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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我亲自派人送到你母妃宫中的。”穆榕榕说。
“我母妃宫中?”元愉反问。
“是啊,送到宫中的。”穆榕榕答。
“呵,到现在了你还在说谎!”元愉猛地挣开穆榕榕的双臂,转身直视她,那冰冷的视线叫人胆寒。
穆榕榕被这一挣,踉跄退出两步才站稳身子,“我没有骗你。”她看着元愉的眼,不明白他为何如此冷漠。
“我母妃早在我出征之后就搬进了王府,早已不在宫中,你又是如何在宫中找到她的?你连这个也不知晓,还敢说你曾送信于她?”元愉无情的质问中带着愠愠怒火,他看着眼前这个令他魂牵梦绕的女子,忽然觉得好陌生,原来她真的变了。
“我……这……”穆榕榕语无伦次,“不可能,我明明叫翠儿……”她没有再说话,被她自己的猜测吓到了,莫非……
“还想要自圆其说吗?”元愉冷冷地看着穆榕榕,眼中却满是凄凉,“我想对于他……你也不必解释了。”他的视线移到穆榕榕的肚子上,那里曾经孕育着他们爱情的结晶,原本他就快要做父亲了吧,而今日那个生命已经不在,他也不想多问。
穆榕榕的手轻轻抚上自己的肚子,紧紧咬住嘴唇,他们爱情的纽带也失去了,难道说一切早已注定?纤纤玉指骤然收紧,紧紧抓住腹部的衣裙,那般的心痛,唯有她自己才能体会。
“公主,自重!”元愉抛下这冷漠的话语,径直转身离去,只留下穆榕榕站在原地。
冷风拂过,却比不过她的心冷。
空气中有爆竹的气味,夜空中有丝竹的声声缠绕,大殿中推杯换盏的喧哗声不绝于耳,此时这一切仿似一声声嘲笑冲击着她的灵魂。
她的心仿似被利刃一寸寸剥离,鲜血淋淋。
☆、妾室5
待穆榕榕擦干眼泪步入大殿之中,晚宴早已开始多时,元恪见穆榕榕的到来,自是欣喜不已。他的身旁自是为穆榕榕留出了空位,而穆榕榕却对他视而不见。环顾四下,于皇后的不露声色的表情,兰昭仪似笑非笑的神情,众臣诧异的面容以及元愉紧皱的眉头。
她向元恪福了福身子,在众人诧异地目光下,径直坐到了郁久闾督伦的身边,督伦见状,有些欣喜又有惊讶。
微微抬首,却与对面的元愉视线相撞,他眼中的置疑,她眸中的心伤,凝结成深深地伤痛,碰撞在二人心里。
晚宴继续,莺歌燕舞,丝竹声声,觥筹交错间已是酒过三旬。
元愉一直独自喝着闷酒,众臣复杂的眼神令他懊恼不已。
席间督伦一直对穆榕榕照顾有加,而穆榕榕却是一直默默不语。
如今穆大人已辞官,朝中势力已是两分,一则是以兰昭仪的父亲丞相高肇为首的一派,一则是以于皇后的父亲大司空于景升为首的另一派。
如今因为兰昭仪的怀孕以及高远的征战归来,高氏一族的势力在朝中如日中天不可一世,元恪自是要平衡这种局面,扶持于氏一族,而这一切,元愉自是了然于心。
元恪举杯向着大司空于大人,“爱卿,朕赐婚令千金与三弟的婚事恐怕……”他还是守承诺的,既然已经答应了将穆榕榕嫁给元愉,这于聆风之事他自然要向于大人解释清楚。
可是不等他说完,元愉却是接过了话去。
“聆风与本王的婚事自然遵照圣旨如约履行,婚期仍在正月十五,本王届时将亲自登门迎娶王妃,请于大人做准备吧。”元愉一改方才肃穆的神情,脸上露出一抹笑意,有些许不羁又暗藏着他骨子里的霸气与冷漠,似乎又回到了曾经那个心狠手辣不可一世的京兆王。
元恪见状对元愉的反应有些惊讶,旋即又恢复了他一贯的面容,只是意味深长地看着他。
大司空于大人闻言自是喜不胜收,今日的元愉虽大势已去,可难保日后还会东山再起,而元愉、元恪二人无论如何争斗又无论最终鹿死谁手,他于氏一族都能在风波中安然无事。
而穆榕榕,本就一直低着头,元愉的话语却如一记闷棒重重打在了她的心上。
什么?王妃?他要娶于聆风为妃?他不是说……
穆榕榕的手抖了一下,却是努力抑制着自己内心的翻腾,手中的美酒散了满桌,她却似乎被抽离了灵魂一般。
她本就知晓只有于聆风才能救他不是吗?此时的她却为何心头如此嫉妒?这么的痛?
“容嫣羽,你怎么了?”督伦小声地询问,心里却是知晓原因,以绢子为她擦拭湿透的衣袖,满眼关切。
元恪和元愉的视线同时转向穆榕榕,她那张苍白的脸已是最好的答案。二人的眼中皆闪过一些复杂的情愫,难以捉摸。
“既然这般,那朕可就等着喝三弟的喜酒了。”元恪自觉气氛有些尴尬,说了一句。
“恭喜于大人!恭喜京兆王!”群臣见状纷纷举杯道贺,好不热闹。
而此时一人却径直站了起来,步到大殿中央跪倒在地。
“皇上!”他行了君臣大礼,“臣恳请皇上将榕公主嫁给微臣,微臣愿以生命发誓,此生只爱她一人,至死不渝!”
殿上一时鸦雀无声。
☆、妾室6
“郁久闾督伦,你说你要娶榕儿?”元恪半眯起眼睛看着跪在殿中的督伦,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
元愉举着玉樽的手收了回来,视线却是望向与他想对而坐的穆榕榕,看不出任何情绪。
“请皇上成全!”督伦跪在大殿中央,在场所有的人都惊呆了。
而这接踵而来的震惊,更是让穆榕榕呆若木鸡。
“朕自是能体谅你的一片真心,只是朕只有这么一个妹妹,让她远走他乡,朕真是舍不得。”委婉地暗示,让督伦知难而退。
元恪一边说着,却观察着元愉的反应,想要揣摩他此时的心理,而元愉却一直保持了道不清的微笑,兀自喝起酒来。
“皇上!”督伦还在坚持,“柔然虽然遥远,可是臣一定会用一颗充满爱意的心让公主不感到寂寞,会竭尽一生去给她快乐!”督伦眼中的坚定,已是将他的爱展露无遗。
殿上的群臣纷纷点头称赞,于皇后眼中闪过一丝笑意,转瞬即逝。
元恪见事态已有些难以控制,而元愉又不置可否。那一日口口声声说非穆榕榕不娶的他今日如何变得这般冷漠。
“督伦殿下这般有心,可是此事朕也做不了主,还是看公主的意思吧。”元恪淡淡微笑,一双似秋水若寒星的眼中却隐藏着些许什么,也许是祈祷穆榕榕不要离去吧。
“谢皇上成全!”元恪松了口,督伦无疑只需得到穆榕榕的同意,方才元愉已经说了他要娶于聆风,所以他绝不会放弃这个绝佳的时机向穆榕榕求婚。“公主,你可愿意?”他迫不及待地转头问穆榕榕,眼中满是期待。
穆榕榕一时还没缓过神来,被督伦突如其来的问话吓了一跳,只是傻傻地看了看督伦,又将视线转向元愉。
他不是说非她不娶吗,为何他却一句话也没有?
元愉感受到了穆榕榕灼热的视线,却只是又为自己斟满了酒,一饮而下,仿若自己只是一个局外人一般。
穆榕榕只觉窒息,豁地站了起来,衣裙连带着桌子发出哗哗的声响,桌上的酒壶应声落地,溅开好远,殿中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到了她身上。
“我……”她一直看着元愉,视线不曾转移。听闻她开口,元愉似乎怔了一下,又转瞬即逝。
“我累了,先回去了!”她抑制着自己心中的翻腾,语罢转身离去,在众人诧异地目光中奔出了大殿,只留下督伦的喊声在身后回荡。
☆、妾室7
是夜,零星的爆竹声还在夜里回荡,穆榕榕蜷在窗前的太师椅上,屋子里有些冷,她却不愿多穿一件衣裳。
“小姐,吃点东西吧。”翠儿推门进屋,手中的托盘中放了一碗热气腾腾的燕窝粥。
穆榕榕缓缓地抬头,直直地看着翠儿,却不言语。
“小姐,怎么了?”翠儿将托盘放在穆榕榕手边的桌子上,问道。
“翠儿,你说皇上会不会因为王爷的事而迁怒袁太妃?”穆榕榕看着翠儿。
“这个……奴婢想应该不会吧。”翠儿如是说。“小姐可别多想,皇上不是坏人。”
“大概是我想多了吧。”穆榕榕还是直直看着翠儿,“也不知袁太妃近来如何了,翠儿你前些日子去送信的时候,可见太妃安好?”穆榕榕问。
“哦,太妃她……”翠儿眼中闪过一丝慌乱,“太妃娘娘她好得很呢,还……还有说有笑的,小姐你……你就放心吧。”翠儿忽的有些结巴。
“你去送信的时候,太妃可有问起我?”穆榕榕继续问,其实心头的答案已是明了。
“有……有问起啊,太妃娘娘还嘱托奴婢好好照顾小姐呢。”翠儿端起桌上的瓷碗,“小姐快些将粥喝了吧,凉了就不好了。”她心虚得脸手也有些微微发抖。
“你还在撒谎!”穆榕榕心头的怒气登时窜上了后脑上,伸手一拍就将翠儿手里的瓷碗拍到地上,“哐当——”一声,还冒着热气的粥溅了一地。
“小姐,小姐你息怒啊!”翠儿打小跟着穆榕榕,何时见过她这般发过脾气,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吓得脸都白了。
“好你个翠儿,亏我这些年视你如姐妹般,你竟然骗了我这么久!”穆榕榕气得捶胸顿足。“袁太妃早已不在宫中,你又是怎么见到她的!你什么时候也学会了这般的狡猾!”
“小姐,翠儿错了,翠儿错了!”翠儿连连磕头,已是泪流满面。
“说!究竟是怎么回事!是谁指使你的!”穆榕榕看着她落泪的样子,心头亦是好痛。
“小姐。”翠儿一边抽泣一边开口,“是陆校尉不让奴婢去为小姐送信,所以奴婢才……”翠儿又磕起头来。
什么?竟是陆凌?
曾经那个带着她玩泥巴,帮她打跑欺负她的小孩,给她买糖葫芦吃的那个陆凌,他为何要这般?
“那么上一次我欲与郁久闾督伦离开之事,也是你告的秘?”穆榕榕有些瘫软地靠在椅背上。
“小姐你原谅奴婢吧,奴婢知错了,奴婢知错了!”翠儿哭得更厉害了,事实已经明了。
元愉为何没有收到她的信,她和督伦准备离开之事为何会败露,竟是她最相信的翠儿……
而陆凌,是利用了翠儿对他的爱,穆榕榕的心突然好凉,望着墨黑的苍穹,凄凉地大笑起来。
☆、妾室8
同一片夜空下,元愉也同样坐在窗前,夜空中不知几时浮现出几颗星子,若隐若现。
屋内一灯如豆,几欲熄灭。
浓重的酒气弥散在空气中,他的脚边已是堆了好几个空掉的酒坛。
他一仰头,又是一碗酒下肚,嘴角溢出几滴,沾湿了他胸前的衣襟。
他有些粗糙的大掌抓起怀里的一件衣裳,放在脸颊旁轻轻摩挲,鼻息轻触这衣上的味道。
那件衣裳是一件女人的衣裙,粉色的绫罗上绣几朵芙蓉,正是穆榕榕尚在军中时所穿过的裙子,自他们分离,元愉几乎日日都会抱着这件衣裙发呆,呼吸那上面的气息。
督伦对她是真心的吧,元愉猜想,她会和督伦走吗?
就算不会和督伦离去,她也是定不会嫁到王府了。他了解她,依着她倔强的性格,定会离他远远的,还莫说他已决定迎娶于聆风。
元愉轻叹一声,他不愿相信穆榕榕会害他,可是一切事实却又摆在面前。
爱之深,所以恨之切。
“哐当——”元愉将手中的酒碗狠狠摔在地上,瓷片飞溅。他不甘心,他本就不再去争夺权力,却以这样的方式败了,他不甘!
他不怕败得一败涂地,却难以接受将他推入这个深渊的是穆榕榕!
今日的他仍是京兆王,仍然享有富贵荣华,却仅仅是一个被软禁在笼子里的傀儡。元恪胜了,虽然不光彩,可他得到了他想要的一切。而自己,却被世人所唾弃——是谋朝篡位被皇帝怜悯而苟且偷生的王爷!
他想到这里,双手紧握成拳,关节咔咔作响。
当下的局面他已了然于心,于氏一族与高氏的争夺,必将愈演愈烈,元恪现在定会扶持于氏。于聆风与自己的婚事在此时势必改变这样的重心。
他不甘心,他立誓东山再起!让于聆风做他的王妃,这就是第一步。
他那双凌厉的眼看向窗外的黑暗中,那双眼中的霸气与冷凝又将他变回了曾经那个为了权力与江山而暗藏心机的元愉。
为何,脑海中却闪过一个人的样子,那双眼眸似秋水若朝露,她的一双玉手拂过冰冷的琴弦,却可以激荡起他冷漠的心。
他低头俯视随意搭在自己腿上的那件绣着芙蓉的衣裙,忽的心头似被凌迟般难受,几乎要窒息。
她怎么办?有个声音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