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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言
这是一个少年用生命换来的童话结局。
一个关于信任和羁绊的故事。
一曲寂寞而温暖的离歌。
迷路的爱丽丝躲在角落,三月兔顺着时间的去向走到她跟前。
到底你是领我回家的三月兔,还是和我一样迷路的爱丽丝?
楔 子
——我有喜欢的人了。
似乎是起了一微不知从什么地方吹来的风,在七层楼顶扫出一阵无声的寒意。
通往顶层的最后一道门被拧开的时候,撕扯出声嘶力竭的摩擦声,似乎是白昼与夜晚交替的——这个黄昏的鸣想曲。
五月耳边忽然回响起大人们经常吓唬孩子的话:“天黑了快回家吧,贪玩的孩子会被乌鸦叼走哦。”
“会被乌鸦叼走的吧。”她反手关上门,一边低声说着,一边一步一步朝着屋顶边缘走去。
大概是由于没人的缘故,脚步声显得大了许多,哒哒的声响混杂着五月脸上奇怪的笑意,似乎是在预示着某种结局的到来。
屋顶的边缘围着墨绿色的铁丝网。五月在网前停下步子,古怪地皱着眉待了一会儿之后,蹬上铁丝网,笨拙地爬了上去。
乌金色的厚重云朵堆满了整个天空。似乎是拥挤过度,那些云朵好像快要落下却又被什么给拉扯住一般,就那么岌岌可危地坠着,把夕阳的余光一点一点压在天幕之后。
一点一点吞没的过程犹如醒来的困兽,缓缓地把光啃噬着。
风凉了许多,导致五月的手僵得几乎捏不住铁丝网。她用力地用手指钳住铁丝,哆嗦着又攀爬了一会儿,终于翻上了那个纵横交错的铁丝网顶端。
慢慢地,她稳着重心站了起来。
五月从口袋里掏出一只白色的信封。之后又把信封随手扔在旁边的地上。
做完这个动作之后,五月慢慢地勾起嘴角。
“再见。”
说着,她像鸟一样张开双臂。
裙子和制服被突起的风吹起来,毕剥毕剥地发出细小的声响。五月把手探往脑后,抽落了系住头发的丝带。
在最后一丝光线被吞噬的时候,五月跳了下去。
七层楼的高度,四十米的垂直距离,仅仅几秒钟的剩余时间。
她像一只鸟那样伸展了身体,极速地朝下坠落着。
伴随着五月逐渐放大的笑靥,她仿佛在进行着最初的、也是最后的、唯一一次的飞行。
五月张了张嘴,低低地,含混不清地对着飞速接近的地面说了一句话。
随后的,是黏腻破碎的闷响,和不断溢出的猩红和冰凉。
VOL》》 1。 兔子先生你好(1)
男生的眼缝很长,睫毛很密,再加上半垂着眼,看上去像是还没睡醒的样子。
伸展的瘦削骨架被偏大的校服衬衫罩着,划出利落的肩线,过长的袖子几乎盖住了半块手掌,再加上似乎是一路跑上来,被沁到半湿的头发梢……
名字:七月。
性别:女。
年龄:16。
现今状态:离家出走中。
或许不应该叫做离家出走——如果丢下嘴里念叨的“哎呀,考那么远的学校你不想爸妈?一个人去住你也不考虑自己的生活能力,不要到时候嚷着溜回来”的父母也算的话。
七月想着又一边吸溜了一下鼻子,清晨的风中透着一股潮湿到让人被迫清醒的凉意。
距离上一次爸爸得知自己偷偷地报考了这所距家遥远、所以不得不住校、只有寒暑假才能回家的学校大发脾气之后,已经快三个月了。七月继续把鼻涕吸回去,又心不在焉地咬了一口手里的包子。
—中已经考上了,况且一中还是省内屈指可数的名校,所以最后家长也没再多说什么,只是在来的时候,因为父母舍不得她离开,让她在身边多待了一段时间,使她错过了一班火车,从而造成了几天的迟到。
也就是说,本应该参加的军训被她放了鸽子。
何况正式开学已经两天,去了学校如果不好好解释的话一定会留下坏印象。
七月三口两口把包子咽下去,又从背上装着全部家当的旅行包里,抽出矿泉水喝了几大口。
还没等把水瓶盖子拧上,就听见一声尖锐的刹车声,随后就是重心一倾,尽管七月很努力地想把已经洒出去的水抢回来,但被惯性带出去的矿泉水还是全都义无反顾地扑上了前面人的衬衫。
或许说,在行驶中的公车上喝水本来就是一件不动脑筋的事。
再者,清晨的公车总是显得人满为患。
在如此状况下,七月已经做好了被对方用方言大骂一通顺便再接一个胳膊肘的准备。于是,她亡羊补牢地弓身想去道歉,怎料自己一时间又完全忽略了车厢里的拥挤程度,身体一倾就撞到了前面不知什么人的背上。
“对不起”三个字只来得及说出前两个,她就一头郁闷地被推了回来。
然后七月听到了笑声。
有点儿意外的,又带点儿嘲笑的意味。
“喏,你东西掉了,给。”笑声的主人说着,又往七月手里塞了件东西。
七月低头一看是自己的手机。似乎是刚才道歉又被撞回来的时候从口袋里掉下去的。
七月说了声谢谢,抬头看过去发现自己前面站着一个穿着校服的男生……校服还湿了一大片,嗒嗒地朝下滴水。
“啊,那个,我……”
七月还没说完话,车就停站了,那个受害者男生“啊”了一声跳下车去,七月只来得及调整好重心不被挤倒,车就又开了。
伸头望了望窗外已经被汽车抛在后面的男生背影,七月有些摸不着头脑地愣了会儿。
……给人感觉像一只兔子、有点儿奇怪、似乎人品还不错,但是连脸都没看清楚的男生。
七月在心里下了一个定义之后也“啊”了一声。
——貌似自己坐过站了。
五十步和一百步性质都是一样的。到了学校之后,教务处的老师也没再雪上加霜地为难七月,只是把开学时朝每个学生例行交代的对着七月又说了一遍,让七月抱着一堆书和自己的家当先找宿舍后找班级。前前后后做下来,已经到中午。
宿舍所幸还有一间,说好听点儿是个两人间,说难听点儿就是连宿舍标准都达不到的楼梯间。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VOL》》 1。 兔子先生你好(2)
分班的话,还是所幸。所幸报考成绩下来时就已经分好,不会临时超员。
七月拿着分班表找到了自己的教室,不过教室里已经没什么人,学生都去食堂了。七月退了回来,远远地朝食堂的方向看了一眼。
不过她没有过去,而是朝科技楼的方向走去。
其实,这个城市,甚至一中,对七月来说并不陌生。
毕竟也不是第一次来了。
当年姐姐考上这里的时候全家人都高兴坏了,父母也完全不像现在这样,做出一副担心女儿会迷路或者被怪叔叔拐跑的样子。七月记得当时爸妈向单位请了带薪假,全家人还借着送姐姐来学校的机会,顺便在这个旅游资源丰富的城市玩了好几天,导致七月在以后很长的一段时间里都记得大家目送姐姐进一中校门的情景。
那天姐姐穿着新校服,蹦进学校的时候也像只兔子。都跑进学校好远了,还回过头来挥手,眼睛弯得像抹了蜜,开出一朵花。
那时候实行的是春季入学。三月的天,高远透明,似乎还飘着湿润的青草香。
五月一边挥手,一边朝着家人的方向扯着嗓子大喊,完全没有一点儿自觉和矜持。
五月说,爸爸、妈妈、七月,我爱你们。
七月想,父母听说自己考上了一中后之所以会大惊失色,多半是缘于这所学校受了诅咒的传闻吧。
因为在那之后没过几个月五月就死了。
没有一点儿征兆地从七楼那么高的地方跳下来,变成一堆破碎的残肢。
留下的,只有一封看起来前后矛盾的遗书而已。
楼顶的风依旧带着一丝凉意。
虽然已经到了一天中太阳最接近地球的时间,但仍然可以隐约地感觉到云朵间流窜的微凉气流。
铁丝网已经被砌到胸前的水泥围栏取代,进门的地方还立着一个显眼的牌子,红色的大字写着“严禁攀爬”。由于水泥围栏太高太厚,占了一大片的视线,所以只能看到操场的一角,红色的跑道,绿色的塑胶,还有上面奔跑着的学生。
没走几步头发就被风吹得乱七八糟。七月退回来,正准备下楼的时候,却无意间睹见顶楼的角落里有一抹亮眼的白色。
——是件衣服。
白色的校服衬衫,姿势奇怪地被固定在扫把头上,被风吹得一起一伏。
不知道为什么,七月觉得那件校服很眼熟。
“是不是觉得很眼熟啊?”一个声音问。
七月嗯了一声终于想起声音的主人,于是在连人都没看到的情况下,便赶忙退了三步慌乱地说道:“那个,早上谢谢你帮我捡起手机。”
说完后,才看见一个穿着棉外套的男生从楼道里慢慢走出来。
“我可是热死了。”男生说,语气里带了些不爽的意味,又不知是不是在生气,只是特意地拖长了每一个字,“明明天气还热着,非逼着我把冬天的衣服穿出来……我都说衣服没干的这段时间就不穿衣服得了……啧,破学校还不让。”
貌似没有一个学校允许学生*着上半身在校内晃悠吧。
虽然这么想着,但作为罪魁祸首的自己,七月还是向他很愧疚地认真道歉了好几遍。
“喂,你抬头!”
七月有些不知所以地按他的话照做,孰知一抬头就被男生已经脱下来揉成一个雪白团子的棉外套完全遮挡住了视线。
七月不明就里地接过外套,猛然发现男生竟然没在里面穿衣服,又赶紧烧着脸别开头。而男生似乎没察觉到七月的窘迫,拉直手臂伸了一个懒腰,走过去把随风飘荡的校服衬衫抓起来,随后潇洒地一甩,利索地穿上。
“呼……凉快多了。”低声地说着,他又朝七月看过来。
在看清楚男生样子的时候,七月又一次想起童话里的那只三月兔。
怎么形容呢。拿漫画用语来说,这个漂亮的男生……很萌?
应该是这个样子的吧。如果用具体的语言表达出来,似乎又显得假。在七月的印象中,确实是第一次遇到这种能够给人强烈视觉冲击力的人。
七月不由地又眯起眼睛仔细打量着他。男生的眼缝很长,睫毛很密,再加上半垂着眼,看上去像是还没睡醒的样子。
伸展的瘦削骨架被偏大的校服衬衫罩着,划出利落的肩线,过长的袖子几乎盖住了半块手掌,再加上似乎是一路跑上来,被沁到半湿的头发梢……
萌点……以上都是萌点吧。如果再在头上加一对兔子耳朵的话……
“我不叫兔子,叫左澈。”
男生很厉害地拧了一下眉。
七月一惊,原来自己不知不觉地就把想的什么都说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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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OL》》 2。 樱桃梗与苹果核(1)
似乎是每个学校都会有的惯例。
开学不到一个星期,一群一群的学生在私底下便热血沸腾地把新一级的“校花校草”推举了出来。在这一点的积极性上,男生女生可谓是不相上下,只不过推举对象的性别不同罢了。
然后大伙再悄悄地谈论,悄悄地比较,“谁和谁比较配,那个谁谁谁也不看她自己长得堪比化石还在某‘草’级男生周围转来转去。”之类的话题。
所以七月开始并不知道,那个看起来好像永远事不关己的家伙就是一中的草。而那棵草现在正坐在天台的厚墙上,两只腿悬在外面晃来晃去,貌似十分惬意的动作却是一百分的危险。
七月不是好管闲事的人——如果不是眼尖地发现,被那家伙垫在屁股下面的物体是某人的雪白团子外套的话。
雪白团子外套自然是左澈的,而之所以这件不属于自己的东西让她如此在意,也是有原因的。
那时,面对神态悠然的左澈,七月下意识地咬住嘴唇。
毕竟啊,理亏的是自己。
虽然左澈大度地表示:“没关系我原谅你,我大人不计小人过”,但表现出来的那副阴仄仄的模样,还是让七月不得不赔着笑抢过兔子外套,做出如此答复:“你看这样吧,作为诚意十足的道歉,我帮你把这件外套洗干净。”
怎知偏偏天公不作美,那天之后恰巧又呼啦啦地连着下了几天的雨,好不容易今天放了晴,七月才把潮乎乎的兔子皮带到天台来作最后的烘干处理,连大话都拍着胸脯对左澈说好了,“你中午就来天台拿吧”。
谁料眼前这个家伙竟横插了这么大一个屁股。
七月蹙了蹙眉,这个时间,大概左澈就要过来了。她实在不希望左澈因为看到雪白团子变成灰白团子之后笑里藏刀的兔子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