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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宁安已然对自家娘亲的事不抱任何希望,只要知道她还“活着”便好。八宝曾为了他们凌家三番两次的出入国子监,明着暗着得罪了不少人,凌宁安为此无法心安。
“你为我们做得够多了。”凌宁安还是将心中所想说了出来。以前她接近八宝或许只是利用,也不知从何时开始,自己将八宝视做唯一的朋友。
八宝寻了个舒适的姿势卷起被子,“宁安,我答应你和景宁的,必定做到。”八宝松了口气,凌宁安虽对自己来说算不得重要,但是毕竟她还是拿凌宁安当做朋友来看的。
前世八宝除了和八毛一同捉鬼满世界的跑,从没接触过任何能称之为朋友的人,捉鬼一事已将她的心思全部抓了去,叫她没有时间精力再去考虑有无朋友。
八毛,八宝忽然非常想念八毛软软胖胖的小狗身子。
凌宁安不愿再说矫情的话,发烫的眼眶似是有什么东西流了出来。没一会儿,她便听到八宝平缓的呼吸声,同样吹灭油灯渐渐睡去。
第二天,八宝精神极佳,授课时比昨天还能折腾那些学生们。
“抬头,看我,听课,集中精神。”八宝中气十足,一身月牙色的长摆衣裙将她衬得动人许多。
学生们各个做认真状,一眼不眨的望向八宝。只有合未初一人憋着笑意,她堂堂合王,拜过许多先生,从没见过像八宝这般会闹腾的。还叫学生盯着她……她难道不会觉得不自在吗。
八宝本是坐着的,口中念着书册上晦涩的文章律条,恰巧抬眼瞧见合未初一副不合时宜的灿烂笑脸,出闷气的人一下就给她找到了,八宝很高兴。嘴中不停,起身走向合未初。
合未初见八宝朝自己走来,已经尽量不笑了,但是看到坐在前几排的学生,仍是随着八宝移动的身影而动,眼神粘着她不放,实在憋忍不住,在只有八宝念书声的课堂里,“噗”的笑出声来。
“你,起来说说,想到或看到何事好笑了?与我们一同分享分享。”八宝是故意的,故意引合未初发笑,她不用看也知道那些遵她师命的学生表现得有多……可爱。
正逢她心情不好,情绪低落,八宝现在见花就想折,见草就想踩,见人……就想戏弄,好好出一出从即墨聪那带来的闷气。合未初,合王,八宝怎么瞧她就是不顺眼。
学生们其实对合未初有种莫明的惧怕感,一时也无人应和。
八宝眼眸流转,神色严肃,“你们不想听么?”
“想!”众人下意识的脱口而出。学生们被八宝欺压惯了,虽说八宝并没为她们授过多少课,但是她们都怕这位长得很男子其实很女子气概的连刑师。只要想到八宝任职是刑师,她们全都不寒而栗。长得好看的人,很危险……这句是八宝对学生说的。在她们看来,八宝才是最危险,最不能得罪之人。
合未初还想狡辩几声,但,见到八宝黑沉的脸色,服软的说:“刑师,我适才想起昨晚读圣贤书时的一段笑话,想着想着,就笑了出来。”
“笑话,书上能有笑话能让你看?”八宝瞥了眼合未初拉长的脸,继续刺激她。“你倒说一个我们听听,满意了,就不用抄这册书。”八宝晃了晃手中厚厚的律历注解。这可比大启律历还要多得多啊!
学生们暗笑,八宝接下来说的,叫她们恨不得扑上去撕了合未初。
“若是,你说的笑话叫我不满意……大家就辛苦辛苦,一起抄了这册注解。啊,对,得抄七遍,这才记得住。”
最后,合未初说了将近三四十个笑话,也早已过了用食的时辰,八宝冷着小脸,左一句不满意,右一句不好笑,原本还算活络的课堂气氛,安静了不少。
学生们咬牙,当然不是对八宝,她们怪合未初,明眼人都看得出连刑师心情不好,她就非得撞上去被修理,还要连累众人。
“抄书吧,免得浪费大家的时间,你们又冷又饿的可怜样,我看着心里不好受。”八宝面无表情的说道。
合未初再拎不清,也明白八宝是在故意整治她,憋气憋在心里,不敢发作,脸色亦不好。
“刑师,学生知错。”合未初抗着受挫的自尊心伏身向八宝道歉。
“散了吧。”八宝此话一出,其他学生飞也似的跑去吃饭,整整过了一个时辰,大冷天的,怕是只能吃到些冷食了。
合未初站在原地不动,“您还有话说予我听?”
“恩,过几天和我一起去趟国子监,看看凌为。”八宝声音轻柔,完全没有半点强硬,与先前的语气天差地别。
“学生知道。”合未初垂首应道。
“乖。”八宝拍拍合未初的脸,笑得温柔。
合未初挫败的坐在空无一人的天字好内,八宝做得……无非是借题发挥罢了。
八宝在宿屋内吃着凌宁安为她备好的饭菜,对一脸愤愤不平瞧着她的侍从,只当没看见。
“连主子,奴婢自作主张前来寻您与主子无关。请您消气回俯,主子的情形不大好,昨儿一天没吃东西,今日仍是不肯进食。”侍从名唤语琴,另外一个是语兰。
语琴和哥哥语兰自小跟着即墨聪,对即墨聪忠心一片。眼下,看着即墨聪自残身子,他是无论如何也忍不下,找了空挡出俯,来寻八宝。
八宝吃饭的动作一顿,“黄太医呢?”
“主子不肯见她。”语琴着急。
放下筷子,八宝喝口茶水,说:“为奴为婢,做好你的本分,主子的事也是你能插手干预的?”
语琴一惊,“连主子,奴婢只应过于担心主子的身体……”
“趁我没动手扔你,转身,出去,关上门。”八宝冷冷的看着语琴说道。
终是没再说什么,二十几年的奴性叫语琴骇了八宝,叹气后关门离开。
“即墨聪……我们就互相折磨吧!”八宝在窗边望着走远的语琴喃喃说道。
定国俯
即墨聪艰难的下床,跌跌撞撞的走到圆桌前,腹痛难忍,大口大口喝了温热的参汤后,好了许多。
八宝的脾性即墨聪多少了解了些,八宝冷情,这是他一早就知道的,可自己没想到的是八宝竟然会如此对待身怀有孕的他。
即墨聪喝过参汤,他想通了些,他要好好的,不能让其他人钻了空子去。
回床时,即墨聪不小心碰到床头矮柜边的花瓶,一声碎响,即墨聪眼神迷离的盯着瓷器碎片,伸手捡了一块。
“不知道,会不会痛呢。”即墨聪拉起里衣袖管。
第二十一话 情难之争权
即墨聪颓然扔下碎瓷,酸苦的感觉自胃里涌出,正当他愣神的那刻,在外听闻响声的语兰侍从见敲门主子并没应声,心下着急,不顾礼数闯了进来。
语兰扶即墨聪坐下,而后又唤其他侍从进屋,收拾了花瓶碎渣。
“主子,您是再歇会儿,还是先用些饭食?”语兰心疼满眼血丝的即墨聪,当今世上,主子比他的同胞弟弟还重要,若不是主子,他们兄弟早已成了黄土,散落天边。
“我在想。”即墨聪冰凉的手指滑过左手手腕,“这要割下去,会不会死。要是我出……宝儿也不见得会难过几分。宝儿看似多情,谁都招惹,实则最无情的便是她!”
语兰低头站在即墨聪身旁,默默听他发泄。
抹去泪水,即墨聪又说:“我只不过仗着有孩子,有恃无恐,处处寻她的不是,硬生生将她逼走。母皇说得很对,上位者,断情必成大事,想我即墨聪与那些口口声声说爱,天真到想要利用的女子相交也不少,什么情啊爱的,我看得清楚,明白得通透。”
即墨聪摸着还未显现出来的肚子,眼神放柔,激动的嗓音有所平复。
“偏偏我……不争气,辜负母皇的期望,无法做到断情。所以,圣上是好圣上,我取代不得。即墨萝,我姐姐,她胜在无情,同八宝一样。后宫的妃子放开来说,各个都是圣上牵制四处的棋子。我有身孕与否,如今又顶何用,没有连八宝,我要这孩子有何用。”
语兰已是哀戚不堪,眼泪不断。“主子,您这些年受得苦奴婢全看在眼里,说句大逆不道的话,您心中信任之人,单就奴婢和语琴二人。您在连主子那失了心放了情,却并没完全相信于她,这点上,您细细想下比较好吧。”
“你在我身边多久了?”即墨聪敛去伤感,声音不悦。
“奴婢该死,请主子降罪。”语兰言闭,慌乱跪在即墨聪脚边,不禁冷汗一身,心脏似乎想要跳出口中。
他妄想亲近即墨聪内心,是他错,大错特错,犯了即墨聪的忌讳。
“我今日与你说此般话,只为解解闷苦。你倒好,一口一个您,竟将我数落进去了。”即墨聪不像生气,他看着语兰惶恐的神情,揪扯的痛感稍微退了些。
“说下去,我该想什么,宝儿与我的事,你最清楚不过,提些有用的来,我就免你大不敬的罪。”即墨聪虽然狼狈,但是不缺定国公子该有的气势,哪怕是只披外衫坐在榻上。
语兰咬咬牙,拽紧衣袖,索性将所想之事全部说给即墨聪听。
“您还是把连主子逼急了,事事牵上连主子,您就难以冷静……主子,您是大启的定国公子,当年……先皇去世,您如何独当一面取了朝中大半的势力,奴婢记忆犹新,那时的您意气风发,也是顾及血亲之实,没有,翻了当今圣上。如今,奴婢再也见不到那时的您了。再有,您是男子,连主子是女子,在外人眼里,连主子……连主子不过是女宠而已,靠着皮相讨您欢心。”
“身为女子,连主子为您牺牲得也多,奴婢瞧得明白,连主子早将主子您放进心中。您一直想要连主子为您捂着凉透的心……事实上,连主子已是双手捧着她的心来到您面前。两年中,连主子最近一月对您的眷恋越发深了,奴婢们全……”
“闭嘴!”即墨聪厉声喝道,脸色难看,胸口因为努力隐隐起伏。
语兰平静的叩头,“奴婢自求一死,唯一的心愿不是为弟弟语琴,奴婢愿主子尽早看清事态,同连主子别再生嫌隙。”
“我要沐浴,伺候。”即墨聪别过脸,语气生硬。
语兰停顿再次扣头的动作,狂喜之意没入全身,“奴婢吩咐厨房备上主子爱吃的饭食,奴婢,奴婢这就去。”
语兰站起后,又深深朝即墨聪一拜,他没想到说完这些能活着走出去。
即墨聪一字不漏的记了语兰说的话,他知道自己太偏激,再这样下去,宝儿会离她越来越远。他需要第三个人来说出“事实”,语兰是最好的人选,心计不深,忠心于他。的确,即墨聪实实在在因为八宝感动了一番,不甘的酸楚好上很多,莫明缠上他的痛处大都好了,现在他很冷静。
当初他既然能让朝中那些老不死的听命于自己,眼下也定能叫宝儿重新卸写心房接纳他。宝儿心软,又心硬,对上自己,怕是软的居多。
即墨聪吃了小半碗燕窝,其他饭菜没动,有了精神气力,他也不再自怨自怜,愤恨难平的想着八宝。语兰也不担心即墨聪前后变化之大,专心服侍即墨聪沐浴。
沐浴过后,即墨聪去书房处理积压一天的奏折,看完奏折后,落日的余辉也洒在书桌,晕黄一片。看得即墨聪突生萧寒。
动了动僵疼的脖颈,即墨聪拿上一本折子,安然的躺靠在书房中的软椅上闭目养神。这张椅子,是八宝专门为他去外头订做的,绵软舒适,正好适合疲累的他歇息。
又翻翻这本有意思的折子,即墨聪心情大好。
上折子的人正是即墨聪最近看不顺眼的樊玉,折子上所提之事,真叫即墨聪笑得畅快。上头竟然提到要论处八宝失职之罪,说是八宝接管书院刑师一职,懈怠多天,不将大启律历为官戒条放在眼中,定要严惩。
樊玉绝对想不到,即墨聪原来是和圣上一同看折子商量国家大事,虽然即墨聪基本不上早朝,但……朝堂中的事哪样瞒得过他。这也亏得即墨聪养了许多“看门狗”。看奏折,是即墨聪提出的,当时圣上气得拍桌走人,不也是低头服软,一看就看了数十年。
即墨聪与即墨萝俩人,互相牵制,他们共同的敌人,只要即墨沁还未除去,即墨聪他们的关系将会一直和谐下去。
“樊玉啊樊玉,该给你压条什么罪呢?”盯着折子,即墨聪头疼,扣罪之后怎么才能彻底扳倒樊玉,大学问……大学问。
八宝堂而皇之的出入书院,无人阻拦。凌宁安委婉的说过八宝,忌于即墨聪,她也单单门面上提一下罢了,八宝无所谓的态度实在叫人恼火得紧,凌宁安对她却无可奈何。
八宝不是故意自暴自弃,她想八毛了,今天一天尤其的想。下午授完课后,八宝便象征性的前组正监大人处告一晚的假,理所当然的出了书院的红漆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