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蜉蝣说:“原来我今夜见不到昙花。”语气中满溢着失望。
福公主安慰他:“别失去信心,我们再找一找。”
正说着,眼前一亮,她和蜉蝣同时惊呼起来。
那丛又矮又丑的灌木上边开出了一朵白色的花,初时只是一小点,然后分生出花瓣,越开越大,渐渐大到像福公主的裙子一样,每一片花瓣都如同放在天池的水中清洗过一样,似牡丹而少俗艳,仿佛兰花又不清高,这一份白色没有什么能够相比,或者有的,那就是同样洁白的蜉蝣了。
福公主看得呆了,她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漂亮的花儿,从前没有,以后也不会有。
蜉蝣太高兴了,他忘了飞,几乎是跌跌撞撞地行进,连翻了几个跟斗,奔向这朵花儿。
在花儿的上边四周,舞啊舞啊,不知疲倦。
昙花感受到了这小生灵的欢欣,开花的劲头更浓了,不停地绽放,向四周向上伸展,意欲用每一片花瓣去触碰蜉蝣。
在孕育花朵的所有时间里,它都在想,如果有一只飞虫可以不远万里来看我开放,那我愿意为他付出我的所有。
蜉蝣正是这样一只飞虫。
蜉蝣微弱,一只小虫的力气毕竟有限,他支持不住了,舞蹈的动作趋于缓慢。昙花也将开到尽头,灌木供给它的养分只有那么多,它用尽最后一点力气向上伸展,蜉蝣也把全身的精神归于翅膀,向上飞去,落到花蕊之上。
两种白色融合到了一处。
蜉蝣不动了。它的翅膀开始燃烧。
一点一点,由翅尖而翅根。它的身体剧烈地抖动着,痛苦的痉挛。然后燃烧起来的是尾巴,身体,再到头脑,蜉蝣的整个躯壳变做一星火亮。它在昙花的身体上永远不灭的红色印记。
福公主看到呆傻,面对这么短暂的一份相遇,她还能说什么呢,惟有默默而已。昙花接受了蜉蝣的来访,它应该是高兴的。
蜉蝣灭尽,昙花的时间也到了,花瓣开始枯萎,由纯白而淡红,最后又变成银色,渐渐地缩成团,坠落在低而且丑的灌木之下,零落成泥,预备着下一次盛开。
这一次,它是专为等待蜉蝣而开的。也许下一次,昙花还会记得很多年以前,有一只固执的小生命,用自己所有的梦想与信心,逆着夕阳,飞到自己的叶片之上,本息片刻。也许两个生命的交融还远没有结束,下一次,那又是一个午夜。
福公主站在那里很长的时间,她的眼泪忍不住滴了下来,坠落在草叶上,正像早间莹莹的露珠,这还是她每一次掉眼泪呢,因为看到守候,因为感受那一份最美的相遇。
可能相聚总是匆匆,可能散去的理由总是太充足,可能梦想太难于表达,可能旋舞时候过于执迷不悟。当星光零落时,会有多少人伫立倾听,听永恒的声音,听醉人的话语,听###的梦幻。
福公主把法杖收起来,眼泪依然留在脸颊,不必急于擦干,短暂的东西又为何让它消失得更快呢。隐隐约约听到鸡鸣,原来这里离人家并不远。
天快亮了,福公主向前方走,越来越明亮,晨曦拂落去寂寥,果然可以看到人家,看到大路,一切都很近。真是诧异,昨天怎么就闯到大草地里出不去呢。
福公主上了大路,它要回家去。
23 脾气不好
陈希有好几回梦到自己脚踩到沼泽地里,泥沼不是很深,也不脏,甚至是通透的干净,虽然粘乎乎,可是不惹人嫌,他至今不能通晓这梦的涵义,只是觉得凉。
他甚至有些喜欢这泥浆,有些病态地喜欢一切湿漉漉的东西,雨雪雾露江河湖海汗水眼泪。与此同时,他又绝难忍受荒漠中一颗圆圆的沙粒,哪怕是价值连城的珍珠宝石。
喜欢游泳喜欢淋浴喜欢下雨天纵情的奔跑与素面朝天;而讨厌一切坚硬的东西。
陈希不理解梦的妙谛,也同样说不爱与憎的原因,没人能帮助理解,那女孩不能,她近来总是说些很笨的话,想些简单的事。和她在一起,陈希觉得孤独。
凌灵可以,可是她不在身边。
凌灵离开学校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学校的老师开始想起来,有过一个学生,可好久没来上课了。眼看考期至,丢了“人”,那可没法向家庭向社会交待,学校承担不了学生失踪的责任。
陈希原来经常和凌灵在一处,校领导向他询问是否知道凌灵的线索。
陈希最近比谁都烦比谁都紧张:“我也不知道。”
校领导有意让陈希更烦:“知道就说知道,不要有所隐瞒。”
陈希说:“我真不知道,好朋友不见了踪影,我也很急啊。”
领导用怀疑的眼神看着陈希,说:“你们都做过什么,去过哪里?”
问得激了,他朝领导嚷道:“不要什么都来问我好不好,你学校是干什么的,没事的时候都很能装气派,出了事把尾巴一卷缩在一边了,倒来拿学生找不痛快!”扯着领导的领带,眼睛瞪起来很怕人。领导害怕了,一句话也不敢说。校内的保安听到这边有人吵嚷,赶紧过来,两个保安把陈希按倒在地。陈希只叫道:“把凌灵还给我,你们把凌灵还给我!”气得眼泪鼻涕都出来。
领导缓过一口气,让保安把陈希看好,让他先安静一下,如果再不老实,通知公安局。陈希被安置在一间空屋子里,两个保安在门口一边一个守着他。陈希从暴躁的情绪中苏醒过来,安静下来。
他看着窗外的风景,和昨天一样好。那棵杏树恰好就在窗前。
他默祷:“福公主,你快出来吧,告诉我,凌灵她去了哪里,你告诉我。”福公主没有出来,絮絮叨叨说了几遍也是枉然。倒惊动了保安,他俩互相看了一眼,心想这孩子八成是得了神经上的毛病,都开始说胡话了,刚要叫人来瞧。
陈希转过脸来,向他们说道:“我要见领导。”
他俩没敢反对,一个就乖乖地去叫。领导正在办公室怒气冲屋顶,准备考虑着开除这个不像话的学生,领带弄皱了,他摔摔打打地开了电脑,调出陈希的档案来看,看完之后,仰坐在椅子上,点了一支烟吸着。
保安敲门进来:“领导,陈希要见你。”
领导说:“让他进来吧。”
保安回去叫了,一会儿,陈希就已经站在领导面前,陈希低头认错:“领导,我错了,向您道歉。”
领导说:“在训导处门品拽老师衣服,这都够开除的了。”他看陈希的反应,陈希没有反应。他接着说,“而且据我所知,你一向就很不好,学习不用心,还老逃课,能够上大学,是一种福气,我小的时候,哪里有这么好的条件,正是六几年……”
陈希本来不是一个脾气不好的学生,刚才实在是一时激动,此刻心平气和了,乖乖地聆听领导教育。领导说:“……言归正传,你这次的行为影响很不好,不过看在你是因为记挂好同学的安全,又能够主动道歉,倒是可以原谅的。”
领导说到好同学三个字,陈希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他不理解它的涵义。
“你今天回去写一份书面检讨,明天交过来。”
“我一定深刻反思,认真悔过,好好地写。”
领导的脸色变做灿烂的红,轻轻地拍了拍陈希的肩膀,说道:“知过能改,依然是好同学嘛。”
陈希说:“领导我走了。”离开办公室,保安完成任务,也回去继续执勤了。领导笑着摇了摇头,叹道:“这孩子。”
板凳须坐十年冷,金銮殿上第一名。
书呆子读书已经近一年,这期间,凌灵铺纸磨墨,对他照顾得无微不至。她知道:自己真正喜欢上了这个对世务一窍不通的家伙。书呆子常对她说:“凌姑娘,我若金榜题名得中状元,一定不忘你对我的厚恩。”
凌灵就会劝他:“不要想那么多,先读书要紧。”
眼看到了考试的日子,凌灵为书呆子准备行李书箱,忙了几天。然后雇了一辆车,随他去一同赶往京城,这是第三次考试。
到了京城,安排了住处,还有好几天才开考呢,书呆子依旧每日温习功课,闲暇时,便与凌灵闲聊并四处逛逛。书呆子在市井上见到什么好玩的好看的,均是视而不见,口里依旧嘟嘟囔囔他的文章,真是呆到头了。
凌灵在他的身畔相陪,路人便有的议论,这么好的一个姑娘,跟着一个呆子,真是咄咄怪事,可不正是俗语说的:娇妻常伴茁夫眠。
书呆子问:“凌姑娘,你要不要回你的时代去了?”
凌灵说:“这要看你怎么样对我了,我不高兴了就要回去,反正腿是长在我自己身上。”
书呆子说:“要怎么样你才高兴呢?是不是我——”说话不看路,撞到了一个无赖少年身上,那无赖膀大腰圆满脸横肉,见撞到自己的是个文弱书生,身边更站着一位美貌女子,登时逞英雄装豪杰,破口大骂:
“走路你不瞧着点,瞎了你的狗眼,敢撞你大爷,你祖宗管保是一个没留神碰上了没主儿的老###。”言语越说越下作。
书呆子赶紧道歉,作揖道:“小生因一时心猿意马,不意相撞,还请兄台大人大量,多多海涵。”
书呆子如此低声下气,无赖依旧不依不饶的:“少他娘在这儿和我卖弄学问,你大爷最瞧不起的就是读书人。”说着说着便伸醋钵大的拳头出来,朝着书呆子就是一拳,书呆子躲闪不及,被打了个乌眼青。
看见书呆子被打,凌灵心下气恼,朝无赖喊道:“为什么不讲礼,胡乱打人啊!”
无赖笑嘻嘻地说:“妹妹说得好,哥哥这就不打了。”
凌灵说:“少不要脸啊,谁和你哥哥妹妹的。”过来看书呆子,眼睛被打肿了一只,通红通红的。凌灵睁圆双眼,恶恶地盯着无赖。
无赖见了,装出一副害怕的样子。“好害怕,哈哈,妹妹生气的样子,好可爱哟,莫不如抛了这傻子和我回家去,我保证你喜欢。”伸手来摸凌灵的脸蛋,凌灵一把推开她的胳膊。
此时见有热闹可瞧,众百姓早已经围了厚厚的一层。
书呆子发恼道:“士可杀而不可辱君子死而冠不免,我和你拚了。”纵身扑向无赖。
无赖说:“哟,原来也是个怜香惜玉的主儿。爷今儿个让你先打三拳。”
书呆子可是打了不止三拳,但到这无赖少年身上就像抓背搔痒一样。无赖说:“好小子,该我的了。”飞起一脚,正踢到书呆子肋下,书呆子一声惨叫,躺倒在地。凌灵急到不行,冲上前去抓住无赖的衣服,另一只手乱扑乱打。
无赖说:“姑娘动手我不怪,打是亲来骂是爱。——可恨这小子先占了便宜,这回我定不饶你!”甩开凌灵,一脚点住书呆子前胸,双拳只顾往他身上招呼,只打得书呆子鼻血大溅,面目青肿。
24 考试
正在无可如何之际,远方传来一个声音:“碧云庄主至此。”声到人到,一个身影如飞鸟疾跃过看客头顶,落到场子中间,手眼身法步连贯一气,一招排山倒海,风声虎虎,把无赖击出丈余远近,摔倒在地。
凌灵与众人见这人年纪轻轻二十上下,长身玉立俊雅不凡,身披斗篷,腰悬一柄龙纹璀璨的宝剑,实在威武好看。
无赖见来了对头,当下从地上爬起,抖擞精神,摆了个姿势,口中道:“哎呀呵,原来是会家子,小弟可要领教高招了。”欲与这少侠一较高下。
凌灵早把书生扶起来,站在一边,静观事态发展。
无赖冲到少侠跟前,他毕竟也会两下武艺,一招一式直奔要害,然而均被少侠用太极缠丝劲一一化解,把无赖的进招拆于无形。
无赖心里害怕,早生退避求和之心,只是这么就认输,在自己地盘上被人熊住有点下不来台,只好硬撑着。
少侠满脸英气,似乎眼前的打斗不过是随意而动,而他真正的所思所想,并不在这里。
无赖使一招二龙抢珠,两手指插向少侠双腕,少侠头略后仰,避开这招,右手抓对方手腕,无赖左手来拿少侠右手,少侠移步换形,飘身到了无赖身后,无赖来踢少侠下部,活命跃起身形,手指点在他胸前要害,无赖当时动弹不得。
这些过招兔起鹘落,瞬间即毕,把众人看得目瞪口呆,见无赖被制住,顿时叫好声一大片,“少侠出手不凡。”“少侠为我们除了一大害。”喊声一浪高过一浪。
少侠转身便要离去。
凌灵和早被打肿了脸的书生过谢,称赞他的救命之恩。少侠微微一笑道:“没有什么路见不平本该拔刀相助,用不着道谢。”
书生道:“兄台莫不如到小弟住处一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