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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如果我不放弃,就还是在累积记忆。
博姆:但是就某个阶段而言,学习观察自心确实是很重要的事。
克:不要再回头,我现在才正开始呢!我已经活了六十年、七十年、八十年了,我听遍了印度的上师、基督教和回教的解说,也聆听过弗洛伊德、*的话。
博姆:我认为我们应该再斟酌一下。我们已经同意这些都是负面的东西,但它们是否也帮助我们观察和认识了自己?
克:没错,然而最后我发现,这也许是一条错误的路。
博姆:是的,探索了一段时间,我们最后发现这是一条错误的路。
克:没错。
博姆:也许那一段的探索是必要的。
克:也许是不必要的。
博姆:因为我们给了它太多局限。
克:当然。因此我现在才说要放下这一切,因为那条路不能使我有任何进展,不能使我从自我中心的活动之中解脱。
博姆:只说要放下这一切还不够,因为你永远可以希望或假设这一切有一天会生成。但事实上你已经知道,它们不会产生什么效果的。
克:它们不会有真正的效果,我很确定这一点。
博姆:说它们不曾生效还不够,它们其实是“不会”生成的。
克:因为这些方法都是奠基在时间和知识之上,换句话说,都只是一些想法罢了。你赞不赞成?
博姆:无论我们如何发展,这些方法全都是奠基在知识和思想之上的,连各种修持法门的惯性模式,也都是思想的延伸。
克:所以我决定把这一切都放下,不再漫不经心,也不再产生对于未来的兴趣,而是彻底认清这一切都只是换汤不换药的方法罢了。我已经朝北走了数千年,现在我决定要向东走,换言之,我的心智状态必须有所改变了。
四、打破自我中心的活动模式(6)
博姆:现在“我”的结构已经消失了吗?
克:很显然已经消失了。
博姆:不需要再透过洞悉力来观察了吗?
克:我暂时不想讨论洞悉力的问题。
博姆:但是能考虑这么做就是一种洞悉力。
克:我暂时不想讨论这个字眼。
博姆:你说这所有的方法都不可能生效,这就是一种洞悉力。
克:对我而言,这些都不能生效。如果真的要讨论的话,我们又得回头探索如何才能产生洞悉力的问题。
博姆:如何产生洞悉力并不是重点,所以我们将它搁置一边不谈,只说我们已经洞悉这一点就够了。
克:因为已经洞悉一切,所以才会说“放下这一切”。
发问者:放下这一切的模式。
克:不,从此把各种经验、知识和模式中的“变成”心理完全止息。
发问者:领悟之后的思考方式是否就和以前完全不同了?显然我们还是需要思考的。
克:我不能确定。
发问者:也许不称之为“思考”,而是别的名称。
克:啊!我绝不会给它另外一个名称的。我已经快一百岁了,我看到每个人都在为别人指点迷津,教别人如何止息这份自我感,但每个人的方法都是以思想、时间和知识作为基础。于是我不得不说:很抱歉,这些方法我都知道,也都用过了。我认清它们是无效的,所以就把它们放下了。如此一来,我心智的模式便彻底被打破了,我不再朝北走,而只好转向了东方。
现在,假设博姆博士已经洞见一切,也打破了自己的模式,那么就让我们一起来帮助另外一个人达到同样的状况。不要只说:“你必须有兴趣”、“你必须好好聆听”,然后就退缩了,你明白我的意思吗?你要如何才能使另外一个人不再重蹈覆辙,使他的血液、脑子和每个细胞里都充满着这种洞悉力?你该怎么办?如果你拥有了洞悉力,就拥有了热情,这是一种小聪明,你不可能只是舒服地坐视一切,因为它会促使你不停地动,不停地给,就像汹涌的河水淹没了堤岸一般。
假设我是一个普通人,我有足够的理解力和经验,我博览群书籍,尝试过各种自救的办法。现在我遇到一个充满着洞悉力的人,于是我告诉自己:为何不听一听他想说些什么?
发问者:我认为我们都在认真聆听。
克:真的吗?
发问者:是的,我认为如此。
克:让我们慢慢讨论。我们真的毫无抗拒,也毫不质疑地在聆听吗?我们几乎东、西、南、北的方向全都走遍了,现在某甲突然出现,他告诉我们还有一个完全不同的生活方式,那就是彻底地聆听。
发问者:即使我们心裏有抗拒,我们可能也认不出来。
克:不要又绕回“你为何抗拒”这个论点。在谈话中我会指出你的抗拒在哪里。你总是在绕圈子。
发问者:克里希那吉,你不是从一开头就说要超越思想、理性思考和聆听吗?
克:没错,但这只是一理念罢了,你真的做得到吗?某甲告诉你说:“喂!把它吃下去。”你做得到吗?
发问者:如果我能看清楚它,就能把它吃下去。
克:噢!你绝对能看清楚它的。我们已经说得很明白:不要再回到旧有的模式了。现在你又提出了同样的问题:我要如何才能看清楚它?你只要看就对了!某甲拒绝再回到旧有的模式。
发问者:拒绝回到“说教”的模式?
克:知识、说教之类的东西。他说:赶快越过这个问题,不要再开倒车了。
发问者:克里希那吉,不少人也提出过同样的建议,他们也告诉大家要观察,把念头放下,如果一个人真的能洞见一切,就能见到真理。传道者都是这么说的,你们之间又有什么区别? txt小说上传分享
四、打破自我中心的活动模式(7)
克:不,我不是一个传道者,我早已将这一切抛诸脑后了。我已经远离教会、上帝、耶稣、佛陀、克里希那、*、恩格斯、所有的心理分析家和婆罗门学者。你知道,你还没有做到这点,你只说:“啊!我没办法做得到,除非你能保证超越这一切之后,还有一样更伟大的东西存在。”而某甲的回答是:“对不起,你得自己去发现。”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博姆:没错,我们已经同意该把所有的知识抛诸脑后。不过知识时常是以最微细的形式出现的,我们可能会观察不到。
克:没错。就是因为洞悉到这点,所以才要把知识放下。然而另外那个人还在知识的急流中逆水行舟,于是已经上岸的某甲就说了:“渡河不需舟,把舟放下你就上岸了。”谁能听信那条小舟就是多此一举的说教。某甲的要求有没有可能办到?
博姆:如果那个人不能立刻跳过河面,他就无法上岸。
克:一点也不错。所以某甲的要求是不可能办到的。他坚定不移、岿然不动,我要不就避开他绕道而行,要不就得从他身上踏过,我一点办法也没有。他日日夜夜都耸立在我的面前,我无法与他抗争,因为什么支柱也没有。
如果我遇到这样一个坚定不移、岿然不动、而又绝对正确的东西,我会怎么样?也许问题就出在我们从未遇到过这样一个东西,我们即使已经登上了喜马拉雅山,埃弗勒斯峰仍然遥遥在望。如果遇到这样一个东西,我们可能会有几种反应,一是不知所措,二是掉头就走,三是必须弄明白它是怎回事,四是盲目崇拜。这所有的反应都会使我们回到旧有的模式,因此都得弃之一旁。某甲既然是岿然不动的,我们和他接触就应该受到熏染。它不是神秘学或玄学,它只是非常单纯的一个东西(译注:此处指的就是“禅”)。
发问者:先生,它的作用就像磁铁,并不会造成什么突破。
克:因为你还未放下旧有的模式,这不是某甲的错。
发问者:我没有说这是他的错。
克:但是你的话中已经有了这份暗示,因此你又恢复原状,又产生了依赖。
发问者:现在我该怎么办?
克:你如果遇到某甲会怎么样?
发问者:你说过的,努力去弄明白他是怎么一回事。
克:啊!现在你又迷失了,你又回到旧有的模式了。你可以看到、感觉到,你也知道自己又故态复萌了。
博姆:换句话说,某甲认为必须完全放弃旧有的模式,因为它绝对无法生成。
克:可以这么说。
博姆:因此,他是岿然不动的,你是这个意思吗?
克:没错,我是动的,某甲完全是不动的。
博姆:你的意思是,在某甲的背后有什么,可以使某甲不动,你不想说点什么?
克:你的心一向都在动来动去,现在突然遇到一个完全不动的东西,一定会有一种震动感。因为他完全不动,因此你很快会发现自己的动荡不安,于是你就变得较为机敏,能够立刻跳脱解说或理解的窠臼,直接感受到“那个东西”。再则因为你聆听过各种解说,而且已经明白解说是没有意义的,因此你对解说就变得敏感起来,甚至可以说“过敏”了。
不过这其中还是有一种危机存在,因为有人说过,亲近这样一位愿意给予的上师,你只需要沉默不语,就能接收他的能量。这也是一种幻觉。
博姆:一旦认清所有的知识和时间感都不能改善人性,自然会止念,于是就变得比较敏锐了,对不对?
克:没错,心智就能变得敏锐。
博姆:过去的所有意念活动,其实是一种障碍。
克:是的,知识只能使我们的心迟钝。
博姆:它使我们的心做了许多不必要的活动。
发问者:所有的知识都如此吗?
博姆:不,有些知识也许不会使心智迟钝,然而先决条件是我们不能累积知识。
克:没错,你记不记得我们讨论过,那个背景和知识是毫不相干的。
博姆:因为它创造的东西就是空性。
克:一点也不错。
博姆:把知识完全放下并不能立刻接触到那个背景。
克:没错。现在假设我听了录音带、也看过书,我从其中得知了一切,于是我说:“我懂了,我必须得到那个东西。”
博姆:这其中有个问题,这类事很难在书本里说清楚,因为文字毕竟缺少变化。
克:但这是最通行的方式。
博姆:我想说的是,知识永远无法解决心理问题,不管任何形式的知识,都只会使问题更加严重。
克:你们知道目前社会的趋势是什么吗?一个人如果有了烦恼,第一件事就是去找心理医生,任何问题都要依赖别人才能解决。我的四周充满着各种帮我解决问题的组织,于是我就变得愈来愈无能了。这就是目前社会上正在发生的事。
1980年4月10日于加州欧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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