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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夫面露难色,瞪了一眼拦路的守卫,对我道:“王爷,这……这些守卫不长眼,称您没有通报,暂不得进入。”
我看了一眼守卫,笑道:“本王乃皇帝亲封的安闲王,几时进宫还需要经过同意?”
守卫也是难堪,解释道:“王爷有所不知,早些时日五皇子便吩咐了,若无要事,不得入宫。”
我摸了摸下巴,“哦?如此本王便要去好好问问。”
守卫眼神一亮,以为我放弃了。忽然,旁边又来了一个人,用力戳了他一下。上前一步,朝我行了一礼,恭敬道:“王爷失敬了,新来的不懂礼数,望王爷见谅。王爷请进。”
刚才拦路的守卫一脸迷茫,刚想说什么,就被拉下去了。
进了宫便不能再乘马车,我只能下来,吩咐车夫回去罢,不用再等我。走在长长的宫道上,划过脸畔的风微凉,顺着衣服领口往脖子里钻。
路旁走过的宫女步履匆匆,行礼后就赶紧离开了。我也不在意,暗处的视线无视,往皇帝的寝殿径直走去。皇帝如今病种,我这个做儿子的,也该去看看了。
独自走到寝宫前,大门口站了两个守门的侍卫,见我一人到来。相视一眼,让开了道路。一切如此顺畅,倒有些出乎了我的意料。不过此时此刻,也由不得我多想。
踏进处处透着奢靡的宫殿,里面空旷,香炉散发着白烟,静静顺着金色的柱子向上缭绕。没有一个人,宫女,太监,全不见了踪影。我甚至都可以听见缓慢的呼吸声,我自己的,还有那帘子隔开,躺在床上,皇帝的。
我向里面走,脚步声回响。
是听到了有人来,皇帝慢慢睁开了他的眼睛。我却惊讶了,因为眼前这个气息奄奄的男人和我印象中那个高高在上,庄重威严的男人,相差太大。
他浑浊的双眼向我看来,苍白的嘴唇张开:“是……阿素,过来。”
我站在床边,看着他:“是儿臣,父皇。”也许是我站得离他太远,他又让我过来。最后,他直接抓住了我的手,让我坐在他的旁边。
他深深地凝视着我,似乎要把我的样子死死地刻到脑海的最深处。不过我知道,他只是透过我,在看另一个人。
“阿素,你长得像她,真好。”他想抬起手碰到我的脸,可惜手没有力气,只能放下。我握住他的手,让他的手不要滑落。
“她……是母妃吗?”
“母妃……”皇帝看着床顶,眼睛慢慢变得湿润,“是啊,你的母妃。宋涟熙,可朕,却没有真正做到怜惜她,就让她这么错过了。”
我沉默半晌,更加握紧了他的手:“父皇,母妃说她知道您爱她,她也,爱着您,不曾后悔。”
“不曾后悔?她当着如此说过?”皇帝的声音染上几分淡淡的笑意。
我道:“是。”
“如此甚好。只是朕到最后也没能再见她一眼,只为一声对不起。”皇帝说得很轻,好像在回忆。我就这么陪着他,陪着这位生命即将走到尽头的帝王,这位爱得深切的男人。
“阿素,朕一直没有告诉你一件事情。”
我有些惊讶,不知这种时候,皇帝要说什么:“告诉儿臣什么?”
他盯着我,想在我的脸上找出别样的情绪,“秦琰,不是你的哥哥,不是朕的儿子。”
我诧异了,手都有些颤抖:“您说……秦琰,不是我的哥哥?”
皇帝点头,道:“没错。他的身份很特殊,朕也不好说。你从小便与他关系亲密,朕也就告知于你。”
是啊,秦琰长得一点都不像皇帝,无论样貌,无论性格。自己不是早就知道的么?为何亲耳听到,会如此惊讶?如此这般,秦琰的身世更加扑朔迷离了。当年为何皇帝要把他带回皇宫并封为皇子;为何之初要给秦琰兵权;为何又只封我为王而让他继续保持着皇子的称号?
“秦琰他,究竟是谁?”千万疑惑化为了一个问题,我终于问了出来。
皇帝笑而不答。
这牵扯到的太多,不是现在我能了解到的。或许连秦琰自己,都所知甚少。
“你回去罢,朕累了。”皇帝闭上眼睛。
我抿了抿嘴唇,退后一步:“儿臣,告退。”我就要走出房间,皇帝是声音再次传来,我的步伐一顿。
“阿素,你想做什么便去。罢,朕能给你的,太少了。”
我离开了寝宫,看着前面不远的一棵大树。这么多年,它长高了不少,枝叶也更加茂盛了,繁茂的树叶呈一把巨伞,投下一袭阴凉。
这是,我和秦琰第一次相遇的地方。他就站在树下,捧着一只雏鸟,望着树冠上的鸟巢发呆,样子无辜又可爱。我就不自觉地走了过去,想靠近那个孩子,想了解那个孩子。
我抚摸着树干,抬头,现在这棵树,我已经爬不上去了。那个鸟巢,想来也早已经没有了吧。
“时间已经不多了,还要去找母妃。”我转身离去。
我走后,一只小鸟从树冠中探出脑袋,左右张望,展翅飞起,直冲云霄。
景熙宫。
一片狼藉,熙贵妃精心种的花卉,全都没有了,干焦的土地上几根枯枝。池塘变得浑浊,荷叶被连根拔起丢在一旁。离得较近的一座屋子,被火烧得焦黑,房柱倒塌,朱红的瓦片也碎掉了,依稀看见一叠烧了一半的宣纸与桌案的残骸。
☆、章四 真相
章四 真相
景熙宫,居然成了这个样子。
心中顿时变得焦躁,我赶紧往熙贵妃的住处奔去。还好,还完完整整的在那儿,没有变,熙贵妃常坐的那个窗户边,窗户还打开着。恍惚间我好像看见了熙贵妃的身影,跑过去,却谁都没有。
冲进屋子,我发了疯般的找,大厅,卧房,后花园,没有人!为什么,不是说了软禁在景熙宫吗?人呢,告诉我人在哪里啊?!
“熙贵妃不在。”
我愕然回头,发现秦梓靠在门框上,漠然的目光停在我的身上。
我皱眉,语气变得危险,“在哪?”
他笑了,眼底却没有丝毫笑意,似乎有无奈,有嘲弄,“你问我,我也不知。宫女太监一个不少,唯独没有熙贵妃,就是……凭空消失了。”
“所以,你放出软禁熙贵妃的消息,是为了把本王引过来?”
他耸肩,说道:“不这样,估计你一步都不会再踏进这个地方了吧。”
我嗤笑,“那么,你打算怎么办?”
“我知道你去见过父皇了。”他说,“他想把皇位让给你。”
我不说话,等着他继续。
“但是我还想搏一把,我也是皇子,我凭什么不能争?秦琰主动退出了,太子早被你拖下马,秦墨早已经离开京城。有危险的人,早就被你和秦琰铲除了个干净。”秦梓的语气很轻松,仿佛在谈论什么家常。如果忽视他眼里的阴沉与对权利的欲望。
我摇头:“你赢不了。”无论秦琰,无论我。
他不予置否,“搏一把罢。”现在皇宫里他一手独大,也是有了皇帝的默许。皇帝的意思是皇位归我,但我不在的那段时间,必须有人掌权。现在我回来了,对皇帝来说,秦梓也就没有价值了。
他怎么能服。
我不再理会他,他如何想的,与我无关。他似乎也知道,转身离开了景熙宫。我还待在熙贵妃的卧室里,她就这样突然不见了,连秦梓也不知道。那么就是她自愿离开的,既然离开,绝对会给我留下什么东西。
我的目光停在那扇窗边,那个熙贵妃常坐的地方。我走过去,抚过贵妃椅的把手,然后在角落里看到了一支琉璃步摇,金花上吊着一颗蓝色的琉璃珠。
我捡了起来,看了一眼蓝色琉璃珠,最后把步摇收进了袖子里。
我离开了皇宫,回到了宅邸。陈安很惊讶,但也没有多问。
我径直回了房间,天色已经染上橘红,光线没有那么亮了,我点上蜡烛,坐到桌边,拿出了琉璃步摇。
把琉璃珠子扯下来,把步摇上的金花拆掉,露出中空的簪子,再从里面取出一张纸。
我展开纸,果然是熙贵妃娟秀的字体:
阿溯,如果你看到了这个,证明宫里的情况你也知晓了。要怎么办,想你心里也有打算了吧。母妃走了,对不起,有太多东西不知道如何与你解释,所以母妃只能逃避。
对了,现在你和秦琰现在关系怎么样了?虽然你们没有血缘关系,但你们的情谊早就超过了一般兄弟。秦琰那孩子,就是什么都不愿意说,宁愿烂在肚子里,也不愿你知晓半分。
我看过,无奈地笑。母妃你可知道,我从未把他看做哥哥,因为我喜欢他。如果您知道我与他的事情,会不会惊讶?又会不会支持?
熙贵妃并未写完,后面还有:
既然他不愿说,我便代他告诉你。记得吗,你中了蛊的时候,命悬一线,你可知是谁把你从鬼门关拉了回来?救你的药世间少有,是谁不顾一切哪怕血染双手都要给你抢来?是秦琰亲自喂下你,回去后整整昏迷了一天。
还有,三皇子谋反,你不幸牵扯其中。是秦琰跪在大殿前去求的皇上,皇上才作罢此事,不过要堵住众人的口,本应该杖责你一百板。他说:六弟体弱,断是承受不了。儿臣愿为六弟全部承受!
事终,他替你七十,你自己三十。这些,你都不知道吧?
阿溯,你要想好,有些人错过了,是会后悔一辈子的。
我的手颤抖,拿不住纸任它飘落到地上。心特别疼,像有人一刀一刀从上面刮肉下来,鲜血淋漓。
我不知道,他做的这些我从来不知道。他永远都是所有事情自己承受着,哪怕再痛也不会说出一句。
“混账。”我低低骂出声来。谁要你操心了,谁要你自作多情了?
天色已经暗下,黑夜降临。我从房间里出来,目光如水清冽,腰间的佩剑收在黑色的剑鞘中。我翻身上马,冷声道:“出发吧。”
身后,同样是骑在马上的方辰与陈安,还有一干全副武装的侍卫。
一行人隐没在黑夜的伪装中,悄然无声的靠近了皇宫。安静到异常的皇宫中,弥漫着肃杀之气。宫门慢慢敞开,里面漆黑,宛如野兽张开的大嘴。
我驻足于门前,看着,说道:“去与方将军回合,活捉秦梓。若有人违背反抗,杀无赦。”只因为我的一句话,今夜皇宫必定会染上鲜血。要是以前,我绝对不会想到,一场血腥的宫变,会是我亲手创造。
说我阴谋篡位也好,说我冷血无情也罢。无奈生在帝王家。
侍卫从大开的宫门鱼贯而入,手上的刀剑寒光森森。我走在后面,夜风撩起我的衣摆,抽出腰间佩剑,握在手中,骑着马踏进了皇宫。
没有灯火,只有月光洒下的凄冷光辉。风吹树叶瑟瑟,穿过了朱红的宫墙探出树枝,奢华的宫殿一片静寂,仿佛沉睡。
我走在偏僻的小路上,脚下踩着的是年久无人打扫的枯枝败叶。我不想和别人起正面冲突,衣服染上血的感觉很不好。即使没有亲眼看见,我似乎也嗅到了空中传来的淡淡血腥味。
“咻——”
我侧身闪过,同时挥出手里的剑。利器在空中摩擦的声音很刺耳,我脚尖点地,剑刃朝下借力把他弹开,拉开两人的距离。
我看见了来人,有些意外:“你是……秦梓的贴身侍卫?”
他双目充血,怒目圆睁地瞪着我,在他眼里,我就是罪大恶极的仇人。他二话不说,挥剑再次向我冲来。
我皱眉,挡下他接连不断的攻击,他的力气很大,每一次挥起都用了最大的力气,招招狠辣,我不死不罢休。但他武功不及我,此刻又被仇恨蒙蔽了双眼,慢慢步伐变得混乱。
我不还手,他前,我退;他攻击,我格挡。“叮叮当当”武器交锋的声音不绝于耳,他渐渐力气不支,我的防守滴水不漏,一招一式把他压制得死死的。
“嗖——”见他发泄得也不少了,我一挑,轻松击飞了他的剑。脱手的剑在空中转了两个圈,插进了地里。
他不停喘气,死死咬着牙。他怒吼出声:“为什么啊?!为什么非要杀了他才满意!你们不是兄弟吗?!”
面对他的声嘶力竭,我倒显得十分平静,听他吼完,我才道:“杀了他?还是你要本王束手待毙等着被他杀掉?”
他愣住了,本以为我会杀了他一刀痛快,没想到我还会平静的反问他。他一脸茫然。
☆、章五 宫变
章五 宫变
见他不说话,我笑笑:“你很忠心?”
他不知我为何这么问,但还是怒吼了出来:“废话!他是我的主子!”
“那你现在为何不在他的身边?”
他瞪着眼睛,不可置信地看我,许久:“你、不杀我?”
我笑。他咬紧牙关,捡起地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