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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过那是我和她之间的事,与你无关。”他的狂怒显而易见,如果他想,他会咬碎她。
殷冠磊将支票放在她手上,一把扯过她,低哑轻柔却叫人不寒而栗的嗓音在她耳边响起:“你欠我一个解释,你逃不了的。”
语毕,他狼狈地松开她,掉头就走。
在一旁看得莫名其妙的布雷德迎了过来。“到底怎么回事啊?”看样子殷冠磊是怒火更炽了。
“有人要遭殃了。”工藤奈津子绝对会是他开刀的第一人,而她也躲不过。
布雷德光用眼睛看也知道这次殷冠磊不找人开刀是不会罢休的,但是……会是谁呢?
在五星级大饭店总统套房中,熟睡的奈津子被殷冠磊一把从被窝中抓起给吓醒。
“冠磊?”奈津子在黑暗中美看清楚他狂怒的眼,软软的依向他宽阔的胸膛。
“滚开!”他推开她,迳自把桌上的灯打开。
奈津子这下真的清醒了,在她看见殷冠磊盈满怒火的眼眸后,她惊骇得倒抽一口冷气,“冠、冠磊?”
殷冠磊俊逸的脸庞闪着狞笑,令人倍觉胆寒。
“你为什么给她一张支票?”
血色迅速从她的脸上撤离。天哪!他怎么会知道?难道是孟安卓存心整她?
“她说……只要我付给她一千万,她答应不再纠缠你……呀!”
殷冠磊揪住她睡衣的领子,低头靠近她没血色的惨白容颜,静静的丢下两个字:“撒谎。”
“冠磊……”
“要我与你翻脸吗?”他凌厉的眼神令她恐惧,但是口气轻柔得像在吐露爱语。
“因为我爱你呀,冠磊!”奈津子心碎得喊了起来。
他阴阴地看着她,对她的爱语听而不闻。
“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给她钱,打发她走?你越权了,我没有娶你,你最好明白这一点。”
“她不适合你呀!”
“我没有允许你替我下决定。”
“如果她爱你,她不会让我用钱收买!冠磊,放弃她吧!她不值得你这样执著!你何必委屈自己呢?”
“收了你的钱,就是被你收买了吗?她爱不爱我与否,难道是你区区一千万就能改变的吗?”殷冠磊漂亮的唇盈满嘲讽,“而你又凭什么觉得我会为她执著?”
“因为我深爱着你,所以我知道你的心因为狩猎她而复苏了……”
殷冠磊扬声大笑,打断了奈津子凄楚的陈述。他的笑声充满鄙视嘲弄与憎恶。
“你深爱我?然后跟一个女人商议买下我?我倒想问问你,是谁说我的心可以因买卖而转让的?”愚昧无知的蠢女人!“原来有钱的大小姐是用这种方式买爱情。”
奈津子难堪的红了脸,酸楚得直想掉泪。
殷冠磊冷冷的转过身。“今后我再也不想看见你。”
“不!”奈津子嘶吼出来。他怎么可以?在她那样的剖心之后,他怎能这么残忍的对待她?
她跌跌撞撞地下了床,急切地抓住他的衣袖,满眶哀凄的泪水。
“原谅我……我只是不愿她抢走你。给她一笔钱只是想买到一个保证……只是如此而已,我会这么做是怕失去你。冠磊,我不能没有你!除了你,我谁也不爱呀!”
她是工藤财团唯一的继承人。在日本,她如女王般接受日本上流社会的公子哥追求,但是,她谁也看不上眼,她只在乎他——殷冠磊,这个玩世不恭、英俊冷漠、才气纵横的中国男人。从她第一次在公司见过他之后,她的芳心就只为他跳动。他的狂狷与不驯深深吸引着她。她以她的柔情试图留住他。她的努力没有白费,在殷冠磊众多的女人当中,她是待在他身旁最久的女人……但是,为什么她依然网不住他的心?
站在阴影处,他冷冷地开口:“你想说的就是这些?”
他很赏脸地听她说了那么久的废话,她改知足了。
“冠磊——”他根本无动于衷。她该怎么做才能留住他?她已经把心都掏给他了啊!
“你……还是不能原谅我吗?”奈津子失声地啜泣。
他仰首笑了。
“你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了吗?”她只不过是想买下她的心而已,何罪之有?她何需乞求他的原谅?未免言重了。
“我……”奈津子无措地看着他无礼轻蔑的笑容,委屈的泪水再度迷蒙了视线。
“她有什么好?”她含泪问出这个埋在心中良久的疑问。她想知道那个女人凭什么让殷冠磊对她特别?“她不爱你,不温柔也不体贴,只要一笔钱就可以轻易地背叛你……”触及殷冠磊阴寒的眸光,她没有勇气继续往下说。他看她的眸光带着冷酷,让她几乎以为他即将用他那原始的兽性撕裂她。
“这句话应该是我问你才对,”殷冠磊俯视她青白尤带泪痕的艳丽容颜,讥诮地说:“我有什么好?我从来不温柔也不体贴。问问你自己,你为什么爱我?”
丢下这几句话,他掉头往外走。
“冠磊!”她哽咽地喊:“你会后悔的!你会后悔你曾经这么对我的!”
她绝不会让孟安卓好过!她不是一个会忍气吞声的柔弱女子,那不是工藤家会有的个性。
殷冠磊的脚步未曾停留,他甚至连听她的威胁都懒。
目送殷冠磊毫不恋栈地走出套房,奈津子跪坐在昂贵的地毯上失声痛哭。
东方曙色微现,天将黎明。
殷冠磊是清晨五点半才到家的。他一在客厅的沙发落座,殷冠臣的房门便开启了。
他没有看向殷冠臣,燃起一根烟,他淡淡地道:“你那么早起床做什么!”
他的心情很糟糕。殷冠臣确定地想。
不想蹚这趟浑水的殷冠臣转身又走回房。反正如果他想说的话,他自然会告诉他,他不想浪费时间去引诱那小子开口,昨天为了等他等到三更半夜,如果他再不去补眠,早上十点的那个手术患者的小脑会被他当成肿瘤给割下来。
心情恶劣的殷冠磊看到殷冠臣居然连问也没问一声,一股无名火莫名地在体内肆虐。
他跟着殷冠臣进了他的房间,恼火地看着他钻上床继续睡觉。
“冠臣!”他不信他没有话说。
“你要抽烟就别进我房间。”殷冠臣闭着眼睛低语。
殷冠磊冷着脸熄灭那支抽没有一分钟的烟,大步闯进殷冠臣房中,坐在他的床沿。
“你昨天等我等到几点?”
“我没等你。”他的声音从被窝里传出来。
殷冠磊简直气得七窍生烟。他从来不过问他的一切也就算了,在他已满腔怒火的时候,居然还加把劲落井下石!
殷冠臣明知他最在乎他的感受,他依然不表示任何意见,他总是冷静得叫人冒火。
殷冠臣睁开眼,转过身面对这个压抑怒火的弟弟,轻轻地支起上半身。
“你的心情不好,如果要找出气筒,这里没有!”
“真要找出气筒也不会找你。”
殷冠臣笑了起来。坐起身,他问:“想吃什么?”
盛怒时的殷冠磊根本不会记得吃饭这回事,他司空见惯了。
“没胃口。”妈的!净扯些有的没的。殷冠磊瞅着他俊美的脸孔,冷冷地道:“我现在只想捏死那个女人。”
殷冠臣讶异地笑出来。
“女人?”真是稀奇呀!有那个女人这么好本事,能惹得殷冠磊想杀人?“那位孟小姐吗?”
殷冠磊一听到这名字,怒火更炽。他咬牙低吼:“奈津子给了她一千万叫她离开我。”
“哦?”殷冠臣聚精会神,眼中尽是玩味的笑容。
“而她很干脆地收下支票。”每思及她那美丽的脸上可能掠过的甜美笑容,他就怒火中烧。
有趣的女孩!也难怪殷冠磊紧抓不放了。
他的笑声引来殷冠磊一记杀人的眼光。
“你笑够了没有?”
殷冠臣收住笑。
“很少有女人会惹得你如此不悦。”至少在他知道的范围内是如此。
“什么意思?”如果他没有听错,冠臣的话中有弦外之音。
“你懂我的意思。”难道面对现实会让他少一块肉吗?何不正视自己的想法?
“我不懂,也不想懂。”殷冠磊愠怒地别开脸。
“不要拿爸妈的爱情来印证你的。”
“我不要谈这个问题!”冠臣总是在踩他的痛处。
“好吧!”执迷不悟!懒得管他了。殷冠臣躺回床上,背向他,继续睡他的觉。
他的漠然使殷冠磊生气了。
“你为什么每次都要提这些?这件事和爸妈的事根本扯不上关系。别以为每个人都能像你这么漠然,不要逼我碰触我始终不想面对的伤口。去他的爱情!”
殷冠臣闭起眼睛,命令自己不要理他,否则恐怕他的好脾气与耐性会被他磨光。
“你在听吗?”殷冠磊任性地低吼。
回答他的是一室的沉默。
“可恶!”他夺门而出。客厅传来的甩门声及汽车引擎的怒吼声,清楚的传达了他的愤怒。
站在窗边看着殷冠磊负气而去,殷冠臣叹了一口气。由他去吧!他总会有冷静下来的时候。不过,他可以确定——明天的演员、工作人员,包括那位孟小姐都是在暴风圈的范围内。自求多福啰!阿门!
今天殷冠磊没有给她任何指令,所以孟安卓理所当然的坐在一旁,当个游手好闲的人。
布雷德站在孟安卓身边,一脸忧心忡忡的杞人忧天状。
“冠磊他……火气不小啊?”从昨天对孟安卓起了争执后还熬夜赶戏到凌晨三点多,他就知道这回的火气不笑。原本以为今天他的怒火会稍稍减退些,但是没有!从他百般挑剔欧羯的动作、走位,甚至连他说话的声调都不满意可见一斑。大家都挨了他的刮,欧羯尤甚!原因大概是起源于昨天欧羯与孟安卓有说有笑所致。说到孟安卓,她大概是唯一一个被殷冠磊视而不见的幸运儿,从她一早到片场开始,他就没有对她说过一句话。
反观孟安卓——
她处之泰然,也没见她有任何心虚或惊惶,殷冠磊的怒气吓不倒她。
唉!他不懂!
孟安卓当然知道殷大导演暴躁得到处找人挨他的刮,但是令她意外的是他的火气没有波及到她——不!他不是不想,而是时机未到。她不会天真的以为他会就此善罢甘休。之前他已经说了,她欠他一个解释。他必然会来讨,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罢了。
殷冠磊连一眼也没瞧过她,但他窒人冷厉的气息,无时无刻不在压迫她。不理会她不代表他肯让她轻松的逃过,得罪他的人,活该要承受他不言而怒的威吓。
最倒霉的出气筒首推饰演男主角,而且又甫成为殷大导演眼中钉的欧羯。他今天一个早晨已经在殷冠磊“不行,重来!”的吼声中NG三十来次了,一个走到火堆旁坐下的镜头,再加上一段简短台词的镜头让他拍了一个早上,更可悲的是,他根本不知道到底是哪个地方不合殷冠磊的意,而身为导演的他又不明示,无奈只好把这些折磨当成训练。没办法,谁让他是新人呢?
终于在NG三十九次后,听到殷冠磊皇恩特赦的一声“OK”,他拖着疲惫的脚步到一旁去休息。
“你的‘早餐’。”上午十点半钟,孟安卓替欧羯准备的玉米青豆粥正好给欧羯当点心吃。“有点冷了。”
欧羯接过,坐在她身旁的地上便吃了起来。他已经饿得四肢无力,哪里还挑剔粥是热的还是冷的?有得吃就该偷笑了。
孟安卓知道多少因为她的关系,殷冠磊才有意磨练他。她的愧疚使她益发沉默,因为她实在不知道要对欧羯说什么。
欧羯细心的发现孟安卓的沉默,他关心地问:“你今天心情也不好啊?”
受殷冠磊低气压的笼罩,今天的气氛特别凝重。
孟安卓淡淡一笑,摇了摇头。
“不知道为什么,导演今天特别严格,我今天状况也不怎么好,NG了三十九次,差点没把他气死。”欧羯不甚在意地笑道。
布雷德惊讶地看着欧羯。天啊!真是绝顶迟钝!他连自己在无形中已得罪了殷大导演还不自知,看样子他有必要“义务”点醒这小子了。
“欧羯,你过来一下。”布雷德向他招手。
欧羯累得半死,不肯委屈自己站起来,况且他还没祭完五脏庙呢!
“什么?”他兴趣缺缺地问。
“我叫你过来!”居然敢置之不理!他以为他很闲,还是瞧不起他是白种人?
欧羯很无奈地站起来,端着没吃完的粥,慢吞吞地踱到布雷德身旁。
“什么事?”
瞧这小子散漫的样子,布雷德就一肚子火。他一把揪住他的领子,把他带到一旁。
欧羯莫名其妙地叫道:“怎么了嘛!有话慢慢说,我又不是不理你。”
蠢小子!
布雷德怒瞪他好几眼,恨不得拿胶带把他的嘴巴给贴起来算了!
“听着!殷先生的心情已经很恶劣了,所以我拜托你,千万别再触怒他了,否则大家都没好日子过。”
“那也不是我愿意的,我有什么办法?”如果可以的话,他当然希望镜头能一次就OK,NG三十九次可是很丢脸的事耶!
布雷德瞪大了蓝眸,“什么叫做‘不是你愿意的’?只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