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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女人顿时抽了口气,手上的仪器砰然落地,“上帝,是……是他!”她惊惧地低喃,继而转身就跑,但是出口早已被阿盖得医生和爱美达两面墙堵住逃生之路,她不禁更为恐慌地扯高嗓门尖叫,“快!快逃啊!他是妖怪啊!”
阿盖得医生与爱美达同样面无表情。
“你说谁是妖怪?”
“他呀!”美国女人回手指住床上的人,满脸惊恐。“我……我不骗你们,他真的是妖怪,别以为他看上去好像是个正常人,其实他随时都可能变身将我们所有人统统杀光,哦!天,说不定他也会吃人!”
“变身?”床上的人啼笑皆非地叹了口气。“你是说这样吗?”刷的一下,他突然伸出佛莱迪的钢爪抵住龚以羚的胸口。
龚以羚看也不看一眼,一掌啪的一下将那只笨爪子拍开。
“你少给我在那边耍宝!”
“我没有啊!”迪卡斯委屈地揉揉被拍痛的手。“我睡得好好的突然被你们吵醒,刚一睁眼又被人家骂妖怪,我……”
“你少啰唆!”龚以羚脸色
紧绷。“告诉我,你认识她吗?”
“认识?”迪卡斯望着美国女人苦笑。“何止认识而已,我曾经认为她是我的母亲。”
“是她?”龚以羚双眉猛挑,冷哼。“这下子我就不必考虑太多,杀了她!”
美国女人不敢置信地惊喘,没想到她口中的“妖怪”尚未动手,那个女人就抢着要杀她!
“以羚!”迪卡斯更是吃惊,没想到自己才两句话便引发她的杀机,他不禁气急败坏地大叫,“你不可以杀人!”
龚以羚根本不理会他。“你们认为呢?”
“如果让她活着会危害到迪卡斯先生,我赞成。”爱美达不假思索地投出同意票。
“杀了她!”
“爱美达!”迪卡斯惊呼。杀机会传染吗?
阿盖得医生则神情严肃地凝住美国女人。“你能够保守这个秘密吗?”
“我?”美国女人大叫。“我为什么要保守这个秘密,他是妖怪啊!”
“哦!那算了。”阿盖得医生无所谓地摸摸胡子,泰然自若地宣布他的判决,“杀了她!”语气轻松得好像在说要捏死一只蚂蚁。
“阿……阿盖得医生!”迪卡斯吓得差点噎住气。“你们……你们都疯了!”
就在这时,里维拉和维克多也进来了。
“发生什么事了?我们在门外就可以听到迪卡斯的叫声了。”
“你们,快,”迪卡斯急忙向难兄难弟求救。“阻止他们,他们想要杀人!”
“杀人?”里维拉与维克多脸色大变,齐声惊叫。“天哪!你们疯了不成?”
“这个女人认识迪卡斯,”阿盖得医生神情自若地解释。“而且不愿意保守秘密。”
惊容瞬间消失不见,里维拉与维克多相觑一眼,很有默契地同时耸了耸肩。
“杀了她!”
迪卡斯险些昏倒。“你你你……你们不可以为我杀人,这……这……无论如何你们不可以杀人!”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前两天大家不是还大大反对龚以羚买凶杀人的企图吗?现在居然心同一致地要亲自动手,大家都疯了吗?
“你放心,不必我们亲自动手,”见他快急疯了,维克多忙温言安抚他。“只要我们放出风声,说若是让这女人活着的话,可怜的迪卡斯先生将会很悲惨,你看着好了,我敢保证最迟明天,他们七个人就不会再存在于这个世界上了。”
两眼一翻,迪卡斯差点跳下床去揍他一拳,幸好龚以羚及时按住他,但他仍气得红了眼、白了发,獠牙窜出,五爪怒伸。
“竟敢拖其它人下水,我先杀了你!”
维克多吐吐舌头。“哇,他气疯了!”
“你不要告诉他呀!瞒着他就好了嘛!”里维拉小小声说。
“里维拉!”迪卡斯怒吼。
“你们两个真是的,为什么一定要让迪卡斯先生气成这样。”爱美达忿忿斥责,边急步上前去照拂迪卡斯。“从现在开始,无论你们打算如何解决他们,统统不准说出来。”
“爱美达,你……”迪卡斯已经气到快没力了,瞬间又恢复原状──反正也吓不了他们。“天哪,头真痛!”他揉着额头嘟囔。
“好吧,好吧!如果你真希望我们不要杀人,那我们就不杀人,”阿盖得医生忙道。“我们只要饿他们三天,再把他们扔到沙漠里,不给他们半滴水,让他们“自然”死亡,你觉得如何?”
迪卡斯面无表情地瞪住他。““自然”死亡?”
“是是是,保证是“自然”死亡,这方法不错吧?”
“不错?”迪卡斯无语问天花板:到底是他的脑子有问题,还是他们的脑子有问题?
而适才还吓得急忙要逃出去的美国女人愈听愈是错愕,已经忘了要逃命,只困惑不解于为何是“妖怪”在拚命阻止其它人杀她?其它人又是为什么要为了“妖怪”杀她?
“你们……为什么要这么保护他?”
众人各自相顾一眼。
“因为他是个白痴,没有人保护他不行。”维克多叹着气嘀咕。
“更精确的说法是,因为那家伙是世上最愚蠢的滥好人,如果没有人保护他,我看他根本活不了多久。”里维拉嘟囔。
“因为他是个善良的好孩子。”阿盖得医生又习惯性地摸胡子。
“因为迪卡斯先生是我们的恩人,”爱美达虔诚地低喃。“我们每一个人都愿意为他付出生命。”
“因为我爱他。”龚以羚的回答最简洁。
“可是他是妖怪呀!”美国女人冲口而出。
“他是不是妖怪你比谁都清楚。”龚以羚幡然变脸。“如果不是你们这些自私又变态的科学家,他会是这模样吗?”
美国女人窒了窒,“我……我们也是为了科学……”她挣扎着想为自己的不人道行为自辩。
“狗屎!”龚以羚嗤之以鼻地冷哼。“请别假借科学之名来美化你们的私欲,那真的很恶心告诉你!”
美国女人不自在地别开眼,随即又拉回到迪卡斯那边,若有所思。
“这么说,他并不凶暴?”
“凶暴?”龚以羚轻蔑地翻了一下白眼。“那种词可能适用于任何人身上,却绝不可能用在他身上。”
“可是他会……会……”
“他早就能控制自如了,而且他那模样根本是中看不中用,我们没人拿它当一回事。”
“以羚!”迪卡斯抗议,其它人窃笑不已。
“是这样吗?”美国女人点着头,眼神愈来愈灿亮。“这么说来,他才是最接近成功的试验品啰?嗯嗯嗯!那么如果我们继续在他身上做更多实验,搜集更多的数据资料,成功就不远了……”
她自顾自在那边喃喃自语编织灿烂美好的远景,全然没注意到其它人开始呈现狮狼虎豹的残忍表情。
“……或者我们也可以先做出他的复制人,当然要再稍做一点变化,譬如加上老虎、狮子或大象的基因,然后等我们不需要他的时候,再相互对调脑子看看能不能成功……”
“现在就杀了她!”五个人五声咆哮。
“慢着,慢着!”眼见他们五人俱是一副打算立刻痛下杀手的表情,迪卡斯胆战心惊地急忙喊停。“我……我还有另外一个办法!”
“还会有什么更好的办法?”龚以羚气势汹汹地吼过来。
“当然有啊!你忘了吗……”
那六个大汉在宅外足足等候了一个多钟头,就在他们即将不耐烦地闯进去时,他们的博士终于出来了。
“既然博士已经找到了线索,那么我们也不好久留,再见!”
“再见”一出口,大门即砰一声关上,而原本一脸茫然的美国女人同时也震了震,彷佛刚从睡梦中清醒过来似的猛眨眼。
“博士?”
“嗯?啊,对了,你们准备一下,我们要到沙漠去。”
“沙漠?”
“是,那两个人逃到沙漠去了……”
同一时刻,聚在迪卡斯房里的人正忙着赞叹迪卡斯的方法实在厉害。
“……虽然我没有办法催眠像她那种意志坚强的女人,但只要替她注射适量的镇定剂使她处于神志恍惚的状态,如此一来,我就有办法在她的下意识里留下我的命令。”
“啧,没想到这么简单就解决了。”维克多好似有点遗憾没有机会尝尝杀人的滋味。
“最高明的是迪卡斯还要她回研究所之后,设法偷偷毁去所有有关于他的档案资料和检体等,这就叫釜底抽薪,这样一来,迪卡斯便不再存在于“捉妖”行动的名单中,往后不管他们还要捉人捉妖捉鬼也不必担心他们会找上门来了。”龚以羚竖起大拇指。“厉害,真是厉害!”
“真的吗?那就……”眉开眼笑的迪卡斯马上得意忘形地嘟过嘴来。“奖励一下?”
龚以羚又好气又好笑地横他一眼,不过还是亲过去一下。
“就这样?”
迪卡斯不甘心地再嘟过来一次,却被龚以羚一记如来神掌推回去。
“好了,现在最麻烦的问题终于解决了,我们可以……”
“等等!”眼见今日的“娱乐活动”即将宣告截止,里维拉赶紧举手要求发言。
“我还有个最重要的问题希望能顺便讨论一下。”
“什么事?”
龚以羚一问,里维拉立刻朝迪卡斯看过去。
迪卡斯不禁怔了一下,指住自己的鼻子──又是我?
里维拉点点头──对,又是你!
“各位,我建议迪卡斯藉这个机会摆脱斗牛士的身分。”
闻言,大家相觑一眼,“赞成!”异口同声赞同。
“耶?这怎么可以,”反倒是迪卡斯自己强烈反对。“我们还需要……”
“你闭嘴!”里维拉头一回如此凶悍,迪卡斯不禁意外得呆住。“你没有资格反对,因为你不是我,你没有经历过那种可怕的经验!”
他愤怒地大吼。“亲眼见你被牛角顶在半空中兜风兜了半天,亲眼见你肚子上开了一个大洞,我都可以看见你背后的风景了,嘴里不停冒血还抓着我的手拚命叫我去找以琳……”
爱美达偷偷拭去眼角的泪水,龚以羚死命咬住下唇。
“……在救护车上,一会儿听他们说你失血太快,一会儿又听他们说你休克了,一会儿再听他们说你的呼吸心跳愈来愈慢,事实上,到达医院时,你的心跳呼吸都已经停止了。”
迪卡斯瑟缩一下,不敢吭声。
“当时我的脑海里浮现的是我被华瑞斯所有居民分尸喂狗的景象,如果不是我够坚强的话,你还没被送入手术室里,我已经从医院大楼跳下来自杀谢罪了!”里维拉粗重地喘着气。
“总之,打死我也不想再经历一次那种事,你们谁愿意谁去支持他,我是坚决反对他再继续做斗牛士!”
“那……那是……”迪卡斯吶吶地垂下眼,不敢面对一屋子谴责的目光。“我只是……只是……”他叹息。“对不起嘛!我知道你们关心我,可是……可是我们还需要很多钱啊!”
“那也不能用你的命来换!”
“我保证下次不会了。”迪卡斯举手发誓。
“谁信你!”里维拉嗤之以鼻地哼了一声。“你之前也都说你绝对不会出事,结果呢?”
“那……那是意外……”
“意外你个鬼!”
“但……”
始终默然无语的龚以羚突然横臂阻止他们继续漫无止境地你来我往。
“我知道哪儿有钱,很多很多钱,用不完的钱。”
“我也知道,银行嘛!”维克多嘟囔。“难道要我们去抢银行吗?”
“不,是……”龚以羚表情怪异。“我可以用的钱。”
静了几秒,众人不约而同发出惊呼声。“你?”
“是,我,因为……”龚以羚垂眸盯住自己的手。“我爸爸很有钱,虽然全是从女人那儿得到的,他的第二任妻子曾经是排名世界最富有女人第十二位的富婆,在那女人因脑中风过世之后,所有的财产全落到他手里,所以……”
她抬眸,众人张口结舌地瞪住她。
“全球三十大富豪之一的龚承鸿就是我爸爸。”
第十一章
龚承鸿,四十五岁,一个异常俊美又充满成熟魅力的男人,身边随时环绕着众多欲求不满的莺莺燕燕,万紫千红缤纷灿烂,由含苞待放的十几岁到花瓣已半凋零的五十岁都有。
自从来到美国之后,除了与年长二十五岁的第二任妻子的短暂婚姻生活中,他曾老老实实地作个安分守己的小丈夫──以免“老”婆在一怒之下剔除他的财产继承权──之外,其它时间都流连在采之不尽的花丛中,享受自己的外表和口才为自己带来的“好处”,亦藉此证明他始终都很“年轻”。
但最近不知是否流年不利,围绕在他身边的女人竟然一个个消失,更可怕的是,每当他看上一个女人,今天还OK,过两天对方就主动Saybye…bye了。
为什么?他老了吗?
不,他正当壮年,怎会老!
困惑的男人立刻派人去调查,不用几天,消息回报过来了。
“什么?一个比我年轻又有魅力的男人?”这世上哪有那种人!
“什么?他只是和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