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毅然转身,那心中的怒气还未消除。蛮横又霸道的人,她不愿去理睬。
却走出两步,闻得他一声低唤,凝注深深悲伤浓浓凄凉,“榕儿……”
穆榕榕的步子怔在原地,竟再也挪不开步子去。那低低的轻唤若一道闪电闪进她的血脉中,无法抗拒。
蓦然回首,看着他酩酊大醉倒在地上的模样,那心中的芥蒂土崩瓦解,为何总是无法抗拒他?
缓缓地走进,借着月色细细地打量他,原本以为他还醒着,此时才看清他已醉得不省人事,丝毫不知身边有人前来,方才那一声低唤,不过是胡话罢了。
穆榕榕蹲下身子,想要扶他起来,却又无能为力,只得看着他躺在这冰冷的地上。
他胸口剧烈地起伏,大气直喘,想来定是这烈酒下肚引得自己身体难受。他胸口的衣襟半敞,几处旧伤若隐若现,腰上缠绕的纱布还能看见点点血渍,这些伤让穆榕榕情何以堪。
深深的心疼,他依就是原来的秉性,借酒浇愁殊不知愁上加愁。伸出青葱般的指尖轻触他脸颊上的血痕,为何方才只顾着挡在督伦的面前,却忽略了他也受了伤。
深深的自责不禁涌上心头,执起他的手来,今夜他那一拳砸在地上定是疼痛难耐,他的大手上已是包扎好了,却依旧看得出那血渍。
将他的手执起放在自己的脸颊边,轻轻地摩挲。这样的温暖既陌生又熟悉,已是记不得有多久未曾这样与他相对。
元愉依旧沉沉睡着,却见唇角溢出一抹微笑,安心又轻松,难道他感应到了穆榕榕的到来。
望着他面具下的脸,穆榕榕不禁伸出手去,将那面具摘了下来。当面具离开他脸庞的一刹那,穆榕榕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
那脸上原有的伤疤已是荡然无存,只剩一星点浅浅的印子。还是她朝思暮想的那张脸,还是她眷恋的面容。为何他的面容已经恢复却依旧还要将自己隐藏在面具之下。
忽的,元愉不知为何眉头紧皱,将她的手紧握。似是有什么伤心的事涌上心头,他的双目依旧紧闭,可两行清泪却是毫无征兆地滑出眼眶。
“穆榕榕……穆榕榕……”他一声声低唤,伤心欲绝。
穆榕榕怔怔地伸手触碰他落下的泪珠,心碎无痕。
☆、【下部】说不出的再见4
那一轮明月被蒙上一层黑纱,渐渐藏入了无边的夜色中。
穆榕榕拭去脸颊上的泪珠,吸了吸鼻子,眉头微皱。她看着他,亦是知道他内心一定也是苦涩,若是能够将他心中的苦涩抹去,那该有多好。
“或许,我真的是红颜祸水。”她苦笑,看着他依旧俊朗的脸,轻轻为他覆上面具。
夜风吹来,带着泥土的味道,穆榕榕站起身子,芙蓉绣花的衣袂在夜风中狂舞。一场大雨将至,就似她落泪的心。
原本就是一个不该活在世上的人,却带来了这样多的纠葛。低头深深看了元愉一眼,她毅然离去。每一步,迈得如此艰难,就似一步步踏在刀尖之上,心被凌迟成粉碎。
……
一夜大雨,整个行宫仿若被洗刷一新。几只雀鸟从墙头上掠过,吟唱几句,空气甚是清新。
浩大的队伍又踏上了回洛阳的路程,今年的狩猎原本应是喜气洋洋的,为这行宫的竣工,却怎料这旅途被闹得乱糟糟的。
元恪骑在马上,龙颜甚为不悦。身后的众臣也是大气不敢出。
穆榕榕怀抱兆儿坐在马车中,督伦也是同行陪在身边,各中原由自是不必多说。晨起之时床榻边那双湿淋淋的绣鞋,足以说明一切,气氛甚是沉闷。
“嫣羽,我们明日就启程,可好?”督伦试探地问着,生怕夜长梦多。
“好。”穆榕榕甚至没有思索,爽快地回答,声音却是嘶哑。
长长的队伍渐行渐远,将行宫远远抛在了身后。此时一人才骑了马从行宫中奔驰而出,那一张青铜面具甚是惹眼。
只见他并未去追前面的队伍,而是在一个岔道口急转而去,直到驰进密林中才勒马。
林中闪出一个男子,剑眉入鬓,见了元愉下跪行礼。“王爷!”
“查出来了吗?镇南。”元愉下马,扬了手让他免礼。
镇南站起身来,还是老样子,他一听说元愉回到了洛阳就即刻回到了元愉身边,他的身份依旧是元愉的侍卫,却不再公开露面,只是暗地里保护元愉。
“查出来了,昨日袭击皇上的黑衣人,正是高远所派。”镇南甚是恭敬。
元愉深吸了一口气,点了点头,果然不出他所料。
“属下还查出……”镇南见元愉不语,“昨日那琴弦之上……的确有毒粉,幸好王爷果断上前,不然……”镇南似乎意识到自己多言了,慌忙敛口。
只见元愉眸中的神采黯淡了下来,望向洛阳的方向,忧伤满满。
☆、【下部】说不出的再见5
宫中,御书房。宫人掩门退出。
“榕儿,真的准备要走?”元恪问。
“是。”穆榕榕浅浅一笑,“明日一早就启程,我是专程来向哥哥辞行的。”
元恪眸中尽是不舍,“在洛阳多住些时日也不可?你现在身怀六甲,长途奔波或许对孩子不太好。”他说的句句属实,却是想要将她留下。
“我意已决,哥哥就不要再留我了。”穆榕榕避开元恪双眼,低头看着自己的绣鞋。
元恪看着她,这许多年过去,她依旧是那样美丽。深叹一声,“既然榕儿已经决定,那为兄也不便多留,只希望榕儿能时常回来看看。”元恪勉强地笑着,满脸眷恋。
“我到了柔然就书信予你,不用担心。”穆榕榕说。
“也好!”元恪想了想,“你真的决定离开?难道……真的不再考虑三弟?”
“哥哥。”穆榕榕掩去眼中一抹哀伤,忽然想起昨日夜里见到元愉大醉的样子,咬了咬嘴唇,“哥哥,我先告辞了,保重!”
“榕儿……”元恪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得看着穆榕榕打开那紫檀木的雕花门,离开了。
御书房外的湖边,穆榕榕看着平静的湖面发呆,曾经在这湖中寻死,是他将自己救起。几只蜻蜓点水而过,湖面上的几朵荷花盈盈摇摆。
不知何时,那湖对面有人驻足,与自己相对而立,蓦然抬头却见得那人一袭素衣负手而立,与穆榕榕隔水相望。那张青铜面具,在阳光下散发出冷凝的光。
心中一紧,穆榕榕转头便走,心中却是怦怦跳得厉害。虽是隔着一汪湖水,可面具下那双深邃星眸中的璀璨光辉深沉眷恋,就仿若吸铁石一般将她吸住,似乎连灵魂也被控制。
她快步离去,只想要逃离。
一路逃离,转过那园中假山,藏入竹林又攀上城墙。穆榕榕喘着粗气,满头大汗。
到了这里,兴许他不会跟来了吧。掏出袖中绢子,想要擦拭额头。
却,一双大手从身后伸来。穆榕榕一惊,蓦然回首低呼出声,迎上的是那双炽热又专注的眼眸。那张面具也抵挡不住的炽热。
穆榕榕呆呆地看着他,浑身僵硬。
元愉拿过她手中的绢子,轻轻抬手为她拭去额上汗珠。
☆、【下部】错失吾爱1
心跳猛烈加速,穆榕榕傻傻地看着他,那般温柔地为她拭去额上的汗珠。为何他一路跟来,她竟未曾察觉到。
“走得这样快,可有累着?”他宠溺地看她,眸中满是眷恋。
城墙上巡逻的侍卫见了这暧昧的场景,急忙回避,一时这四下就只剩了他们二人。
穆榕榕似乎恍然想起了什么,推开他便走,却哪知他大手一伸将她圈入了怀中,从身后将她紧紧抱住,将她的双臂也禁锢起来,让她动弹不得。
呆呆地杵在原地,穆榕榕怔怔地看着前方,那远处的薄雾中有连绵起伏的山峦,那是回柔然的路。
“榕儿,我的榕儿……”元愉的双臂骤然收紧,将她紧搂在怀,甚至不留给她一丝缝隙。他话语中深深的眷恋和满满的感伤,侵蚀着她的心。
他细碎的吻落在她的发上,贪婪地吮吸着她的味道。若兰般的芳香,是他朝思暮想的挚爱。
“请你……放开……”穆榕榕眸中不知何时已涌上泪来,却不愿让他看见。
“昨夜,是你……对吗?”元愉的下巴在她的发间轻轻摩挲。
“王爷的话,我不太明白。”穆榕榕故作的冷漠却丝毫不能抵挡他那几欲将她融化的柔情。
元愉宠溺一笑,“我的榕儿总是这样嘴硬。”镇南在辰时来报时,已告知了他昨夜的事。
“王爷请自重,我要回去了。”她再一次冰冷的语气,将他拒之千里。元愉的手颤抖了一下,却依旧没有松开。
“榕儿,我知道你在生我的气。气我去了于府,气我从没有照顾过兆儿却一心护着忆汝。对不起……我没有考虑到你的感受,对不起……”他的眼暗淡了。
“放开我!”穆榕榕拼命想要挣脱他,为何要在她下定决心之后再说这些,为何总是这样错位。
“榕儿……榕儿……”元愉不想放开她,却又害怕伤到了她的身子,只得任她挣脱开去。
穆榕榕甩开他的手向前跑了几步,又回转身子,直直看着他,眸中满是失望,“现在说这些,已经晚了,晚了……”
“榕儿。”元愉上前一步,手僵硬地抬起停在半空,想要将她抓住又似被冻结在了原地。“真的……要和他走了?”
穆榕榕咬了咬嘴唇,为何会有想要落泪的冲动,“是!”尽是坚决。
“如果我……再争取你一次,你会不会回到我身边?”元愉的声音变小了,似乎自己也没有底气。看着她已是有些明显的肚子,他知道他的机会已是渺茫。
穆榕榕苦笑摇头,“我就要回柔然了,请你祝福我。”深深凝望了他一眼,转身离去。
元愉想要再追上去,却不知为何竟挪不开步子,只得愣愣地看着她的背影远去,“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你再考虑一夜,明日我去城门外等你,等你的答案!”
穆榕榕头也不回,仿若并未听见他的话语,快步离去,却从眼眶中滑出两行泪来,难道是沙子迷住了双眼……
元愉抬手,看着掌中还捏着她的绢子,不禁骤然收紧那拳头,青筋突起。
☆、【下部】错失吾爱2
一整夜,元愉不曾合眼,明日一早他一定要去等穆榕榕,再争取一次,最后一次。
无论她怎样选择,他都会尊重她的意愿。
忘了一眼夜空中的明月,他转身至案几前,提笔疾书。无论穆榕榕的选择是怎样,他都会离开于府,于聆风的请他会还,忆汝也依旧会得到他的爱,只是他不愿再做让穆榕榕伤心的事。元恪说过,终究会有一方受伤,那他也应该保护穆榕榕。这一封信,就算是对于聆风的交代吧,终究还是只能负了她。
天刚擦亮,他换上一身素衣,将那封信置于案几上,匆匆向大门外走去。
……
辰时,洛阳城外,太阳的光辉倾洒大地,似一层柔软的碎金落在身上。
十数辆马车排成一排,整装待发,皆是元恪为穆榕榕准备,尽是一些柔然没有的绫罗、首饰等等。元恪对穆榕榕真是宠溺之极。
原本是要在宫门外就挥手道别的,元恪竟一路从宫中送到这城门外,好奇的百姓早已将这里围了个水泄不通。
穆榕榕站在马车前,今日的她一身粉色衣裙,若晨中芙蓉。可她那一双眼却是眼窝深陷,看似一夜未曾睡好,莫非也是在想着元愉的事。
“哥哥,就送到这里吧。”她浅浅一笑对元恪说,可那双眼却是有意无意地在人群中搜索。
元恪自然知道她在找何人,亦是四下看了看,“榕儿就不想……再等一等?”
“不了。”穆榕榕低头,一抹苦涩。他终究没有做到,抑或他真的只是在欺骗自己。
督伦站在不远处,检查完随行的马车与行李,步到穆榕榕身后。揽过她的肩,虽没有说话,却也能猜到他想说什么。
元恪深叹一声,“去吧,记得书信予朕。”摆了摆手,无奈地叹息。
“皇上保重!”
“哥哥保重!”
督伦携了穆榕榕的手将她扶上马车,又将兆儿抱了上去。向元恪挥了挥手,翻身上马。
车轮动了,一行人开始踏上归途,元恪看着他们离去的方向,心中的苦涩掩埋得很深。
穆榕榕微微撩起帘子,再次望向那城墙上与那人群中,却始终没有看见那熟悉的身影,不禁潸然泪下。
人群散尽,元恪依旧望着穆榕榕离去的方向,只剩下天边的一个小黑点,扬起尘土。
他微微侧目看了一眼身旁的亲信,这亲信瞬间便明白了他的意思,凑到他耳边,“属下昨夜起便一直在于府外守着,京兆王到现在也一直未曾出于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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