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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喜的是,近年以来,在现代商业意识的冲击下,湖南人懂得了应该自觉地树立和珍重自己的品牌形象,而这样做的前提,就是必须对自身做一番透彻的研究。自从唐浩明先生的力作《曾国藩》问世以后,湖南人对自身的研究就有了很好的发端。这部历史小说发行一百多万套,在全国重新引起了对湖南人才现象的密切关注和思考。接下来,周兴旺先生的《湖南人凭什么》和唐徽先生的《天下湘军》,也对湖南人的秉性和历史传承做了非常有益的探讨。当代的湖南人开始在追根溯源的查考中认识到自己先天具有的优势,找到了自己在中华民族这个大家庭中的定位,并且通过传媒把对自己的认识向本省和外省的同胞们宣讲。
其实,湖南人一旦意识到自我展示的重要性,只要条件允许,是善于宣传自己的。湖南电视台通过卫星转播以后,让湖南人走进了更多外省人的心里。电视媒介展现了湖南人才辈出的现象,也展现了湖南电视人自己的风采。我再也不用担心外省餐馆里做服务员的女孩对湖南人缺乏正面的认识。“我是湖南人”一出口,她们会兴奋地和我谈起《超级女声》、《快乐大本营》和《真情》,以及金鹰节的盛况。我发现,在海南一个最偏僻的渔村里,足不出户的老人们也对湖南有所了解,大兵主持的《谁是英雄》吸引了他们的眼光。可惜大多数外省人并不知道,湖南电视台那些没有通过卫星转播的频道,还有更多的精彩。
和外省人交往二十多年,我已经明白,外省人对湖南最感兴趣的是这里不断涌现的人才。而通过湖南人对自身的研究,我又明白了,人才是湖南的品牌,湖南的骄傲。湖南人的精神世界,令外省人心折和向往。但凡有见识的外省人,都会感叹地说:“你们湖南是个出人才的地方!”
这种话,湖南人似曾相识。除了朱熹的那句名言之外,还有人说过:“江山代有人才出,惟此第潇湘之盛。”“湖南天下之中,而人才之渊薮也。”
在外省人羡慕的眼光里,天生而为湖南人,是我们的幸运。湖南人也许缺乏创业的资金,缺乏大把的机遇,缺乏生活的情调,缺乏悠闲的心境,缺乏丰富的物产,但这一切,只要有人才,都可以创造出来。我们仍然是最幸运的人,因为湖南人引以为傲的,不是身外之物,而是自身的素质,我们所需的一切,都在自己身上。我们生长在一个盛产人才的环境,拥有催人奋发向上的精神传承。成功之路一直就在我们脚下,只要我们踏踏实实地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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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南人为什么可以自命不凡?(3)
一个湖南人,只要他愿意努力,他就一定不同凡响。
他是一代又一代杰出人才培育出来的湖南人,他的身后链接着许多令天下人崇仰的名字和业绩,他的身旁站立着许多给他的家园带来光荣的同乡,因此,他可以自命不凡。
湖南人的血性造就了大批的人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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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是血性?(1)
解答这个问题并不难,湖南人已经用自己的行为,做了圆满的回答。
为了自己的追求,为了国家和民族的利益,不惜抛头颅洒热血,这是血性。
藐视困难,力挽狂澜,知其不可为而为之,这也是血性。
好汉打脱牙齿和血吞,屡败屡战,百折不挠,这还是血性。
不盲从,不苟且,敢于挑战权威,敢于开创风气,以开放的心态面对整个世界,善于吸收先进的文明,这又是血性。
“为有牺牲多壮志,敢教日月换新天。”湖南人最杰出的代表毛泽东,用气势宏大的诗文,为血性做了最好的解说。
按照这样的标准来衡量,考诸湖南人的种种壮举,可以说,湖南人是中国最有血性的一族。
湖南人的血性,在历史上留下了大量震古烁今的例证。
生活在晚清的湖南人魏源,是一位大思想家。他以天下为己任,讲求经世之学,力图以此谋求富国强民。遵照友人林则徐的嘱托,根据林则徐主持翻译编纂的《四洲志》,参考历代史志及两人的笔记,编辑《海国图志》一百卷。这部书率先介绍西方各国历史地理状况,主张学习西方的先进科学技术,提出“师夷之长技以制夷”,使魏源成为中国近代向西方寻求救国真理的先行者。
曾国藩只是一介儒生,身为一名文官,从来不曾带兵打仗。他坐在南岳衡山七十二峰之一五老峰下的荷叶塘老宅里为母亲守孝的时候,听说太平军攻克了岳州,正顺流直指九省通衢的武汉三镇。于是他模仿明代戚继光组编军队的方法,点起一千兵将,开始编练湘军。等到羽翼稍微丰满,他领兵出征,屡战屡败,屡败屡战,最先创立了“无湘不成军”的格局。
左宗棠为了从俄国人手中收复伊犁,以将近六旬的高龄,命手下八名彪形大汉抬着一口为自己准备的南方特有的黑色棺材,从肃州出行。四百名威风凛凛的亲兵在前面开路,四百名护卫簇拥在后,他本人须发皆白,骑在一匹白马上,神情凛然。沿途围观的百姓,说他仿如抬着棺材战庞德的关公。他如此示威,是为了给正在谈判桌上与俄国人交涉的曾纪泽撑腰,这两个湖南人相互配合,取得了成功。因此,梁启超说他是“百年来对中国贡献最大的人”。
投身维新变法的谭嗣同,被袁世凯出卖之后,不肯出逃,身陷囹圄,咬破指头用鲜血在狱墙上写下“我自横刀向天笑,去留肝胆两昆仑”的悲壮诗句,然后在菜市口引颈就戮,心甘情愿为中国近代的改革付出自己年轻的生命。
黄兴为了推翻帝制、建立共和而出生入死,始终把失败看成另一次战斗的起点。他的步伐总是那么坚定,意志总是那么坚强,动作总是那么敏捷。他的身影在硝烟炮火中闪跃。他不畏艰险,淡薄名利,为孙中山的事业取得成功起了不可或缺的作用。
蔡锷与袁世凯有不错的私交,彼此之间没有个人恩怨。但是为了反对袁世凯的复辟倒退,他第一个挺身而出,要用武力把袁世凯赶下皇帝的宝座。他的心里只有民族的大义,他一定要贯彻自己认定为真理的主张。
毛泽东为了缔造一个民主文明的社会主义国家,付出了牺牲六位亲人的惨痛代价。秋收起义后,白色恐怖一度达到极端,中国革命处于最低潮。他经过深思熟虑,决定把革命的队伍拉进深山。中央某些同志对他的非难,令他烦恼不已。更让他伤心的是,湖南作为他闹革命的发家地,他一手建立的湖南共产党组织里的某些人也在诋毁他。回想起整个夏天的一切,他的心像割肉一样疼。他的爱妻杨开慧带着两个孩子,正处在长沙的险恶环境里,韶山的亲人也将面对国民党的皮鞭毒打。眼前的处境非常艰难,他的头发蓬乱,破烂的衣衫里藏满了虱子。他顾不得那么多了,他所关心的只有革命的前途。他从来没有想到要去租界或者出国避难。他率领人数不多的部队上了井冈山,开始了创建井冈山革命根据地的斗争,并且带领共产党和红军从这里走向了全面的胜利。
足以佐证湖南人最有血性的例子不胜枚举,湖南人的故事总是那么引人入胜。以上所举的几个湖南人的作为,说明在湖南人成才的因素中,血性和刚猛的意志是最大的驱动力。湖南人能够拼搏,能够吃苦,能够奉献,能够容纳外来的文明,都是因为血性使然。
湖南话中有一个方言词汇,叫做“霸蛮”,它的意思,就是知其不可为而为之。也可以说,霸蛮就是一个人挑战自己的极限。湖南人很欣赏“霸蛮”二字,认为自己是“霸得蛮”的人。湖南在古代本是一块蛮荒之地,这里的居民被称为“南蛮子”。也许这是外省人对湖南人的蔑称。不过,湖南人本身并不以“蛮”为耻,而是以“蛮”为荣。因为这个“蛮”字之中,就包含着湖南人的血性。蛮,就是不信邪,不怕鬼。蛮,就是天不怕地不怕。蛮,就是不撞南墙不回头,见了棺材不掉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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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是血性?(2)
湖南人的霸蛮是有历史渊源的。湖南人的祖先是好斗的三苗。
在远古时代,炎帝与黄帝是同一时代的两个超级大部落的首领,炎帝活动的区域靠南,黄帝活动的区域靠北。炎帝是黄河以南各个少数民族的首领。他的势力先是比黄帝大,他想取得盟主的地位,和黄帝在阪泉打了一仗,结果自己打败了。他回到南方的老家,为努力发展农业生产,口尝百草,所以他又叫神农氏。他死后,葬在今天的湖南株洲市的鹿原坡,这个地方后来叫做酃县,近几年又改称炎陵县。附近的醴陵县和茶陵县,县名都和他有关。由此可见,湘中一带应该是炎黄时代南方少数民族的中心。
炎黄时代结束以后,中原地区最强大的势力是华夏部落联盟,而南方最强的势力则是活动在长江以南地区的三苗部落联盟。“三苗”,湖南人的祖先,在古代史籍中又称“苗”、“蛮”、“南蛮”,相传为颛顼氏的后代。三苗部落从一开始就是一个不羁而好战的部落民族。尧、舜、禹在华夏部落联盟当首领的时候,他们率领自己的部落与三苗部落进行了长达一百年的战争。
尧与三苗在丹阳大战,打败了三苗,但尧并没有跨过长江“宜将剩勇追穷寇”,而是采用分化的办法,用本身的文化去同化南方的少数民族。司马迁说,三苗在江淮和荆州闹事,于是舜把三苗迁移到三危,变成了西戎。但是,司马迁的说法很难令人相信,因为将三苗变为西戎似乎是不可能的。西戎是指西北的各少数民族,要把三苗变成西戎,势必进行路途遥远的人口大迁徙。然而,当时缺乏有效的交通工具和道路,要做到这一点是无法想象的。因此,将三苗往南方和西南方挤压,才是可信的做法。
舜将三苗迁移到南方和西南方,也是有记载可寻的。舜为了检验自己实行教化的效果,曾经南巡狩猎,到达湖南永州,死在那里,被安葬在湖南宁远的九嶷山,而这个地方就是零陵。
禹是舜的接班人,看到三苗在汉江流域、两湖流域的势力仍然很大,便集中各部落的力量大战三苗,战斗相当惨烈。他对南方的作战最后究竟打到了什么地方,似乎无从考证,但是可以肯定,他的势力范围扩展到了江淮流域。三苗被迫继续向南撤退,开拓南方和西南方。相传后世在湖南、广西、广东以及云南、四川、贵州等地的苗族,其祖先就是三苗。由此可见,湖南人的祖先就是一个不肯服输的喜欢与命运抗争的种族。在战败以后,他们受到压迫,不得不在一块被封闭起来的蛮荒之地吃力地讨生活。他们当然会思考自己的命运,会对压迫者挣扎反抗,也要与自然环境相抗争,由此而形成霸蛮的性格,是不足为怪的。
湖南人的这种性格,在19世纪中叶,被一个名叫利希霍芬的德国人察觉到了。他是一个中国通,在中国的南方到处转悠,感觉到了湖南人与周边省份的人有所不同,有一种他所熟悉的西方民族的强悍之风,但又不尽相同。他把他的这个发现,用文字记载下来了:
湖南人是长期保持独立的一个种族的后裔,中国的军人主要出生于此,尤其是很多的官员也出生于此。忠实、正直、强烈的自我意识和粗犷、反抗心更是他们的性格特征。湖南不仅是中国最优秀军人的摇篮,而且也是政治家的摇篮,当代历史上扮演主角的人物有好几个都出于湖南。
利希霍芬认为湖南人是一个独特种族的后裔,或许是因为他在中国十八行省中确实难以找到像湖南人这样独立特行的人群。根据我们上面的分析,利希霍尔的想法是有几分道理的。而且我们也不能不承认,湖南人是中华民族非常优秀的一个分支,他们曾在一个半世纪中成为中国的顶梁柱。“若道中华国果亡,除非湖南人尽死。”杨度的话说得很狂,但并非头脑发热、空穴来风,他的话是对湖南人性情的一种豪迈的诠释。
我们知道了湖南人是三苗部落的后裔,由此也知道了湖南人一些秉性的来由,但我们还要弄清楚湖南人为什么现在仍然是以汉族人为主。湖南人的独特秉性,曾引得中外许多历史学家、民族学家苦苦思索:湖南人血管里到底流淌着什么样的血液?有人猜测湖南人是犹太人希伯来人的后代,一些德国人甚至一相情愿地想象湖南人是德意志民族的后裔。这些说法恐怕都是无稽之谈,比较中肯的说法是,湖南人这个独特的种族,可能是中国境内多民族杂交而形成的优良品种吧。
现在我们顺着历史的线索往上追溯。在汉代以前,湖南因为它的蛮荒,很少有人自愿涉足,通常是人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