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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安,亲爱的-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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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丹西部的达尔富高地。

出发两天后,黑人向导便将文飏和司琪送抵达尔富高地,那里已是一片疮痍,近两百万平民被迫逃离家园,黑色难民挤满了难民营,他们的家和村庄被焚毁,牲畜、植物和种子被掠夺,田地已荒废,许多地区因雨季的来临连交通也断绝了,幸好司爸爸驻诊的小镇仍然通行无阻。

他们先行找到国际救援人员的营地,经过办事处人员的指点,再转至难民营外围,司琪一下车便没命奔向那栋用禾秆和塑胶搭建,再铺上木和竹枝的简陋诊所,一路跑一路叫。

“爸爸!爸爸!”

诊所内,地上铺着一大片竹席,一群等待看诊的病患静静的坐了一整片,最里面的角落有张小桌子,桌前那位头发灰白的东方人医生闻声愕然转头望过来,一看清是谁在呼唤他,顿时瞪凸了眼,听诊器掉了。

“小小小……小琪?”

“爸爸,我好想你喔!”司琪冲过去抱住司爸爸。

“这这这……”司爸爸手足无措地环住女儿。“这是怎么一回事?”

“爸爸,你没空回去,我只好来看你了嘛!”

“胡闹!真是胡闹!”司爸爸不知道该生气还是高兴才好。“你怎能来这种地方,你以为是到垦丁公园度假吗?还有,你不要告诉我说你是自己来的!”

“人家才没有那么呆呢!”司琪回眸,文飏已在她身后。“他陪我来的。”

“他又是谁?”司爸爸困惑地打量文飏。

“文飏,我的男朋友。”

“伯父。”文飏恭恭敬敬的叫了一声。

“哦?”司爸爸双眉一挑,更仔细端详,上上下下检视个够,“嗯嗯,等我工作完毕,我再来好好问个清楚。”说着,视线又回到女儿身上。“你这孩子,怎么可以不提前通知一声就跑来找我呢!”

司琪吐吐舌头。“我要是通知爸爸,爸爸会让我来吗?”

“所以我说你胡闹,”司爸爸又摇头又叹气。“爸爸正在等候同事来接替我,最多再过一个星期,我就会回台湾了呀!”

“哎?”司琪顿时傻了。“真的?”

“你以为爸爸忘了你今年满二十岁了吗?我当然会回去,虽然来不及替你庆祝生日,起码也要陪陪你,顺便替你妈妈扫墓。”司爸爸双目进出慈祥的光芒。“不过,既然来了就来了,你就跟爸爸一起回去吧。现在,爸爸还要工作,你还是先回营地,等爸爸工作结束后再和你好好聊聊。”

“遵命!”

司琪开心的亲亲司爸爸的脸颊,再和文飏一起踏着雀跃的脚步离开诊所,想到爸爸将会和她一起回台湾,她的心情不由得愈来愈high。

“没想到爸爸还记得我今年满二十呢!”

“我相信他应该会记得。”

“但我真的以为他忘了,像大哥、二哥和三姊满二十岁的时候,爸爸都有特别替他们庆祝,但这回在他寄回来的伊媚儿里一点都没提到,所以我才想说他一定是忘了,没想到他竟然记得。”

“……”

听不到文飏的回应,司琪不禁疑惑地侧眸看去,但见他若有所思的望定前方,眉宇间蹙着浅浅的皱褶,她才想到自己只顾高兴爸爸要和她回台湾,忘了文飏再也见不到他爸爸了,不禁满心愧疚。

“对不起,文飏。”

文飏回过神来,愕然瞥她一眼。“为什么说对不起?”

司琪唇畔浮上歉然的笑。“我忘了你爸爸……”

文飏淡然一哂。“没什么,我刚刚只是想到我妈妈生下我三年后就去世了,爸爸说他不打算再婚,所以我是他唯一的孩子,等我满二十岁的时候,他一定会好好替我庆祝一下……”

他半落下眸子。“虽然他没有机会实现承诺,但叔叔和姑姑替他完成了这件事,我满二十岁的时候,叔叔和姑姑特意举办一场盛大的宴会来替我庆祝,好让所有人都知道我爸爸的宝贝儿子成年了,我想,就算爸爸在世也不可能做得更好吧!”

“他们是全心全意要代替你爸爸和妈妈来疼爱你的。”那样的呵护宠爱,亲生父母也不过如此而已。

“确实。”文飏又瞥她一下。“小琪,你不想和我结婚吗?”

又来了!

司琪咧嘴一笑,眼底闪烁着顽皮的光采。“当然想。”

“那你究竟什么时候才肯答应嫁给我?”

“我早晚总会和你结婚的,不过不是现在。”

“但我想尽快呀!”

“想快啊?路上随便抓个人去快吧!”

文飏无言。

看样子他的求婚记还得上演好长一段时间呢!

所有国际救援人员都住宿在有守卫人员的营地,四周围绕着混凝土砖墙,一半砖一半木搭成的陋屋里摆着十几张会发出吱呀怪叫声的木板床,有蚊帐,但并没有特别分隔开男女,厨房里只有煤气炉和煤气推动的冰箱,烤箱、微波炉那种东西听都没听过。

洗澡仅提供一桶水和一支水龙头,请自己决定如何搭配,先泼水或先转水龙头都可以;汽油发电机也只有在晚上八时至十一时运作,其他时间得点蜡烛来品尝古人那种西窗翦烛的文雅意境;厕所是最原始的茅坑,不供应冲水系统,麻烦自己吐口水,谢谢。

再加上许多不请自来的访客,苍蝇、飞蛾、蚊子、青蛙、蜥蜴和蜘蛛,对享受惯文明生活的人而言,这简直是一整个地狱,但与难民营那种用禾秆、竹枝和帆布搭成的茅屋,饮水竟是白色的泥水相比,这已是天堂。

“你想做什么?”见司琪掏出手机来,文飏问。

“打电话回家报平安呀!”

“我想应该打不通。”

“咦?真的耶!”司琪皱眉瞪着手机萤幕,一点讯号都没有。“但高群保明明说手机可以用的。”

“现在是雨季,这里的手机基地台很容易被大雨破坏,我看起码要两、三个月后才能修理复原。”文飏掏出他的手机。“用我的手机吧,这支是卫星电话,应该没问题。”

“原来你有两支手机。”司琪惊讶的接过来前后翻看。

“工作需要。”文飏应道。

“这句台词不流行了,”司琪没有抬头,继续翻来覆去的检视那支卫星手机,比一般手机要大一点、重一些。“请你换一句,OK?”

“……我喜欢?”

司琪横他一眼,迳自拉开天线,按键打回家报平安。

“喂,三姊?我是小琪啦,跟你讲喔,爸爸说……”

文飏在一旁默默等待,她注意到他的神情有丝不安,仿佛在犹豫、在考虑,又像是在忧虑、在烦恼。

他在担心什么呢?

晚上七时,天开始黑了,司爸爸才回到营地里来,用过简单的晚餐后,司爸爸便捉来文飏仔细询问,得知文飏是在家族公司里上班时显现出满意的表情,再得知文飏兼职画漫画时又有点愕然,但并没有不悦的表示。

“找对象要睁大眼睛仔细看清楚,一日一认定了对方就不能三心二意,感情的事是不容许你玩游戏似的再重来的。”这是他唯一的忠告。

司琪顿时笑开了。

爸爸同意了!

在达尔富的第一夜,由于太疲累,司琪几乎一倒下就睡着了,却在凌晨两点被“砰!砰!”声响惊醒过来,并很快意识到那是枪声,从不远的地方传来,她正想跳下床一路逃回台湾去,临床的司爸爸却对她摇摇头,然后蒙上被子继续睡他的。

虽然司爸爸表现得毫不在意,但司琪翻来覆去就是无法再入眠,这可是她生平第一次听到真正的枪声呢!

直至听到守卫巡视的脚步声,她才逐渐安心下来,闭上眼再次睡过去。

早上五点左右,远处的回教寺院传来伊斯兰教徒的颂祷声,正式宣告一天的开始,七点前,所有工作人员在一起享用早餐,当地面包抹上果酱配茶或咖啡,不可口,但起码能填饱肚子。

“爸,爸,昨晚那真是枪声吗?”她有点兴奋地问。“大家怎么都不害怕?”

司爸爸莞尔。“在这里每晚都会有枪声,你最好不要大惊小怪。”

“是喔,原来大家都习惯了。”眸子飞向身旁。“那你呢?文飏,你也不害怕吗?”

“我是男人。”文飏沉静的回道。

“男人就很了不起?”

“……不,男人害怕也不能说出来。”

标准见风转舵的回答,司爸爸不禁失笑,司琪娇嗔地横他一眼。

“爸,有什么好笑的嘛!”

“没什么、没什么,我要去工作了,你们自己逛逛吧,可别跑太远了哦!”

在这里,早上的道路相当繁忙,联合国和各个救援组织的汽车来来往往,司琪拿数位相机拍了几张,随即拉上文飏跟着司爸爸搭一趟顺风车。

随后,在难民营里,她在无比震惊的感受下拍下一张张令人心酸的照片,营内一万两千名难民中有很多妇女和小孩都是家里的唯一幸存者,大部分男人和大一点的少年都在阿拉伯民兵的袭击中被杀。

同时,透过文飏的翻译,她了解了战争到底因何而起,开战之后他们又经历多少灾难、失去多少亲人,将来更不知究竟会如何?

“她说……”文飏低沉地道。“她爸爸和姊姊被政府的阿拉伯民兵杀死,她被强暴生了一个孩子不到一岁就死了,但她们在任何时候都不会哭叫,被强奸时不会,生产时不会,孩子死了也不会,如果她们允许自己感到痛苦,就会不知道如何生存下去了!”

目注那位用宽大的布巾包裹住头和全身的年轻黑女人,司琪鼻头愈来愈酸涩。

如此坚忍的毅力,强悍的生命力,无论多么艰辛的环境,多么困顿的生活,她们依然尽全力挣扎,努力要多活过一秒钟、一分钟,从来没想过要放弃,这才是生命的真谛呀!

而所谓的“文明人”却只要稍微遭受一点挫折,就会想到“活不下去了”这几个字,是那样软弱又无力,连人家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

“她们……好坚强!”司琪的声音有点哽咽。

“你了解了?”文飏温柔地环住她肩头。

“我开始有点了解了。”

“还要再看吗?”

“当然要,既然开始了解了,我就要彻底了解!”

“好,那我们走吧!”

于是他们继续往前走,与驴子拖拉的水车交错而过,黑人小孩拿着各种不同的塑胶器皿去装水,对他们来说,光是那个可以盛装干净食用水的器皿就是比黄金更值钱的奢侈品。

“文飏。”

“嗯?”

“你会买那么多食物和水来,是因为你早就知道这里的状况吗?”

“这里最缺乏的就是食物和干净的食用水,我们没有权利到这里来分走他们的配给。”

“所以,你一点也不感到意外?”

“嗯。”

这点倒不奇怪,毕竟国际间也报导了不少苏丹难民营的状况,只要看过那种报导,就会知道这里最缺乏的是水和食物,难得的是他能考虑到这点,她就没有,当时她一心只思量着要如何尽快找到爸爸。

然而她感到纳闷的并不是这点,而是……

“也不感到震惊?不感到骇异?”

“嗯。”

“为什么?”

“……因为我也经历过同样悲惨的境况。”

说是一个星期,结果那位接手的同事在两个星期后才到达。

不过在这两个星期里,司琪并没有浪费一分一秒,她很认真的去了解一切,用眼睛把一切都看进心里去,然后,她开始拉着文飏到处去帮忙,从营地里帮到诊所内,再从诊所帮到难民营里,只要能帮上忙的,她就过去报到。

在诊所里帮忙两天后,她才知道由于其他救援组织也在区内提供医疗服务,所以无国界医生的诊所集中资源为这里被忽略的一群——妇女提供医疗服务,多半是性暴力方面的问题,不过仍不时有受枪伤的男性患者被紧急送到这里来。

“为什么老是把受枪伤的男人往这里送呢?”这种忙她帮不上呀!

“医生没有选择病人的权利,枪伤是急诊,自然要往最近的医疗站送。”司爸爸一边为伤患做治疗,一边回答女儿的问题。

“这是……阿拉伯民兵干的好事?”

“不然你以为是什么?难民互相残杀?难民是手无寸铁的。”

“可是阿拉伯民兵闯进难民营里来干嘛?”

“抢食物和水啊!”

所以天天都听得到枪声,受枪伤的人也天天都出现。

至于难民营内,食物和饮水一直是最重要的问题,另外,医疗方面也很麻烦,因为他们生病了都会拖到奄奄一息才去看医生,或者受了伤也会自己先贴上那种百年流传下来的正宗土膏药,直到发烂发臭了再去向医生求救。

不过,即使生活环境恶劣到极点,但很奇怪,难民营中的黑人小孩双眼仍然流露着好奇和纯真,对他们来说,只要可以和家人一起、与小朋友在沙堆上玩耍、有干净食水和不用捱饿,这已是上天一大恩赐了。

到了晚上,基于安全理由,小镇会实施戒严,营地里的人员在晚上九时至翌日都没有配备枪械。

这等于是变相的被禁锢,尽管如此,司琪也能自得其乐的想点子打发时间。

虽然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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