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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去的呼唤-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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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将叶小明安排在三号住院区的门房那儿值班,这是进出病区的唯一通道,将这儿守住,进出病区的任何人都一清二楚。蒋鸣则在医院的保卫科那儿与保卫科的那几个小伙子一道值班,我交待他要时不时到叶小明那儿看看,防止叶小明偷着睡觉。蒋鸣去年才从市警察学校毕业,人长得精明干练,见我没有给他布置具体的值班任务,他有点不解。我瞅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你问那么多干嘛,你只要不偷着睡觉就可以了。”原想表现一下自己的,没料到我黑着脸呛了他一顿,窘得脸通红。

  离开他们时,我再次向他们强调,除了医生、护士和李锐的亲属以外,任何人若想见李锐,得征得我的同意。

  将一切布置完后已经是午夜一点钟了。我点着一根烟,从医院保卫科踱到门诊部,又踱到取药交费的大厅。大厅里灯光明亮,雪白的光线像针一样扎得人的眼睛生痛。靠墙的长条椅上有几个人歪着身子在睡觉,发出轻微的鼾声,看不出他们是病人还是探视病人的人。我在大厅里站了一刻,然后踱到了大门外的走廊上。一出大门,我就感觉有股寒气直往骨子里钻,没想到已是四月中旬了,在一场春雨的浸润下,到了晚上气温仍是这样低。走廊下面的场地上空荡荡的,潮湿的水泥地面在灯光下散发出冰冷的光。白天这儿停满了各式各样的车,车的缝隙里面来来往往地行走着各种不同表情和各种不同心事的人们。我抬头看了看天空,天黑得就像人们所说的像一口倒扣着的锅,即使你有十万分的想象力,此刻也没办法挣脱这黑暗的束缚。医院门口那段一百多米长的巷子里的小吃摊仍有生意,白炽灯昏黄的灯光下,隐隐约约看得出有几个年轻男女围坐在一起喝酒。我之所以判断这几个男女是年轻人,更多是从他们的笑声里面听出来的,不仅清脆,并且轻松自然。年纪大的人因饱受生活的煎熬,是难得笑出这样的笑声的。油炸臭干子的味道在这静夜里也越发显得浓烈,刺激得我的喉咙一阵抽搐,恨不能也跑到摊子那儿买上两块过过瘾。

  我在走廊上一连抽了三根香烟,直到感觉冷得有点受不了了,我才回到身后的大厅里。这时我突然想到游局的爱人唐嫂子,自她的风湿性心脏病发作住院后,我还没有去看过她。我不知听谁说过,她好象是住在一号住院区的三楼。趁现在无事可做,我得去看看她。

  一号住院区三楼走道上的灯有几盏不亮了,而亮着的几盏不知是出于节约考虑还是其他原因,其亮度比煤油灯光强不了多少。两边漆黑的病房里不时传出病人痛苦的呻吟声和咳嗽声,让人感觉阴森森的。我不知道唐嫂子住在几号病房,就先找到了护士值班室。一个蓄着披肩短发的年轻护士像学生一样趴在桌子上睡得正香,我不忍心将她喊醒,就就着昏暗的灯光四下里找寻。最后我在左边墙上发现了一块黑板,上面用粉笔写着病人的名字和病房号码。在上面我也发现了唐嫂子的名字。我顺着病房的号码笔直往前走,到走廊的尽头又往左边走,走到尽头又折向右边,最后找到了唐嫂子住的病房。我没有料到唐嫂子的病房里竟还亮着灯光。我蹑手蹑脚地走过去,透过那扇小得不能再小的窗户,我首先看到的是唐嫂子,她斜躺在床上还没有睡,微闭着眼睛在听谁说话。我再凑近一点,看见游局坐在一张椅子上,正在为唐嫂子按摩双脚。背门的地方好象还坐着一个人,因为游局在按摩的过程中,眼光始终看着那个方向,并且还不时说上一两句什么。由于门关得严实,游局说的是什么以及游局对面的人说的是什么,我一句也没有听清。

  我犹豫了一下,原本想离开的,但不知是出于什么心态,我还是敲门进去了。

  游局看见是我,一脸高兴。唐嫂子费力地朝我点点头,算是打了招呼。我完全没有料到坐在背门处的那个人竟是我们局里分管人事的副局长周世平。因为半个月前,游局在全局干部会议上讲过,根据局里的安排,决定派周副局长和综合科的付延青科长到省委党校学习一个月。听说他们是封闭式学习,平时是不能回家也不能随便请假的,所以在这里突然看见周副局长,我当然有点儿吃惊。

  周副局长长得墩墩实实,大脸,细眼睛,厚嘴唇,平日总穿一身制服。他也是个转业军人,在部队上是当的坦克兵,参加过一九七九年的对越自卫反击战。平日与我们闲扯时,喜欢向我们吹嘘他们当年攻克凉山时的英雄壮举以及与南疆少数民族的姑娘们整夜跳锅庄舞的幸福时光。今天他穿的是一件紫红色的真丝茄克,人虽然看着比以前精神多了,也现代多了,但我感觉却有点儿不习惯,不自然。这主要是缘于以前看他整日穿制服惯了。他显然正在向游局汇报什么,因为在他右边的床头柜上放着一大叠材料,膝盖上摊着一个大笔记本,笔也握在手上,并且看到我后,他的表情有点儿犹豫。

  “哦,是曾帆。”周副局长将笔记本合上,站起来,不自然地笑着与我握了握手,“听说最近一段时间你忙得够呛哟。”

  “没有,没有。”我言不由衷地回答,因为我觉得这时进到病房里来有点儿不是时候。

  “坐呀。”见我站着,游局将椅子往里面移了移,示意我在床沿上坐。

  “不,不。”我连连摆手,行动有点儿僵硬,“我是想顺便看看嫂子的,没想到你们在谈工作。”

  “哈哈,其实也没什么,周副局长只是将这半个月来的调查情况向我介绍一下。”游局顺手从床头柜里拿了一支香蕉递给我,笑着说,“哦,上次在全局大会上我说周副局长和付延青科长到省委党校学习是放的一颗烟幕弹,其实我是安排他们到南边去侦查一件案子去了。”

  我有点儿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你不清楚我为什么要放这颗烟幕弹吧。因为这件案子不仅非常严重,并且在我们县里涉及面非常广泛。从避免打草惊蛇考虑,我只能说安排周副局长和付延青到省委党校学习去了。原本这件事在我们局里只有我,周副局长和付延青知道,现在你是第四个知道的了。”

  我知道游局最后一句话是叮嘱我保守秘密,有点儿不高兴地朝他笑了笑,说:“多少年了,游局,你不知我曾帆的德性!”

  “你这家伙将起我的军了。告诉你,我正是因为知道你的德性,所以才告诉你的。”游局亲切地看着我说。

  “游局不知你的德性,怎会放手将小男一雄这件棘手的案子交给你负责办呢?”周副局长说。

  “是呀,若不是你在小男一雄这件案子里挑重担,我怎能分出身来与周副局长一道侦查南边那个案子呢?所以,单就吃苦方面讲,我老游得好好感谢你了。”游局咧着嘴巴,露出满口的黑牙,冲着我笑。

  我知道周副局长的汇报还没有完,在简单地将医院的值班情况向游局作了汇报后,我就告辞离开了。出门时,我向唐嫂子打了声招呼。她的病情看来没有一点好的起色,她虽然听清楚了我的话,除了眼神告诉我她在说谢谢两字以外,瘦削腊黄的脸上一点儿表情都没有。

  在回局的路上,游局所说的“南方那件案子”一直在我的脑子里转。看来,这件案子一定不是一件普通的案子,但是从游局的轻松表情上可以看出,不定这件不仅非常严重,并且涉及面非常广泛的案子在最近就可能水落石出了。这会是一件什么性质的案子呢?我突然想起几天前县法院院长王克武告诉我,说我们县里有人参加了南方一个赌博集团的赌博活动那句话,心里不由得一激灵。游局所说的南方那件案子,该不会指的就是这件事吧!


我在办公室的沙发上睡得正香,突然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借着窗户上射进来的微弱光线,我看了下表,发现才早上七点钟,也就是说我睡了不到四个小时。我没有料到敲门的竟是我的堂哥春阳。他穿一件看不出是白色的还是亚麻色的皱巴巴衬衣,由于身子瘦小,这衬衣穿在身上显得松垮垮的。他头发零乱,眼睛红肿,一脸着急的表情。

  “晚上怎没在家里睡呢?”他摸着胡子拉渣的脸,不停地埋怨我。

  我白他一眼,懒得向他解释。心里却说,这不是废话吗?除非脑子有毛病,谁愿意留着松软的床不睡,而睡到这办公室里破旧的沙发上。

  “我一大早跑到你们家,你媳妇说你一晚上都没回,也没往家里打电话。我想你八成在局里,就跑来了。”春阳一点也没有看我的脸色,自顾说自己的。

  我站起来,伸了个懒腰,又背过手将酸涨的肩头使劲捶了捶。在沙发上睡觉确实没有床上舒服。然后我问春阳:“你这么早跑来找我有事吗?”

  “可不是。是大事哩。要不我怎会这么早来找你呢?”他急切地说。

  我看他一眼,觉得他那样子非常滑稽可笑。之所以有这种感觉,主要是我太了解他了,多少年了,他始终就是一个麻木的人,怎么知道什么事该着急,什么事不该着急呢。你想想,一个老婆跟人跑了都不着急,自己养的儿子没钱读书都不着急,吃了上顿没有下顿都不着急的人,还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情让他急得像火烧了屁股一样呢?我懒得搭理他,走到窗前,将窗扇推开,一股清新潮湿的空气扑面而来,让人精神为之一振。楼下院子里的水泥地仍是湿的,烧开水的莫老头躬着身子在用一把大得有点儿夸张的大扫帚在清扫场地上的枯枝败叶。他养的那只叫花子的小花狗兴奋异常,追着那扫帚尖跳过来又跳过去,嘴里还不停地哼哼着。右边那辆报废的北京吉普的顶蓬上,一只黑色的野猫轻轻地甩动着那根又粗又长的尾巴,用那双蓝宝石一样的眼睛好奇地看着正撒欢的花子。

  “你怎么这样呢?”春阳走到我的身后扯了我的衣服一下。

  “我怎么了?”我将视线从院子里收回来,不满地看着他。

  “我有要紧的事找你呀。”他的脸都涨红了。

  “你说不就得了。搞了半天也不知你所说的要紧事是什么?”我仍不紧不慢地说。

  春阳瞪着眼,总算将他所指的要紧的事讲了出来:“你知道不?远志竟报考了军校。”

  “军校?”听了他的话,我也吃了一惊。我之所以吃惊,并不是因为远志报了军校,而是因远志在报军校以前竟没有征求我的意见。即使他无需征得我的同意,他也应该告诉我一声呀。这小子自以为自己已经长大了,就无法无天了,自以为是了。我心里还真有点儿气愤。

  “可不是。”春阳看着我。

  “你哪儿得到的消息?”我仍有点怀疑春阳的话。

  “昨晚上吴家湾的吴胜利到我们家里帮远志带咸菜时告诉我的。害得我一晚上没睡着。”春阳说。

  “报军校有什么不好吗?看你着急的样子。”我扭过头白他一眼。

  “我认为不好。”他咽了口唾沫,一副哭丧相,“凭他现在的成绩,他应该读一所好的大学的。毕业后找上一份好的工作,多赚点儿钱,这也是我们曾家的光荣呀。你想想,解放后,我们曾家受的罪还少了吗?改革开放后,你算是为我们曾家争了脸,是全镇第一个凭自己的本事考出去的。现在轮到远志了,有这么好的前程,这么宽的路可走,但他偏偏为什么要报军校呢?老话说死了的,好铁不打丁,好男不当兵,他这是在自己捉贱自己呀!”

  “你找我到底是什么意思?”我有点不耐烦了。说实在话,别看春阳是远志的父亲,但是他对自己的儿子的了解比我差远了。我敢肯定,远志选择军校是有他的道理的,因为他并不像现在的许多年轻人,容易冲动不说,并且轻浮。

  “没其他的意思,我只是求你帮我劝劝远志。让他放弃报考军校的打算。”春阳边说话边开始抹眼角了。他就这德性,关键时候总是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像个没主见的小女人一样。

  看他这一副可怜相,我的心也软了。在犹豫了一会以后,我还是决定陪他一起到学校去,但我在内心里已经打定了主意,那就是我绝不干涉远志的选择,我只是想听听他报考军校的理由。

  我不知道远志的教室在哪儿,也不知道他的宿舍。于是,我带着春阳径直找到祝家祺老师的办公室。没想到老师这么早就到学校来了,他仍穿着那件略显宽大的蓝色中山装,左手夹着几乎燃到手指头的香烟,右手握着笔,正聚精会神地埋在一堆作业本里面批改作业。若大的办公室里没有其他的人,只有他一个。看到我,他显得非常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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