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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春,乍暖还寒。
花翎凤返回花宅,坐於厅堂内,一口接著一口不停吃著醉香梅,转眼间盘已见底。
何花见状,连忙再取来另一罐醉香梅。「小姐,你最近好像喜爱吃梅?」
「是啊,我也不晓得究竟是怎麽了,怎样也戒不了口。」
何花念头一转,「小姐,该不会……你已经怀有身孕了?」
花翎凤愣了住,脑海一片空白。怀有身孕?
仔细想想,月事多月未来,最近又很容易感到疲惫,常常早睡晚起,该不会真如何花所言,怀了身孕?
「小姐,我去替你请来大夫把脉,确定一下可好?」
「嗯,也好。」花翎凤点头答允。
待大夫前来,替她把脉,确定她已怀有数月身孕。
花翎凤乐不可支地奔至花府,告知花富贵此一大好消息。
「好女儿、乖女儿,你可得多歇息,千万别动了胎气,若要什麽,尽量对爹说,爹一定会为你准备妥当。」呵,他即将要有外孙可抱了。
花翎凤看著自己略为隆起的腹部,怎麽也不敢相信这会是真的,她真的怀了他的子嗣。
「爹,不必了,家里的经济状况不好,您就别为我花费银两了。」
花富贵闻言,笑眯了眼,「你不必担心这些,你现在可得小心点,还得多吃些补品,一人吃、两人补。」随即派人将府内一些珍藏补口叩取出,再派人送至夏侯府,怎麽也舍不得她费力提回去。
「谢谢爹。」她往一旁看去,「爹,怎麽不见大姊、二姊与小妹身影?」她直到现在才发现她们始终未出现。
「呵呵……她们有事外出。」花富贵一想到其他女儿们的好事也近了,笑得阖不拢嘴。
原本他与花凌月一同设计让她们三人出阁,没想到最後竟连花凌月也有了心仪的对象,这教他怎能不乐?
花翎凤头一回见爹笑得如此开怀,又见时辰已晚,遂起身步离花宅。
独自一人缓缓在街道上走著,伸手轻覆於腹间,他若知道她怀有身孕,不知会有何种反应?
蓦地,冷风袭来,她连忙伸手拉紧外袍,身子不禁微微颤抖。下一瞬,她被拥入一道宽阔的胸膛内。
熟悉的独特阳刚味窜入鼻间,她甜甜地笑了开来,轻抬螓首瞅向他,「你怎麽会在这里?」
「这句话该我问你才对,你怎麽会在这里?」夏侯霄笑著反问。
「方才我回娘家一趟,现在正打算回去。」
夏侯霄并未多问,解下披风轻覆於她身上,将她整个人紧紧包覆,不让冷风侵袭她的身子。
披风暖暖的,上头遗有他的馀温,温暖了她的身与心。与他成亲以来,他对她的情意始终未变,更对她百般呵护、温柔体贴……
伸出柔荑,轻握著他的厚实大手,「相公,今晚你可还要看帐册?」她爱煞这十指相扣的感觉。
「不必,在酒肆已看过。」夏侯霄反握著她的手,率先往前走去,为她挡下迎面而来的寒风,带领她缓缓往前步去。
看著他挺拔的背影,花翎凤笑眯了眼,「那你打算吃点什麽呢?」
「都好。」他向来不挑食。
「你觉得男娃好,还是女娃好?」
「男娃或女娃都好。」他并没有重男轻女的想法。
「那我们可以先想好男娃和女娃的名字吗?」她柔声轻问。
夏侯霄停下脚步,转过身,直瞅向她的眼,「方才你说什麽来著?」
花翎凤伸手轻抚著自己的腹部,「我不知道肚子里的宝宝是男还是女,但我们可以先想好男孩和女孩的名字,等到宝宝出生後,就不必为了取名字而烦恼。」一切说得再理所当然不过。
但夏侯霄却脑海一片空白,愣於原地,不知该如何反应?她怀有身孕了……她怀有他的孩子了……
下一瞬,他抱起她的身子,直接往宅第的方向奔去。
「你在做什麽?」花翎凤讶异。
原本以为他听到这消息後会很开心,或是当场呆住,但他的反应完全出乎她的意料之外。
待回到宅第,夏侯霄动作轻柔地将她放於床上,连忙派人炖鸡汤给她饮用,从今日起得好好为她补身子。
「以後减少外出,得好好静养身子。」他下令。
花翎凤轻摇头,「我不过是怀孕罢了,你未免太过担心。」
夏侯霄皱眉,「就是因为你怀孕了,所以我才更要小心。」
从今天起,他不再去酒肆与酿酒厂,除非有要事必须由他出面处理,要不然他都会待在她身边,时时照顾著她。
花翎凤笑眯了眼,朝他勾了勾手。
夏侯霄虽不明就里,但依旧向前。下一瞬,她吻上了他的唇。
「相公,我好爱你。」在这世上,她只会爱他一人,直到永远。
夏侯青先是一愣,随即唇瓣勾勒出微笑,轻吻上她的樱唇,以行动向她宣示他有多爱她。
第十章:
数年後,阳春三月,百花盛开。
西陵酒肆每日高朋满坐,京城百姓皆到此处买酒,其中被封为御酒的花纷酒,依旧是人们争相购买的香醇美酒。
西陵酒肆的当家——夏侯霄,人品一流,相貌俊逸,有许多女客倌全是冲著他前来买酒。
夏侯霄与掌柜一同接待前来买酒的客倌,一名黄衣女子假装跌倒,就这麽往夏侯霄身上跌去,希望能一举跌入他的怀抱里。
然而却有一双手扶住黄衣女子的身子,让她无法朝夏侯霄怀中跌去。
黄衣女子又气又怨,转头欲骂来人多事时……一见到来人,立即止住了口,吓得不敢多说半句话。
花翎凤看著眼前的黄衣女子,冷笑出声,「咱们这间酒肆也不晓得究竟是怎麽了,我的相公一站在这儿,就会有许多女子跌倒,你可得小心点啊!」
许多女子一见到夏侯霄的妻子出面,吓得连忙转身奔出酒肆,不敢再买酒。
听说多年前她曾把一名觊觎夏侯霄的女子揍成重伤,此事一传十、十传百,即使过了数年,依旧在人们口中流传著。
夏侯霄笑看著一群女子奔离酒肆的情景,步向前,轻握著她的柔荑。「你怎麽来了?」自从她生下允儿後,便不再前来酒肆,待在宅第内专心带孩子。
蓦地,一名男童跌跌撞撞地扑向夏侯霄,紧抱著他的腿不放。「爹……」
夏侯霄将他抱於怀中,轻点他的小巧鼻头,「允儿,你可有给娘添麻烦?」神情充满为人父的慈爱。
「没……」夏侯允摇头,伸手指向一脸不悦的花翎凤,「娘气气……怕怕……」伸手轻拍胸口。
夏侯霄看著花翎凤皱紧蛾眉的模样,「娘子,你怎麽了?」
花翎凤怒瞪向他,「你为什麽要生得那麽好看?一天到晚都有女人主动亲近,动不动就想往你身上跌去?你说,我该不该拿把刀坐镇在此?」男人长得太过俊逸,真是一种罪过。
掌柜、店小二、客倌们全拉长了耳朵,等著听夏侯霄该如何化解这场危机。
「亲爱的娘子,你用不著拿刀坐镇,我的心里只有你一人,压根不把那些女人放在眼底。」夏侯霄执起她的柔荑,落下一吻。
他所说的话、他的吻……让原本气得想拿刀杀人的花翎凤顿时怒火全消,甜甜地笑了开来。
众人差点全拍手叫好。
夏侯霄对付花翎凤的办法非得学起来不可,以後家里的黄脸婆自然不会每天摆脸色给自己瞧,更不会成天吵架。
「爹……玩……」夏侯允伸手轻拉夏侯霄的发。
「允儿。」花翎凤皱眉。
夏侯允一见到花翎凤发怒,吓得不敢乱动。
「允儿,爹等一下就带你跟你娘一同逛街,买些童玩回去玩。」夏侯霄向掌柜交代几句,一手抱著夏侯允,另一手握著花翎凤的手,一同步出酒肆。
「你太宠他了。」花翎凤轻叹口气。
孩子千万不能太宠,若宠坏了,以後该如何是好?
「他现在还小,等他大一点,我自然会好好管教他。」夏侯霄看著怀中的夏侯允,他天性聪敏,凡事一教就会,日後定会有非凡成就。
花翎凤闻言,只得依他。
「对了,酒厂昨日有批新酒酿成,等会儿你要不要一起过去品尝?」
「好啊,当然好。」有酒可喝,她怎会拒绝?只是突然想起一件事,笑著轻摇头,「不了,还是过一阵子再说吧!」
夏侯霄停下脚步,「不了?」很讶异竟会从她口中听到此话。
「嗯,我得为肚子里的宝宝著想。」她伸手轻抚尚未隆起的腹部。以前她是很爱饮酒没错,但现在她有了他,为了肚子里的孩子,再也不觉得酒重要。
夏侯霄如遭雷击,愣於原地,久久无法反应过来。她……怀有身孕……再次怀有他的孩子?!
夏侯允抬头看著他,不明白他为何要停下?「爹爹……走走……玩玩……」
夏侯霄将怀中的夏侯允交给花翎凤抱紧,随即抱起花翎凤,直接住宅第奔去。等会儿可得命人炖些鸡汤给她喝,一些锐利的东西也得收起来……
夏侯允不知道发生什麽事,但头一次见到爹跑得如此快,笑得阖不拢嘴,小手於半空中不停挥舞。
花翎凤见到他的反应,就跟当时一样,不禁轻笑出声。她能有这麽爱她的相公……好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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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酒惹的祸
残冬将尽,新岁又来。
花富贵膝下有四女,虽尚年幼,但那精致绝美的五官,日後定会生成倾国倾城的美人。
明儿个便是元旦,夏侯源带著夏侯霄一同前来花家拜个早年,不忘带了坛屠苏酒做为贺礼。
屠苏酒为过年时所饮用的一种保健酒,以屠苏、山椒、白术、桔梗、防风、肉桂等药草调制而成,於阴历正月初一,家人先幼後长饮之,可避邪、除瘟疫。
夏侯霄恭敬地朝花富贵鞠躬拜年,花富贵笑眯了眼,「好好好……这麽乖巧的孩子,日後若能成为我的女婿,不知该有多好?」
夏侯源同样笑眯了眼,「小弟与花兄的想法相同,不如就让他跟你膝下其中一位千金立下婚约。」
夏侯霄以前就曾与爹来过花家数回,其中有一名小姑娘与他极谈得来,而她的名字就叫作……「翎凤。」
「啊?什麽?你要找翎凤吗?」花富贵连忙派人将花翎凤带来。
待花翎凤一到厅堂,便瞧见以前与她一道玩耍的小哥哥,笑著奔向前,「霄哥哥,你可总算来了,咱们一块儿玩。」拉著他的手,就要往後花园走去。
花富贵与夏侯源见状,笑著催促他们快到外头一块儿玩。就这麽决定了,将他们两人凑在一块。
夏侯霄与花翎凤一同前往後花园玩耍。
地上结著冰霜,花翎凤一不小心跌倒,摔疼了身子,眼眶泛红,晶莹泪水不听使唤地落了下来。
夏侯霄见状,立即抬起手,拭去她颊边的泪水,「别哭,哪里疼?我帮你揉揉。」
花翎凤伸手指著膝盖,夏侯霄立即伸手轻揉。
「好些了吗?」
渐渐地,花翎凤竟再也不觉得疼,遂笑了开来,「霄哥哥,你人真好。」
夏侯霄想起方才爹与花伯父之间的谈话,於是柔声轻问:「那你想跟我永远在一起吗?」
花翎凤想了想,「永远在一起?」
「是啊……你当我的娘子可好?」夏侯霄俊睑羞红。
「娘子?」
「嗯,就像你爹跟你娘一样,一直在一起。」
花翎凤侧著小脑袋想了想,随即点头,「好,我以後要当霄哥哥的娘子。」
而花翎凤所说的这番话,正好被前来的花富贵、花凌月与夏侯源听见。
花富贵笑得圆滚滚的肚皮上上下下不停晃动,怎麽也停不了。
夏侯霄一见到爹前来,立即步向前,「爹、花伯父。」瞧见花凌月时,只是轻点头,并未多说。
对於花凌月,他总觉得她不是好惹的对象,所以敬而远之。
「爹爹,我以後要当霄哥哥的娘子喔!」花翎凤笑著奔向前,轻拉著花富贵的衣摆。
「好好好,都依你。」花富贵开心地弯身轻揉她的发。
此时,雪花落下,有愈下愈大的迹象,夏侯源只得带著夏侯霄先行离开,以免大雪阻挠回程。
花富贵带著花凌月与花翎凤返回厅堂。
花翎凤一看见圆桌上放著一只青色瓷瓶,立刻问道:「爹,那是什麽?」
「那是酒。」
「酒?」
花富贵倒了一些酒於杯中,递向前,「你要不要喝喝看?」
「好。」花翎凤轻饮了一口,随即小脸绯红,又被呛到,不停咳著。「咳咳咳……」
花富贵见她年纪小,根本就不懂得喝酒,遂起身离开厅堂,到後方取茶来给她饮下,顺顺喉。
花富贵一离开,花翎凤舔舔嘴角,将剩下的酒一次饮完,这回她可没再被呛到,反而还想再多喝一些。
搬来木凳,站於凳上,伸长小手,探手将那瓶酒拿过,打开瓶口,直接就饮。
花凌月皱眉,「三妹,那酒真有那麽好喝?」
花翎凤一口气将酒饮尽,小脸红透,身子摇晃。
「三妹,你怎麽了?」花凌月连忙步向前,扶正她的身子,却怎麽也没料到,花翎凤竟对她又亲又抱,怎麽也不愿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