殿坤元殿的丹陛下。
其中有十几人虽着宫装,却无品级,俞宛秋起初以为是皇上新纳进的秀女,可转念一想,未承宠受封的秀女,哪有给皇后晨昏定省的资格,难道,皇后也仿太后的套路,这些人都是给太子殿下准备的?
不管事实如何,皇后不开口,她也懒得理会。在宫里几年,她已经学会了掐灭一切不必要的好奇心,只要事情不找到自己头上,就尽可能视而不见。
皇后忙归忙,并没有冷落儿媳,抽空总要跟她说几句话,叫人送这送那的,爱护之情溢于言表,把俞宛秋座位两旁的茶几都摆满了。
张贤妃故意用嫉妒的语气说:“皇后娘娘要偏疼儿媳妇嫔妾们不敢有怨言,可好歹等我们走了再说啊,何必当着我们这些没儿媳的面显摆。”
李昭仪假意拿着绢子拭泪:“贤妃娘娘,您心里不受用也别说出来,大家心照不宣就好。”
宫妃们个个凑趣,坤元殿里一时欢声笑语,融洽到不行。
俞宛秋让人把自己面前的吃食拿给在座诸位分享,皇后笑着劝阻:“你别听她们胡扯,她们哪里少了吃的,回回来了在我这里又吃又喝又拿,我的好东西都快被她们骗光了。只有你常年在外,难得来一趟,母后才摆出来给你尝尝的,亏她们好意思跟小辈争。”
李昭仪看着张贤妃说:“嫔妾今儿才知道,原来娘娘您是骗吃骗喝的‘嫌妃’。”
“嫌”字咬得格外响。
张贤妃哀怨不已:“我们这些讨人嫌的还是赶紧走了吧,免得耽误了人家娘儿两个说体己话。”
一番戏谑下来,人人做“乐不可支”状,直到辰末,这伙人才陆陆续续地走了。
皇后带着俞宛秋移坐到里间的小茶厅,命人给她端来桂花凉糕,晶莹剔透的一团,颤巍巍地倒扣在色泽殷红的缠丝玛瑙碟里,糕团中甚至隐约可见几个小小的桂花瓣,煞是清新诱人。
皇后做了个“请”的手势,目光温柔慈霭:“你吃吃看,这是银莲新捣鼓出来的小点,如今正值秋燥,容易上火,很该吃些解毒祛火的东西。只是银莲做得不多,招待不了那么些人,便叫她迟点再拿出来。”
“多谢母后疼惜,难怪贤妃娘娘说酸话的,原来真地藏有体己”,俞宛秋先起身道谢,然后拿起小银匙挖了一小块送进嘴里,果然入口即化,冰凉舒爽,吃完余香满口,遂点头赞道:“真是好东西,银莲这手艺,御膳房的点心师傅只怕都赶不上。”
说话时扫了素琴一眼,素琴会意地从袖子里掏出绿松石手串递给银莲。
银莲跪下谢赏,满心欢喜地接过,皇后身边的曾尚宫说:“银莲,这回你赚到了,咱们太子妃随太子殿下征战南北,经过了多少座州府,每到一地,降官降将们哪个不是捧着金银财宝上来巴结?咱们太子妃手里的,件件都是宝贝。”
另一位胡尚仪一幅识货的样子,啧啧称叹:“瞧这蓝色纯的,是瓷松吧?外头店里摆出的那些跟这没法比。”
俞宛秋笑谓:“我不懂宝石,看着漂亮,就叫素琴拿来了,这边的嬷嬷姐姐都是侍奉母后的人,怎敢怠慢。”
坤元殿里,下人们的眼睛俱都一亮,皇后乐得做顺水人情:“你们还等什么,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只管呈上来,若能讨到太子妃的赏,可就发了。”
俞宛秋微笑低首,皇后和她的女官一搭一和,话里话外,无非是想打听她从北地归来,到底带回了多少奇珍异宝。看来,无论她给皇后送多重的礼,都填不满她那颗贪婪的心。
赵佑熙领兵在外征战一年,作为占领者,即使不掳不抢,照样得到了许多东西。大部分他都上交给国库,留下来的只是极少数,不过的确如皇后所言,件件都是宝贝。像绿松石手串这种寻常饰物,哪里就是战利品?分明是赏人的玩意,再值钱也有限,皇后的女官故意夸大其词,不过是想引出后面的话。
皇后二十年不掌权,手里可能真没存下多少物事,但如今太后瘫痪,聂怀袖卒逝,后宫银库的钥匙应该早就到了她手里,怎么还这般眼孔浅,公然打探起媳妇的家底来了?
俞宛秋在现代时就听人说过,有些极品婆婆连媳妇的嫁妆都要霸占,眼前这位婆婆不是一向表现得很慈善很开明吗?这才装了几日,就露出了狐狸尾巴。
可惜皇后打错了算盘,俞宛秋或许不够精明,却从不是逆来顺受的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