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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了。每每出战,只要稍有败势,便下令后撤。当初众人与其说是被曹操逐出兖州,不如说是吕布自己撤出了兖州。当时张辽只是觉这仗打得颇为郁闷没有多想。但此刻听蔡吉这么一说,似乎吕布确实缺少一股子韧劲。
不过张辽也没有就此放弃吕布,转投蔡吉的意思。因为吕布虽说表现越来越差,但眼前的这位蔡府君也不过是个女子而已。一个女子就算再有坚韧,再有大志,又能有多大的作为。所以这会儿的张辽还是决定先把欠的人情还了,以后再考虑以后的事。却见他不以为然地摆了摆手道,“府君无须多言,反正辽还完了命就走。届时府君可别忘了今日之诺言。”
蔡吉也知自己再多说就落了下乘了,于是她当即点头应道,“一诺九鼎。”
张辽见蔡吉答应得颇为爽快,再联想到对方这段日子的所作所为,心想,这娘们应该不会诓自己。只不过自己既然决意不与主公对阵,自是不能随军出征徐州,如此这般又如何能还命呢?罢了,还是看看那儿有盗贼出没,砍些贼首算是还人情吧。然而此时的张辽那里知晓,面前这位蔡府君心中的沟壑远比他想象中的要广阔得多。至少就在他与蔡吉夜谈的时候,东莱的势力已在无形之间伸向了辽东。
“东临碣石,以观沧海。”
建安十二年,曹操征乌桓,屠柳城,并最终在辽东属国的都城昌黎写下了脍炙人口的《观沧海》。不过眼下还是建安初年,位于渝水之畔的昌黎城还是乌桓人的都城。说是“城”,但昌黎按中原的标准来说,其更像是个“寨”。土夯的城墙与高耸的箭楼固然是将城内的亲贵与城外的牧民隔了开来,但在林飞与段融的眼中似乎并没有太大的区别。因为乌桓人不管是亲贵还是奴隶住的都是帐篷。差别只在于有的帐篷大,有的帐篷小而已。
至于此时此刻以商贾身份入城的林飞与段融,则站在城内最大、最华丽地一顶帐篷前,静候乌桓首领召见。乌桓与鲜卑一样分属东胡一支,没有文字,使用东胡语。史书记载其,“俗喜骑射,弋猎禽兽为事。随水草放牧,居无常处。以穹庐为舍,东开向日。食肉饮酪,以毛毳为衣。”乌桓的女子擅长手工纺织,喜欢用金银珠子等饰品装饰自己。且乌桓人不受中原礼教束缚,婚前男女往往会先私通上一年半载,故而这里的女子都十分热情奔放。只不过按照乌桓的习俗,乌桓男女皆髡头,女子至嫁时才蓄头,分为髻,戴一种桦皮制的高帽子,称为句决。
因此就算时不时有穿金戴银的乌桓女子朝大帐前的两个汉家儿郎抛媚眼。但面对一个个秃顶的美*女们,林飞与段融却依旧都保持着眼观鼻鼻观心的姿态不为所动。而是潜心考虑待会儿见了乌桓首领该如何应对。话说,林飞与段融离开东莱之时,蔡吉还没同袁谭翻脸,而吕布更没有来袭。由于海上通讯不便,故他二人都不知晓蔡吉在青州东拒袁谭,南挡吕布之事。更不知晓蔡吉已在不其好好地教训了一番飞将吕布。不过正所谓无知者无惧。就因为林飞与段融不知道东莱所面对的危机,这会儿才能专心直至地为建造锦西城而四处奔忙。
要知道当日蔡吉在地图上只是随便指了个位置,但要将这位置变成一座城则需要花费大量的经历。为此林飞固然是出资置办下了大批财货用以贿赂。更为重要的是,段融通过其与三韩人关系,牵头搭上了乌桓贵族。否则仅凭他二人,贸然带着财货泛海至辽东,不被人劫了就算是万幸。又如何能到达得了昌黎城中的大帐之前。
“林郎君,段郎君,蹋顿大人有请。”一个右衽,髡头的侍者神色傲慢地出帐通报道。受够了秃顶美女们围观的林飞与段融哪儿会计较这么多,当即便礼貌地拱了拱手之后,便随那侍者入了大帐。
“大人”是乌桓各部落的最高首领的称呼。眼下的大人蹋顿,本是前任乌桓大人丘力居之侄。丘力居死前将幼子楼班托付给蹋顿,命其总摄三王部。然而乌桓人向来讲究武力至上,蹋顿正值青壮之年,有武略,自然是不会将幼主放在眼里。因此丘力居死后不久,蹋顿便篡了乌桓大人之位。只是目前分散在辽东、辽西的乌桓人不止蹋顿一部。尚还有上谷乌丸大人难楼,部众九千馀落;峭王苏仆延,众千馀落;右北平乌丸大人乌延,众八百馀落。蹋顿部,部众五千馀落,虽说多不多,说少不少,胜在占据了昌黎城等要镇。不过碍于其他诸部的压力,蹋顿为了安抚丘力居的部众,目前对退位的楼班还算是以礼相待。
“见过蹋顿大人。此乃中原土产,不成敬意,还请笑纳。”大帐之内林飞与段融双双叩拜行礼之后,向端坐在虎皮榻上的蹋顿献上了事先准备好的礼品。
由于此番林飞等人置备的“敲门砖”颇为丰厚,原本正在摆谱的蹋顿立马没开言笑地抬手示意道,“二位郎君请起。不知二位今日来,有何贵干?”
林飞见乌桓人如此贪财,如此直白,便欣然起身,鼓起他那三寸不烂之舌道,“禀大人,吾等今日前来是来给大人送富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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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青州之鹏 第2卷青州之鹏 第44节李大人
第2卷青州之鹏 第44节李大人
“送吾富贵?”蹋顿摸着络腮的胡子,扫了一眼身旁刚刚收下的礼品,露出一丝嗜杀的笑容道,“郎君想对付谁?”
也难怪蹋顿一听有富贵相送,就立马联想到劫杀、仇杀之类的事。辽东属国地贫人稀,胡汉混居,加之乌桓人又有“天下名骑”之称,故时常会被周边汉人势力聘做佣兵。像是前任乌桓大人丘力居就曾与中山相张纯、泰山太守张举结盟,攻掠蓟中,杀护乌桓校尉公綦稠、右北平太守刘政、辽东太守阳终等,一度聚众十万余人,俨然形成割居势力。张纯与乌桓联盟后,自号弥天安定王,为三郡乌恒元帅。骑都尉公孙瓒曾与张纯大战一场,张纯大败。公孙瓒深入追击,被丘力居率部围困200多天,士兵死伤大半。蹋顿在乌桓诸部的号召力虽不及丘力居,却也时不时会与周边汉人势力联手打个劫什么的。加之林飞与段融一上来就送那么重的礼,无怪乎,蹋顿会认为出兵的时刻到了。
此刻耳听蹋顿会错了意,林飞连忙摇头道,“非也,林某等人今日来此并非是来向大人讨兵,而是真来同大人做生意的。”
“做生意?”蹋顿诧异地瞪了林飞一眼,随即便与两旁的部将叽里咕噜地说了一通东胡话。跟着他又回头向林飞沉声问道,“郎君想要买什么?马?东珠?还是貂皮?”
“地皮。”林飞不假思索地说出了他此行的目的。
“地皮?”耳听对方竟是来买地的蹋顿一下子就楞在了当场。心想,这两个汉人莫不是疯子吧。世人皆知辽东苦寒,土地贫瘠。他们乌桓人还一心想着去中原呢。这帮汉人倒好跑来辽东买地。这不是得了失心疯嘛。不过对方既然已经献上财物,自己要是不答应,那岂不是也成傻子了。罢了,既然有疯子送上门,不好好敲他们一笔实在是对不起老天爷。想到这里,蹋顿带着几分玩味的口吻道,“不知二位想买哪儿的地?辽东的草场大多有主。但林地众多,二位若是有兴致圈下一片,倒是能得不少木材。”
“不瞒大人,吾与这位段郎君乃是海商。此番来辽东属国,是想在辽东湾建个港口,用以停泊船只,躲避风雨。”林飞说罢从袖中取出了一卷地图奉上道,“故在下等想卖下此地。”
蹋顿狐疑接过地图摊开看了看之后,并没有答复林飞,也没有与在场的乌桓人商讨,而是回头向刚才引林飞等人进帐的那个侍从吩咐道,“去将李大人请来。”
乌桓的氏族成员没有自己的姓氏,常常以大人或部落中英雄的名字作为姓氏。因此林飞与段融听蹋顿如此一说,便知这位“李大人”多半是个汉人。果不其然,不多时,那侍从便引着一个年约四十来岁的汉人走进了大帐。而更令林飞与段融感到意外的是,这汉人入账之后并没有向蹋顿行礼,反倒是蹋顿颇为礼貌地向其抬手邀请,“李大人请上坐。”
这是什么人?竟然能得乌桓大人如此礼遇?面面相窥地林飞与段融心头不禁萌生出了相同的疑问。而此时的蹋顿则指着二人,向那已然就坐的李大人介绍道,“李大人,这两位林郎君和这位段郎君是海商,说是要购地造港口。”
李大人听罢蹋顿所言,在向其拱了拱手之后,随即回头上下打量了一番林飞与段融问道,“哦?两位郎君是海商?”
“颍川人林飞、东莱人段融,见过李大人。”林飞与段融双双拱手应道。
“与乌桓互市须有凭信,老夫可否看一下二位的凭信?”李大人捻着山羊须追问道。
“大人请过目。”段融说罢,从袖中取出了一枚玉牌递了上去。
那李大人接过玉牌仔细端详了一番之后,不动声色地问道,“公孙度发的?”
“大人若有需要。朝廷颁发的印信在下也有。”段融点头应道。话说自打东莱与三韩诸国通商之后,段融的路子也越发粗起来。莫说是公孙度或是朝廷颁发的印信了,就是公孙瓒、袁绍那边的证明,亦是兴手拈来。反倒是东莱郡的印信,碍于目前的情势不可轻易出示。
“看来两位是有备而来。”李大人皮笑肉不笑地将玉牌还给了段融,又接着问道,“两位既打算在辽东湾造港,怕是想与三韩通商吧?”
“不瞒李大人,这两年三韩与青州频繁通商,吾兄弟二人也想分一杯羹。只是碍于渤海之上风大浪急,这才想在辽东属国建一避风港口。一旦此港建成吾等渤海海商能得一补给之地,而辽东属国也能凭此广纳渤海货资。还请列位大人成全这互惠互利之举。”林飞
“三韩与青州通商之事,吾也听说了。那些个三韩人可没少赚啊。”蹋顿啧着嘴道。言语间满是对三韩诸国的羡慕之情。说实在的,若非三韩半岛多山地不利于骑兵作战,蹋顿早就带上兵马一路南下劫他娘去了。
林飞如何不知蹋顿心中所想,却见他拍着胸脯保证道,“只要大人有需要,无论何等货资,在下都能为大人贩来。”
“铠甲、刀枪也成?”蹋顿两眼放光地问道。
“也成。”林飞悠然颔首道。
“哈哈林郎君,汝真是在送吾富贵啊”蹋顿一拍大腿当即兴奋地大笑道。须知,乌桓人虽马上功夫了得,但碍于冶炼技术低下,故而其兵器还是得靠汉地供应。周围的公孙度、公孙瓒等势力为了压制乌桓、鲜卑等东胡各族,一直以来都严格控制铁器流入辽东属国。此刻耳听自己直接从海路购得武器,蹋顿自然是高兴得忘乎所以。
眼瞅着蹋顿已上钩,林飞便趁热打铁地向那位李大人问道,“李大人,可还有疑问?”
此时的李大人,但过了半晌之后,他终究还是转身向蹋顿拱手道,“蹋顿大人,此事可行。”
“那是当然。林郎君、段郎君,尔等是乌桓的贵客今日吾要好好地招待贵客”蹋顿说罢,又用东胡话向在场的乌桓人转述了一番情况。于是乎,紧跟着大帐之内就爆发出了一阵欢呼之声。而众人看林飞与段融的眼光也随之热络起来。
当夜,蹋顿在昌黎城内摆下宴席,烤了全羊,上了美酒,用以招待林飞与段融。此外鉴于汉人的审美观,蹋顿还特意派了四个汉人女奴来伺候二人。且就在林、段二人搂着女奴喝着小酒之时,忽见一个身材魁梧的汉子上前向他俩施礼道,“在下平原人王烈,现暂居辽东属国以贩马为生。两位可否赏光一叙。”
林飞与段融一听对方是辽东的汉商,不由对视了一眼。段融觉得对方来历不明多少有些犹豫。而林飞自付,且又有乌桓人保护,于是不等段融作答,便欣然颔首道,“难得王兄如此盛情,那吾俩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既然林飞抢先一步答应了对方,段融也只得起身随王烈进入了另一个帐篷。然而令林飞、段融颇感惊讶的是,他们一跨进帐篷所看到的,既非香艳的美女,也非五大三粗的马贩子,而是白天在蹋顿帐中见过的那位李大人。
不过林飞终究是经常与王侯将相往来之人,只见此时的他带着一贯事故的笑容向对方施礼道,“未曾想,李大人也在此。失敬失敬。”
然而对面的李大人却根本不搭理林飞的寒暄,而是等二人都坐定之后,才注视着段融沉声点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