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她的爹妈已经都不在了;只有一个姑妈两个人相依为命,那位妈妈本来并不在里头伺候,只管外头太太小姐们出门要人要车的事儿,谁知最近也被调到了阮夫人的房里,派她打扫院子看看屋子。
本来相安无事;谁知昨儿阮夫人屋里却失了盗;丢了件要紧的首饰;柳妈妈带着人把上上下下的屋子都翻遍了,偏在她的房里给找了出来。
扫雪一边说一边吸鼻子,“大爷明鉴,我姑妈在府里当了一辈子差,就是当年拖着我一个奶娃子日子最难过的时候也从没干过偷鸡摸狗的勾当,怎么如今日子好过了反倒不知廉耻了?也不知是哪个手脚不干净的,偷了东西怕叫人拿住,偏丢进她房里,求大爷做主,救救我姑妈吧!”
这话一说齐慕安便心里有了底,恐怕并没有什么手脚不干净的丫鬟,而是阮夫人自编自演的一场监守自盗的蹩脚戏码而已。
看来她是打算一个一个把他屋里的人先给收拾了。
于是下意识地看了看暂时还没中招的焚香,焚香毕竟最机灵,很快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忙笑道:“大爷无需为奴婢操心,她们皆有父母兄弟在京里,奴婢的爹妈却一直都在外省的庄子上呢,已经七八年没回过京了,想必无碍。”
齐慕安点点头,对映棠和扫雪道:“你们两个先别急,一会儿咱们就去讨公道,不过现在我还有另一件要紧事要你们先办。我记得我娘有一架金丝楠木的花鸟屏风,六幅的,上头的雀鸟花卉就跟真的一样,你们去把库房开了,给我找几个妥当的小子仔仔细细给我搬出来包上,我要送人。”
三个女孩儿答应着去了,简云琛有些疑惑地问他,“你哪里来有这样交情的好友,值得拿那宝贝相赠?那可是前朝巧匠郑百手晚年最得意的一件作品,而且且不说那手艺,就是那块木头,也已经价值连城了。”
齐慕安高深莫测地嘿嘿一笑,“倒没什么交情,可去偏要这么一件值钱而且大件的好东西,送过去便要人家满府里的人都赶过去看热闹,又要叫主人家为它的贵重而心悬心惊。”
卖了好一会儿关子,他还是把自己的想法悄悄地说给他老婆听了,简云琛听完后略一沉吟,“不是我想泼你的冷水,但两家婚书已定连嫁妆都已经抬过门去了,就算你这会儿将真相给闹出来,年家心里不痛快不服气,可闹到最后碍于彼此的身份体面,他们家少不得还得忍气吞声心不甘情愿地娶了颂雅。说到底你继母的算盘还是打得不错。”
齐慕安漫不经心地绕着他垂在身前的两缕青丝,“谁说我打算让他们黄了?只要我这大礼送出去,他们家黄不黄、娶不娶,我的目的都达到了。”
见简云琛还没太明白的样子,又笑嘻嘻地添上了一句,“你忘了,再过几天就是年相的生辰,阮氏刁钻唯恐咱们家要是有人去了难免说多错多露出马脚,一早跟老爷两个发了话,说到时候就老爷跟她夫妻两个带着老二去就成了,女孩儿们因为颂雅的亲事需要避嫌,我这个大哥嘛自然要在家里看门看着几个小的。”
简云琛恍然大悟,“你打算到时候当着满城权贵将事情捅破,令你继母无地自容?而且众目睽睽,要是年家真要退婚,他们也没脸拿婚书来要挟唯有就范?”
齐慕安不置可否地摸了摸他骨干的面颊,“好了,今儿缠着你说得够多了,卫先生千叮万嘱过你不能劳神来着,快歇会儿,我到太太那儿走一趟,给映棠那两个丫头把事儿给办了。”
简云琛和他说了一会儿话确实有些累了,这次大动胎气对他的身体打击很大,尤其是腹中孩儿的复原也需要耗费大人身体的精元,虽然天天躺着,还是整体乏力得很。
还好对齐慕安他是放心的。
这厮看着不靠谱,做出来的事儿却件件靠谱,包括这次对颂贞的安排,自己真是服他了,竟然能把脑子动到公主身边去,那也太能算计了。
要论谋算人心,自己恐怕连他的后背也跟不上,既然如此又何必多此一举替他操心?因此便点点头叫他放心去。
齐慕安不放心地再三看了两眼他苍白的脸色,出了房门又特特关照门外的两个小丫头,“少君要茶要水有什么动静你们给我勤快着些,谁敢欺他面皮薄不肯跟你们小女孩儿计较就偷懒装没听见,看我回来怎么收拾你们!”
那两个小丫头没想到自己从前偶尔为之的小伎俩都叫自家主子给霹雳哗啦说了出来,哪里还敢再犯,谁没见过当初落梅的惨状不成?
忙跪在地上连连点头答应,“给奴婢们一百个胆子,咱们也不敢怠慢少君。不信爷看,那边炉子上还慢火炖着香喷喷的黄芪人参老母鸡汤呢,奴婢们在这里看着火,少君一睡醒就伺候他喝。”
齐慕安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有意给了她们一个冷酷的背影。
他确实早就发现了她们有时候会看着简云琛个性从容凡事不肯不计较就偷懒,他没点破那是因为简云琛确实不在意,何况彼此都是男人,他要真不满意他自己会说,他没必要为他强出这个不必要的头。
不过如今他的身子这样,确实已经无法自己照顾好自己了,那他就得拿出个大丈夫的样站出来,把这些敢有一点半点糊涂心思的小丫头给一次头唬住了。
安排好简云琛,他就放心大胆地往阮夫人的上房去了,其实方才他说给简云琛听的只是他计划的一半,另外一半可是要留到那天好好让阮夫人惊喜惊喜的。
路过花园时忽然听见不远处传来打骂声和哭喊声,不由驻足朝源头看去,咦,那边不是谢白的屋子嘛!
前些时候恍惚听见说他病了,也不知道是什么病,反正有些时候没看见他的人,也没听见他跟老头子的风流韵事了,出于好奇,他默默朝那个方向伸长了耳朵。
“死丫头,你说说你都偷偷给我吃了什么毒药?无端端的我怎么就病得这样了?大夫都换了四五个,天天拿药当水喝也不见好,肯定是你暗地里做了手脚!”
“小君饶命,小君饶命!实在冤枉啊,奴婢为什么要害自己的主子,奴婢真没有啊!”
“还敢顶嘴?我叫你顶嘴!叫你顶嘴!”
啪——啪——啪——
随着一阵阵尖叫声,拍打声,吡扑一声——
一个穿着桃红色的比甲的年轻丫鬟捂着脸哭哭啼啼地跑了出来,后头跟着一个略矮胖些的丫头出来追,两个人手拉着手朝他这站的地方走过来,看样子是要说心事了。
齐慕安忙往身边的岩石后头一躲,那红衣丫鬟脸上刚被狠抽了几下又气又痛光顾着哭呢,哪里会留心到此地有没有人,拉着前来安慰她的姐妹便诉起苦来。
“好端端的忽然没精打采了起来,成日家嚷嚷腰酸、小肚子疼,起初还以为是喜,谁知道请了大夫来瞧,又说不是,只说气血虚要好生调养。谁知道多少银子砸下去买药了呢,还是越来越糟,大把大把地掉头发,脸色黄得跟金纸一样,底下还淅淅沥沥总下红,那地方又肿又烂,身上那股子腥臭味儿……衣服上熏多少香都掩不住!谁知道是不是他素日里不检点所致,如今身子垮了倒混赖人!”
跟她一道的丫鬟显然没听明白,“那地方是什么地方?”
红衣丫头没好气地拍了她一把,“当然是他拿来勾引男人的地方!”
说完两个女孩儿都吃吃地笑了起来,好一会儿另一个丫鬟才道:“难怪二爷好些天没睡到他房里了,恐怕就是怕过了他的病气。”
“可不是呢?臭烘烘的谁肯去钻他的被窝!方才大厨房里赶着炖大少君的安胎药,把他的药耽搁了一会儿半会儿的,他就拿我来撒气,怎么不就这么病死他!最最刻薄不要脸的东西!”
齐慕安听到这里心里已经有数了,谢白得的是那种难以启齿的病。
奇怪了,看齐老爷跟齐慕文两个都好好的,怎么偏他得了?
当时也没顾上细想,还得去找阮夫人办正事呢!
于是加快了步子朝上房赶去,到那儿时正好看见颂娴正陪着笑伺候她喝补汤呢,不由心说你心里头那邪毒邪火都快把肚肠给烧坏了,还补啊,当心回头补得肠穿肚烂七窍流血哦!
心里YY得痛快,脸上便笑得开怀。
“儿子给母亲请安。”
阮夫人不紧不慢地拿帕子擦了擦嘴阴阳怪气道:“不敢当,大爷不行动混赖我害你就不错了,哪里还当得起你来请安。”
齐慕安没心没肺地扯出一副更大的笑容,“儿子今儿不止为了请安,可是有体己话要与母亲说,请二妹妹先回避。”
颂娴一见他赶自己,早就把脸黑了下来。
“这儿是娘的屋子,什么时候轮到你来做主赶人了?”
齐慕安早料到她不肯乖乖滚蛋,无所谓地耸耸肩膀看也不看她,继续向阮夫人道:“儿子昨儿在外头跟几个朋友吃酒,谁知那样巧,其中有一位竟是咱们未来的亲家,年家的小公子!他跟儿子说了些话叫儿子实在疑惑,因此想来问问母亲。”
一番话说得阮夫人立刻变了脸,莫非这小畜生知道了什么不成?
因此也不用他再开口便轻声斥责了颂娴,“二丫头越来越没规矩,你大哥哥叫你出去,你便先回去吧。”
阮夫人都发了话,饶是颂娴心里再不乐意,也不得不忿忿地踩着重重的步子出了门,这里齐慕安也不拐弯抹角,反而直截了当道:“请太太放了焚香和映棠的家里人,并答应由你出面说服老爷,出钱出房子安排我们出府单过。”
阮夫人听他说得胸有成竹,越发心里发虚,不过还是死鸭子嘴硬道:“我听不懂你说什么,怎么还拉扯上两个丫鬟胚子了?出府的事儿我做不得主。”
齐慕安也不着急,反而气定神闲地自顾自挑了张椅子坐了下去。
“这点儿小事母亲都做不得主,那李代桃僵狸猫换太子的大戏,怎么就能这么堂而皇之地唱到年家二房去的呢?”
阮夫人紧张地砰地一声合上了手里的茶杯盖子。
“我纵有万般不好,颂雅到底是你打小疼过一场的亲妹子!你就忍心看着她死?”
齐慕安脸上露出了天真无邪人畜无害的笑容。
“只要母亲肯遂了儿子的心愿,此事儿子就当从来不曾听说过如何?”
阮夫人恨恨地咬了咬嘴唇,“人我可以马上就全给你,但你爹那儿,你总要给我点时间。”
“成!既然母亲这样爽快,做儿子的也不能太贪心不是?那就这么着吧,三天!三天后我听您的消息,要是你打量着诓我是个傻子,那我倒要找那未来妹夫的亲弟弟出来好好再多喝几杯!”
第54章
54 齐老爷最近几乎都不大乐意回家。
为什么 ?还不是为他自己招惹回来的心肝儿小宝贝小冤家谢白么!
大夫虽然不曾明说;可他得的分明就是那种脏病;偏他还有脸赌咒发誓说只跟他一个人好,要果真如此他那病是从哪儿染回来的?
他能维持个面子上的和气已经不错了;他居然还恬不知耻地天天偷偷摸摸派人过来请他;请他过去干吗?
是看他那张蜡黄蜡黄的干巴脸还是闻他身上那股比死鱼还腥的恶臭味儿?
更别说他那令人生厌的满嘴谎话了!
于是连着好几个晚上都说有饭局不到半夜不回家,他老婆阮夫人也格外通情达理,不但不抱怨,有时候他半夜回去还特特命人给他端茶端水端宵夜。
不过今天不知道为什么,阮夫人却使了人出来捎了口信儿;请老爷今儿早些回家。
想想他老婆也不容易;前一阵儿为了大女儿的婚事忙得脚不沾地儿;跟着又是老大家的出了事儿,哪一样不要她操心?便是谢白的病,她也每天派人过去问话,可算为这个家尽心尽力了,因此便特特早早就回了家,并一到家就直奔阮夫人的闺房。
阮夫人这里早就备好了一桌子精致可口的酒菜候着,见他来了便悄悄屏退了满屋子伺候的下人,亲自为他宽衣解带倒酒布菜。
齐老爷本来饿了,一看全是自己爱吃的菜,心情便不错,狼吞虎咽地吃了好一会儿方想起来问他老婆,“特特叫我回来到底为了什么事儿?”
阮夫人低眉顺眼地笑笑,“今儿去看了老大媳妇儿,他们小两口还是那么不冷不热的,说起来恐怕心里对我的那个死结是很难解开了。我私心想着,俗话说强扭的瓜不甜,既然彼此在一处过得这么不顺心,何必强行绑着?他们若想出府单过,就让他们单过去吧。”
跟着又怕齐老爷不肯似的继续道:“再者今年我确实忙得不得闲,回头忙完颂雅的