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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F竞赛点→G电台沟通点(5)
飞行员一脸青紫的瘀肿,唇瓣也沾满了腥湿的血迹,地上淌了一摊子红糊糊,铁锈色的红,黏稠得近乎果冻。扑鼻而来的腥味很重,恶心盈满了胃脘。王帮根伸出枪管子轻轻一碰飞行员的肚子,好家伙,一动不动。张高峰用英语问了几声,也没见着有动静。咋搞的,这个也死了啊?李永刚心想,肯定要抢救一个的,管他,喋!按中国的救护规矩,以防再次负伤,要尽快把伤员搬运到隐蔽地带。常用的搬运方法有几种:一、单人搬运法,或是侧身匍匐,或是匍匐背驮,或是抱、背、肩负伤员。二、双人搬运法,前面一人得两手夹住伤员的两条腿。三、担架搬运法。没有担架,单双人搬运也不合适,组委会找的这位演员赶上2m个头了,块头也大,伤的也不是地方。他们只好三人负责三个角,一人扶着受伤的右腿。刚把伤员抬离地面,伤员便哇啦啦地叫开了。张高峰一听,忙着喊停。伤员说腰部也受伤了。李永刚让于新伟负责托护腰部。伤员还是胡叫得厉害。这就意味着救护不到位,给伤员增添了痛苦。张高峰询问了好几次,伤员一直装死不吭声,腰部也没见涂上血渍,谁知道哪个隐蔽部位受伤了。没有一次性搬运到位,又挨扣了1分。
要是情况允许,尽可能做好伤员的初步急救处理,先止血,包扎,固定,然后搬运。李永刚想,就按咱中国人的习惯吧,先救护,再搬运。正要动手救护,飞机的轰轰声起了,枪声炮声也呼啸开了。迹象很明显,告诉他们这里仍旧是危险的战场,必须把伤员搬运到安全地带。
弄清楚了三个部位受伤,四个人调整了任务,继续搬运。伤员不叫了,两个小孩呼地冲上来了,小男孩抱紧了于新伟的大腿,小女孩拽住了腰间的手枪。于新伟火冒三丈,妈的东欧,大人小孩都跟他的手枪过意不去。他喊着哥斯拉赶快掏巧克力,腾出右手去扶伤员的大腿,把张高峰的活儿揽了过来。这下惨了,他快累成伤员了,躬着腰身,两臂叉开伸展,左手托着伤员的腰,右手扶着伤员的腿,那只大腿死沉的,沉得像树干,可又软绵绵地垂挂着。
张高峰骂了句小兔崽子,两手一挟持,一边一个,把两个孩子抱到了几十步远的地方。两个小P孩眼泪汪汪,装得像极了,发疯地撕打他。真他妈的,要是自己的孩子先赏上两巴掌再说。可这会儿不敢,裁判就在一旁,考的就是他怎么驯服小兔崽子。他最擅长的浪漫故事是不起作用了,只好面带笑容,一边用英语哄着,一边掏出吃的,一边用中国话骂着打你PP小P孩。好在事先知道了要哄好孩子,李永刚把一堆中国好吃塞了他几大兜子。他不停地塞着零食,全是从中国带的名牌,金帝巧克力,青海牦牛肉干,明珠牌鱼片,塞得他心疼不已,眼睛还要顾盼着担任警戒。
王帮根掏出睡袋折叠好,还没完全塞垫到伤员的后脑勺,飞行员猛地两眼一睁,眉毛一根根竖了起来,可能是憋气的时间太长,两腮一鼓一鼓,脸上不停地抽搐,皮肉因为青肿抖颤得很夸张,脖子上暴起了一道道青筋,压在舌根底下的嘶哑很恐怖。他奶奶的,叫人毛骨悚然。
李永刚动手给伤员的腰部包扎,于新伟去拣断臂,王帮根负责处理大腿上的伤口。飞行员发疯地舞开了左臂,蹬着左腿,哇哇叫着不让接近。王帮根蹲在伤员的右腿旁,埋头指压止血。这是一种临时止血法,用于头部、颈部及四肢的动脉出血,在出血点的近心端,依循动脉行走的部位,用手指把动脉压在骨胳上达到止血目的,然后换上止血带。可他才找到点位,还没按下去,头和肩部便挨了狠狠的两脚,疼得他两眼冒火星。他气急了,直想往那块戳出来的骨头捣上一拳头。可也无奈,这会儿他是孙子。他大声地喊着哥斯拉,问是不是在骂人。张高峰回答着胡叫呢。这还差不多,要是胡骂就攉上几个嘴巴,咱中国侦察兵跑来是和你们决一雄雌的,可不是叫你骂娘的。王帮根咕嘀着叫你哇,放下手头的活儿绕到了伤员的左侧,将身子压在了踢腾的左腿,两手抓住飞舞的左臂,可黄皮肤还是按不住白品种,欧块的左腿猛地一蹬,铁人便被掀到了一边。刚才神经绷得太紧,他们太投入了,忘了伤员并非伤员,而是演员,所有的伤情都是模拟的,人家有的是力气,没给他们舞右臂蹬右腿就已经不错了。李永刚急了,只好停下包扎,按住了伤员的上半截身体,两个人才把伤员压妥按稳。
第十三章 F竞赛点→G电台沟通点(6)
于新伟是四个SONG人里做事最温柔的,脾气最好的,长得也是最秀气的。他接着李永刚的活儿,继续腰部的伤口包扎。中国的急救包是为炎黄人种准备的,到了东欧绷带就变短变窄了。背囊全驮在了背上,他只好从王帮根的背囊里掏出一个,两个急救包接在一起才包扎上。
腰上的诊断失误了一次,救护又出了点差错,扣2分。
于新伟拣起断肢,问两位这活儿咋弄,太难了,语言上也没法与伤员沟通,这断肢究竟要不要接上?他拍了拍伤员的腮邦,没见着睁开眼睛。唉,要是一个侦察员能把断肢接上,那可就是20世纪末的华佗神医了,医院里的外科医生全得失业了。
“喋,喋上。”李永刚未加思索指挥道。
“他奶奶的,摆在这里的东西都给他弄上。”王帮根也认为,断肢不是放着当摆设的,肯定是要他们处理的内容。
“我靠!”于新伟嘀咕了一句。断肢捏着真像人的手,恶心死了。唉,赶快摆弄吧,这活儿在国内也没学过,搞的全是简易包扎。就按平时学的程序走吧,止血,加压,消毒,然后把断肢接上,用绷带包扎固定好。真是比武,就像小孩子玩家家,要是真实的话,接上有啥用,败血症就跟着来了。大腿上的伤也一样,止完血后,把露出的骨头往里一塞,包扎,固定。这一项是考“合理的救护动作和正确的程序”,很不容易,只被扣了1分, 呵呵,瞎猫撞上了死老鼠。
伤员稍稍睁开眼来,轻微笑了一下,眯着的眼缝又闭上了,眉宇舒展,一脸安祥,仿佛灵魂摆脱了躯体的束缚,结束了灵与肉的搏斗,超凡成了一缕青烟逍遥而去。
“牺牲了?”李永刚动了动伤员的脸颊,不见反应,急了。
“谁知道。”王帮根气喘吁吁,大汗淋漓,想当年搞“三项全能”也没这么累,“该死的娃娃球朝天,让他去吧。”
“哎呀,累死了,他装死,我累死,快走快走。”于新伟看裁判点着头OK了一声,心想,大概情况还可以。唉,血腥味太难闻了,断臂伤腿看了恶心,赶快离开。
张高峰转身迈开腿,两个孩子追着继续要吃的。咳,刚才光顾哄孩子,兜里的干货全掏光了,这可咋办,要是孩子一闹会不会扣分?王帮根管不了这许多,有完没完,全给孩子了,自己还要不要吃,这才比了三分之一呢。他奶奶的小PP,比完赛了也敢来糊弄中国大兵,趁机敲诈一把。他把眼睛一瞪,吼了一声Go,把两个孩子怔得站住了没闹也没哭。
救护常识的印象分只扣了1分,但D项的召唤协助分数全被扣完了。拿身体压伤员,态度不温和,也被扣除了1分。作为一队之长的李永刚带头实施暴力行为,团队领导所起的作用一下子被扣了3分。唉,也不知道别的队用的什么办法哄得伤员好好配合,他们没这个能耐,只得认了倒霉。
战场救护成绩:
中国一队:第13名
中国二队:第16名
55
乌云汇集了过来,像倾洒一地的墨汁铺展了整个天宇。视线里的景物转向了昏暗,一阵子急猛的黄风扫来,大地一片混乱,河面上卷起了厚实的皱折。枝藤狂舞,树叶被吹得沙沙作响,草杆子哈腰点头,狠狠地卧趴向地面,未待亲昵片刻又被短暂的平息抬拔起了劳累的腰身。夏秋的炸雷抽着闪电的鞭子,一路狂吼,以排山倒海之势冲破阻力急煞煞地滚压了过来,消失在了云层里,紧接着大盆地倾泻下晶莹透亮的雨滴子,一颗颗像珍珠断了线肆虐暴撒,又急又硬地射向河面,溅起一朵朵雪浪,发出哗哗响声,与风雨攉响树叶的沙沙作鸣合凑成了雄壮的天乐。
张高峰接受完指令,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凑近于新伟:“Hello,知道奥丁吗?”
“啥?”哗啦声太吵人,于新伟扭过头去大声询问。
“这一带的众神之王。”
“跟划舟有关系吗?”
“啊?”张高峰回过神来,嘿嘿了一声,“没,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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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F竞赛点→G电台沟通点(7)
“哦。”于新伟应和了一句,着手准备橡皮舟。
“嗳,见过头戴大金盔,肩上停着乌鸦的神吗?”张高峰干着活又问开了。
“没有。”
“这里的乌鸦不是中国的乌鸦。”
“当然。”
“一只象征思想,一只象征记忆,每天早上飞遍全世界,回来后向奥丁报告所见所闻。”
“哦。”
“奥丁脚下还蹲伏着两只狼,那是他的警卫员……”
“操!”王帮根扭头问道,“狼是他的警卫员,我们是啥?”
“他娘的,罗嗦什么,神关你们屁事,快喋橡皮舟。”李永刚听烦了,他是个打打杀杀的人,啥事都喜欢干脆利索,最反感的就是张高峰的浪漫,有事没事来一段莫名其妙的欧洲故事。
张高峰的一只脚跨到了船上,另一只脚刚离开岸,哗地一道闪光划裂了长空,紧接着一个沉闷的响雷滚过了树尖,他猛地一惊侧倒在了舟沿,轻盈的小舟剧烈地摇晃开了。这下气坏了他,没待爬起来出口就骂:“他妈的托尔,不得好死。”
王帮根嘿嘿笑着上了船,把船身压得稳妥些了,便问道:“刚才骂谁来着?”
“托尔,雷神,奥丁的大儿子。”
“哦,长得像钟馗吧?”
“差不多,没看把哥斯拉吓翻了?”于新伟也呵呵地上了船。
张高峰坐正身子,扭了扭脖子继续说道:“晕,那是个英俊少年,红发红须,高大健壮,臂力过人,腰上扎一条魔带,手里拿一把魔锤,锤子一锤就是一个雷电……”
“我说呢,东欧的雷这么厉害,原来是锤子锤出来的。”于新伟调侃道。
“爱神叫什么名字?”王帮根想起了阳光女孩,脱口问道。
“弗丽嘉,奥丁的妻子。”张高峰回答道。
“一定很漂亮吧?”王帮根兴趣浓极了,比说雷神来劲。
“有完没完,欧神能保佑我们吗,没看雷电就冲着我们来的?”李永刚打断了他们的对话,操起桨来催着快做准备,冲着岸上吼了声OK,回头叫了声喋。
雨点子越来越大,雨线越来越密集,闪电像银蛇狂舞,雷声像战鼓轰鸣,就像进入了枪林弹雨的战场。河水是灰蓝的,天,水,两岸的花草树,视线里的一切都是灰暗朦胧的,能见度不过十几步。虽然空气很清新,没有追击者和硝烟味,但河道里布下了横七竖八的枝藤条儿,大家的心里很不轻松,就怕橡皮舟撞过去吻上一把,要是亲出个大洞小眼就惨了,可速度也不敢减慢,只好连累眼睛,眨上一眨就得盯紧前方的水域,不敢稍作马虎。
好不容易赶上一次没人追击的穿插,老天爷却不给开恩。中国一队是18:45离开F迫降点的。一搞行军中国一队就背,这雷,这电,这大雨倾盆,就像超时的魔鬼专缠他们来着。中国二队就比他们幸运,14:25出发,整个操舟过程全在毛毛细雨里,既有情趣,又不误事。
天公不作美,又是30多个小时连续作战,人已经疲惫不堪,5㎞水路,可才划了5分钟体力就透支到了极限。脸胀得紫红,脖子和手背上的青筋突暴着,肩和胳膊酸软得没一点力气,每划一次桨都要咬一咬牙关,腰跟断了脊椎一样,身体一前仆疼得难以直起,后仰时全靠意志支撑,要不就整个儿倒了下去,呼吸极为粗鲁,像暴怒的斗牛角逐得上气不接下气,脑袋发胀,两眼发花,汗水掺着雨水流到眼里咸咸的,涩得上下眼皮儿不自觉就粘紧了,腾不出手来帮忙,身体前仆时将脑袋垂落到右臂,眼睛趁机在袖子上速速地摩擦上一把。
体力消耗得差不多时,雷不打了,雨也变小了。
王帮根高兴了,调侃着身后的张高峰:“哥斯拉,你的锤子锤累了。”
大西北的军营里,锤子是骂人的话,很不雅观。张高峰自然不高兴,虽然体力远远不及王帮根,粗气喘得像打呼噜,呼吸都不畅了,可声音还是很宏亮,恶狠狠地回击了一句:“你的锤子……锤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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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F竞赛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