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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一副皮囊罢了。
……
忘了一眼天边的残阳,不觉已是傍晚时分,元愉披上衣衫,伤口还在隐隐作痛。
静静聆听着隔壁厢房的动静,却无所获。穆榕榕就与他一墙之隔,他却无法去见她。生怕她一见到自己又开始情绪激动,伤到了自己。
今日知道她怀了身孕,他不禁有些怅然若失,终究做不到督伦那样豁达,豁达到足以接受别人的孩子而同她在一起。是他不如督伦那般爱她?爱到可以接受她所有的一切?
轻叹一声,将衣衫穿戴整齐,悄然打开厢房的房门,准备从觅景苑后门出去。思量之下他还是放弃了再去看她一眼的念头。
觅景苑的后门,开满了各色的花儿,却都不是穆榕榕喜好的品种。元愉沿着苑墙一路前行,忽的想起上一次经过这后门,已是数年前她欲跳湖自尽之时了吧,那时他与镇南乘着夜色蒙面翻墙进入觅景苑,冒着被抓的危险,只为看上她一眼。转眼已是数年过去,时过境迁,试问是否后悔当年爱上她,心中却有一个声音坚定地告诉他自己,哪怕重来一千次一万次,他依旧会选择她,甚至会抛下所有,更加爱她。
正在出神之际,一个声音后面传来,“京兆王,请留步!”
元愉回头,一男子不知何时已在他身后,负手而立,双目如炬。
☆、【下部】爱恨交织4
元愉蓦然回头,微微一愣,脸上闪过一丝惊异却又转瞬即逝,“督伦可汗,近来可好?”
督伦微微点头,“托王爷的福,总算是捡回了一条命,多谢王爷倾力相救,在下感激不尽!”他学着汉人的礼节双手在胸前抱拳微微一叩首。
元愉淡淡一笑,“不必多礼,我只不过不想榕儿有事罢了。”
督伦也是一笑,他自然知道元愉不是见死不救之人,纵然穆榕榕当日并不在柔然,他也一定不会袖手旁观。
“嫣羽就在房中,为何王爷不进去看看她?”督伦看似邀请,实则试探。
“还是不了,榕儿有你照料,定然是无微不至。”元愉有些不自然,“告辞了。”说着转身就要踏出苑门去。
“王爷请留步。”督伦却是再次叫住了元愉。
“可汗还有事吗?”元愉并未转身,只是微微侧头,问。
“王爷,在下有一事相求。”督伦向前靠近了几步。
“哦?可汗有事相求与我?”元愉脸上一抹不羁的笑意,看似饶有兴致,心中却在思索他究竟要说什么。
“王爷,在下请求王爷今后不要再见嫣羽了。”督伦微微低头,却不敢看元愉的眼睛。他心中忐忑,他知道若是元愉要与他相争,纵使他使出一千倍的力量,也无法改变元愉在穆榕榕心中的位置。
元愉愣了一下,却又似乎在意料之中,“督伦可汗的意思,本王不甚明白。”衣袖之下,拳头却是握紧。
“王爷是明白人,我想并不用我多说。”督伦顿了顿,“想必王爷已是知晓嫣羽怀了我的孩子,若是从前,我定愿意与王爷公平竞争,只是当下情况有变,为了她腹中的婴孩,还请王爷成全。”督伦说得极为诚恳。
“若是照可汗的思路,那么是不是应该请可汗将榕儿母子让给我?毕竟兆儿是我的骨血。”元愉双手负于身后,直直看着督伦,夕阳的余晖为他披上一层金色。
“你……知道了?”督伦大概没有料想到元愉早已知道了兆儿是他的孩子,有些吃惊,却又旋即恢复了平静。“王爷,兆儿打小由我看护着长大,他一直都叫我爹爹,并且我已将他封做世子,将来定将继承我柔然的汗位。而他虽贵为王爷的亲身骨血,试问王爷又照顾过兆儿一日吗?对兆儿王爷又了解多少?难道你不认为连同兆儿也甚是适合同我在一起?而并非王爷。”
元愉一时语塞,拳头捏的咔咔作响。
☆、【下部】人生若初时1
督伦说的不假,兆儿打小便认为督伦是自己的父亲,自己又何时照顾过他们母子。一股浓浓的负罪感油然而生,他自认为自己对于聆风和忆汝有推卸不掉的责任,却忽略了穆榕榕虽是有督伦照顾,却依旧过得并不快乐。
“王爷。”督伦见元愉并不言语,“我希望以后你不要再见嫣羽了,今日这般单独见面就当做是最后一次了吧。”今日元愉策马带着穆榕榕擅闯进宫的事已经传遍了朝野上下,督伦又怎会不知。
“榕儿她……是我的妻子!”元愉眼中有满满的感伤,却说得有些心虚。
“她也是我的妻子!”督伦隐忍着什么。
“榕儿在一开始……就是我的……我的妻子。”元愉声音黯淡了下来,包含着浓浓的凄凉。
“不,一开始……她是我的妻子,她是和亲公主,从一开始就是属于我的!”督伦额上青筋冒起,显然有些激动,“你连一个名分也不愿给她,你哪有资格说一开始……她就是你的!”
“我……”元愉的双手隐隐颤抖,督伦说得不假,她的确是和亲公主,他也的确一直不曾给她名分,直至最后她失踪前夕,他才真正娶了她。对于她,他终究亏欠了太多。
“王爷,放手吧,你给她的伤害难道还不够深?你给她带来的灾难难道还不够多?”督伦眉头微皱,看着元愉。
元愉心中咯噔一下,督伦说得不错,她跟着他的确吃了不少苦,也因为他受了不少罪。从他将她从尚书府带走的时候起,她的生活就不再宁静。难道,真的是自己毁了她的安宁?
“嫣羽她不喜欢宫廷的明争暗斗,也不追求锦衣玉食的生活,她想要的不过是安宁的生活。这些,你给不了她,你永远改变不了你生在帝王家的宿命,而于聆风和你的女儿也将永远是你的责任与义务,一份完整的爱你终究给不了嫣羽,只有我可以给她!”督伦深吸了一口气,直直看着元愉,他自己的心中也在想着什么。
元愉听完这些,一时沉默之后却是大笑起来,面具下的脸看不清任何情愫,只是那自嘲却是满满当当。督伦说得话,句句在理,句句似利剑扎进他的心中。
“督伦可汗,你快些去陪伴榕儿吧,本王……告辞了。”元愉转身跨出门槛,匆匆离去,生怕再多逗留片刻,自己就会在督伦面前失态。那份浓浓的歉意和令他窒息的爱恋,让他情何以堪。
夕阳将他的背影拉得好长好长,寂寥难耐。
督伦看着元愉远去,直到他的背影消失在夕阳下,才长长吁了一口气,但愿自己能说服元愉。哪管是自私也好,爱的太深也罢,谁人不愿同自己爱的人厮守终生。
“我会让她成为世上最幸福的女人!”他对着元愉离开的方向,喃喃自语。似在保证,似在挑战。
☆、【下部】人生若初时2
残阳斜斜照进屋内,穆榕榕睁开眼来,夕照的光线为屋内渲染上一层金色。原本只是想假寐一会儿,怎料竟睡着了,环视屋内,并无一人。
有些渴了,坐起身子来,不自觉地小心翼翼,腹中的胎儿需要她小心呵护。看了看屋内,依旧是她当年离开时的样子,连陈设也未曾改变;兴许元恪亦是常来这里吧。
门吱嘎一声开了,一个小小的身影钻了进来,“娘亲——”
回头一看,是兆儿跑了进来,后面还跟着督伦。
“你怎么起来了,快些躺下!”督伦一步入房中就赶紧嘱咐,有些不悦。
“我只是有些渴了,想喝点水。”穆榕榕淡淡一笑,坐在床上,摸着兆儿的头。
“渴了吩咐宫女来做便是,自己的身子要紧。”督伦眉头微皱,为她倒了水递到面前,虽是不露声色,可穆榕榕却是知道他今日心中有些不悦。
她今日同元愉见面虽是偶然,可却让腹中胎儿承受了如此大的危险,试问哪一个父亲不会为此担忧,何况同她在一起的人竟是元愉。穆榕榕有些抱歉地接过督伦递过来的水杯,“我躺了一天了,也想起来走走了。”
督伦拗不过她,只好扶她起来在窗边坐下。夜色来袭,天边最后一抹红霞也褪尽了,只剩墨兰的天空悬着一轮明月,夜风袭来甚是凉爽。元恪派人将兆儿送来了,今日起他们便住在觅景苑。
一阵纷乱的乐音,穆榕榕转头一看,兆儿正伏在她的琴前有模有样的弹琴,可弹出的却只是纷乱的杂音,毕竟是孩子。
督伦与穆榕榕相视一望,宠溺一笑。
兆儿格格笑着,“娘亲弹琴给我听,娘亲弹的才好听呢!”小孩子说风就是雨,跑过来拉着穆榕榕就往琴那边而去。
穆榕榕一边摇头一边开心地笑,只有在看到兆儿的时候她才会笑得这般纯净,督伦不由得看得有些痴了。
琴前坐下,已是许久不曾抚琴,已有些生疏了。看着这把琴,不禁心中一愣,这是曾经元愉赠予她的,琴的一角还有修补的痕迹,是她曾经当着元恪的面砸坏的。往事不禁涌上心头,心中五味俱全。
“娘亲抚琴!娘亲抚琴!”兆儿不依不饶,使劲拉她的衣袖。
“好,好。”穆榕榕刮了刮兆儿的鼻尖,宠溺一笑。十指轻触琴弦之上,弹拨之间,优美的乐音从琴弦上迸出,若山泉奔流而下,若晨雾悠扬飘渺。
乐声传进夜色中,在沉静的宫闱之中回荡。御书房中灯火通明,元恪正在批阅奏章,突闻乐声飘来,不禁一怔,放下了手中狼嚎,缓缓步到窗前。夜风撩起他肩头的几丝乌发,嬉戏般。他负手而立远眺夜色中的觅景苑,眼中闪过些什么,仿似温柔,又仿似失落、忧伤。
☆、【下部】人生若初时3
明月冰冷的清辉洒落在青石路面,马车在大司空府门前停下。元愉捂了捂自己的伤口,步下马车来。不等他站稳便有家奴匆匆跑来。“王爷王爷!忆汝小姐病了,你快去看看吧!”
“忆汝又犯病了?”元愉眉头一皱,匆匆跨进大门向着后院而去。
忆汝的房门外,丫鬟家奴来回忙碌着,于聆风的父亲——大司空于大人也是站在门外,一筹莫展。他为这个外孙女亦是操了不少心。
于大人见元愉归来,虽并未表露任何情绪,却也是有些不悦。“忆汝在里面,快去看下吧。”他对元愉说。
元愉点了点头,推门进屋,于聆风一脸惨白坐在床前,忆汝躺在床上也是脸色苍白。
于聆风怀着忆汝的时候,突闻元愉自尽的噩耗,成日不吃不喝郁郁寡欢,最终积忧成疾为自己落下了病根,也因着这些,使得忆汝自小就身体不好,常年都以汤药为伴,也是这些,让元愉常常感到不安。
于聆风见元愉回来了,急忙站起身来走过去拉住他的衣袖,“忆汝烧得厉害,又不肯喝药,这该如何是好!”满脸焦急。
元愉看着床上的忆汝,虽并未亲自见过她长大,可毕竟血浓于水,她难过的样子疼在他心头。
“我来试试。”元愉径直绕过于聆风,在床边坐下将忆汝抱在怀里,又从丫鬟手中接过药碗来。
温热的汤药喂到忆汝嘴边,“忆汝乖啊,乖乖把药喝了,爹带你去放风筝。”轻声哄劝。
忆汝蜷在元愉怀中,低低哼了一声,竟张了张嘴,好歹将药喝了一点下去。在场的丫鬟、婆子都又惊又喜,于聆风见状更是顿觉心中一块石头落地。
喝完汤药,忆汝在元愉怀中沉沉睡去,却正好压在他的伤口上,元愉想要挪动下身子,忆汝的小手却一直拽着元愉的衣袖不曾松手,就仿若元愉会不翼而飞一样。无奈之下,元愉只好忍着痛任小女孩躺在自己的怀中睡去。
元愉端详着忆汝与自己有些神似的眉眼间,不禁陷入沉思,对于于聆风与忆汝,他作为父亲的确有义不容辞的责任,可是对于穆榕榕他又何尝不是。忆汝可以这般躺在自己的父亲怀里撒娇,而兆儿又可以吗?深深的自责,重重袭来。
☆、【下部】人生若初时4
总算将忆汝哄睡了,已是三更。
元愉满是疲惫地靠坐在椅上,拿起桌上酒杯,一杯又一杯。空气中满是烈酒的味道,有些刺鼻。
“吱嘎——”门开了,于聆风步入房中,眉头紧皱,跑过去抢过他手中的酒杯。
“你的伤还未痊愈,不能喝酒。”她心疼的模样,是真心为元愉着想。
“无妨,把酒杯还给我。”元愉有些不耐烦,不过只是想一醉方休,为何总是这样难。
“你……”于聆风紧攥着手中的酒杯,“你为了穆榕榕这般糟践自己,值得吗?”
元愉一怔,半眯了眼看于聆风,“不用你管!”兀自拿起酒壶喝起来,转眼整壶酒就见了底,几滴烈酒顺着他的嘴角溢了出来撒到了衣上。
于聆风见状,连忙去抢,却被元愉一把推开,于聆风一个不稳踉跄退了几步跌到地上。
“元愉,你就这般狠心,这般冷漠!”于聆风已满眼是泪,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