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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红旗当然也不服软,坚定的像座碉堡,且逢人就起誓,这回他可是王八吞秤砣——铁了心了,他要是再给赵月季一点好脸子就开除他的党籍和军籍。其实私下里罗红旗也承认跟赵月季有过那事,但属于年幼无知,让她活活沾了他的便宜,往后他宁愿将他那家什剁下来喂狗,她也休想再得他半点好处了。罗红旗还说,你们哪里知道,跟她办那种事简直活受罪,坐老虎凳差不多。听到的人琢磨半天也想不明白,这两人到底是怎样动作的。
两人交火多半是上午8点左右开始。先是赵月季吃完早饭从屋里出来,东边的日头斜着照过来,脸上红彤彤的,一副让毛泽东思想武装起来了的样子。罗红旗这时从西边走过来,脸上带着晦气。照了面,赵月季往往先发制人:罗红旗,我问你,考虑的怎么样了?罗红旗不甘示弱:赵月季,说什么废话,我考虑的怎么样了你又不是不知道。赵月季冷笑笑:听着还满口的爷们儿气,就是不干爷们儿事。罗红旗一听就沉不住气了,满脸涨红:谁不干爷们儿事了?谁不干爷们儿事了?赵月季一点也不含糊:就是你罗红旗不干爷们事!接着开始数落,某年某日怎样甜言巧语,何时何地做下何等勾当。罗红旗自然逐条反驳。
赵月季说,那天你把我带到后山的树林子里,说是要教我背诵毛主席诗词,天生一个仙人洞,无限风光在险峰,我正琢磨这两句是什么意思,你就把爪子伸进我怀里来了。罗红旗说,我要不那样你还不愿意呢,到了晚上你缠着我说,险峰我知道了,还有仙人洞呢?这仙人洞在哪里?……
两个人一先一后,你来我往,渐渐分不清回合,像是都在那里取胜。
操场上,三连长正率着队伍走正步。正巧罗红旗和赵月季两人嗓门壮起来,盖过了操场上的口令。士兵们脚底下顿时乱成一团,溃不成军。三连长十分恼火,朝着士兵们吆喝:“瞧什么!都给我把眼收回来,看着我这里,听口令,下面做分解动作,正步——”不待那个“走”出来,哪边又出了新气象,两人都动了手,女的牵住男的领口,男的薅住女的头发,这样一齐用力,女的显然觉得吃亏,便认准男人的要害,一把转移过去,就跟抢一个宝贝似的。罗红旗不堪这一击,当即就去了势,瘫在地上不住地翻白眼。
估计到问题的严重性,三连长做个十万火急的手势,战士们便蜂拥而上,把罗红旗从赵月季手中抢过来,抬到卫生室里。罗红旗给放在床上,面色青灰,卫生员用听诊器在他胸口上移过来移过去。三连长在旁边问:“听出问题了没有?”卫生员说:“心里跳得很乱。”赵月季这时走了过来,上前瞅了瞅罗红旗,对大伙说:“同志们不用担心,没用上力气,不碍事的。”有位老兵跟她说:“你也是,动他哪里不好,偏偏在这里下手。”赵月季笑笑说:“我这里掌着尺寸哩,又不是再不想同他办好事了。”那老兵这才松口气,差点对赵月季道一声谢谢。 。。
3。特殊任务
罗红旗和赵月季交手以来,整整过去半个月了。罗红旗渐渐占了上风,气势很盛,局面上见出主动。赵月季也说不上亏在那里,只是气有些虚,道理来得不硬实,倒好像她专程到这里敲解放军的竹杠来了。都以为赵月季休整一下就会反攻的,大老远来一趟,总不能灰溜溜的就回去了。大家尤其忍不下罗红旗那副嘴脸,仿佛满世界只剩他一个男人了。
赵月季依旧每天8点出门,袖着手在营房四周溜哒,腿脚乏了,便孤零零坐在地坝上,一动不动。士兵们远远瞄着,心里不免出来些牵挂。有人便跟罗红旗说,赵月季这副模样有些不对,怕是受了刺激,该不会出什么意外?罗红旗往地坝那边望了望,回过头来对士兵们说,这是她的一个计谋,战友们千万不要上当。又讲这女人有多少路招数,他经历得多了,心里早将她分析过了。你们年纪轻没有见识,遇到女人就心软。罗红旗这样一说,大家不便再开口了,人家那样的“直系”都想的开,哪里轮得上你怜花惜玉?亏了罗红旗拿着赵月季不当回事儿,不然这伙人不少都像第三者。
贾指导员考虑问题到底全面些,营区里待着个这般模样的女人,怎么考虑都是个不小的问题。他亲自到饲养班找到顾班长,要他安排四个人专职守候,一有情况就采取行动。顾班长听得不太明白,问采取什么行动?贾指导员不防给问住了,窘得满脸茄子色,就冲顾班长发脾气:“你还是不是个活的?是活的就会吃饭,会吃饭就有鬼点子!”贾指导员临走往地上狠狠擤了一把鼻涕。顾班长拍拍脑门儿,还是不太开窍。
赵月季的事情,班里安排由樊班副、李煜外加两个新兵四人负责。顾班长这样交待:可要盯紧了,大小事都得捞在眼里,出了问题你们四个人吃不了兜着走!
日子依旧平平常常,赵月季也依旧8点准时出门,用不了10分钟就到了地坝上。樊班副他们紧随着,拉开百十米的距离,大小情况都逃不过眼去。身后就是营房的围墙,好天气的时候四人蹲在墙根处,孵着日头抽上支烟。常常一边抽烟一边骂,骂天骂地,不三不四。骂上几句心里渐渐就解了气,再往周遭看一看,有山有水。
有时赵月季会朝这边留一下意。看来她对这四人不感兴趣,或者有些瞧不起,随他们顽皮了。樊班副也觉得不够味儿,赵月季小瞧人不说,整天蹲墙脚晒日头,这差使有点不太讲究。他就开口说:“我们几个像是在这里等着收拾狐狸的。” 几个人吭吭笑了起来,都被“狐狸”撩逗得心尖上发痒。有人接茬说:“俺们村后山上有狐狸,天黑了出来逛游,要怎样神气怎样神气,把人都比得瘪下去了。”有人问:“公狐狸还是母狐狸?”说:“没月亮认不清,尾巴又夹着。”这下都笑得声张了,腰弯得象虾公。
这边的赵月季给惊动了。男人到底是男人,做男人总是利索,说快活就快活了。女人就不同了,女人的快活来自男人,他要是不肯给你,你在这里等上10年也白搭。这样一想,赵月季心头酸溜溜的。不过她又想男人有男人的主意,女人也有女人的办法,最后谁输谁嬴还说不定。那边的笑声又浪了起来。赵月季不免有些恼怒,这几个小子好不懂事。
扯完了狐狸,四个人还觉得不过瘾,便一齐到西边的松树岚子里解小手。不怕惊动那女家伙么?李煜做得很小心,和风细雨,浇在一个暄土窝子里。樊班副可管不了那么多,哗哗打出老远,还痛痛快快地打着尿战。正消遣着,就听一个新兵喊:坏了!坏了!
四个人随即赶过去。情况看起来有些严重。赵月季直挺挺躺在那里,眼睛合得死死的,肥嘟嘟的身子七高八低,像航空母舰的甲板。唤她一声,大姐你醒醒,醒醒。只是眼皮反映一下,其它地方全都安静。樊班副猫下腰,鼻子凑近了,闻了起来。李煜胡胡涂涂地问:“闻见什么了?闻见了没有?”樊班副说:“什么闻见什么了?我是在试试她还有没有气。”
樊班副心里有了底,倒真的仔细闻起来,满鼻子全是香胰子味儿。两个新兵慌得不行,直劲地叫妈呀妈呀!出人命了!出人命了!樊班副烦透了,吼道:“喊个屁!爹死了还是娘死了?好事情全让你们给搅了!”接下来都有些傻眼,一个大女人躺在这,情况又紧急又特殊。樊班副很快作了决定,安排他们四角站好了,下一个口令:起——!四人便平分了那女人,抬起来往营房那边运。李煜摊到的是一条腿,一会儿便有些吃不住劲,这女人的身子半点不搀假。樊班副挽住的是一股膀子,生拉硬拽,弄得赵月季直咧嘴。两个新兵也累得够呛,要求放下休息一会儿。路边正巧有个石碾,便将赵月季搁在碾盘上。离营区还有近一里路,李煜建议:“好不好动员她起来,我们扶她走?”他便大姐大姐地叫,大姐硬是一声不吭。樊班副说:“算了算了,叫她管屁用,一块死肉。”赵月季一瞪眼:“你才死肉!”说罢眼皮又合死了。
抬起来继续走。樊班副喊起了号子。大家合着号子,步子颠了起来:
反修防修——
嘿唷嘿唷!
斗私批修——
嘿唷嘿唷!
批林批孔——
嘿唷嘿唷!
誓死保卫——
嘿唷嘿唷!
中央*——
嘿唷嘿唷!
誓死保卫——
嘿唷嘿唷!
红色统帅——
嘿唷嘿唷!
誓死保卫——
嘿唷嘿唷!
江青同志——
嘿唷嘿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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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太阳出来了
进了营房,都以为抬来了一筐西红柿,炊事班长王胖子招呼大伙帮忙,到了近前才知道,这可比西红柿新鲜多少倍。讲明了情况,卫生员马上着手检查。贾指导员在一边问,有危险没有?卫生员擦擦满头的大汗,说,我再检查一遍。有人在心里嘀咕,再检查一遍就是第三遍了。
卫生员拿着听诊器,手底下犹犹豫豫。樊班副在一边督战似地说,你别老听反面,得听正面,问题都出在正面。他自作主张,将赵月季的身子翻了过来。卫生员只好听起正面来。樊班副还是不满意,你听那里做什么?那块是肝,心脏在这里,你没见那圆嘟嘟的么?卫生员中了邪,樊班副指向那儿,他就听向那儿。一会儿樊班副又出主意,你得塞进去打听,隔着衣服有什么意思。卫生员让他搞的实在受不住,摘下听诊器往樊班副手里一塞,你自己来吧祖宗!你这算怎么回事,活像个教唆犯!贾指导员也发现了这个问题,指着樊班副说,樊班副呀樊班副,叫我怎么批评你,娘们儿就是娘们儿,怎么成了小人书了?他当即就把樊班副给撤了下来。
抢救了大约一刻钟。赵月季躺在诊疗床上,身上叫男人们弄得四处发痒。直到男人们不知再怎样往下进行,赵月季就明白他们也就这些勾当了。于是就睁开眼,起了身,整整衣服,说声同志们辛苦了,亏了你们这样抢救。
接着,赵月季弯下腰,满地找了起来。李煜问她找什么,她说找扣子。李煜嘴角瘪了一下,说一个扣子也值得这样。赵月季说怎么不值得,两角钱一个呢。见她这样坚持,周围的人也都随着她找开了。文书毕桥问什么颜色的,赵月季说马兰花色。樊班副又问多大小,赵月季说像个肚脐眼儿。大家格外细心了,就差到肚脐儿里去找。正找着,赵月季唱了起来:太阳出来了!太阳出来了!接着她脱下鞋子给大家看,那个宝贝扣子原来睡在她的鞋窠里。大家不约而同松了一口气,也跟着唱:太阳出来了。赵月季钉好了扣子。贾指导员说今天就到这里。
5。登记还是转业
四人小组照常值勤。过了几天,分区干部科的窦科长来到三连。窦科长是罗红旗的同乡,起先罗红旗还以为他是来给他送好消息的,提拔副连职什么的。不想窦科长是贾指导员陪着来的,后面还跟着卫生员。不等罗红旗客气几句,贾指导员就将一叠子材料摔到罗红旗脸上,说瞧瞧你干的好事。
罗红旗拾起来一看,是赵月季写给分区干部科的状子。罗红旗立时就慌了神,忙说你们可不能听她一个人乱说,她在联中里教语文,这样的状子一晚上就干出来了。贾指导员问道不听她的难道听你的?你们两个到底谁在胡讲?罗红旗咬定是赵月季在胡讲,上级要不给他做主,他就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说着说着,罗红旗的眼泪就下来了。
贾指导员不理这茬,对罗红旗说你少跟我来这一套,这件事情要不交代清楚,你哭到天黑也不顶用。你看看这状子是怎么写的:见面不到三天就要求人家让你尝尝鲜,尝完了还说这滋味给个党员都不换。以后就吃腥了嘴,每周顶少六回,差点儿就赶上“天天读”了!连人家来了情况都不放过,还说这样更来劲,叫血战到底……这哪是人做的事情,简直就是个畜类!贾指导员嘴唇乱抖,党课统统是白上了。
罗红旗口气反倒壮起来,光说有什么用,证据呢?问问赵月季有没有证据?不料贾指导员口气更壮,说当然有证据了。罗红旗说有证据就拿出来瞧一瞧。贾指导员说证据在你裤裆里,天生见不得人。罗红旗眨了眨眼,一时没弄明白。窦科长这时向罗红旗解释说,关于证据我们比你还看重,可是赵月季没费劲就把它找出来了,她说,她说……贾指导员见窦科长嘴巴有点困难,就干脆替他说:赵月季讲你那杆枪枪管是弯的,而且弹匣子一大一小,这算不算证据?你说,算不算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