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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坐好,随意摆了摆手,“起来吧,不必多礼。”
方将军没有多余的话,开门见山:“王爷,末将此番前来,是请王爷主掌大权!”
我神色淡淡,凝视着他,“为何,与其找本王,四皇兄似乎是更好人选。”
“您是王爷,四皇子并不在京城。”他炯炯有神的眼睛死死盯住我,“宋大人遭冤枉入狱,熙贵妃被软禁,您不会无动于衷。难道您还想继续旁观吗?”
方将军几乎咄咄逼人的语气,我有些烦躁,“你回去罢,此事今日不再议。不过,本王不会让他坐上那个位置的。”
方将军还欲再说什么,可看到我渐渐不善的目光,低下了头,沉声道:“是。”
方将军回去了,会客的大厅安静得可怕。陈安用眼角左瞟右瞟,默默离我远了一点。
我的手紧握成拳,关节发白。我站起身,甩袖离开,冷声道:“做好准备,今天晚上,本王要劫狱。”
“······是,属下明白。”陈安和方辰同时单膝下跪。直到我离开大厅,相视一眼。
无月,一片黑压压,寂静无声,守卫来回巡视,手中的火把犹如夜晚的鬼火。
我看着火光映照下发绿的墙砖,这是我第二次来到这里,第一次是三皇子谋反入狱,我去见他;第二次,宋亦君打入天牢,我是为了劫狱。
我往前走,白衣随着步伐微微扬起,面无表情,仿佛空气都要冻结。守卫很快便发现了我,横跨一步挡在我的面前,“王爷,您不能进去。”
我没有理会挡路的守卫,目光冷冷扫过。我启唇:“全部拿下。”
守卫面露诧异。骤然,回应我的命令,身后的黑暗中,十几个黑影窜出,守卫还未发出求救惊呼,已经倒下没了声息。黑影还没有罢休,迅速打开牢门闯了进去,不一会儿,里面便传来重物倒下的闷响。
黑夜再次回归平静。
我跨过地上的守卫,走下潮湿的石阶,发绿的墙壁上插着火把,火光摇曳映照在我的侧脸,神情莫辨。地上尸体纵横,我恍若未见。
我一步一步地走,空气中弥漫的是腐朽的味道,石阶越来越往下,有水,稍不留神就会打滑。
走了好久,我终于看见尽头的一间牢房,铁栏杆隔绝开来。我的脚步在狭窄的走道中越来越近,宋亦君的双眼慢慢睁开。
“舅舅。”
宋亦君以往一尘不染的长袍如今又破又脏,头发披散,也是凌乱。意气风发的样子已然不见,如此狼狈。唯一没有变的就是他的气质,如同寒梅傲骨,墨色双眸平静如昔。
他轻笑,“动静好大,没想到你真的会劫狱。”
我蹲下,手抓住冰冷的铁栏杆,“舅舅,你怎么会···到底是怎么回事?”说着,我抽出剑想砍断铁锁。
“咣当”一声,我的剑应声掉落在地。我不解地看向宋亦君。
宋亦君:“回去。”他重新闭上双眼,不再看我,“想做什么便去做罢,我不再帮你。”
我死死抓住铁栏杆,“舅舅,您到底——您到底想让我怎么做?!您到底想从我这里看到什么。这一手都是您策划的吧,我受够了好吗?”
宋亦君嗤笑一声,“你确定,受够,你有资本说这种话?你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你想要的是什么?”所以,不要再装了。
“······”
昏暗的走廊走出一个人,正是陈安,“王爷,五皇子的人马已经过来了。”
我站起身,“知道了,走吧。”
陈安看了一眼牢中的宋亦君,心中纵有疑问,识相地一句没说。跟在我身后,离开了。
侍卫们举着火把,将周围照的犹如白昼,戴在腰间的佩剑藏在剑鞘里,只待一句命令。五皇子秦梓骑在马上,盯着前方漆黑的牢门。
不一会儿,一个身影从里面走出,一袭白衣胜雪,在黑夜中格外突兀。后面,是一脸冷然的陈安。
秦梓淡然笑道,话语依旧温和,“六弟。”
☆、章二 对峙
章二 对峙
我没有理会,步伐也没有停下,从他身旁走过。他带来的侍卫紧绷着肌肉,目光仿佛要在我身上烧出洞来。无奈秦梓一直沉默,侍卫们不敢擅自行动。
陈安吹了几声口哨,两匹马就小跑着过来。我翻身上马,马蹄抬起,扬起尘土,我说道,“五哥,好自为之罢。”说完,和陈安一起消失在了黑暗中。
侍卫终于忍不住了,对秦梓道:“您就这么放他两人离开?”
秦梓摇摇头,扯出一抹苦笑,“无妨,只要宋亦君还在里面,便好。”带着他的一干人马转身离开。牢里的尸体被悄悄清理,换上了新的人,一切好像与以往一样,如果忽略墙壁溅上的暗红血迹的话。无尽的黑暗在天际蔓延,借着夜色,多少明枪暗箭在此隐藏。
一个月后,方渊霄回来了。
我挥出一剑,树上飘落的一片枯叶变成两半,悄无声息的落入泥土。我随手挥出数个剑花,空中划过白色的残影,我把剑收入剑鞘。
脚踩过地上的落叶,最后停在了石桌旁。酒壶放在桌面上,酒香弥漫开来。我转头,不出意料地看见了方渊霄。
他朝我弯腰行礼,“参见王爷。”
我垂睫,微微一笑,“你我几时有过这般礼数?”
他没有抬头,依旧保持行礼的姿势,“以往与王爷是好友,自然无太多顾忌。如今,方渊霄是臣。”你是王。
我走过去,坐在石椅上,拿起他带来的酒,“也是,你的父亲已归顺本王。”酒依旧是酒,味道却不一样了。
方渊霄沉默半晌,倏然单膝跪下,“王爷,兵马已备好,只待您一声令下。臣等必定誓死效忠!”
我单手撑着脑袋,拿起落在石桌上的落叶,随手把玩,“臣等?有何人?”
“苏丞相,宋尚书,方将军,李大人,郑大人,郭大人,陈大人。”方渊霄照实回答道。
“朝中几乎一半人呢。也罢。”我松手,树叶从掌心滑落,“你下去。”
“是,臣告退。”
我拿起方渊霄带来的酒,打开,仰头喝了一口,辛辣的液体滑入喉咙。我不语,看着酒壶出神,似乎下了决心,我举起拿着酒壶的手,看着透明的酒水不断从壶口流出直到最后一滴,浸入泥土。
“方渊霄回来了,秦琰,也回来了吧。”
“呯。”酒壶掉在地上。我捂着脸,突然猛地站起来,因为力气太大头发散了然后披在了脸上。“……”我默默地把头发顺到脑后,“简直——烦。”
陈安躲在树后,戳了戳方辰的胳膊,“王爷怎么了?”方辰欲把陈安拖走,“你管那么多。”
“陈安。”我出声喊道。
“属下在!”
“我叫你调查的事怎么样了?”
陈安犹犹豫豫,回头看方辰寻求意见,方辰无视了他,“王爷,熙贵妃的事情··已经调查清楚了,只是……”
我转身进了房间,“只是什么?”
陈安跟着我进了房间,“王爷,宋大人是五皇子下令打入天牢的。也是五皇子带人杀进了景熙宫,除了熙贵妃,无人幸存。”
我冷着一张脸,听陈安继续说道:“熙贵妃也受了伤,现在被软禁起来了。”
我皱起眉头,“这些本王知道。光凭他一人,扳倒宋大人不可能。”
陈安又道:“如果四皇子是暗中支持的人呢,扳倒宋大人,软禁熙贵妃,做得到吧……”
“你说什么?暗中策划的是秦琰?你确定?”我瞪大眼睛,不敢置信。但是、但是,除了秦琰,这还有这个权利……怎么可能呢?熙贵妃受伤,小鸢的死,宋亦君入狱。秦琰都参与其中了?
陈安咬牙,“是,属下确认。四皇子……”
“你下去吧。”我不愿再多听,心中越来越烦闷。不想相信,却又不能不相信。心里早就有预料了,只是不敢面对。真相血淋淋的戳穿,本来我和他的感情就如履薄冰,如今冰碎了,底下的黑洞宛如万劫深渊。
景熙宫上上下下快上百的宫女太监,全部屠杀。为什么要杀掉小鸢呢,他不知道吗?连熙贵妃也……
他从来没有相信过我,一点都没有。
夜色降临得如此之快,我点上蜡烛,看着烛火跳跃,照亮了房间。一只飞蛾跌跌撞撞地飞了过来,循着火光靠近。翅膀接触到火苗,迅速蔓延,飞蛾无力挣扎了几下,最终死去。
我去打开窗户,微凉的空气涌入房间,烛火被风吹得摇曳数下。我抬头看着夜色,空中稀稀落落几颗星星。
我闭上眼睛,微不可闻地叹息。
突然,身上受到一股巨大了力,手腕被抓得生疼,我踉跄往后倒。背脊撞到床柱上,一阵发麻,我赶紧稳住脚,没有栽到床上。
“秦琰……”
他抓住我的手腕,身影几乎笼罩住我,挡住了微弱的火光。我看不清他的表情,他略有急促的呼吸打在我的耳边。
他低声道:“阿溯,我越发看不懂你了。”
我微微侧过脸,“身处雾中,谁又看得懂谁。”
我的语气很平静,带着淡淡的疏离。他的动作僵硬了一下,张了张嘴,最后扯出一抹冷笑,“你认为是我做的?”
幸好周围一片漆黑,我看不见他受伤的表情。他笑,我也笑:“那是谁做的?”
秦琰:“不是我。”
我不说话。他手有些颤抖,又道,“……你根本不相信我。”
嗬,他不说还好,一说我就气不打一处来。当即就瞪着他,声音提高,“相信你,你叫我怎么相信?是你从来不相信我!从头到尾,你只会瞒着我,什么都不跟我说!你敢说你没有利用过我吗?算了吧,秦琰。”
过了好半晌,他慢慢松开我的手,“你是这么想的?也罢。”他的声音平静到不可思议。我以为他会生气,会气到怒不可歇,然后大声反驳我。可现在他的态度,让我茫然无措。
松开对我的束缚,他就站在我的面前,淡淡道:“没错,我利用过你,不止一次。秦梓背后暗中策划的是我,陷害宋亦君的也是我。你满意了吗?”
“……你……”我从来没有想过他会这样大方的承认,没有反驳,甚至连一句解释都没有。
我还一脸诧异,他转身离去,动作果断,没有丝毫犹豫,“我会放手,这样是不是就如你愿了。”
接着是一声关门声,闭上的房门,把我和他之间就这样隔开了,宛如一道鸿沟,在裂缝还小的时候,就没有人跨过。现在,更加的遥不可及。
什么啊,不要说的是我的错一样!是我对不起你一样!
怒火攻心,抓起旁边的桌子一掀,“轰”的一声,桌子整个掀翻倒在地上,杯子全部都碎了,茶水流了一地。巨响过后,安静得可怕。
☆、章三 身份
章三 身份
“你不是一样……从来没有相信过我吗……”我们之间隔了太多,猜疑,算计,权谋等等,把一点点积攒起来的信任磨得殆尽。走到现在的形同陌路,变的到底是谁,还是两人都变了?
“阿溯,你会离开我吗?”
“不会。”
“记住你说过的话,千万不要骗我。”
我没有离开你,是你离开我了。
忽然,脑袋一阵眩晕。脚步不稳,我跪坐在地上,捂着胸口大口喘气,胸口传来的火辣辣地剧痛,急促的呼吸就像破旧的风箱,艰难地维持。
喉咙涌上一股腥甜,我赶紧弯下腰,把剧烈的咳嗽声掩盖在衣袖下。过了好久,才慢慢平复,我慢慢起身,擦掉嘴角的血迹,扶着墙壁,一步步走向床铺,若无其事。
是你说的放手,那好,你等着我君临天下。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溯洄从之,道阻且长。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
熙贵妃坐在窗边,喃喃着千古流传下的诗。她转头看我,美眸里水光流转,她说:“阿溯,你明白吗?”
清晨,我推开房门。天空灰蒙蒙的,是个阴天。我唤来陈安,吩咐道:“你让方将军,在宫里等本王。”
陈安愣了愣,低下头,“是。”
我会心一笑,走出了府邸。只要稍稍抬头往前方看,就可以看见朱红宫墙包围的皇宫,里面有着金碧辉煌的大殿,繁花似锦的园林,天香国色的佳人,是为权利的中心。
我坐上马车,听车轮骨碌碌地转,我闭上眼睛,在到皇宫前休息片刻。脑袋里前所未有的清明,仿佛久久徘徊不去的迷雾终于散开。我想要什么,我知道;我想走到哪一步,我也知道。
“——”
我醒来,感觉到马车已经停下,外面隐约有说话声。掀开车帘,询问道:“何事?”
车夫面露难色,瞪了一眼拦路的守卫,对我道:“王爷,这……这些守卫不长眼,称您没有通报,暂不得进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