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逗引斗牛,彷佛在逗弄小猫咪似的,再于最后一秒钟不疾不徐地及时避开,看上去实在潇洒得很。
“迪卡斯先生是最伟大的!”多雷欧与有荣焉地说。
在迪卡斯退场的同时,龚以羚也起身。“我去一下盥洗室。”
多雷欧微笑着目送她离去,彼此心里都有数她所谓的“盥洗室”到底是哪里。
“迪卡斯。”
正与里维拉谈话的迪卡斯有爱情没友情,即刻丢下男人迎向女人。
“我今天的表现如何?”
龚以羚仰起娇靥承接他的亲吻。“如果你跟牛的距离能再拉远一点就好了。”
她每一回都这么说,迪卡斯笑着重重亲了她一下,里维拉很识相的离去。
“以琳,别忘了他还有一头牛要斗,请别让他脚发软。”
“讨厌,我才不会那么做!”龚以羚脸红地轻啐,待里维拉出去后,她才问迪卡斯,“你们刚刚在说什么?”
迪卡斯牵着她坐下,然后把她放在自己大腿上,亲昵地抱住她。
“明天我们到维拉库斯去,那儿有嘉年华会。”
“好啊!不过你不能再拉人家下场跳舞了,”龚以羚戳着他的胸膛。“每次都要人家出糗。”
“不会了,你……”迪卡斯笑容消失,修长的手抚在她的小腹上。“上个月没有来,对吧?”
龚以羚心虚地吐了一下舌头。“哈哈,你居然记得这么清楚!”
“我怎能不清楚,每次都是我在照顾你的呀!”由于无法忍受看她痛苦,他每次都硬逼她吃止痛药,等她睡着之后,也都是由他很有耐心的为她一次又一次的处理,直到她清醒。
揽住他的脖子,“你不是要我生孩子改变体质吗?”她撒娇似的呢喃。
迪卡斯轻轻叹息。“我都有用保险套啊!”
“哎呀!你不知道吗?人家都说保险套不太保险ㄋㄟ。”龚以羚无辜地猛眨眼。“譬如说上面会有小洞洞什么的,那就一点用都没有啦!”
迪卡斯哭笑不得地直摇头。
“你真的不怕生出像我一样随时可能改变模样的妖怪?”
“不必担心,”龚以羚安抚地拍拍他的胸脯。“一定是个新新超人类!”
“也有可能是半人半兽。”迪卡斯警告她。
“只要是你的孩子,我什么都能接受。”
唇瓣贴在她额上,迪卡斯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处理盈满胸怀的感情。“你真是傻呵!”他不是真的不想要自己的孩子,是不敢,她却不给他选择的机会,强行逼迫他接受,他很高兴,但也很害怕。“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
“四个月的时候胎儿已成形,如果是半人半兽的孩子,答应我,拿掉他!”
龚以羚注视他好一会儿。
“如果这样才能让你高高兴兴的期待孩子的降临,我答应你。”
“谢谢你。”迪卡斯呢喃着贴上她的唇。“我爱你。”
听他说得那么暧昧,肯定没安好心眼,龚以羚立刻挡住他的嘴。
“不行!”
“为什么?时间够啊!”
“哼哼,要是你上场以后脚发软,那很丢脸的耶!”
“……”
到维拉库斯度过九天的嘉年华会期之后,墨西哥斗牛季的最后一场斗牛赛终于来临了。
“糟了!”龚以羚捂着胸口突然跳起来。
“怎么了,小姐?”
“我的项链不见了!”龚以羚慌慌张张跑向出口。“会不会是在盥洗室里?我去找找看!”
她沿路找回盥洗室,在盥洗室找遍了都没有,又慌慌张张跑出去,恰好在门口撞上芙萝达。
芙萝达真的很美,连蹙眉的样子也很美。“你怎么了?”
“啊!迪卡斯送我的项链不见了,上面有个戒指,你有捡到吗?”
“项链?戒指?没有,可是……”她没有机会把话说完。
“完了,完了!”龚以羚又匆匆跑掉了。
目注龚以羚的背影,芙萝达低喃,“是玛丽莲捡去了。”
龚以羚跑向休息室,想叫里维拉帮他一起找,没想到门一开看见的却是迪卡斯抱着一个女人温柔地呢喃着。
“……嘘嘘,不要哭了,那种男人不值得你这么伤心……”
而那个女人竟然是任性小姐玛丽莲,后者一瞧见她立刻更贴紧迪卡斯露出狡诈得意的笑。
“混蛋!”龚以羚怒气冲冲地再往回跑,对身后迪卡斯的急呼置若罔闻。
人家在急得要死的时候,他居然还有空在那里安抚女人,就不能换个时间吗?
啊!对了,说不定是早上冲浴的时候拿下来,之后忘了戴回去,没错,应该是这样,回饭店找找看去。
没有!
完蛋了,不会是掉在斗牛场里某个角落吧?那要怎么找啊?
正想再赶回斗牛场,龚以羚蓦地煞住脚步,狐疑地觑向柜台,瞧见有两个美国人正在问话,话中还提到了她的名字,她赶紧躲到柱子后。
“……我们不是坏人,是龚小姐的父亲要我们来找她的,麻烦你告诉我们她在哪里可以吗?”
惨了!惨了!爸爸果然派人找来了!
混蛋迪卡斯,就跟他说那个新闻录像早晚会出问题,他就是不信,这下子真的惨了!
她在原地慌乱地绕了好几圈,随即从侧门冲出去。
不管了,先溜再说!
回到了斗牛场,她先去找迪卡斯,但他不在休息室里,只好去找多雷欧,一边嘀咕着多雷欧最好还在座位上。
幸好半途上她便碰上了多雷欧,他也在找她。
“小姐,迪卡斯先生一直在找你呢!”
他的女人安抚好了吗?
“好好好,但是我没空去找他,你替我转告他几句话,就说我爸爸派人来找我了,所以我要先跷头,等他这场表演结束后就到前天住的饭店找我,就这样,我要走了!”
但多雷欧找了不到半分钟,突然有个人挡住他。
“多雷欧,培那哥先生在找你,他说要让你做他的助手,还不快去!”
“欸?”多雷欧又兴奋又不知所措。“可是,可是……”终于有人愿意让他担任助手了,如果晚一点去,说不定这个机会就会被别人抢走,但迪卡斯先生这边他也不能扔下不管啊!
“什么事啊!多雷欧?”
好巧不巧的,芙萝达姊妹在这时候也出现了,多雷欧不疑有他,立刻冲上前。
“芙萝达小姐,请你帮个忙,转告迪卡斯先生……”他不相信玛丽莲,但芙萝达是可以信任的,因为她是个好老师,好老师不会做卑鄙的事。
噙着诡谲的笑,玛丽莲得意地望着多雷欧匆匆消失在人群中。
“谢谢你了,鲁西亚。”她对刚才挡住多雷欧的人说。
“不客气,玛丽莲小姐,请随时吩咐。”
那人一离开,芙萝达也转身离去。
“姊姊,你要到哪里去?”
“我不知道你这么做有何用意,但我必须找到迪卡斯先生,把话转告给他。”
“你疯了,姊姊!”玛丽莲气急败坏地硬扯住她。“这是你的好机会啊!藉这个机会让他们分开,你就可以趁虚而入了。”
芙萝达摇头。“不,我不会做这么卑鄙的事!”
“你……”玛丽莲猛跺脚。“好,你不做我来做,你只要看着……不,你连看都不要看,当作不知道这事,把一切交给我就行了。”
进场式前五分钟,迪卡斯在休息室里慌得团团乱转。
“怎么办?怎么办?我找不到她,我找不到她呀!她一定是生气了,对,她好生气好生气!”
“早就叫你不要再做那种事了,你偏不听……”里维拉摇摇头,“好了,好了,别急,”他冷静地安抚热锅上的蚂蚁,一边考虑要不要拿盆水来浇他,这只蠢蚂蚁转得他头都昏了。“就算她真的生气了,等斗牛赛结束后你再去向她解释还来得及,不是吗?”
“不,来不及了!”迪卡斯狂吼。“她说过,要是她没有来看我表演,我就永远别想再见到她了!”
“那她一定会出现在看台上,你放心好了,她不是那么小气的女……”
就在这当儿,门上倏地传来敲响声,里维拉赶紧上前开门,以为是会场人员来催促迪卡斯出场。
“咦?玛丽莲小姐……呃,很抱歉,迪卡斯即将出场,他没有空……”
“不是我找他,是以琳小姐要我转告他几句话。”
话刚说完,迪卡斯已冲到她面前。“甚么话?”
“她说……”玛丽莲面无表情地举起手,那条迪卡斯送给龚以羚的项链勾在她指缝间。“这个还你,她不要了,还有,她请你不要找她,那会使她很困扰。”
如果仅是她随便说两句,迪卡斯还会怀疑,但再加上项练的话……
他面色惨白地抢回项链。“她……真这么说?”
“是。”
这时,会场人员来通知了。“迪卡斯先生,出场了!”
该死,时间真不凑巧!
里维拉只好硬推着迪卡斯出去。“放心,我敢保证她只是一时火大,最后她一定会出现在看台上的。”
所有的观众都看得出迪卡斯今天的表演很失常,不但没有技巧,也没有美感,甚至连最资浅的斗牛士都比不上,他频频望向某一处看台,根本顾不得表演,执矛手只好提前上场。
“该死,你真的不要命了吗?”里维拉气急败坏地直跳脚。
“她没有出现,她没有出现……”迪卡斯一脸无助。
里维拉瞪住他好半晌。
“我想你最好不要再出场了,你要是被人从场上抬出来,我一定会被华瑞斯所有的居民活活打死!”
他正待去向大会主席作缺席的要求,却被迪卡斯一把抓住。
“不,我要出场,她……她会出现的,我相信她会出现的,到最后一刻,她一定会出现的!”他告诉里维拉,也这么告诉自己。
到最后一刻,她必然会出现,她一定会出现,她……
不能不出现!
维拉库斯中央广场旁的旅馆,龚以羚又回到前天住宿的房间,一进门便急着打手机,这时候斗牛赛应该结束了。
奇怪,没人接!
不可能还没结束吧?难道是还有什么斗牛季结束的特别仪式?
她赶紧打开电视,甫一眼,整个人便惊恐地扑到电视前面。
“……大家可以从画面上看到,今天的迪卡斯一开始就表现的很失常,心不在焉、精神恍惚,顾不得表演频频望向看台,甚至到了最后一刻,他的注意力仍是在看台上,那头六百多公斤重的蛮牛就这样将巨角顶入他的腹部举起来,他挂在牛角上至少有十秒钟,最后重重的被摔在地上……”
怎……怎么会这样?
龚以羚全身乏力地跌坐在地毯上。
他……在找她吗?多雷欧没有把话转告给他吗?
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龚以羚匆匆忙忙赶回墨西哥市,并直接来到医院急诊室,刚一踏出电梯,那两个美国人便挡到她面前来。
“龚小姐,令尊……”
都是这两个混帐害的!
她眼一瞪,喉咙一扯。“救命啊,非礼啊,救命啊,有人要强暴我啊!”
不到一分钟,那两个美国人就被医院警卫抓走了,下一刻,换里维拉怒气腾腾地挡到她面前来。
“你还来干什么?难道……”
龚以羚根本不甩他,一把狠狠地推开他,然后冲到面现愧色的多雷欧前面。
“你没有把我的话转告他吗?”
“我……”多雷欧瑟缩着把视线转向芙萝达姊妹。“芙萝达小姐答应会帮我转达,所以……所以……”
以前都是她们用眼光杀她,现在换她用眼光杀她们。
“得不到所以要他死吗?”她咬牙切齿地说。
“不,我不是……不是……”芙萝达瞥一眼根本不敢抬头的玛丽莲,然后愧疚地垂下脑袋。“对不起,我没有想到会这样……”虽然不是她,但她袖手旁观,一样有罪。
龚以羚咬紧牙关,忍住一拳揍过去的冲动。“以后,你们最好给我离他远一点,因为我绝不会把他让给你们,不管是活的或死的,他都是我一个人的,听见了没有?”
自她们的对话中,里维拉终于察觉到情况并非如他和迪卡斯所想象的那样。
“以琳,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龚以羚扬起下巴,“简单的说,我父亲派人来抓我回去,就是刚刚那两个美国人,所以我得赶紧躲起来,可是我有叫多雷欧……”她瞪过去一眼,多雷欧差点哭了。
“替我转告迪卡斯,没想到……”
里维拉叹息地摇摇头。“原来是这样。”就叫迪卡斯要冷静一点,他偏不听。
“迪卡斯现在情况怎样?”
里维拉忧虑地瞄一眼手术室。“还不知道,仍在手术中。”
“该死!”龚以羚捶了一下墙壁,想到迪卡斯的秘密,忍不住更用力地捶了一拳。
“更该死了!”
里维拉目光深沉地注视她半晌,突然俯首对她耳语。
“放心,我已经通知阿盖得医生,他很快就会和维克多一起赶过来,如果迪卡斯的情况容许,我们会立刻把他偷运出医院。”
龚以羚静了三秒,猛然抬头,目光惊讶中带着警戒。
“你……”
“跟阿盖得医生一样,我和维克多都知道。”
“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