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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他点头，随即又补充到：“如果可以的话。”
“如果可以的话”，这句话讲得特别得沉重，也就是说目前还不大可能了。是的，若是她实在想学，卫恒又怎么可能不会教她呢？若是有卫恒教她，那么又有他潘岳什么事呢？
回到了潘岳的宅院，杨艾想等他收拾收拾几件衣服然后随她回去，可没想到他却说：“谢谢你送我回来，你回去告诉杨伯父，说我不去杨府住了，我想一个人呆几天。”
对此，杨艾十分理解，估计他是受了绿珠的刺激了，所以心情不佳，她只得回去复命了。“那你一个人好好休息吧。”杨艾转身就要离开。
“艾儿。”潘岳叫住了她。
“还有什么事？”
“艾儿，那天，对不起。”
“嗯？哦，没事啦，都过去了。”其实杨艾只是为了使他安心才这么说的，明明她自己都难过得要死，可还得假装坚强。
“我想知道，你为何不肯同意我的提亲。”
“我……天不早了，不然爹要担心了，我先走啦！”
夺门而出，恍若未闻。
——
第六十二章 爱得卑微不言悔（1）
经过五年的修建，金谷园如今已已是辉煌到一定的境界了，估计若不是鉴于皇宫的权威，石崇铁定是要把这金谷园给弄成第二个皇宫了。诚如百姓在街头议论，杨艾估计这石崇的下场不会好到哪里去，毕竟只是短暂的和平，若是将来八王之乱来了，说不定他家都要被洗劫一空了，谁叫他有钱呢！
还有一点足以证明这金谷园比皇宫要好，那就是防护。这不，杨艾刚一混进去，就被人给逮到了，真是出师不利呀！面对着一群拿着火把对她虎视眈眈的人说不害怕那都是骗人的。
“不知草乂公子今日为何深夜造访我这金谷园呀？”人群迅速散开，空出一条大道，只见石崇左拥右搂着两个衣着比较暴露而且打扮妖艳的女子，杨艾不禁失望摇首，这石崇品味怎么这么差呢？原以为他的姬妾都该是向绿珠那样比较清丽脱俗的，想不到还有这类庸脂俗粉，这可真是萝卜青菜各有所爱呀！不过石崇的萝卜和青菜望了杨艾一眼后又粘着石崇去了，杨艾摸摸脸颊，自己变得没有吸引力了么？哦对了，原来是没钱嘛，没钱的人在某些贪图富贵的人来说当然就没有吸引力啦，当然潘岳那种帅得不像人的东西除外，哎！
最令杨艾无语的是，过去五年来她自认为很少与别人接触，自认为应该没有多少人知道少艾楼是她开的，也自认为应该没有多少人知道草乂公子就是她，可是为什么事实却是她所认识的人都知道呢？这样弄得好像她自己在玩扮家家酒似的幼稚，一点神秘感都没有了。
“呀，原来是石崇公子呀，真是久仰大名呀！”杨艾做出一副很崇拜的样子，却暗生郁闷，有钱人家果然就是戒备森严，生怕来贼，着实小气，不知道散财免灾呀？！
“草乂公子，就算是久仰石某的大名，也用不着半夜来呀。知道的人倒也就罢了，若是不知道的人可就会把你给当成了梁上君子呀！”
杨艾不爽，喃喃自语：“做梁上君子也不做你这里的，估计这儿连一只苍蝇都飞不进去。”
一声轻笑，若有若无。
“草乂公子，有些地方守卫没那么严你难道就不起疑心么？”
石崇一语着实令杨艾吃惊。“你这话的意思是……”话说也怪，杨艾发现自己那么多此偷偷地溜进宫溜出宫为何那么顺利，像是有人已经为他们清扫了障碍似的，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难道有蹊跷？
“草乂公子如此聪慧，怎会参不透呢？”杨艾心中鄙视他，最讨厌这种讲话讲不清楚的人！
“对了，草乂公子今日可来得巧呀，今晚石某的宠妾绿珠要为众人献曲呢。”
“哦，那本公子可真是有耳福了。”
“哈哈，那么草乂公子随石某来吧。”一左一右拥着那两个女子，慵懒地慢慢走着，还时不时地轻薄几下，惹得那两个女子咯咯地笑，更是惹得杨艾掉了一地的鸡皮疙瘩。
更烦人的是，这金谷园也忒大了吧？杨艾现在才发现，从门口走到青璃轩居然花了半个时辰！该死的石崇绝对是故意的，不然他身为这个园子的主人怎么会这么有闲情逸致地走这么久？可恶的石崇，居然敢整她？小心老娘整不死你！
终于到了青璃轩，杨艾懒得里前面的三个人，而是对身旁的一位侍卫说：“给你们添麻烦了，劳烦把刚才那条道给清理一下。”
护卫困惑，道：“草乂公子您的意思是……”
“本公子因为看到了某些会长针眼的画面，掉了一地的鸡皮疙瘩，给打扫人员添乱了，在此致歉。”
话看似是说给护卫听的，实则是指某个家伙，可是他明知道却还丝毫不介意，可见其脸皮之厚。
“草乂公子掉了那么多鸡皮疙瘩，那么是不是需要沐浴呢？来人，带草乂公子下去沐……”
“多谢石崇公子的美意了，本公子不需要沐浴，我们还是进去见见您的宠妾绿珠姑娘吧。”杨艾可没有随便在人家家里洗澡的习惯，更何况还是这里。
“既然如此，那我们进去吧。”挂着一抹嘲讽似的笑容，他的臂弯里仍旧是那两位女子，丝毫就不避讳绿珠就在里面，大摇大摆地就走进去了。杨艾一叹，绿珠于他而言真的就和那些庸脂俗粉一样么？或者绿珠在他心中的地位甚至都比不上那些庸脂俗粉？答案也只有他自己可以知道了，只怕他不愿意去知道。
当杨艾准备进去时却发觉石崇驻在门口，她向里看去，却看到了令人发指的一幕。
绿珠跌坐在地，缩在墙角，死死地抓紧已经破碎不堪的衣裳，可是好几片雪白的皮肤却仍旧暴露在空气中，而她身边一个个站着的女子都对她指指点点，言语讽刺，时不时地有人还上前欲再撕开她的衣裳，手指狠狠地掐着她的胳膊，以至于她的胳膊上都是青一块紫一块的。
“哟，原来咱们绿珠妹妹的皮肤这么光滑呀，难怪少爷每日都留宿这青璃轩呢！”
“可就算少爷夜夜留宿这青璃轩又怎样？还不是因为对绿珠妹妹你不满意，这不才叫姐妹们来好好教导教导你，别恃宠而骄啦！”
“对呀，雨露均沾懂么？绿珠妹妹你若是天天霸着少爷，那咱们这些姐妹该怎么办呀？！”
那些女子都是尖酸刻薄之人，在她们的言语攻击下绿珠强忍着泪水，像一只受伤的小鹿一般惊恐地瞪着她们。
“可恶！”杨艾想要冲过去好好教训一顿那些可恶的女人，可是本倚在门侧的石崇却突然伸腿抵住另一侧，挡住了杨艾的去路。
“你这是做什么？拿开你的狗腿！”杨艾已经火冒三丈了，只想把那些居高临下的女人都给打得鼻青脸肿才泄恨。
石崇在他左边的那位女子的脸上一嗅，轻轻一吻，半睁着眼睛，慵懒地说道：“草乂公子既是客人，那么石某的家事草乂公子还是不要管了吧。”
第六十三章 爱得卑微不言悔（2）
“你的家事？”杨艾冷笑一声，“难道石崇公子有喜欢看着自己的女人争风吃醋而在一旁喜滋滋地看着的嗜好？”杨艾也没有漏过他身边那两个女子一脸幸灾乐祸的表情，于是更加鄙视石崇。
“石某有无这个嗜好似乎不关草乂公子的事吧？”
他就不怕脚酸么，悬那么久！若是杨艾手中有一把刀，她一定要把那只猪脚给剁下来！
“怎么，石崇公子是怕在下把你们那些如花似玉的姬妾给打得毁容么？石崇公子请放心，本公子也是很懂得怜香惜玉的！”语毕，杨艾抬腿就要朝那只猪脚踩去，可石崇收得及时，于是杨艾便一脚落空了，可是她也不恼，旋了个身准备朝绿珠那边奔去，却一股强力将她拉回来，后背抵着门，杨艾还未看清石崇就已欺身上前。
“噗通”两声，随即而来的是两个女子的哀痛申吟声，因为石崇的突然离开就使得倚在他身上的她们失去了依靠而摔倒了。“爷，您把奴家摔疼了！哎哟！”杨艾鄙视她们，依附男人而生存的女人最终就是如同她们一样被人丢弃然而摔得很痛，这便是不自立的女性的必然悲惨结果。
杨艾正欲出口讽刺他几声，可是由于他们当时的动静太大了，使得那些原本在欺负绿珠的女人们发现了他们的存在，全场瞬间默然，因为石崇和杨艾正以极其暧昧的姿势相对着，而众女人心中简直要抓狂，她们怎么也想不到她们神一般的少爷居然有断袖之癖？！
“你是故意的。”压低了声音，不是疑问，而是百分百的肯定。
“我倒觉得你是故意的。”又是这样的笑容，带着些许邪魅，可其实里面全是鄙夷和不屑。“毕竟，潘岳的女人，似乎都喜欢往我这里跑。”
“哼哼，哈哈！”杨艾大笑，大声说道：“石崇公子，既然绿珠姑娘在这里受到了如此不公平的待遇，不如石崇公子就将她送给我吧，就当作是卖给小弟一个人情如何？”
“你确定要她？”石崇附在杨艾耳旁问道。
“怎么，难道石崇公子不舍得？”
“你要了我这里我最不留恋的一样东西，我为何要不舍得？”石崇已然站起身，与杨艾保持了一定的距离。“你可要考虑清楚了，有些人你就算要了也养不起的。”
“哦？石崇公子似乎话中有话呀，小弟愚钝，有点不明白了。”
“你终会明白的。”石崇慢步走向缩在墙角的绿珠，敛声道：“你今后就随着草乂公子吧。”
绿珠浑身一颤，他就这样随便地将她送给了别人？一如曾经有人向他要某个姬妾时那般大方？呵，其实原来自己的与他而言不过如此。早就该知道的，可为何还总是在委屈自己？
凄惨一笑，绿珠踉跄地站起来，不去看杨艾，而是紧紧地盯着石崇，缓缓作揖，低眉，颤抖着嘴唇，道：“多谢少爷！”他是少爷，而她也不过只是他的一个姬妾而已，如同他身边所有贪图富贵的女人一般，她在他眼中永远这么卑微，永远没有地位，只能任他随意索取随意抛弃。
绿珠紧握住残破的衣裳，像是握住最后一片破碎的心一般，浑身颤抖着。“草乂公子，抱歉，要辜负你的好意了。”一团青色如火焰般热烈地奔放，直直朝火红的主子飞去，瞬间鲜血迸出，从额头涌出，在绝美的面颊上滑下一条优美的弧线，滴落，在青色的衣襟上绽出一朵朵妖艳的红花，惨烈而绝望的笑容，凄美至极。
夜凉如水，凉透了一个人的心。
“对不起，若你知道是我，你是不是就不会如此了？”杨艾深深自责，没想到竟是自己将她逼向了绝路，其实她本来只是想和她讲几句话的，却不想事情发展至此。
“杨姑娘，不用介怀，与你无关，只是我自己一时想不开而已。不论是谁来要我，他都会答应的，因为我只是一个姬妾而已，一个他随意在街上都能够找到的姬妾。”绿珠依靠在床头，额头上蒙着厚厚的一层纱布，原本红润的脸颊也因为失血过多显得惨白，却仍旧为了安抚杨艾而露出了个无力的笑容。
“既然如此，那就离开他吧，我今日来找你就是想要你回去照顾潘安的。你知道么他中了叫什么炎雪的毒，现在他又一个人住在家里，没个人照顾，惹人担心，所以我才……”
“杨姑娘，你为什么不去照顾他呢？”
杨艾语塞。“这是因为……因为我和他其实不是很熟……呃我觉得吧他是需要你的，所以我才来找你……”
“杨姑娘，听说你要卫恒公子成亲了是么？”
“呃……是的。”怎么连她都知道了？
“杨姑娘，若是条件允许的话，我建议你不妨在某一天的子夜去看看潘安吧，你会发现一个不一样的他，也许你永远也不知道，永远也不曾见过，但那却是无比真实的他。”
“那么你呢？你还是不打算离开这里对么？我不懂，你为什么要留在这里？那个石崇其实根本就不把你放在心上，你又为何要如此委屈自己？”
绿珠沉思良久，幽幽道：“杨姑娘，你懂爱么？”
爱？不就是喜欢一个人么？
“爱是朝思暮想，只要见着他就可以安心，不论他身边有多少女人，不论他的身份地位，不论他心中是否留有一小块地方藏着自己献出去的真心，只是想要呆在他身旁，每天看着他，每天陪着他。”
杨艾恍然大悟，原来她爱石崇，即便自己爱得如此卑微，却仍旧义无反顾地爱着。其实，每个人获取幸福的方式都不同，谁也不能说谁什么。而且，每个人对幸福的定义也不同，而在绿珠看来，只要守着那个人，一生一世，便是幸福，她甚至连对幸福的追求都如此的卑微。
杨艾真的不知道爱是什么，原本还爱着潘安的绿珠却在几年的时间内爱上了石崇，并且为了能够爱他而卑微至此，怎能不令人心酸？
第六十四章
“你好好休息吧，我先回去了。”
“等等杨姑娘。”绿珠从床垫下拿出一本书，递给杨艾，道：“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