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牠速度移动极快，远处陈湘竟无法锁定目标，剑指连伸，灵力都点进了黑色的虚空。
﹁少爷小心！﹂东方芺冲上来援护。
阴阳师嘴角微弯，冷静地甩手一抛，小瓶子正好丢到她手上。
这一瞬间，人形邪猴也落在刚回复平衡的欧阳晋面前，瘦长却充满破坏力的手臂蓄势待发。阴阳师却不慌不忙，黑影夹着风声从他头上穿过。欧阳晋的巨鬼，早在第一时间前来保卫自己的主人，巨大的黑色拳头宛如铜锤，往人形邪猴猛撞过去……
这声势惊人的凌厉一拳却被闪过了，人形邪猴怪叫一声，宛如蛛脚的手臂钩住巨鬼的手腕，如荡秋千般在空中一翻，在距离东方芺不到三尺的地方准确落地。
﹁叽！﹂野兽刚接触地面，又极快地窜向手拿﹁暴君之血﹂的东方芺，一手捏着她拿瓶子的手掌，长长手臂狠劲一捞，勾着信徒的腰肢往林梢飞去。
﹁芺姐！﹂
那娇小身躯无助地被攫走，欧阳晋、陈湘、东方识都试着追了上去，但人形邪猴的身影在树顶间一晃，扬起一阵狂暴的枝摇叶落。
怪物和信徒的身影消失在众人眼前。
﹁少爷！﹂
微弱的呼唤声远远传来，最后连那声音都消失在夜空。
矮林里只剩下微弱的风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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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狐之穴
﹁可恶，怎么会这样！﹂竟然在一天内折损两名队员，一瞬间，欧阳晋脸上失去了平静。
东方识催促着说：﹁还有时间……赶到地下岩穴那里，还有机会救到！﹂
战士的话如醍醐灌顶，欧阳晋立刻振起精神。
夜晚的矮林充满埋伏的邪猴与大邪猴，只能在地面奔跑的他们，不断被这些野兽阻拦。
陈湘带头杀出血路，附灵之后，最倒霉也是三剑杀死一只大邪猴，产生爆击，更是随手挥斩将对方送上西天，只是队伍清完，从空洞穴顶跳落的众多大邪猴后，却依旧看不见东方芺与那人形邪猴的身影。
地穴再深入，变成了七、八个分岔的岩洞，在火把摇曳的光亮中，藏着空洞的虚无黑色。
﹁唔……这里再进去就太危险了，我们目前的人数不够。﹂陈湘阻止队伍继续前进。
﹁嗯，看来就是如此了，或许芺姐已被强制注销也不一定。﹂
欧阳晋心情沉重，不仅为了同伴伤亡，也为计划的不顺遂心烦。
队伍趁着大邪猴群重生前退出岩穴，从外侧看去，这黑暗孔穴彷佛一张巨口，将光明与生命无情地吞噬。
﹁那么，我再出去游戏看看吧。﹂欧阳晋失落地说，没人认为东方芺有多少存活机率。
队员注销七小时是很大的损失，这次若有东方琴在场，东方芺或许不会丧命。
念完注销指令，欧阳晋的意识渐渐脱离了主机，从比梦境真实百倍的幻象中苏醒，他缓缓从排出维生液的座位站了起来，摘除身上的神经讯号线路。
﹁小晋？﹂妩媚的声音带着疑惑呼唤他的名字。
欧阳晋抬头一看，身披长衫的东方琴奇怪地看着他。
﹁你怎么又回来了，啊，不会连你也死了吧？﹂东方琴温柔地开着玩笑。
欧阳晋呵呵笑说：﹁当然不是，我很爱惜自己的，妳怎么没去休息呢？﹂
﹁呵，没有心情休息，感觉还很想回去宰怪物呢，这游戏果然很过瘾，不愧号称虚拟世界。﹂女子平淡地说着与外貌不符的言词，俨然也是个危险人物。
欧阳晋哈哈一笑，看看四周问：﹁奇怪，芺姐去休息了吗？照理说时间没过多久才对。﹂
从东方芺被掳，到欧阳晋注销，游戏中不过半小时，换算成现实就是五分钟，双方应该能碰上面才是。
没想到东方琴一脸诧异：﹁她并没有出来啊，你看，她还待在游戏舱里面……﹂
﹁什么……怎么会？﹂欧阳晋奔向东方芺的游戏舱，果然那机动舱门依旧紧闭，里面的生命液体平静地冒着小气泡，一个娇巧如少女的身躯沉眠其中。
﹁难不成她还在邪猴的地穴中？﹂他在深思中将情形向东方琴描述，东方琴玻ё潘鬯伎迹谖剩害枘忝敲挥腥肥悼醇芎Π桑靠囱又挥姓飧隹赡芰恕＆�
﹁难道怪物还会挟持玩家？﹂青年微感不可思议。看着舱门内东方芺平静沉睡的模样，从那温顺略显稚气的脸孔上，一点都看不出她在游戏中情形是好是坏。
﹁无论如何，我先回游戏了，在这待太久也没用。﹂欧阳晋心情沉闷，突然感觉寒夜彷佛有对触手要抓他回去。
﹁嗯，我剩下不到二十分钟，随后就到。﹂
望着义弟走进舱门，东方琴流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此时，在她背后的金属门突然打开了，穿着黑衣的欧阳墨走了进来。
﹁刚好妳还在，东方琴，妳顺便来看看……﹃那个东西﹄。﹂
欧阳墨态度微微显得激动，东方琴鲜少见到义父这样失去冷静……
通过悠长回廊，两人进入总裁办公室。
欧阳墨将桌上茶杯扭了一下，墙角那不起眼的画作，就变成一面屏幕。
两人并肩在墙边站着，男人在屏幕上输入一连串密码，盖上掌纹，一扇密门无声开启。
走进那狭小空间，原来是一架隐藏的小型高速电梯！
电梯穿过隐藏在建筑里的轨道，深入地底楼层，当电梯门开启，出现在两人眼前的，是完全不符合地底形象的光亮、宽广空间。
﹁蛇那家伙再厉害，终究也到不了这一层的。﹂欧阳墨冷笑着说。
从刚才经过的重重检测与这深入地面的结构来看，这男人具有无比谨慎的风格。
不过，在公司地底下的秘密机关，与对此毫不吃惊的东方琴，彼此之间有什么关系呢？
来到这里，东方琴显得沉默异常，地底冰冷无机的空气，彷佛正侵蚀着她的身躯。
他们在一扇玻璃门前停了下来，东方琴注意到被合金与高硬度陶瓷包围的空间里，有个不成形状的灰色物体蠕动着。
﹁这是……生物？﹂东方琴皱着眉头，彷佛﹁黏怪﹂这种奇幻生物的物体，带给她非常特殊的感觉，似乎……弥漫着某种气息？
﹁怎么，妳感觉不出来吗？﹂欧阳墨表情隐约有些不悦。
东方琴迟疑地将双手贴上厚达十公分的多层强化玻璃，闭上了眼睛。
﹁冷……我觉得有点冷……父亲……﹂
﹁不用介意周围的事情，专心在里面的物体上。﹂欧阳墨轻拍一下义女的背，淡淡地讲。
东方琴点点头，尽力将意识凝聚，渗入眼前的透明玻璃。
她首先惊讶于自己的第一个感觉：﹁无机感……这东西……不是生物！﹂
﹁很好，接着呢？﹂
﹁但是……不对，有生物的气息，有能量和……﹂到此，东方琴便撤手后退，脸上表情惊疑不定。
欧阳墨对她的描述相当满意，嘴角带着浅浅笑意：﹁做得很好，东方琴，多亏有妳证实这样东西的真实性。﹂
﹁这就是……﹂
﹁妳亲眼看看吧。﹂
欧阳墨按下面前一颗按钮，墙壁四面突然涌出高能火焰，将物体熊熊缠住。
在火光中，物体似乎扭曲着身子，东方琴皱眉缩了缩脖子，好似听见某种不存在的声音。
欧阳墨放开手，东方琴顺着义父满意的眼神看去，那团物体已化为焦黑色的硬块，但只停顿了几秒钟，焦黑外壳微微崩裂，灰色的内容物从里面涌冒出来，更吞噬了烧焦的部分。
﹁似乎变得更大了？﹂东方琴颇为诧异地说。
欧阳墨按下另一枚按钮，这次涌出白色的气体，物体被冻结成冰，但同样不过几秒，那冰块发出肉眼不可见的细微振动，冒出大量的蒸汽。
﹁这次又变小些了吧。能吸收火焰的能量，又能制造能量抵抗极低温，割裂、撞击都能自我修复。加上妳的感觉……没错了。﹂
﹁啊，想不到这东西真的存在！﹂
东方琴似乎早知道这项物体的真面目，看着玻璃内部，表情分不出是忧是喜。
欧阳墨自顾自地讲：﹁当然存在，ＵＮＥＣ的小子们着急得很，这东西是他们唯一的希望。只可惜……保密功夫做得太浅了。﹂够资格说联地指最高级加密信息﹁浅﹂的人，全世界大概不出几个。这代表了极高的信心，但他说话时并不显高兴。
﹁倒是蛇这家伙，竟然连邮差送件的时间地点都调查得出来……或者他原本就和军方内部的人有所联系？﹂
欧阳墨在心中反复参详，竟完全猜不透﹁蛇﹂的来历，彼此在网络上较劲数年，一向互讨不了好，谁料到他突然在自己地盘上自由来去，如入无人之境？想到这里，男人不由得阴沉地低哼一声。
﹁那个人……就是您常提到的高级黑客？﹂
﹁没错，对方的背景深不可测，我一直太过自信了。﹂
欧阳墨坦然承认自己的过失，但也决心反将一军。
东方琴想起与蛇对峙的感觉，不舒服地发个冷颤：﹁他的能力也是无法评估……可是将这东西交给我们的用意何在？﹂
﹁总之有求于我们便是了。﹂欧阳墨嘴角挂着冷笑，对方身为黑客或许实力惊人，但自己终究是一方之主，东方财团无论财力和技术都称得上世界顶尖。
﹁黑客之间要求的是情报，一旦超出这个范围……想必也是有野心的人吧。嘿，临时杀出的竞争者吗！﹂
欧阳墨与东方琴回到地面上，一起走出总裁办公室。
在门外的柜台，却有不速之客，身着ＵＮＥＣ军服，身材削瘦、面容严肃的金发男人站在那里。
待客柜台后面的女职员看见总裁出来，满脸尴尬地站起：﹁总裁，这位军方的先生坚持要见您，我跟他说过必须预约，但是……﹂
欧阳墨举手止住她的话，冷漠地看着同样不动声色的来人：﹁今天不速之客真是不少呢。您是？﹂
﹁谢里曼。约瑟夫．谢里曼上校，隶属ＵＮＥＣ通信管制部。您刚刚提到不速之客，是指不久前的入侵者吗？﹂谢里曼口音标准到一丝不苟，两眼直视着人，精光闪闪，彷佛能看清一切细微线索，直指人心。
这军官全身带着精干猎犬的气味，欧阳墨讨厌这种感觉。
﹁哼，我有必要和军方报告本财团的家务事吗？﹂
﹁当然不用，我只是好奇，竟然有人能自由来去东方财团大楼而不受阻，更没人见到他的面貌。﹂
﹁这点上校不遑多让，东方财团岂挡得住您自由来去、随意调查了？﹂
欧阳墨语带讥讽，谢里曼嘿嘿一笑，不为所动：﹁欧阳总裁请勿见怪，纯粹个人好奇多问了。不过，今天确实有几件小事要请您协助军方调查。﹂
﹁喔？﹂欧阳墨只是眉毛一挑，丝毫不显波动。
谢里曼却冷冷笑着，两眼锁住对手的脸孔，彷佛连眉毛的颤动都不会看漏，接着他用完美冷静的语调一字一句地问：﹁首先是第一个问题……为什么要攻击我军的数据库？﹂
﹁因果律计算的第二阶段开始了。﹂
﹁嗯嗯，想不到这么顺利，真让人始料未及，原本担心陈湘首席不在会影响父亲的运作，看来是多虑了。﹂
﹁的确，﹃那个人﹄要来，难道就是为了这件事吗？﹂
﹁不清楚，只知道要顺道拿取报告。也好，这样有一阵子不用承受压力。进度超前一个月，老头子们应该也无话可说吧，呵。﹂
﹁这样最好，总之报告的事就靠你了，艾克斯卡利巴。﹂
﹁真狡诈呢……提尔芬嘉。﹂
天际公司一百零七层，陈湘与吴蕙雅曾经工作好几年的地方，现在成为十圣剑才能自由进入的专属区域。
密室里，两名重要的男人，拿着酒杯对谈着。
﹁该说是陈湘首席的设计太完美了吗？这样看来，或许根本不需要玩家也可以完成呢。﹂艾克斯卡利巴搓着胡子说。
﹁这就不太可能了，人工智能毕竟是主机仿真出来的程序。毫无自由意志的死物对我们没有任何帮助。﹂提尔芬嘉口气冷淡。
﹁是啊，不过，﹂艾克斯卡利巴微笑着说：﹁谁知道呢？自由意志真的存在吗？这可是不曾被解答的问题。﹂
﹁可笑，谁能证明在人类之上有全能之神存在？若能，我才承认人类也无自由意志可言。﹂
﹁因果律……这不正是对所谓﹃意志﹄最大的讽刺吗？﹂
提尔芬嘉意外地大笑起来：﹁艾克斯卡利巴啊！因果律不过和最简单的物理定律一样，可以为人类所用。这不正是我们的目标吗？如果因果律确实在人类之上，那么，即将掌握因果律的我们……﹂他顿了一顿：﹁可以说是神了！﹂
艾克斯卡利巴满意地微笑：﹁那么，预祝因果律计算成功，那我们便能提早看见，人类封神之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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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