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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走上楼梯,张筱忽然哭了,泪流满面。
她有些泣不成声的说,“你要和我一起,我就和你一起了,不是我寂寞我无聊我随便,而是我也喜欢你,我喜欢你那么多年,你一丁点也不知道?才短短不到一个月,你又说对不起,要分手,原来我只是一个试验品。宗晨你不觉得,你真的很自私很混蛋吗?我与你认识了那么多年,而现在……我求你了宗晨,别和她在一起行吗,我受不了,真的受不了!”
张筱靠着墙哭了,那样伤心。
我沉默了很久,轻轻的擦掉她的眼泪,说,好,我答应你。
也许人真的不能做错事,做错了,就要付出代价。这天气陡然就凉了下来,我换了衣服,慢慢的下楼。
简浅站在那,在暖黄的余晖光晕中,笑着朝我挥手,有落寞的神色一闪而过,很快,可还是被我抓住了。我克制住自己的情绪,走了过去。她深深望我的眼,咬着唇说,我喜欢你。
简浅你怎么能这样,一次次的挑战我的心理防线。我只能看着她沉默不语。我能说什么呢,说我暑假与张筱在一起过,我还吻了她,可又发现自己喜欢的人是你,于是分手了。说我喜欢你,但又不能与你在一起。
无论说什么,都那么假。
她又问,你说你有喜欢的人了,那是张筱吗?
我几乎是脱口而出的要否认,带着难堪,惭愧与说不清的情绪。哦,对,当初我找的蹩脚借口是,我有喜欢的人了,呵。自作孽了。
她那样看着我,看的我几乎就要心软。可要怎么办,恍惚的,仿佛不是我开的口,我说,是。
她低下头,说,好,我知道了,再见。
我生生忍住追上前的冲动,快步的走开。
那之后的一段时间里,我们都躲着彼此,我花更多的时间在学习,拼命看书,即便帮她补习,两人也仿佛堵着一面墙,我甚至不知自己讲的是什么,往往说到一半便停住了,失了神。反倒是简浅,忽然开始用心起来,眼神一刻都不离开课本,她的漠视与隔离,让我更难受。无数次,我想撕了她的本子,叫她好好抬头看看我,我甚至宁愿她再与我作对,再与我大吵一架。
这样的滋味,有多难熬,我不想再经历第二次,也正因为如此,后来,我才会远远的跑到英国去,以为眼不见为净。
后来我们还是和好了,也找到了最好的相处方式,与以前一样,不提什么喜欢不喜欢,顺其自然。那段日子是最快乐,鲜活的,以至于后来,每每我狠下心要忘记她,却总是功亏一篑。我不得不承认,一直恨她,是因为无法忘记那些美好。
张筱死的那天,我终于说服自己去找简浅,想告诉她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告诉她所有的一切,我想问她那件事到底是怎么回事,想听她亲口的解释。
可张筱死了。我赶到医院时,觉得自己是踩在云里,摇摇晃晃的,那么的不踏实。那样鲜活的一个人,我们从小学开始,一直都在一起,竟然就这么走了,而某种程度上,她是因为我才死的。
如果我没有那么荒谬的与她在一起过。
如果我早点和她说清楚。
如果……
如果她从来没认识我,那么,便不会自杀。
护士告诉我简浅来过,两人甚至大吵了一架。这一切的一切,都无法不让我往那方面想,一定是简浅说了什么刺激的话,才会这样。
我曾以为我可以和简浅在一起的。
我先不出国了,好好的在这里,等着她上高三,考大学,她那样笨,也许考不上好的,那也没关系,我会教她。
也许我们会一起出国,在同一个国度,异国他乡,相依为命。我们的学校也许离的很近,也许很远,都没关系,我会去看她。骑自行车去,坐公交去,跨越整个城市都无所谓。她也许会再闹出小麻烦,那也没关系,大不了我再跑去解决。我会让她找个轻松的工作,要很轻松的,我知她身体一向不好,总是要吃药——我竟那么迟钝,一直不知她得的什么病,一直以为她不过是体质差而已。后来我想起,她曾那样自嘲的笑着说生说死,那样的神情,我却一直没有意识到。最好她不用工作,就在家里养着,出去玩也好。然后我们结婚,这便是一辈子了。
我真的曾那样以为。可张筱死了,背负上这么沉重的一件事实,我抛不开也做不到,再心平气和的与她一起。
在英国的七年里,我无数次的想忘记,想忘记所有的一切,想重新开始生活。可真的很难,或者说,做不到,本想一直呆在英国,忘不掉也行,就在这异国他乡过一生,也好过回去看着她难受。
直到一天,接到简伯伯的电话。他问我有没有与简浅在联系。我说没有。他有些不相信,又重复问了一遍。我说真的没有,没和以前的朋友联系了。他哦了一声,又闲闲的问了些家常,最后我还是忍不住,多问了句,她,过的还好吗。
简伯伯的语气冷淡,说,很好。可末了,终究是叹气,他说,宗晨啊,你就别再和她联系了,我知道你们不会在一起了,那就别再给她希望,让她彻彻底底忘记你,好好过日子吧。
我沉默了,没有话说。简伯伯的意思我明白,他以为我还和简浅联系。原来这么多年来,她也没有忘记我,她也没有走出过去的阴影。
我原本刻意不去打听她的消息。所以直到现在才知道,原来叶阿姨死后,她身体一度很差,以至于毕业两年都没去找工作,一直在养着病,直到今年才进了一家熟人的公司,可也是很累的工作。我不知道自己出于什么样的心理。她过得累,和我有什么关系,她无法忘记过去,无法重新开始生活,与我又有什么样的关系。我不是恨她吗?
正好蓝田的安明给我发了邀请函,希望我回去参与一个别墅的设计工作。我对自己说,我回国不过是因为要接这个工作。可到底不是的。我百度了她的资料,甚至叫助理去联系她,这一切,都是带着浓重的私心。
直到见面的那一刻,我还在装,骗她,也骗自己。可我还是恨的,我无法笑着上前抱着她说,我一直很想你。我一次又一次的,为难她,捉弄她。
所以有了卫衡的那笔事情,说不嫉妒是假的。看见她和卫衡一起那么开心,我恨不得一脚踢开卫衡,可我不能。我知道自己放不下过去,无法静心与她一起重新开始,那么只能选择让她重新开始。
她与卫衡在一起会幸福的。这样,我也能彻底死心,不是最好?就是抱着这样的矛盾心态,度日如年。看见他们一起,我嫉妒,知道简浅拒绝了他,我高兴,可也失落,她拒绝任何人,也不会与我在一起。而且,她这一辈子,会因为我而过不好。
没有好的工作,没有好的条件,又是那么臭的脾气,谁会要她呢,除了我,大概也只有卫衡了。我找了章源源气她,似乎也没用。我们彼此了解,而这样的戏码,起不了实质性的作用。
直到那天不小心被开水烫了。她一瞬间便流露出的关心与心痛,狠狠的刺了我的心,这个人,还是那样的爱我,可我能带给她什么?
我终于狠下心来。
那天卫衡与章源源在我家,没料到简浅会过来。可也不意外,她总是这样藏不住心思,她在担心我,便顾不得其他,心急火燎的来了。
最后我还是说了狠话,赶她走。然后迅速收拾好一切,离开,回到了英国。我呆不下去了,又一次落荒而逃。我想她终究会好好的与卫衡在一起的。就算现在不会,那总有一天会。
可命运的戏剧性在于谁都无法预料。我没料到会与她在那时候又见面。雪灾,机场。从英国到北京,又从北京到杭州,飞机到了萧山无法降落,便落到了江苏。
我看见她了。一个人,拎着行李箱,低头坐在拥挤的角落。
我叫了原本接我的朋友先送她回去。又安排了妈妈住到酒店,可鬼使神差的,我还是放心不下。我买了些她爱吃的东西送过去。朋友笑话我,可有什么办法,我做不到任由她一人回去。
看着他们的车子开出去后,我原本朝城里开,可没出一公里,又鬼迷了心窍,调头追了过去。我告诉自己,就送五公里,反正以后也不会与她见面了。
五公里慢慢成了十公里,二十公里——我忽然想,就这样开下去也挺好的。她与我隔着几辆车的距离,没有了争执,没有了过去,只有一个共同的目的地,什么都不用想,多好。
后来就开始下雪了。很大的雪,铺天盖地。我意识到不好,大概要封路。没多久,车子只能慢速行驶,又过了会,路堵住了。
后来我无数次的庆幸,如果当时自己没有下车去找她,也许我们真的就此作别了,真的再无可能。生活有时候是很奇怪的。往往是一个瞬间,一个念头,便改变了许许多多的不可能。
她刚看见我站在车外时,神情跟见了鬼似的。其实我也是。不过小半年,她变了很多。眼神淡漠了,没有了先前的急躁,似乎整个人都安静了。可没多久,她还是露出本性,与我大大吵了一架,她让我别再出现,让我滚。
我怎么能不出现,简浅。我那么想你——我知道,那些理由都是安慰自己的,都是假的,都是借口,真正的原因是,我无时无刻不在想你。就像中了毒,中了蛊。我想见你,想看看你好不好。我那么想你。
可你真的生气了,气得眼泪在打转。我默默的下了车。望着漫天的雪,抽了一根又一根的烟。一地的烟灰,很快被雪湮没了。
雪什么时候能下完,下完了,我们也就结束了吧。
天很冷,我进了自己开来的车。却忘了你不知道我在哪,你甚至以为我一直在外头挨冻,傻瓜,我没那么笨。可你那么慌的去找我,一辆一辆。天黑路滑,你还是那样不顾一切的找。傻瓜,你不会打电话吗?我就在你的后面,一直都在。
后来我才失了一会的神,你便不见了。那么长的车队,你跑哪里去了。我刚笑话了你,便轮到自己。我也一辆一辆的找,都没有。
后来,只好去路政处寻求帮助,刚到那,便听见你在叫我——“宗晨宗晨”,这么多年了,你叫我的时候,还是用这样轻快的腔调,一点都没改。我终于松了口气,可还是忍不住训斥你,没想你一句顶回,那样的一句——多么熟悉,似乎又回到了以前。
本来也就这样了。可谁安排了那辆卡车出场。那辆失控的卡车朝她翻过去时,我甚至听到血液凝固的声音。
简浅如果死了——如果死了!我再也无法想下去,本能的朝她扑去,护在身下。卡车撞上了身旁的雪堆,还是没停下,巨大的冲力自后方而来,没感到多少疼痛,已经昏过去。
后来的交通警察告诉我,若卡车没有先撞到雪堆,有了缓冲的阻力,估计我早就见阎王了。他又一脸真诚的看着我说,你对你老婆真的很好。
我笑笑,“不,不是老婆。”
“那就是女朋友咯,没差的啦。”
“也不是女朋友。”
“那就是很爱她了。”他说,“祝福你们。”
我沉默了很久,说,“谢谢你。”
简浅你知道吗?在我以为你要死的时候,在我以为我要死的时候,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我后悔自己浪费了那么久的时间,却一直没有与你一起。
那么强烈的念头,只有那么一个,自始至终的念头——我要我们在一起,简浅。
醒过来后,我看见你,只觉得幸福。那样的幸福,从来没有过的幸福。你答应了我,我们在一起,从起床到睡觉,每一刻都在一起。我以为那便是一生了。
可你竟然跑了。这一次,你跑的那么快,那么坚决。你说你的心冷了,成了灰了,你不爱我了。你的话有多伤人心,我都不在乎,因为我曾说过更伤人的,算我们平手。
可你太不厚道了,甚至换了手机卡,跑到老家去,知不知道我找了多久,知不知道我问了多少人?我甚至去网上查校友名单,一个一个的问,你小学的同学,初中的同学,高中的同学——当我按着校友录上的电话打给你高中同桌时,她的第一句竟是“你们又在一起了?”
我愣了一下,说,“你认识我?”
对方笑笑,“哪能不认识,她一天到晚都念叨你,当初出了那件事,以为你们不可能一起了呢——不过说起来,年少时谁没犯过错,想必你当初也只是害怕。”
我越听越糊涂:“什么事?”
“就是那件事啊,害她被学校开除的那次,不是你约她去那小巷见面的么,我当时明明听到你们高年级的一个同学这么过来说的,还是我传的口讯呢。后来出了另一个女生被□的事,你却不承认当初是你约的了,简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