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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晓得应长天却痛苦地摇头,打断南宫霁云的话:“不,她们说得对,我的确是个忘恩负义的畜生,我无情无义、没心没肝,竟然会那样伤害一个爱我的女人,我……我该死、我该死!”
应长天用力捶打着自己的脚,仿佛想把已经无法行走的脚再捶断一次似的。
南宫霁云见状,急忙拉住他,劝道:“长天,别这样,如果小舞知道你这么做的话,她会难过的。”
应长天懊悔地抱住自己的头,痛苦不已,“我该死!我明明知道她是那么全心全意地照顾我、爱我,但我却一而再、再而三地伤害她、赶她走,我……”
“长天……”南宫霁云还想说些什么时,太医正巧走了出来。
一见太医出来,一群人立刻围了过去,应长天更是着急地问:“孙太医,小舞怎么样了?”
孙太医先对慕容浚行了礼,才转身面对应长天,“大人,大小姐已经没事了。不过她喝了不少水,加上受了凉,有点发烧。”
应长天顿时放下一颗悬着的心。他挣扎着用拐杖站起身,心中急着想去看韩凤舞,他不愿再失去她,也不愿再伤害她了!他要去见她,要去向她陪罪!
“大人……”孙太医欲言又上地唤住应长天。
应长天回过头,“什么事?”
“大小姐的脉象有点奇怪。”
“奇怪?”
“嗯!下官刚刚把大小姐的脉时发现,大小姐的气血极虚,脉象迟缓,似乎曾经……”
“曾经如何?”
“似乎曾经中毒。”
“中毒?”
“对!而且这毒和大人身上的毒极为相似。”
应长天听得一头雾水,“我中毒?我什么时候中毒?为什么我不知道?”
慕容浚面色凝重地看着他,“长天,你确实曾经中过毒,就是因为你中了毒,所以太医院的太医们对你所受的伤毫无办法,朕才找小舞过来,没想到她……”
应长天更不懂了,“我中毒跟小舞有何关系?为什么她身上也会有毒?”
孙太医微微拱手欠身道:“下官曾经听说过一种奇特的解毒方法,或许大小姐就是用这种方法替大人解毒的。”
“什么方法?快说!”
“大人听说过换血大法吗?”
“换血大法?那不是……鬼手华佗的拿手密招?”
“没错!这换血大法是用金针过度的方式,将中毒者身上的血液毒质引到自己身上,再藉由自身的功力或药物将毒排掉。”
应长天顿时觉得天地一阵旋转,整个人几乎跌坐在地,“你说什么?小舞将毒……引到……自己身上?”
“应该是这样没错,否则下官无从解释大小姐身上的毒从何而来。不过大小姐精通岐黄之术,她虽然中毒,但已经将毒排到脚上,所以应该……”
对于孙太医的话,应长天很本听不进去,他心神一片混乱,跌跌撞撞,半拖半爬地奔向躺在床上的韩凤舞,凄厉又痛苦地吶喊着:“小舞,小舞!”
韩凤舞静静闭着眼睛躺在床上,脸色虽然苍白但却显得平和。
应长天坐在床沿,瘦削的大手微微颤抖地轻抚着那令他心疼的容颜。她廋了,而且憔悴多了!她的脸形原本就瘦尖,如今更是显得只有巴掌般大。
“小舞,对不起,对不起!”他呢喃着,情难自禁地低下头,轻轻用脸摩挲着她的,“我是个不值得你爱的男人,不仅辜负了你十年的青春,还拼命想办法伤害你,而你却牺牲自己救我。小舞,你为什么这么傻?为什么?”
泪水从韩凤舞眼角缓缓滑落,滴在枕头上。
应长天轻轻吻去她的泪,温柔地亲吻她紧闭的唇,“小舞,你应该忘了我的,因为我已经没有办法给你幸福,所以才会想尽办法逼你走,却没想到把你道上死路。妳知道如果你死了,我一个人也活不下去吗?”
更多的泪水像断了线的珍珠般,不住滚落脸颊,但韩凤舞依然动也不动地静静躺着。
他又一次吻去她的泪,大手轻理着她微乱的发丝,“别哭,小舞,你知道我一向最舍不得你流眼泪,看你哭,我的心都碎了。”
“你胡说!”韩凤舞哽咽说着,终究睁开眼睛看向也是一脸憔悴的应长天,“你很本不在乎我,否则你不会那样伤害我的!”
“伤害你是为了要让你离开我,因为我已经配不上你,也不再有那个资格去爱你!”
“但你知道我根本不在乎那些,我要的是你的人,爱的也是你的奇书…整理…提供下载人,我怎么会在乎你是美是丑,或者是缺了一只眼睛、少了一条腿呢?”
“可是我在乎!你是个好女人,一个值得男人疼惜、宠爱的好女人,和我在一起,你会受到世人歧视、议论的眼光,而那是我不愿意看到的。况且……”
“况且什么?”
“况且你会受我连累的。”
“我不怕连累,而且我会想尽所有办法来治好你的脚,所以你根本不必担心会连累我。”
应长天摇摇头,他担心的不是这个,而是周紫苑。自从那天夜里她持刀砍伤自己后,便消失得无影无踪。他并不担心自己的安全,但是他怕周紫苑会对小舞不利;以他现在的能力,很本无法保护小舞,甚至还会为她带来危险,这是他所不愿意看到的。
不过现在显然已经来不及了,因为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小舞是何等倔强的一个小女人,一旦她决定了的事,想改变她,除非天塌下来!
他轻叹口气,缓缓低下头堵住韩凤舞的小嘴,仿佛想将这些日子以来的压抑和思念,全寄托在这个吻传递给她知晓似的,是那么的温柔,那么的深情。
久久,他恋恋不舍地抬起头。“小舞,如果我要你离开我,你愿意吗?”
韩凤舞搂住他的颈项轻轻摇头,“给我一个理由,否则我宁可再跳一次飞虹桥。”
应长天又叹了一口气,“别跳,如果你又跳飞虹桥,我就要让你家里那两只小母老虎给生吞活剥了。”
“影儿和月儿?她们怎么会来?”
“不仅她们,连皇上和霁云也来了。”
“皇上?皇上为什么会来这儿?”
“我看你落水,心里又急又气,心急你的情况,气自己的没用,所以只好要皇上派太医过来,希望能让你平安无事,想不到……”
“想不到什么?”
“想不到太医竟然告诉我,你身上有毒,而且是我传给你的。”他捧着她的小脸,无限心疼地间:“小舞,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难道不知道,我宁可一死,也不愿意你这么做吗?”
“如果当时不那么做,你很可能就真要终生残废了;你是个何等骄傲的男人,怎么承受得起终生残废的打击?”
“所以你就牺牲自己,用换血大法救我?”
“嗯!不过你放心,那些毒已经让我逼到双脚上,只要再扎个几次针将毒排出就没事了。”
“真的?”应长天显然有些不放心,他伸手撩起她的裙襬,又褪下鞋袜,捧着她不盛一握的雪白小脚细细观察,手指有意无意地揉搓着,弄得韩凤舞面红耳赤,急着想抽回脚。
“长天。不要这样……”她娇羞地挣扎着。
应长天猛一回神,知道自己逾矩了,却舍不得放开她。他怜爱地吻了吻她的脚,才回过头面对她,“小舞,你恨我吗?”
韩凤舞看着他,脑海中想起他和那些女人交缠时的一幕幕画面。那曾经让她如何的心碎、绝望啊!
她点头,“说不恨你是骗人的,因为我受不了看你和其它女人在一起的样子,那会让我好嫉妒好嫉妒;而你,却总是故意拿这个来刺激我,我……我恨你,恨不得吃你的肉,喝你的血!”
“那是因为我知道你在乎我,所以才会用那种方法逼你走,不过不会再有了,从现在开始,除了你,我不会再有其它女人,你是唯一的一个,今生今世我唯一爱的女人。”
“那么周紫苑呢?周紫苑也是你故意拿来气我的?”她忘不了那个曾经让她肝肠寸断的青楼红妓周紫苑。
应长天幽深的黑眸浮现一丝阴影与快得看不见的怒火,“那是一个错误,一个已经无法挽回的错误。”
“你喜欢她?”
应长天摇头,“小舞,我现在还不能告诉你紫苑的事,但相信我,我没有背叛你,在我的心里,一直都只有你一个人。”
韩凤舞定定地看着他。她可以相信他吗?毕竟她所看到的是那么令人心碎的一幕,而他却说自己没有背叛,这要她如何相信?
“长天,我爱你,但是你知道我没有办法接受和另一个女人一起拥有你;如果你不想说,我不会勉强你,可是那样在我心里会有一个阴影,一个不知道何时会变成暴风雨的阴影。你愿意我们两人之间有那样的阴影存在吗?”
应长天痛苦地把脸埋入自己手中,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长天,告诉我好不好!我想知道你为什么没有依照三年的定,到韩家来娶亲?又为什么会突然回到京城和周紫宛在一起?还有,那个刺伤你又在你身上下毒的人,是不是和周紫苑有关?”
“小舞,不是我不说,而是我现在还不能说!”
“为什么现在不能说?难道你有什么苦衷吗?”
“小舞,我求妳不要问了!我只能告诉你,我没有骗你,没有背叛你,也没停止过爱你,其它的,就拜托你不要问了!”
“你……你仍旧不肯说?”
“不是不肯说,而是不能说。”
韩凤舞目不转睛瞅着他,久久才说:“我知道了,从现在开始,我不会再过问你的事。对不起,是我自不量力,高估了自己的重要性。”
应长天急忙握住她的肩头,将她已经转过去的身子又扳向自己,“小舞,不要这样……”
“不要怎样?不要过问你的事?还是不要道歉?”
“我不要你道歉,也不要你又像以前一样,把自己封闭起来……”
“既然如此,就把真相告诉我。”
“我……”应长天顿时语塞,只是动也不动地凝视她。
韩凤舞期待着,她以为他会告诉自己,但是她失望了!
他仍然一句话也没有说,甚至连一句“对不起”也没有。
她脸色苍白地推开应长天,“你……你走吧!我觉得很累,想休息了。”
“小舞,你听我说……”
韩凤舞拉过被子盖住自己,背对他躺着,“你放心,我还是会每天来看你;我会照顾你,一直到你的脚可以走路为止。”
第六章
在韩凤舞的照顾和治疗下,应长天身上的伤已渐渐愈合,连曾经断裂的脚筋也逐渐长了回来,所以应长天几乎算痊愈了。
只是有一件事任韩凤舞怎么想都想不通,那就是应长天的脚。无论她用什么方法,再怎么找寻珍贵的药材,再怎么试,应长天就是无法行走,充其量只能拄着拐杖一步步慢慢走。这让韩凤舞百思不得其解,莫非自己的判断有问题?
不,不可能的,她检查过好几次,长天肌肉、筋脉的愈合状况都非常理想,双腿也很有力,没有理由会无法行走。到底是因为有其它的原因,还是说他根本就不愿意自己行走?
但这更不可能,他是何等骄傲的一个人,之前为了自己可能终生残废的事而自暴自弃,现在怎么可能会脚好了却不肯动,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
那么原因究竟何在?
韩凤舞边想着,不知不觉已来到应长天的书房仰贤楼。她站在门口向内看去,只见长天端坐在书案前,手执毫笔正批阅着慕容浚交给他的奏折。
慕容浚向来习惯把文武百官的奏折先交给应长天和南宫霁云批阅,因为这样不但可以从他们的批阅中知道奏折内容的大概,更可以知道他们的想法和意见。所以应长天身子大好后,慕容浚便派人送来一叠又一叠的奏折,仿佛在提醒他。休息太久了,该起来替朕办点事情了吧?
她喜欢看长天在工作的样子,因为这样子的长天显得既温文儒雅又内敛稳重,斯文中自有一股英挺之气。而他时而点头时而摇头,时而沉思又时而微笑的姿态,教韩凤舞不由得又想起十一岁时,那个故意守在树下找她麻烦,又用石头丢她,再救她、抱她的应长天,那个教她一见倾心的应长天。
她站在门口静静等着,不想在他工作时进去打扰他,可应长天显然早就知道她的到来。
他放下正在批阅的奏折,抬起头冲着韩凤舞一笑,“小舞,怎么不进来?我等妳好久了。”
那一笑使得韩凤舞的心猛然抽紧,整个人不由自主地紧张起来,“我……我看到你在忙,所以……”
他摇头,声音有些沙哑,眼睛炯炯有神,“天底下没有什么事情会比你重要,进来吧。”
韩凤舞深吸一口气,跨过门槛来到他身旁,“今天觉得如何?伤口还会痒吗?”
应长天笑而不答,只是看着她,很自动地一件件脱掉衣衫,露出那结实宽阔的赤裸胸膛。
注视着他灿烂的笑容,精壮的上身,韩凤舞不觉有些呼吸困难。好奇怪?为什么会这样?她见过他不下百次了,从来就没有过像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