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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真是欲哭无泪了。
黑暗中,司马遹不知走了多久走了多远,更不知自己何时要停下来。
笨女人,笨女人!被别人三言两语就给哄住了,也不想想那个男人的恶劣行径,这个女人真是笨得可以了。笨!笨!!笨!!!
司马遹走一步就骂杨艾一句笨,心里很不爽。
*****
“我们等到遹儿登基后就离开洛阳吧。”杨艾道。
“你相信司马衷真的会传位于遹儿?他毕竟没有实权,退位是必然,而下一任皇帝却不是他能够决定的,赵王司马伦这个跳梁小丑,只怕不久就要逼他退位了。”
“既然你也说他是跳梁小丑,那么我们就不管他。赵王打着为太子报仇的旗号进京废后的,要是如今咱们把太子拿出来,他必定无话可说,这个皇位若是他想要一定会名不正言不顺,而只有司马遹才是最佳的人选。”
门霍然被推开,司马遹一脸愤怒地站在门口,也没有进来的打算,吼道:“我不要当皇帝!”
“遹儿,别胡闹了,我们忙活了这么多年,不就是一心要除掉贾后扶你登位么?你为何又说不要了呢?”杨艾不解,遹儿韬光养晦这么多年,虽然最后做出了较为极端的事为逼贾后就范,难道他自己不想当皇帝?这怎么可能!
“我说了不要就是不要,没什么原因!”司马遹恼羞成怒,他本来就对那个位置没有兴趣,也许曾经有兴趣,可是在遇见她之后就完全没有兴趣了,如果知道事情会变成这样的话他还不如不去激怒贾后,他情愿他继续做他的太子,而她继续当他身边的宫女,起码能每天都见到,可是现在若是他登基了之后她就和别的男人双宿双飞了,这叫他如何能平静对待?!这个时候,他完全就不顾辈分,不想看到她和那个男人在一起。
杨艾一叹,莫非这就是年少的叛逆?她也不想多说什么了,道:“你好好想想吧,希望你自己考虑清楚,毕竟你的未来是掌握在自己手里的。我累了,你出去吧。”
“我不出去!”司马遹非但不出去,反而一步跨进来了。他为什么呀出去?出去之后让他们两个卿卿我我么?他偏不!
“随便你,反正你娘明天就要来了,你爱怎么办就怎么办吧,我又不是你娘,干嘛管你这么多呀!”杨艾也火了,盖上被子,蒙住脑袋,想来场呼呼大睡,可是被子却被潘安掀开了。他微笑着,弯弯的眼睛像是会说话一般:“闷坏了怎么办?”杨艾不管,把被子一提,将两个人都罩住了。
从司马遹这个角度看去,蠕动的被子下是一番怎样的景象任谁都不能不多想,司马遹直觉想要冲上去把他们俩分开,可是有一个人拉着他往外走。
“傲叔叔,你为什么拉我出来?!”司马遹有些不爽。
“殿下,陛下有意将皇位传于你,你为何不肯?”向来少话的傲问道,他不想让陛下的苦心都白费了,纵然他知道了司马遹的身世。
“我不想。”他不想呆在那清冷的皇宫中,他不想离开她,在许昌的那些日子里他每天都止不住地想念,他从未如此想念过一个人,可是当他风尘仆仆地回来时却看见她躺在别的男人的怀中,岂能不气愤?他知道,他没有生气的权力,她是艾姨,是母妃的姐妹,可又如何?他不在乎,一点都不在乎。那个男人曾经那般伤害过,又为何还能得到她?他不甘心。
可其实他甘不甘心又有什么关系呢?杨艾从来都只是把他当一个孩子看的,虽然他们看上去年龄差不多,可实质上却相差甚大。
屋内,在司马遹被带走的时候杨艾就把被子给掀开了,大吸了一口气,真的差点闷死了。
潘安笑笑,纤细的手指在她的发丝中忽隐忽现,摩挲着。“看来遹儿似乎很喜欢你呢。”
“所以呢?”杨艾狡黠一笑,“你吃醋了?”
杨艾本以为他会否认,却不想他竟然笑兮兮地承认了:“是呀,为夫吃醋了,很酸。”暧昧因子四处飘散。
有句话叫做“小别胜新婚”,他们可是七年未见,而且都已冰释前嫌了,自然亲密无间。
长夜虽长,可幸福短暂,谁曾想到明日所发生之事会成为他们心中一辈子的疙瘩?
*****
次日,当杨艾和潘安还在睡梦中时,满洛阳城都散布着一个惊人的消息,首富石崇和潘岳因侍奉贾后,罪大恶极,于今日午时将被斩于菜市口,抄家,夷三族。石崇,只有自己一人,所以没有三族可夷,可是潘安,他的娘亲潘母,还在洛阳城,而此时,正被关押在牢房中。
七年未见娘亲,将娘亲一人留在一个陌生男子身边,实属不孝至极。而如今,他却又害得娘亲要丧命,不能安度晚年,他已恨不得能够杀了自己谢罪。
得到这个惊人的消息时,潘安瞬间消失了,没有一个人看到他怎么消失的,没想到他的轻功已经练到了这个地步,就连刚回来的正歆和谢玖都没有让他停下一秒钟。
天牢内,一道白影闪过。
“你来了。”同样是一个一袭白衣的男子,天人一般的容貌,他的头发也变得白色了。
“这不就是你们的目的?最终还是要引出我来?我这都已经来了,不是称了你们的心?”
“你是这么认为的?”他一笑,也是倾国倾城的笑容。
“不然呢?”
王昌故意走远了一些,旋身,道:“你看看我,是不是越来越像你了?你以为他们分得出来么?”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像是没有听到他的质疑一般,王昌继续说着:“其实我希望她分不出来,可是她却是这世间唯一一个不会将你和我混淆的人。扮演你久了,有时候我甚至希望我就是你,可是有时候我又不希望,因为我的所作所为却足以令她心碎,这就是我的矛盾所在。矛盾了这么久,我也倦了。潘岳,不得不承认,你是一个幸运的人,不仅因为你拥有不老的容貌永恒的一生,更因为你拥有她。可是,有得必有失,形势使人低头,这一次我帮你,可是我需要一个答案:你是选择她,还是选择你的娘亲?”
选择她,就意味着他的母亲要丧命;选择母亲,就意味着他要自投罗网,而他的自投罗网也许也换不回母亲的一条命,反而他将永远离开她,留她一人孤零零地长存于世。残忍的两难,残忍的选择,可是必须面对,必须尽快做出决定。
“你为什么要帮我?你应该,很痛恨我的存在才对。”
“没错,我是很痛恨你的存在,即便现在也一样。因为你的存在,迫使我不得不生活在你的阴影之下。我是个被人玩弄的玩物,没有人身自由,我讨厌被人当作是你的替代品,曾经我立誓要将我所受的屈辱全部都还给你。司马伦,孙秀,贾南风,这三个人我恨不得将他们千刀万剐,当然,还有你。”嗜血的红色眼睛,是一个人瘦幸的象征。
“既然如此,你又为何要这么做?”
“死亡,对我而言是一种解脱,我唯一遗憾的是我至死都是以你潘岳的名字而死,而没有人会知道曾经还有个叫做王昌的人,我也不屑于让任何人知道。”除了她。原谅他的私心吧,他只是希望他能以死亡的方式换到她对他的一点点怀念,一点点就足够了。
“说出你的决定吧,选择她,还是选择你的母亲?”
潘安离去后杨艾略加思量,就猜他应该会来天牢,于是她想来瞧瞧,不料一个红衣女子忽然出现掐住她的脖子,力道大得杨艾都快窒息了。
“是……你……”杨艾艰难地吐出了两个字。
“没错,是我,杨姑娘,咱们好久不见了。”慧儿在杨艾窒息前放开了手,杨艾终于得到了喘息的机会。
“咳咳咳……”猛烈地咳嗽几声。
“杨艾,我现在命令你,你立刻去和孙秀讲清楚,天牢里的那个人是昌哥哥而不是潘岳,要他放人。”
好大的架势呀,杨艾嗤之以鼻,这年头还没有多少人能够命令她去做事的。不过,天牢里的人是王昌?难道孙秀他们想用王昌和潘母来引出潘安?思及此,杨艾一阵恐慌。
“你为什么不去和他们说?你不是和他们一伙的么?”杨艾若是去了,必定也会成为他们牵制潘安的一个筹码,所以她必须好好保护自己,不让他担心,她相信他一定可以圆满解决的。
慧儿火了:“叫你去你就去,你啰嗦些什么!”若是她讲有用的话那她有何必要去找杨艾呢?关键是他们根本就不相信她的话,而且王昌也十分明确地叮嘱了她不许说。
昨晚,自从潘安逃脱了之后孙秀就加大了人马在洛阳城内肆意搜捕,这时在和光同尘外的王昌就决定以潘安的身份被他们抓捕,并且出言犀利地讽刺了赵王和孙秀,因此他们心生杀念,下旨灭潘式三族,正好加之对石崇的嫉恨,于是便贴榜要处死他们二人。
慧儿根本就不在乎那个什么潘岳死不死,她在乎的是昌哥哥,她不明白为何昌哥哥要代替潘岳,可是不论他的原因是什么,估计都与这个女人脱不了干系。
“我……”杨艾还欲反驳她,可是忽然一个白影飘下,她一瞧,是潘安,急忙跑过去。“安仁,怎么样了?”
慧儿也瞧见了他,她也能一眼看出他是潘岳,而不是她的王昌。其实,这世上唯一不会把王昌和潘安混淆的人不止杨艾一个,还有她慧儿。她们都一样,看人从来不是用眼睛去看,而是用心去感受。
“我们走吧。”潘安尽量使自己笑得洒脱一点,可是其中的那份伤心还是被敏感的杨艾捕捉到了。
“那娘怎么……”杨艾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潘安点了睡穴,潘安轻轻抱起她。“艾儿,安心睡一觉,等到起来之后什么事都解决了。”
看着潘安抱着杨艾要走,慧儿立刻上前拦住他:“潘岳,你不能这么做,你为何要让昌哥哥作为你的替死鬼?!你好残忍呀,他们明明要杀的人是你,可是你却毁了昌哥哥的一生,我要杀了你!”剑出鞘,可是当她握住剑时潘安就早已不知所踪了。
“潘岳!你好卑鄙呀!潘岳!你出来!你给我出来!”她撕心裂肺地哭喊着,仿佛要哭尽自己最后一丝的绝望,她人生唯一的依靠就要这样弃她而去,那么她今后该怎么办?她还有今后么?
午时,菜市口非常热闹,自从发生宫变之后难得洛阳城有这么热闹的时候,今日百姓都赶来,只为再见这个曾经风靡洛阳迷倒万千少女的绝世美男最后一面。他曾与夏侯湛合称“连璧”,是洛阳城的少女杀手,不知有多少已婚女子在见了他们一面之后郁郁寡欢,恨不相逢未嫁时;不知有多少未婚女子因为见过他一面而孤独终身,因为这世间再也找不到第二个如同他一般的男子了,她们又能嫁给谁?可惜,数年前夏侯湛去世,而如今潘岳又要被斩首,上天似乎嫉妒人间有如此绝色,要匆匆将他们召回了。
除了潘岳之外,还有石崇,那个曾经富可敌国敢与皇上比富的人,也最终落得这个下场。
叹息声,哭泣声,此起彼伏。
两人都曾爱过一位名叫绿珠的女子,两人都曾眼里不容对方,可是现在可谓是白首同归,缘分竟这般深。又或者可以这般说,他们不是同年同月同日生,却是同年同月同日死。
这一天,原本上午还晴空万里,此时却乌云密布,因为世界上要消失两个千年难得一现的绝世美男。
“斩!”噩耗传来,所有人都蒙上了眼睛。
刀剑相撞的声音传来,当他们再睁开眼睛之时只见一个红衣女子一手执剑一手执刀,在刑场下拼命厮杀着,鲜血分明洒满了一地,她的一身红衣也许沾满了鲜血,是她的,或是别人的。终于,寡不敌众,她倒下了,就如同没入地平线的夕阳一般,那般凄美。她就在他的不远地方,轻声说了最后一句话,却令刑场上的那人瞬间泪流满面。
刀起,刀落,尖叫声不断,有人甚至昏倒了。
可是他,却挂着笑容,是歉疚的笑容,是弥补的笑容,是疼惜的笑容。
她说:“昌哥哥,今日我是来做你的新娘的。”
她的痴心,他知道。他的痛苦,她知道。明明是两个惺惺相惜之人,却无法走向婚姻的殿堂,或许是因为太了解了,或许是因为他一直都把她当成孩子看,却不知孩子也会长大的,女孩最终会成为女人,然而他却在她长大之前爱上了那个叫做杨艾的女子。
这纠纠缠缠之中,究竟是谁的错?
谁都没有错!
因为,爱无罪!
*****
当杨艾慢悠悠地醒来时,她的身边一个人都没有,虽然一直都是这样,可是如今她特别地害怕。
“安仁!安仁!”她起床之后就四处找他,可是翻遍了这个和光同尘都没有找到他。
“他走了。”司马遹不知何时出现在了她的身后,看到她一边喊着他的名字一边火急火燎地找着他,终于忍不住出声告诉她。
杨艾愕然地转过头。“他……什么时候走的?”他是不是死了?他是不是为了娘而去自投罗网了?
“你昏睡了三天,他也走了三天。”
“他为什么要走?!我去找他!”司马遹急忙拉住她,喝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