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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倒是,若论有手段,当属他他拉夫人了,内宅清静,又有一双好儿女,真真好福气!”
话题扯到雁姬身上来了,她当然要客气客气,但眉眼之中还是遮不住地骄傲自豪,如今这个将军府可是全然在她的掌控之中,婆婆都不敢对自己说三道四。
就这样,新月的马车进了将军府,却没有半个人来迎接,努达海看到那些熟悉的各府车架,冷汗直冒地抹了把脸,结结巴巴地说:“请格格和世子稍后,我去看看。”
不多久,老夫人,雁姬,率领着乌苏嬷嬷,巴图总管,和家丁仆佣等,全都快步出来匍匐于地,请安:“格格吉祥!小世子吉祥!”还有一圈儿围观的夫人们。
一见这个阵仗,原本心有不满的新月只能慌忙去扶起老夫人和雁姬:“快起来,快起来吧!千万别行此大礼!我的命是努达海救的,现在又到府里来打扰,我充满了感恩之心,把你们都当成家人看待,希望你们也别对我太见外了!”
老夫人挣脱了新月,拘束地说:“格格,规矩不可乱。奴才没能及时迎接格格车架实在罪该万死!”雁姬也点头。
见自己原先想好怀柔策略没奏效,新月只能僵着脸朝努达海求救,可努达海正紧张地盯着雁姬的表情呢,压根没搭理她。大庭广众之下,跪了一地的人,新月只能不停说着:“没关系的,我不会怪你们的……”
终于等一众人等都请了罪,新月才被前呼后拥地迎进府去,至于见识了端亲王遗孤的各位夫人都对端亲王府的家教产生了疑问:这种弱柳扶风的女子不是扬州的特产吗?格格没有半点贵气,世子就跟兔子似地。
无论如何,新月和克善还是在将军府住了下来,为了避免新月做出什么不当举动暴露了他之前的言行,也为了避免受到更多的皮肉之苦以及心灵创伤,努达海以“格格与世子身份尊贵”为由,将他们安顿在一座自成格局的小院落,又另外拨了两个丫头来侍候他们。一个丫头名叫砚儿,另一个名叫墨香,算是一种隔离了。
可纸始终是包不住火的,特别是在正值青春年少的骥远可以亲近下。骥远,今年十九岁,虽然阿玛夫纲不正,但额娘对于他的教育却没有半点放松,即使知道额娘最讨厌这样楚楚动人,全身上下,都带着一份淡淡的哀愁,眉间眼底,有着浓浓的怯意的女子,他还是忍不住意乱情迷起来。新月并不知道她已搅乱了一池春水,她只是单纯的享受着骥远的友谊,时不时地向他打探努达海的消息。
骥远被美色迷惑一时之间没有察觉,倒是珞琳,秉承额娘的彪悍家教,从小就听夫人讲述家长里短,各种宠妾灭妻,各种阴暗的事情,对小妾,侧室那是深恶痛绝,连带着对这位毫无贵格,一脸狐狸像的和硕格格也不怎么待见,倒是常用探究的眼光观察着新月。将军府里雁姬一手遮天,去别的府里也没有侧室、小妾出来招待客人的,珞琳这是好奇地研究“假想敌”呢。
努达海对新月避而不见,使得新月更加哀伤,可骥远却以为这是新月在思念死去的亲人,提出了去跑马的建议,还拉了不情不愿的珞琳作陪。这回努达海倒是没陪着,只是派了一大批侍卫保护着,即使这样,还是露了馅。
到了郊外新月说起在军中的时候,努达海给她骑“碌儿”,又赞努达海的骑术好,怀念的对骥远珞琳述说着那天的情况,结尾是必须的“努达海就是我的天神!”知道阿玛对“碌儿”的宝贝程度的两人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想起了那三个月的柔情蜜意,如今备受冷落的新月狠狠给了身下的马匹一鞭子,马儿吃痛发疯般的狂奔把新月颠下了马背,受了伤。
大伙赶紧把新月抬回府中寻大夫医治,新月出事,努达海忍不住还是来瞧了瞧,这一瞧就被新月扯住不放了。
“你在生我的气吗?我做错什么了吗?为什么只有我受伤了你才来瞧我?”新月连珠炮死的发问,眼中盛载的是千言万语,欲言又止,“你……”
努达海又感到一片刺疼蓦的抽身一退,像逃避什么似的,急急的说:“格格如无大恙,奴才告退!”
新月急了,她不能眼睁睁看着他就这样走了,天知道她盼努达海盼了有多久:“努达海,你不是奴才,你是我的天神啊!为什么要这样对待我?你是怕我受到伤害吗?我是和硕格格,我去和太后说,雁姬她——”
“不知格格想对太后说奴才什么呢?”突然之间雁姬推门而入,身后阿山垂首而立,“格格受伤未愈就迫不及待地和我家将军说什么悄悄话呢?”
雁姬还是笑盈盈,可笑意未及眼底,说笑一般的话语更是透出丝丝寒风,新月忍不住打了个寒战,咬牙不语。
努达海却反射似地弹跳起来,露出谄媚的笑容,伸手要搂雁姬:“我们能说什么,还不是说你的好处,说能找到像你这么温柔体贴大方的妻子都是我的福气,格格还说等伤好了就进宫在太后面前好好夸夸你。是不是啊,格格?”
努达海努力给新月递眼神,想把事情圆回去,可是新月从前就觉得努达海憋屈啊,听到努达海这么说,性子上来了,仗着和硕格格的身份直接和雁姬对上了:“雁姬,努达海要顾及你是两个孩子的额娘才对你步步忍让,可是你也不要太过分了!”
“你的温柔都是装出来的,你既不孝顺也不体贴,更不要说大方了,努达海早就不爱你了,你为什么还要他守着你一个人呢?!强扭的瓜不甜,勉强是不会有幸福的,你如此善妒,不贤,怎么配得上努达海,要是识相的你赶紧离开努达海,要不然我去宫里请旨!”
“请旨?格格想去请什么旨?难道是想太后下旨休了我这个结发原配,格格再毛遂自荐吗?”雁姬微笑着说着犀利的语言。
看到雁姬的样子,努达海的心拔凉拔凉的,雁姬的脾气是越生气越笑得亲热,越笑得亲热后招就越狠,一想到那些千奇百怪痛不欲生的“家法”,努达海那个叫悔不当初啊。可他怎么也没想到一个王府嫡出的格格居然如此没见过世面,这么容易上手,还死缠着不放的,早知道就不救她了,反正救出克善就是大功一件!
新月不知努达海心中所想,也不知雁姬脾气,还以为雁姬已是强弩之末,眉毛一挑说:“我只是把努达海对我说的,对太后直言而已!”
“我家将军说了什么我还要好好问问他,请格格好好养病,奴才告退!”一记眼刀,努达海垂头丧气地跟着离开了,临走连一眼都没瞧新月。
在新月伤愈能够下床之前,努达海就每天带着新伤旧伤为雁姬驱驰着,买胭脂水粉,倒洗脚水,还有卖力暖床以示忠贞,一个不爽就得去祠堂跪着,向祖宗谢罪,饭都没得吃。
骥远和珞琳也知道了阿玛和新月的丑事,骥远自是气恼不已,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挣女人会争不过阿玛,纯纯的少男之心遭受重创,从此对柔弱的女人退避三舍,对努达海也没有丝毫敬意了。珞琳更是觉得新月不知廉耻居然做了小三还敢威胁正室,要不是雁姬拦着,早就去那小院把新月骂的狗血淋头了。
雁姬安抚了骥远和珞琳,自然不会坐以待毙,等新月去宫里告状,这不她准备一番后求见太后了。也不知她对太后说了什么,怎么说的,皇上就开始翻端王府的旧账,克善和新月几乎被削成白板。等新月伤愈,太后招她问话后,太后又以新月不会教导克善为由将他们姐弟分开,又把白板一块儿的新月赐给努达海做妾,算是对雁姬给她这么个难题的报复。
这点报复又算得了什么呢?很快新月的“与努达海同甘共苦”的新生活就在三跪九叩、泼茶聒掌中先开了序幕,倒是为正室的聚会增添了不少话题,人人都想见见这个来头很大的,自甘堕落的新月。、
听着正室夫人们毫不掩饰的鄙夷、嘲讽,新月从未得到雨露滋润的身心渐渐枯萎了,可她害得天天伺候着那个可以当她爹衰老的不像样子的努达海,给他把屎把尿。
受到新月事件的影响,仕途上努达海是没什么出路了,加上儿子、女儿的鄙视,母亲的唉声叹气,奴才的忽视,他真的老了,老年年痴呆症都患上了,再也不记得什么新月旧月的了。
相比之下雁姬倒是满面春风,儿子倒是娶了个大家族的女儿,本身也有本事,前程似锦;珞琳嫁给贝子法略后也把法略府中把得严严的,展现了其母风范,法略还偏喜欢这个调调,小两口好的蜜里调油。
第192章 新月篇详解
这天是新月得偿所愿的一天;只待行了家礼她就能名正言顺地和她的天神在一起了;努达海用眼角瞟着一往情深的新月;心中油然而生了一种自豪感;一个和硕格格,亲王嫡女为了自己放弃了一切;这证明他还是很有魅力的不是吗?至少比骥远好。
被自己老爹比下去的骥远狠狠地瞪了这对狗男女一眼;几欲拂袖而去;一心想着给他们一个下马威。珞琳则跟在雁姬身边静静地看着眼前发生的这一切,为以后的生活打基础。
新月穿着一身淡红的衣裳;因为是妾室;她从此以后都不能穿着正室才能穿着的正哄衣裳,现在的她却还没意识到这点;戴着满头珠翠,在云娃和砚儿的搀扶下,在将军府所有的下人们的围观下,三步一跪,九步一拜,就这样一路磕着头,磕进了大厅。巴图总管在一边朗声念着:“跪……起……叩首……跪……起……叩首……”
就这样重复着这个动作,那条通往大厅的路好像是无尽无尽的漫长。终于,她走完了,进了大厅。又开始跪拜老夫人,跪拜努达海,跪拜雁姬,再向骥远和珞琳请安。
接着还要奉茶,新月跪着捧着托盘,第一杯茶奉给了老夫人,嘴里按规矩卑微的说着:“侍妾卑下,敬额娘茶!”老夫人看看雁姬很不安的接过杯子,抿了一小口就放下了,装成布景板的样子。第二杯茶奉给了努达海,嘴里仍然是这句话:“侍妾卑下,敬大人茶!”
努达海这时倒有些难过,这个原本高贵如夜空中窈窕月牙的女子现在正卑微的跪在他的脚下,好像尘土一般,恨不得这个典礼如飞般过去。他飞快地拿过杯子就一饮而尽,着急之情,已溢于言表。雁姬看在眼中,恨在心里,咳嗽一声将努达海从怜香惜玉之情中唤醒,差点没被口水呛死。新月的第三杯茶奉给了雁姬,她小心翼翼,不想被找麻烦:“侍妾卑下,敬夫人茶!”
雁姬却没有伸手拿杯子,只是用灼灼的目光盯着她瞧,这样一来整个大厅都安静极了,早就被降服了的老夫人和努达海甚至不敢挪动身体,骥远和珞琳也一脸期待地看着额娘。
静了好一会儿,直到新月的细胳膊都撑不住地颤抖起来,雁姬才拿起杯子,才刚拿起就对新月迎面一泼:“茶凉了!”事起仓卒,新月冷不防的被泼了一头一脸,不禁脱口惊呼:“啊……”接着,托盘就失手落在地上,发出一阵乒乒乓乓的响声。
“不过被泼了茶水就大呼小叫,连个托盘都拿不稳,装的如此娇弱,是不是想有人给你出头啊?是不是想给我一个下马威啊?”说着雁姬回头,用极端凌厉的眼神扫了有些坐立难安的努达海一眼。
新月的忠仆云娃还拿着手帕想给落魄的主子擦擦,雁姬厉声的一喊:“不许擦!既然口口声声的侍妾卑下,就要了解什么叫卑下!即使是唾面,也得自干,何况只是一杯茶?你明白了吗?”
“明……明……明白了……”新月这下子,答得呜咽了。
乌苏嬷嬷趁着这时又送了新的茶上来,新月只能稳住了自己的情绪,垂下了眼睑:“我……我……我重新给夫人奉茶!”
“又错了!”雁姬不耐的指出:“侍妾就是侍妾,别忘了前面这个‘侍’字!跟咱们说话,你没资格用‘我’字,要用‘奴才’,因为你是‘奴才’,懂了吗?”
新月还没反应过来,在一边的云娃已经忍无可忍,冲口而出的说了一句:“格格好歹是端亲王的小姐,又何必这样糟蹋她呢?”
新月着急的伸手去拉云娃的衣摆,但是已经来不及了,雁姬重重的一拍桌子,厉声大喝:“放肆!你是什么东西,竟敢如此嚣张!给我跪下!好没规矩的东西,乌苏嬷嬷劳烦您教教她为奴为婢的规矩!”说到后面雁姬渐渐回到了那个举重若轻,运筹帷幄的状态。
乌苏嬷嬷得令,立即左右开弓,还不留情地打着云娃的耳光。
大厅中只剩下噼噼啪啪的掴掌声,新月想要拦着却没那个胆量,也许她也明白这是“打狗给主人看”,她求救似地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