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昼夜兼程地往影束的京城冲,影束月堂的人分外紧张和卖力,一条条线索飞奔到蝶衣的手上。不过影束王朝月堂的人毕竟不如在圣天的势力大,渗透的厉害,都是一些没什么用处的消息,看得蝶衣直皱眉头。
中毒之后时间觉得过得分外的快,同时又觉得分外的慢。解毒药按时按量的给众人服下,不知道有多大的作用,却是拖延时间最好的办法。马车一路上根本不停,风等护卫轮流换马驾车狂奔。
“月主,圣天的消息。”
蝶衣快速拿过冰祁递过来的信件,见居然是古离传送过来的,信中的措词用句非常隐讳,十句有八句都看不懂。边上的古皓然先只是扫了一眼,见了信中的内容后突然面色一正坐直了身体。
信上的内容很简单却是非常震人的,古离的意思是“圣天大乱,女皇震怒,山家崩溃,冬楚君离京代女皇拜访影束王室”等要点。古皓然低声读出这些内容后,古震等人都面色凝重的冷静了下来。
古浩名看了眼众人道:“山家崩溃在意料之中,但是这个时候冬楚君代女皇拜访影束是什么意思?论品级和地位小叔都是代访的不二人选,这是不是意味着我们连累了小叔,小叔的力量被架空了?”
古皓然沉稳的摇了摇头道:“就算被架空也只是暂时,算准了女皇就算在暴怒之中也不敢动小叔,所以才那么做。我看小叔传给我们的不是这个意思,关键在冬楚君和影束右相的关系很好,这个关头出使影束。算算出使的时间,我们中毒可正是冬楚君出宫之后的事情。”
古浩扬点点头:“小六说得对,现在山家的顶梁柱不是现在山家内部的人,而是这个在宫中的冬楚君。这个人论心计、手段、作风都是一等一的,这么多年与小叔争斗虽然落在下风,不过他背后的力量可不能低估。”
古浩远撑着头缓缓的道“若是这个人出宫了,那么我们这的事情就可以有个谱了。山家因我们而毁,这个人的背景和后台都受到了破坏,若有一天我们回去,这皇宫中也再无他出头之日,若我们回不去,古家和山家都被毁,那么凭借他和影束右相的交情,能得影束的支持,要称霸后宫却也不是什么难事。这样算来,就应该是这样了,只有他对我们恨之入骨,并且有那个能力在影束对我们动手。”
古浩清靠在车厢上闭上眼睛道:“算准了一切,却没算中这个冬楚君居然敢如此破釜沉舟,既然要我们全家都死,为什么要下这种慢性的毒药?啊,对了,整个圣天要想恢复元气,我们封存起来的东西和我们古家的力量无疑是最关键的东西。要是能从我们口中得到我们古家的一切,那么对他来说一切无疑就更加锦上添花了,而我们古家的财力想让一个右相动心也不是什么难事。这个人算的还真是精明到极点,面面俱到。”
古浩影听到这冷哼一声道:“居然敢算到我们头上来,那好,我们逃不过,他也别想留个全尸。我们古家的人也不是好欺负的,对我们下手就是拖也要把他一起拖进地狱。”
一直没有说话的古震此时沉声道:“我想古离的意思是要我们提防这个人,不过现在显然已经晚了。但是他们没有得手,我想这后面的行程必定是凶险万分,我们如此大张旗鼓的往京城赶,前面必定有给我们设下的埋伏。”
古皓然点点头道:“这才是目前我们最应该关心的,既然我们的行踪早已经被别人掌握了,那么我们在明处他们在暗处,对我们所有的行动都太不利。现在我们摆明目的地是京城,那右相和冬楚君肯定知道我们明了解药在什么地方,那是想方设法的要阻挡我们,这结果……”古皓然的话并没有说完,不过他的意思在坐的众人都明白了。
静静听着的古浩扬此时道:“还有没有其他通往京城的道路?我们能不能化明为暗?”
古皓然摇摇头道:“有,有很多条到京城,走官道是最快的道路,其他都要绕道,时间上太紧张。至于化明为暗,可以是可以,不过太不安全了,既然已经被盯上,暗也暗不了多少。一旦分开,这里的护卫没有办法保护你们的安全,这完全是在分散力量,不可行。”
众人听着古皓然的话都沉默的没有出声。这些要点不是没有想到,不过只是想到,古皓然身边的人是古家最出众的护卫,再加上一个蝶衣和月堂,应该算是没有问题的了,就算遇上困难也应该应付得过去。但还没有提出让他走,就被古皓然直接给否定了。古浩扬等对视一眼都没有说话,他们的意思古皓然明白,古皓然的意思他们自然也明白。生是一家人,死也是一家人,用其他家人的命换自己的命,这种事情古家人都做不出。
蝶衣一直冷静的坐在旁边听着,明了山家冬楚君和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后,虽然是猜测可想也有几份依据,见众人沉默不由冷冷的道:“有什么大不了,既然躲不了那就闯过去,遇神杀神,遇佛杀佛,要我们的命那就拿命来换。”说罢反身钻出车厢,与冰祁去布置去了。
古皓然等听着蝶衣冷漠无情的话,话中的坚定和杀气完全显露无疑,那样的决绝和毅然,真的有神佛不可挡的架势。掷地有声的冷冰话语带给人的不是杀伐的杀气,而是无穷的信心,躲不过那就闯,闯不过那就拿命来拼。既然一家人都在这里,那就摒弃一切其他想法团结一致,走一步算一步,走到哪算到哪。
第八十七章 兵分两路
再说古离自揣测到这个意思后,快速把圣天这边的动向传给蝶衣后总觉得不妥当,影束远在一方若没有人刻意刁难,那么古皓然等人的日子会非常好过,凭古皓然打下的基础不至于吃什么大亏。但是这出使再怎么想也不会普通,所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几番斟酌后总觉得不放心。
古离在后宫这么多年也不是白过的,除了古家的势力,其他的关系也培植了不少。暗地里一唆使自然就有人提出冬楚君全权代表圣天不妥。女皇这个时候已经完全的焦头烂额,一团混乱的圣天经济已经她分不出其他的心思来应付别的事情。朝中大臣一旦有人提出,二话不说就准了古离同样代表圣天与冬楚君一同出使影束。
因此在冬楚君离开皇宫三天后,古离带着自己的心腹昼夜兼程追赶冬楚君,哪料追上仪仗队后出使的人员禀报冬楚君已经先行。古离顿时觉得事情不妙,如此毫不隐藏想法的行动,不由让古离担足了心,当下带着大队伍快速往影束皇宫赶。冬楚君有影束右相支持他,他古离在影束也不是吃素的,没有过命的交情但并不代表没有替他说话办事的人。
古皓然、冬楚君、古离离开圣天进入影束的时间都不一样,不过古皓然等一行游山玩水能走多慢就走多慢,冬楚君则在圣天就已经全面开始追踪古皓然等的行踪,离了皇宫更是星夜往外赶,古离则也是昼夜兼程的赶路,三支队伍走了三条不一样的道路,但是后面两队明显比古皓然等快得多了。一番时间差之后,冬楚君的位置还不知道到了哪,不过古离却已经行到了与古皓然等差不多的位置。
古离一路上都在发消息给古皓然等,早时是距离太远一来一去费时太多,后来由于距离近了,这早期的和现在的居然就在差不多一两日的时间内,全部到了蝶衣的手中。
古离看着古皓然等的回信,不由欲哭无泪,自己已经动作这么快的传信,没想到还是着了别人的道,这是要灭了他们全家啊。古离看着手中蝶衣简单明了的回信,脸色苍白的一咬牙狠狠的一拳捶在桌子上,面色几经变换后深吸了一口气,冷静下来朝身边带来的月堂心腹道:“你们快马加鞭去保护大哥他们,我直接赶去京城看能不能从王室中取过解药,告诉皓然他们专心提防冬楚君,右相那边我来对付。既然要撕破脸来斗,我古家人奉陪到底。”现在不是生气或者发怒的时候,冷静下来细想对策才是上策,古离自然相当明白这点。
一直跟着古离的月堂中人,顿时都二话不说的分道而去。月主发出的消息他们由于位置近所以最先知道,虽然一直负责古离与古家的联络,但他们绝对是精英中的精英,所以才会被派去与皇室打交道。此时古离的安全绝对没有问题,保护月主等才是目前最重要的,所以古离带来的十个人星夜折回头,就朝古皓然等所在的地方赶去。
古离一方面吩咐带来的月堂中人后,一方面朝圣天传回消息,既然敢要他古家人的命,那么他山家也别想留下一个人,就算他冬楚君本事再大把山家保护得再好,他古离一样可以要了他们所有人的命。他冬楚君有暗中下手的本事,他也不是什么好人,要论阴,要耍狠,要动手,他也是有准备的,这么多年的皇家生活谁不会给自己留一手,谁不知道有些东西是自己的凭仗是别人的弱点。
古离一路上接连换马狂奔,带着出使的队伍,就像冲锋一般朝影束王朝的京城冲去,这哪里像是去出使,简直就像是去拼命。
已经是夜晚,在空旷的官道上,带着空气中的雾气,蝶衣带着古皓然等一行人在与古离位置不同,方向一样的往前冲,中毒不怎么深的古震古浩扬等还要好些,目前不过就是全身无力而已。但中毒比较重的古浩远、青柔、古浩清等几个人就相对比较严重,时不时的吐血让古皓然等担心不已。古皓然和古浩影算是最轻的两个人了,还能给其他的人喂水喂食等。
这日上蝶衣收到古离传过来的信息,知道古离已经先行赶去京城,古皓然微笑着道:“看这口气小叔这次是愤怒了,山家就算我们不去动,小叔也不会让他们好过,自然会给我们陪葬。”
蝶衣脸色一冷沉声道:“我自会找他们算帐,你慌什么。”
皓然听蝶衣口气不善,不由轻拥着蝶衣的腰微笑道:“我没有慌,不过就是看不得别人比我们好。我可是自私的很的,我不好过自然就不想别人好过,可不是有其他的想法喔。”带点撒娇的语气好像在哄蝶衣一般。古皓然知道蝶衣不想让他去想死亡这些事,刚才也只是一时顺口并不是发什么感慨,不过能得到蝶衣的训斥,其中夹杂的感觉却是相当的好。
一旁的古浩清靠在车厢上费力的勾起笑容道:“瞧这小六,真个是个贱皮子。往日要是有人这么跟他说话,能不发怒已经是意外了,现在居然还这么轻声细语的说话。嘿嘿,果然是一物降一物啊。”
古皓然白了古浩清一眼,对上边上笑呵呵看着他的众人,一脸得意的道:“我高兴,怎么样?我就喜欢我家的蝶衣,我就喜欢她这么对我说话,你们能把我怎么样?”说罢也不顾面前坐着的是他全家老小,笑容满面的微微使力把蝶衣抱在他膝盖上坐着,一双手紧紧的环住蝶衣的腰,把头靠在蝶衣的肩膀上,整个人都散发着一股浓浓的喜悦。
古浩影等看着满脸幸福的古皓然,不由都齐齐舒心的一笑,一直都相当爱面子的古皓然,此时居然能够说出这样的话,无疑心中是相当的喜爱他的妻子蝶衣了。这么大胆和放纵的行为,同时也述说着因为不知道自己的未来,所以才不顾一切外在的目光,肆意抒发心中的所思所想,这其实也代表着另一种方式的绝望。古震等看着心中在喜悦的同时,也深深的透出一股悲凉,这是他最优秀的儿子,是他最优秀的儿媳妇,是年纪最小的古家人。
蝶衣坐在古皓然的身上,虽然古皓然掩饰得很好,但那从心底发出的焦急和无奈,却让早已经心意相通的蝶衣感觉到了,蝶衣默默的抓住古皓然的手,古皓然紧紧的回握着蝶衣的手。没有人面对死亡能真的做到大无畏,那是神不是人,而他古皓然再聪明机灵不过也是一介凡人,何况还有他最爱的妻子在身边,他怎么放得下怎么敢说自己无所谓。因为有所谓所以惧怕,所以焦急,这样的心情蝶衣不能感同身受,却能了解。
“哎呀呀,相公,你说我们什么时候成了隐形的了,我们的存在感就这样一点也没有吗?”一阵戏谑的声音响起,三嫂白芊强笑着打趣。
古浩名一本正经的道:“大概是我们的魅力不够,要知道他们两个人一个绚丽如太阳,一个璀璨如月亮,两个人加一起光芒太盛,我们被这光芒所掩盖了,所以被人看不见很正常。”
一旁最边上的古浩影点点头道:“三哥解释的有理,改明儿我去披个斗篷去,太阳光月亮光都给我照不透,我看还有什么人敢忽视我?”边上的其他人顿时都齐声笑了起来。
古皓然听着众人打趣自己和蝶衣,不由笑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