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眸,不时的眨呀眨的,就算看不清她的长相,但光是那半是妩媚、半是促狭的眸采,连他都转不开眼,根本忘了刚才还误把她当鬼了。
白色轻纱后的红唇一勾,“喂,你方才叫他公子是不是?”
吉利呆愣愣的回道:“是呀!”
“那他叫什么来着?”
他一个不防,就要说溜嘴了。“我家公子叫霍――”
“吉利!”霍煦阳低喝一声,阻止了他。
“呃,对不起,公子。”他垂首吶吶的道歉。
“告诉人家名字又不会怎么样,这么吝啬干嘛?”红唇不由得嘟高了下,不过马上嘴角往两边扬起,眼露黠光的再次睇向吉利,
“把嘴巴张开。”
吉利不明所以的“啥!”了一声,大嘴自动打开。
“喀!”一颗不知是什么东东的黑色丸子直直射进他口中,他一个没留意,就这么吞进去肚子里。
“哇――妳给我吃什么东西?”他这才紧张的询问。
“怎么回事?”霍煦阳蹙眉偏过头问道。
吉利吓白了脸庞,抖着声音说:“公子,她、她让我吃下一颗药丸……”
“姑娘,妳让他吃了什么?”
白衣姑娘笑嘻嘻的为他们解惑。
“它叫“百步穿肠丸”,顾名思义,只要不吃下解药,他就会往百步之内肚破肠流,痛苦而死。”
“呜……公子,你要救我啊!”吉利登时放声痛哭,向主子求救。
霍煦阳全身的肌肉倏地绷紧。“把解药交出来!”
“要我交出解药可以,只要告诉我你叫什么,我马上就给你。”为了达到目的,她可以不择手段。
“姑娘再不交出解药,霍某只有得罪了。”话声末落,手中的竹杖便夹着凌厉的气势朝她袭去,心想只要制住她,不怕拿不到解药。
“呵呵……快来抓我啊!”白衣姑娘一个轻旋,身子宛如白蝶似的腾空而起,手上抛出一条白色软绸,彷若有生命般的缠上枝头,助她荡到另一棵树,还不忘咯咯笑道:
“我在这里,快来捉我啊!”
耳边响起那顽皮的笑声,霍煦阳有些恼怒她将人命当作玩笑,耍得人团团转,颀长的身躯也纵身跃起,手中的竹杖向她疾刺而去――
白衣姑娘心头一惊,狼狈的闪开,这下不敢小觑了。“哇!你真的好厉害,眼睛看不见,居然还有办法追得上我。”
“再不交出解药,霍某就真的不客气了。”霍煦阳大喝。
蓦地,吉利捧腹大叫,“哎呀!我的肚子好痛……公子救命……”
“吉利?”他的身影宛若惊鸿般的稳稳落地,回到吉利身旁。“你怎么样了?”
吉利痛得冷汗涔涔,“公子……我一定是快死了……”
她从树梢荡了下来,将软绸收了起来。“毒性发作了吧!谁教你不赶快把名字告诉我,万一他死了――就是你害的。”
“妳――”行走江湖,霍煦阳从没遇过像她这样不可理喻的女子。
“怎样?说是不说?”不怕他不就范。
一咬牙,为了剑僮的性命,他不得不低头。
“嵩山派霍煦阳。”
面纱后扬起一朵绝美的笑靥。“名字怎么写?”
霍煦阳缩紧下颚,硬声说道:“和煦的煦,太阳的阳。”
“霍、煦、阳,嗯!果然是个好名字。”她满意的点了下螓首,“我叫白灵芝,白色的白,灵芝仙草的灵芝。”
他脸露愠怒之色,“霍某不想知道。”
白灵芝不以为忤。“可是我想让你知道,免得你忘了我。”
“现在妳可以把解药交出来了吧!”霍煦阳不想和她有所牵扯,直接切入主题。
“当然可以。”
她将一颗红色药丸递给汗流浃背的吉利,等他吞下去,才一会儿,他的吐子就不痛了。
“其实,那根本不是什么百步穿肠丸,只是巴豆制的泻药而已,瞧你们吓成那个样子,真是好玩!”像看了一出闹剧,白灵芝娇笑嘲讽着。
霍煦阳沉下俊容,露出少见的怒色,“姑娘,妳这玩笑开得太过火了。”
“只是玩玩而已,干嘛这么正经。”白灵芝一脸“你们也太大惊小怪了”的神情。“反正他人没事,我也没害死他的意思。”
霍煦阳脸色越来越难看,“没人教过妳生命可贵的道埋吗?”
白灵芝眨了眨波光潋滟的美目,看不出半丝怒气。“你在骂我?”
“不错。”这名女子的确欠人教训。
“从来没有人骂过我耶!”她满脸好惊奇,目不转睛的瞅着霍煦阳俊逸非凡的脸庞,怂恿的说:
“你再多骂一点,感觉好好玩ㄛ!”
“妳──”霍煦阳为之气结。
她一脸兴味的等待他的斥骂,“怎么了?为什么不骂了?”
“霍某赶着下山,没时间和姑娘玩游戏。”从来没有人能惹怒他,她是第一个办到的。
“吉利,我们走。”
噘了下红唇,白灵芝纤手一扬,几道白影从不同方位飞掠而下。
霍煦阳自然感觉到了,本能的握住竹杖,准备迎战。
“公子,快救救我!”霎时,吉利被几个白衣女人抓住,整个人往上升,距离地面越来越远,他凄厉的叫声也越来越小。
“吉利!”他居然没有提防到这一点!“妳们抓他做什么?”他厉声质问。
“你真笨,这点还用问,当然是用来威胁你了。”白灵芝两手负在腰后,在霍煦阳身边打转着,眼光却充满好奇和欣赏。
“威胁霍某?”
她一脸笑语晏晏,
“没错,我想请你回家做客几天,又怕你不去,所以只好把他抓走啰!如果你敢不从──那我就不把他还给你,而你又是个瞎子,没人给你带路,你是走不出这座山的。”
“姑娘,我们素昧平生,为何要如此刁难霍某?”他强力按捺住满腔的怒气问道。
“我也不知道,只是觉得想做就做啰!”白灵芝耸耸肩,自己也想不通。
霍煦阳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姑娘究竟意欲何为?”
“其实我他不想怎么样,只是觉得你很有意思,想留你住个几天,陪我说话解闷呗!”她一副无奈的叹口气,眉宇间的稚气依稀可见。
“你都不晓得我从小住在山谷里,每天面对同样的几张脸孔,看都看烦了,好不容易遇到像你这么好玩的人,不会对我唯唯诺诺,而且还敢开口训我,我觉得很新鲜、很好玩。”
他眉头一皱。早知道这名姑娘有这么怪异的癖好,他绝对会谨言慎行。
“住个几天之后呢?”
白灵芝香肩一耸,“等我腻了,自然就让你们走啰!”
“好,希望姑娘说话算话。”
她偏着头,一脸纳闷的问:“你这人说话都这么正经八百的吗?”
“还请姑娘带路。”霍煦阳不想跟她啰唆。
他自认向来都能随遇而安,就算被迫也是一样,即使她再怎么刁钻也无法影响他。
“小姐,妳今天一次带两个男人回来,万一让夫人知道……”同样身穿素白衫裙,脸上蒙着纱巾的桔梗神色惶恐的问。
听了她的话,白灵芝仍是一副无畏无惧的态度。
“阿娘那儿自有我担待,不会连累妳们的。”就是因为亲生母亲宠爱她,无论她做什么事,一向都不会加以干涉,所以才会养出她这种天不怕地不怕的个性。
另一名侍女苻苓仍有些不安,“小姐,妳还是让他们走吧!”
“我才不要!”她好不容易找到乐子,才不想这么快就结束。
“难道你们不觉得他跟平常被我们捉弄的那些男人不太一样吗?他不但很有个性,而且不畏强权,就算落于下风,依然不卑不亢,不过就是太死脑筋、太正直了,要是能把这些缺点改一改就好了。”
桔梗心头暗惊,“小姐莫非喜欢上他了?”
“我是喜欢他没错。”白灵芝毫不扭捏,大大方方的承认。霍煦阳是第一个让她瞧得顺眼的男人,再说他的武功比她高,生得又俊,哪个姑娘见了会讨厌他嘛!
闻言,她登时张口结舌,“小姐,他、他、他是个瞎子……”
白灵芝皱了下俏鼻,对她嫌弃的口吻嗤之以鼻。”瞎子又怎么样?喜欢就是喜欢,就算他四肢残废了,我要是喜欢他,才不会计较那么多。”
“可是……”
“好了,你们都别再说了!”微恼的娇斥让桔梗和苻苓闭上了嘴。”我的事我自己会负责,不要妳们管。”
两人惊惶的垂下头,“是,小姐。”
“小姐。”同样装束的蘘荷上前抱拳禀告,“奴婢已经将他们安顿妥当了。”
她眼中绽放出喜色,轻纱后的红唇不自觉的漾出一朵勾魂夺魄的笑靥。”我现在就去看他。”
苻苓面有难色的大胆直谏,“小姐,现在是三更半夜,妳就这样跑到男人房间里……恐怕不太好吧!”
“难道妳怕他吃了我?”不屑地朝她丢了一记白眼后,白灵芝便迫不及待的走了。
目送小姐雀跃离去的身影,留在原地的三名女子神色各异。
“蘘荷,依妳看来,我们该不该把这事告诉夫人?若是知情不报,罪可是更重。”桔梗着急的问。
苻苓也有同样的烦恼。
“是啊!我也正为这件事伤脑筋,小姐这样一意孤行,夫人要是知道了,不晓得会发多大的脾气。”纵使她们是九命怪猫也承受不起夫人的怒气啊!
“妳们当真以为发生这么大的事情,夫人还被蒙在鼓里?”荷蘘笑笑的反问。
两人同时瞪大眼低呼,“妳是说夫人已经知道了?”
蘘荷冷静的分析着,
“夫人虽然放任小姐的行为,但并不是毫不关心,你们不用烦恼该不该说,只要把分内的事做好,至于其它的事就没有我们置喙的余地了。”
“知道了。”也只有如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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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被安置在客房里的霍煦阳闭上眼,像尊化石般的坐在桌旁,将竹杖支撑在双膝之间,两手交迭在上头,在规律的吐纳之间,不让任何杂念干扰到自己,也许是他早已置生死于度外,又或者是不认为这位姓白的古怪姑娘有伤害他的意思,脸上的神情平和闲适,即便身在龙潭虎穴中也毫不惧怕。
静坐半晌,他微掀眼脸,心想距离天色大亮还有段时间,不禁挂念起尊敬的师父,以及诸位师奇#書*網收集整理兄弟,见他迟迟末返师门,铁定心急如焚,可是目前的情况,已经不是他能控制得了的。
“呀!”的一声,房门被人推开了。
霍煦阳不由得侧耳聆听。“谁?”
“我。”来人除了白灵芝,没有别人。
“姑娘深夜来访,不怕遭人非议?”他板着严肃的俊脸问。
白灵芝故意绕着方桌走了一圈又一圈,欣赏着霍煦阳沉凝的表情,不知怎么,她就是爱看他生气,却又无计可施的模样,不禁噗哧娇笑着,却惹恼了霍煦阳。
“妳笑什么?”
“我笑你问的根本是废话,我要是会怕遭人非议的话,就不会带你回来了。”她一派落落大方的入座,美目闪动着浓浓的促狭之意,
“这里是我家,我爱来就来,谁要是敢嘴碎,我就让他们生不如死!”她说的话明明骇人,但脸上却漾着笑容。
霍煦阳下颚一缩,“姑娘的心思好恶毒。”
“骂得好!”她高兴地拍了拍小手,想不到挨骂也是一种乐趣。
这下忆起她奇怪的嗜好,他马上将脸庞别开,不再吭声,免得称了她的心。
“为什么不说话了?”她两手托腮,睇着他那张微愠的面容,对他的好感正逐渐增加当中,她过去见过的男人各个俗不可耐,唯独他特别与众不同。
他面无表情,淡淡的说:“霍某与姑娘无话可说。”
就猜到他会这么说。白灵芝鼓了鼓嫣颊,犹不死心。
“可是,我还有很多话要跟你说,譬如我想知道你的眼睛是怎么瞎的?是天生的,还是遭到歹人的暗算?还有已经瞎了多久了?”
等了片刻,不见他开口回答,白灵芝也知他不屑跟自己攀谈,不过他越不想开口,她就越想逗弄他玩。
“你怎么了?不舒服吗?是不是发烧了?”她故意探出一只春葱玉手,摸向他的额头。
果不其然,霍煦阳立即像被沸腾的热水烫着似的避开,整个俊脸拉得好长,让她不由得吃吃笑着。
“姑娘,男女授受不亲,妳该避嫌,天色很晚了,请你出去。”他寒着脸下逐客令。就算身为囚犯,也有其自尊。
白灵芝笑容一敛,将小脸凑近他,两人的距离近得可以感受到对方的的气息。”要我出去可以,你只要告诉我眼睛是怎么瞎的。”他越是不屑跟她亲近,她就越是故意主动对他投怀送抱。
他又是气恼、又是受窘。”姑娘不要逼人太甚,否则霍某就……”过于严厉的话,即使他再怎么愤怒,还是说不出口。
“我这么喜欢你,怎么舍得逼你呢?”她眸中饱含少女情怀,对霍煦阳的抗拒有些气馁。”我只是太关心你了,只要你把事情的始末告诉我,我马上就走。”
“这是霍某的私事。”就连最亲近的人,也没几个知道。
“好,那我就坐到天亮为止。”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