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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姆:这种境界不应该是终点,很可能又是另外一个开始。
克:等一等,这就是我们讨论的重点。结束也就是开始,对不对?只要时间感完全终止,就会有一个新的开始,那又是什么?如果“我”没有了,只剩下能量和躯体,时间感也结束了,这一切不是太没有价值了吗?
博姆:是的,如果我们只停留在这个终点……
克:就仅止于此了。
博姆:你提出的这一点非常重要,可以说把所有关于“空无”的困惑都扫除了。
克:好,如果结束就是开始,那会是一种什么状态?“开始”似乎又暗示了时间的成分?
博姆:不一定。我们好像讨论过,可能还有一种超越时间的活动存在。
克:我就是想弄清楚这一点。
博姆:然而这种状态很难言传。问题不在它是否静止,而是在这种状态中的活动,并没有时间的次序感。我想我们必须现在就把这一点说清楚。
克:是的。就让我们把那个开端称之为没有时间感的“缘起”。
博姆:因为开始与结束都没有特定的时间。事实上,任何时间都可以开始,也可以结束。
克:没有时间感,然后又会发生什么?我不是指我自己,也不是指我的脑子。我们已经讨论过,一个人一旦超越时间感,就进入了“空无”的状态。经过漫长的讨论,我们也知道空无就是无所不有,一切都只是能量而已。我们的讨论到这里就可以告一段落,不过这并不是终点。
博姆:不是的。
克:不是终点又是什么?难道是创造吗?
博姆:类似这样的状态。
克:这种创造和写作、画画的创作是完全不同的。
博姆:也许下一回我们可以探讨一下“创造”的意义。
1980年4月1日于加州欧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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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清除心中的陈迹(1)
克:我们昨天已经讨论过,心理上的时间感就是冲突的根由,时间就是人类的敌人。自从有人类以来,这个敌人就存在了。为什么人类从一开始就误入了歧途?既然已经走错了,还有可能转到另外一个正确的方向吗?我们昨天谈过,外在的活动就是内心活动的投射,内在即是外在。我们也问到:我们是否热切地关注人类转向的问题,要如何才能使他不受时间的局限,只保留生活上外在的知识就够了?宗教人士、政客和教育者全都失败了,他们从未关怀过这个问题。你赞成这样的看法吗?
博姆:我想宗教人士也努力探讨过永恒的问题,不过他们似乎都没有成功。
克:这就是我想讨论的。对他们而言,宗教已经变成了一种概念、理想,一种原则和价值观,而不再是真相了。大部分的宗教人士都执着于某种信仰或教条,他们紧抓着耶稣或其他形象不放。
博姆:没错。不过你如果考虑到所有的宗教,例如各种宗派的佛教,他们想说的和你现在所说的,在某种程度上是相同的。
克:是的,在某种程度上是相同的。但我真正想探讨的是:人类为什么从不面对自己的问题?我们为什么不说“让我们停止内心的冲突”?相反的,我们却鼓励冲突,总以为只有如此才能使我们进步。
博姆:冲突有时候确实可以激励我们,使我们有能力克服敌对的力量。
克:先生,你我如果认清了真相,不是抽象地、而是确实深入地认清了真相,我们能不能立刻采取行动,在当下的这一刻就把烦恼解决、彻底废除心理上的时间感?昨天我们也谈到,当心中空无一物时,就能无所不有,也就是进入无限的能量了。当时间感彻底停止以后,是不是一个崭新的开始?没有时间感的“缘起”存不存在?我们又如何才能弄清楚?沟通时必须靠语言文字,但语言文字并不是那个东西的本身。因此当时间感彻底停止以后,又是什么状态呢?我指的是心理上的时间感,不是……
博姆:不是生活中的时间。
克:时间感就是“我”或“自我感”。当这一切全都停止以后,重新开始的又是什么?我们姑且可以说:从时间的灰烬中又产生了新的东西?重新开始的又是什么东西?不对,我们不该用“开始”这两个字,因为它们暗示了时间感。
博姆:就说有新的事情发生好了。
克:发生了什么?
博姆:我们昨天已经说过,那可能就是真正的创造,各种创造的可能。
克:是的,创造。有新的东西创造出来吗?
博姆:它已经不再是一种“变成”的过程。
克:噢,当然不是的,那个过程已经停止了。“变成”是最糟的事,因为它就是时间感,也是所有冲突的根由。我们现在是要弄清楚当“自我”(也就是时间感)消失时,会发生什么事。佛陀称之为“涅槃”,印度教称之为“解脱”。我不知道基督徒是否称之为“天堂”……
博姆:基督教的神秘主义者曾经达到过类似的境界……
克:是的,类似的境界。但是据我了解,基督教的神秘主义者对于耶稣和教会的信仰是根深蒂固的,他们并没有超越这些。
博姆:据我所知也似乎如此。
克:我们刚才讨论的境界已经不再有这些执着,所有的“我”都消失了。如果一个人的心已经完全消除了所有的陈迹,又会如何呢?我们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
博姆:你是说这不是一个妥当的问题?
克:我只是在问我自己而已。这个问题背后的心态,是不是还存有非常微细的期望,想证明自己已经达到那种空无的境界了?如果是这样的话,就是一个不妥当的问题。你赞不赞成?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二、清除心中的陈迹(2)
博姆:这个问题会使你想找到更有希望的结果。
克:如果所有的努力都只是想找到一个超越自我的东西,那么这份努力以及获得的境界,仍然局限在“我”的范围之内。因此我并没有这份期望,我的心中已经没有任何期望和需求了。
博姆:那么策动你探索的又是什么?
克:我的探索只是为了停止冲突。
博姆:那么我们就要十分小心了。我们可能会因此而制造想停止冲突的期望。
克:不,不,已经没有任何期望了。我已经把它断除了。我知道一旦用了“希望”这两个字,就会制造一种“未来”的感觉。
博姆:没错,这也是一种欲望。
克:于是又有了时间感。我的心必须把这一切都彻底搁置一旁。如果我的心仍然在追寻或摸索着某个不可解的东西,它就仍然卡在时间的范畴之内。
博姆:是的,那仍然是一种欲望。
克:欲望和非常微细的虚荣。
博姆:为什么是虚荣?
克:虚荣来自于“我达到了”的感觉。
博姆:一种自欺。
克:所有的自欺和幻相都会因此而出现。我是在一边探讨,一边清除路面。
博姆:你似乎在清除所有微细的欲望。
克:现在欲望的问题也解决了,剩下的便只有“心”了,对不对?
博姆:是的,不过我们必须考虑一下自然界的本质,如果一切都是唯心所造,自然界也应该包括在内,但是它似乎是独立的。
克:我们已经说过整个宇宙都是唯心所造。
博姆:你是说连大自然也包括在内?
克:是的,它也是心的一部分。
博姆:宇宙心的一部分?
克:没错。
博姆:你不是指某个特定的心吧?
克:我指的是“宇宙心”。
博姆:我们必须把这点弄清楚,你说大自然也是唯心所造,它毕竟还是具有某种程度的真实性,不是吗?
克:这是显而易见的。
博姆:但是你刚才的意思似乎是:大自然只是宇宙心的一个抽象的想法罢了。
克:它确实是宇宙心的一部分。不过我现在想探讨的是完全空寂的心。一个人的心完全空了以后,就只剩下宇宙心了,对不对?
博姆:没错,我们讨论过,一个人的欲望一旦完全断除……
克:这就是我的意思。如果所有的欲求都止息了,接下来的又是什么?还有下一步吗?我们昨天说过,下一步又是另一个开始,然而“开始”这两个字暗示了时间感,因此并不妥当。
博姆:我们不该用“开始”这个字眼,应该说“终点”才对。
克:这点我们已经讨论过了。
博姆:接下来到底还有没有新的东西了?
克:还有没有心智无法捕捉的东西了?
博姆:哪一种心?是宇宙心,还是某个特定的心?
克:那个特定的心已经停止活动了。
博姆:你是说那个接下来的境界,连宇宙心都无法捕捉了?
克:这就是我们要弄清楚的。
博姆:你是说超越宇宙心之外,还有一个实相?
克:我们是不是在玩剥洋葱的游戏?剥到最后除了眼泪之外,什么都没了?
博姆:我不知道。
克:因为我们先说有一个终点,然后又有一个宇宙心,超越它之外,还有没有更高的境界?
博姆:你认为这更高的境界也是能量吗?一种超越宇宙心的能量?
克:我认为是的,因为宇宙心也是它的一部分。
博姆:这是可以理解的。你是说这能量是活的?
克:是的,是的。
博姆:也有智力吗?
克:等一等。
博姆:以某种角度来说,它是否也是一种心智?
克:如果这能量也有智力,它为什么会允许人类误入歧途?
二、清除心中的陈迹(3)
博姆:我想这也许是思想不可避免的发展过程。思想的活动就是要不停地发展,包括误入歧途的自由。
克:“抉择”是不是人类最初的自由?
博姆:不,思想必须有犯错的能力。
克:如果一切都是由那超越的智能所操纵,它为什么会允许这个错误发生?
博姆:我们可以假设有一个“宇宙律法”的存在。
克:是的,宇宙有它自己的秩序。
博姆:没错,这架宇宙机器也有犯错的自由,这就是宇宙律法的原则之一。即使这架机器故障了,对于宇宙而言也并不算失序,它还是在宇宙秩序之内的。
克:没错。失序也是宇宙秩序之一,只有人类才会担心这个问题。
博姆:对于宇宙而言,无所谓失序不失序。
克:只有在较低的层次,才有这种担忧。
博姆:也就是在人类的层次,才有失序的问题。
克:人类为什么从一开始就失序了?
博姆:因为他仍然无知,他还没有认清真相。
克:他就是宇宙的一部分,却只能活在一个小小的角落里,而且还是失序的。这个巨大的宇宙智能还没有……
博姆:是的,你可以说创造的可能性里面包括了失序。人类既然有创造的能力,也应该有犯错的能力。他不能像机器一样,永远万无一失。那个超越的智能不可能把他变成一台不会失序的机器。
克:不,当然不会。那么在宇宙秩序之外,还有什么东西吗?一种智能?
博姆:你是说宇宙心创造了井然有序的大自然,它一定具有更深的意义,而不只是一种机器化的运作?
克:这就是我们要弄清楚的。
博姆:你似乎能觉察整体宇宙和人类,这份觉知是从哪里来的?
克:让我们从新开始:自我感(也就是时间感)一旦完全止息,所有的期望也都消失之后,就进入了空无状态。空无就是全宇宙了。
博姆:是的,也就是宇宙心,宇宙物质了。
克:整个宇宙。
博姆:你是怎么知道的?
克:噢!我就是这么知道的。简单地说:由时间、思想和教育造就的分别心已经完全止息了。因为不再有分别心,不同的境界就出现了。
博姆:你是说分别心一停止,不同的境界就能被我们觉知?
克:不是觉知,只是存在而已。
博姆:我们要如何才能察觉它的存在?
克:我不认为人们能察觉它。
博姆:那又是什么东西让你说出了这些话?
克:它只是宇宙的“本来面目”而已,不是我察觉它,或是它被我察觉。
博姆:没错,它是一切事物的“本来面目”。
克:“本来的面目”。
博姆:你似乎在暗示说话的就是这“本来的面目”。
克:没错。我很高兴你替我说了出来,因为我自己不好启口。我们现在讨论到哪里了?
博姆:我们讨论到宇宙是一种活生生的智能,而我们都是它的一部分。
克:只有在没有自我感时,才能说我们是它的一部分。
博姆:也就是没有分别心的时候。
克:我想再深入一点。超越这一切之外,还有什么东西存在?
博姆:你是说超越这智能之外?
克:是的。我们已经探讨过,空无一物即是无所不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